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荣耀大唐 > 第十六章 有句无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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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壶关。

    子夜时李存审又巡查了一次关防,这才回营房休息。

    仗打了这么久,李存审已有心力交瘁之感,本以为待杨灿打通太行陉北段,战事便能告一段落,谁知天不遂人愿,杨灿在长平关一带遭到梁军阻击,竟然在一rì内便陷入围困。这几天,杨灿不断派人突围,来壶关请李存审出兵援助,可李存审却始终不敢动作,毕竟潞州和泽州的局势,不容他不顾忌。

    泽州尚好,有李存璋坐镇天井关,与梁将王彦章对垒,应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而潞州便不同了,李嗣昭率部追击葛从周,看样子是追不上了,现下太原那边又有乱子,万一葛从周一路突进,危及太原,则河东便要全盘沦陷了。

    “葛从周果然了得。”李存璋在感慨的同时,便也不敢妄动,李嗣昭去追葛从周了,他李存审可没实力自己去救援杨灿,长平关那边,就让杨灿自己挣扎吧。

    夜已深,李存审喝了一碗鸡汤后,便打算睡了,这时却有兵卒通报:李嗣昭抵达壶关了。

    不多时,李嗣昭便在兵卒的引领下走了进来,李存审又惊又喜,忙问道:“你不是去追葛从周了,怎又跑到我这儿来了?”

    李嗣昭赶了一天的路,风尘仆仆,jīng力困乏,便先坐了下来,缓了几口气,这才说道:“本来我是追葛从周的,但周阳五忽然跑去见我,跟我大吵了一架,硬逼我退回潞州城。”

    李存审皱起眉头,道:“周阳五为何这样做?”

    李嗣昭冷笑道:“他自己说是让我回潞州城坐镇,以解长平一带的难题,而把葛从周交给他料理。”

    李存审知道还有后话,便问道:“其实呢?”

    李嗣昭道:“其实,他是看出葛从周兵力有限,孤军深入这么久,战力已经衰退,现在无论谁带兵,只要能追上葛从周,便能斩获一捷,而且这是给太原解围,乃天大的功劳,他周阳五好大喜功,自然要抢这个功劳。”

    李存审微怒道:“这件事,他办得可不太地道,益光,你就这样忍了?”

    李嗣昭苦笑道:“不忍又能如何?当时我和他大吵了一架,险些翻脸,可他说我十rì内追不上葛从周,而他的铁林军就在前方,以逸待劳迎击葛从周,比我继续追下去要强。这件事,他周阳五算计得好,我也没法反驳,况且,他让我回潞州,还有另外一层用意。”

    李存审问道:“什么用意?”

    李嗣昭揉捏着太阳穴,满脸疲惫地道:“还不是杨灿。之前咱们曾切断了杨灿的补给,随后杨灿便被梁军围困,若战事因此告负,你我二人可是谁也跑不掉的。”

    李存审讶道:“这一点,当初咱们就想到了,因此才恢复了杨灿的补给,出什么事,让河东节度府去担待,与你我何干?”

    李嗣昭道:“万一周阳五不认这笔帐,事情可都要落到你我头上了。”

    李存审勃然大怒,道:“他周阳五竟是这种人?”

    李嗣昭连忙劝道:“德祥先别发火,周阳五暂时还没这么说,不过他敢到我面前大吵一翻,可见太原那边真的乱了,谁也说不好他将来会做出什么,咱们理应小心一些,故而我也只好从了他,把葛从周交给他去料理,我回潞州城来和你一起帮杨灿解围。”

    李存审沉着脸,运了运气,总算平静下来,道:“别的先不说了,眼前这场战事才是正经,益光,你打算如何来打?”

    李嗣昭不答,先问道:“这几rì,长平一带形势如何?”

    李存审稍一沉吟,便给他解说战况,道:“没什么大的变化,梁军仍在布置围势,看上去是要把杨灿困死在包围中。他们的布署着实严密,主力在省冤谷,正面阻击杨灿,然后分兵占据西王山、韩王山和梨山,将杨灿夹在当中。昨rì梁军又分了一路兵马攻打长平关,一旦他们拿下长平关,这围势也就成了。泽州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李存璋将军被王彦章拖在天井关,虽说势均力敌,不会出什么岔子,但也无暇顾及长平一带。要救杨灿,只能靠你我二人了。”

    李嗣昭仰头思忖了片刻,道:“你我去救?恐怕不那么容易吧。”

    李存审点头道:“不错,现下要去救杨灿,咱们只能走丹朱岭。可那里只有故关的一条小路,兵马运作不开,一旦咱们贸然前去,必遭梁军伏击。”

    李嗣昭感叹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葛从周高明,别看他现在孤军深入,已经步入绝境,可他的目的达到了,当rì他一支骑军硬闯过滏口陉进入潞州,便把梁军全军给盘活了,至此,竟有重演战国长平之战的架势,你我不能不服啊。”

    李存审道:“说这些也都没用,现下最要紧的,是想想咱们下一步应如何应对。”

    李嗣昭微笑了一下,道:“我说葛从周强,并非在说闲话。这一战既然是他牵动,那破梁军的布局,便还得在他身上打主意。现下周阳五要用铁林军去迎击葛从周,只要得手,梁军其余各部,必不攻自破。”

    李存审知道他在旁敲侧击,他说葛从周是关键,言外之意,是不打算去救杨灿了。毕竟以长平一带的局势,他们去救一定讨不到好。可这“不救”二字,又不便出口,李嗣昭不愿由自己的嘴说出来,李存审当然也不愿说,因道:“益光,说到底,你是潞州主帅,葛从周你就不要去管了,还是看看杨灿,他这一面的事,你得担起来。”

    三言两语,问题又推回给李嗣昭。

    李嗣昭笑了笑,道:“依我看,战事打到现在,已将近尾声,咱们和梁军都该收官了。这个官子,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数,有周阳五的铁林军,葛从周不会再闹腾多久。泽州那边,李存璋也一定有法子解决王彦章,剩下的,就是长平一带的贺德伦和氏叔琮了。句子都摆好了,但还不能成文章,这结局究竟是梁军守稳长平一带,还是全军退出河东,并非你我所能左右,只能看杨灿有多大本事,能不能把最后一句话写得漂亮。”

    李存审听他兜了个大圈子,又是用弈棋收官做比,又是用写文章做比,总之还是一个意思,让杨灿自己挣扎,他们在壶关看清形势再动。因问道:“益光,你以为杨灿能自己挣出来?”

    李嗣昭微笑道:“能或不能,你心里有数,何必再来问我?若杨灿真的抵抗不住,你早就挥兵去救了,何至于在壶关按兵不动?”

    李存审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骂道:“什么也瞒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