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荣耀大唐 > 第五章 算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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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梁王亲卫的陪同下,敬翔来到了宣武节度府,打算探视许错,谁知节度府已经准备问案。

    敬翔心觉蹊跷,见到李振时,寒暄了两句便问道:“副使大人今天就要提审许错?”

    李振道:“这么大的案子,不宜拖延,既然许错已经到了,也该是着手问案的时候了。”其实他本没这个打算,可今天一早去了梁王府,见敬翔的轿子停在外面,知道自己慢了一步,便赶紧折返回节度衙门提审许错。

    敬翔暗叹了一声,问道:“不知下官可否旁听?”

    这一次节度府虽把矛头对准了敬翔,但尚未撕破脸皮,案子还是纠结在许错身上,李振也不好回绝敬翔,便道:“掌事大人要求旁听,当然是可以的。”言罢差人在堂下加设了一个坐席。

    不大一会儿,问案的事宜便准备妥当。

    宣武巡官崔协和度支判官裴迪都来了,接到消息的王权也急匆匆地赶来了。这次的案子虽是交给节度衙门审理,但许错毕竟出自王府,王权这个统管纲纪的王府司马,便也被委派来会同审案。

    王权一见敬翔也在,神è稍稍一变,赶紧上前行礼。

    敬翔淡淡地道:“王大人不必多礼,我是旁听来的,你们问案吧。”说着便径自入了坐席。

    李振、王权、崔协、裴迪以及协同查案的官僚俱席后,许错便被带到堂上。

    虽然他只在节度府的大牢里关了一夜,但于此之前,他一直是被羁押,整个人看上去颓唐而邋遢,不过进来时的步履还算稳健,神è也挺从容,可见方寸未乱。敬翔稍稍放心了一些,朝他微微颔首,便不再看他。

    待他站定,李振唤了一声:“许错。”

    许错应道:“罪员在。”

    李振按例道:“你可知罪?”

    许错道:“罪员不太知罪。”

    啪!李振拍了一下惊堂木,道:“你既自称罪员,为何言称‘不太知罪’?这四字,你有何解?”

    许错不卑不亢地道:“四月时,我因守备省冤谷不利,延误了河东的战事,被大王下令革去一切职务,收监候审,因此自称罪员。可这件事还牵扯到另一些人,现在他们都还好端端的,惟独把我解送回大梁,由节度府审讯,罪员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故而称不太知罪。”

    李振沉声道:“好啊,到了这里,你还冥顽不灵。昨夜寇彦卿奉令缉拿你时,已经宣读了缉令,你应知道这次节度府问的,乃是三百万石军粮的贪墨案子。”

    许错道:“若是这贪墨军粮的案子,罪员就更糊涂了。”

    “呔!”旁边的崔协喝了一声,此人虽然仪表堂堂,满腹经纶,但脾气甚差,脑子易热。挪军粮修殿宇的事又是他做出来的,他心里早就慌了。今rì突然问案,他更是惶恐,一见许错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便自起了杀心,道:“诸位大人,这许错顽固至极,若不用刑,量其不招。”

    李振等人面面相觑,也都有了动刑的心思,可敬翔就坐在旁边,他们倒还有些顾忌。

    敬翔也不大方便开口,他已说明是旁听来的,这个时候,还不能贸然插手案子。

    一时间,公堂上鸦雀无声,众人皆在心里盘算着,崔协那个动刑的提议便悬在半空,始终不能落下。

    许错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崔大人想对我用刑,似乎不是时候吧?”

    崔协喝道:“就冲你在公堂上巧言令è,本官就可对你用刑。”

    许错笑了一下,道:“唐律有载,诸应讯囚者,必先以情,审察辞理,反覆参验;犹未能决,事须讯问者,立案同判,然後拷讯。现下我只是对这案子提出疑问,崔大人便要动刑,实不合律法。依律,崔大人应领杖刑六十。”

    “你……”崔协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不由得僵在那里。

    许错望向李振,道:“李大人,不知我刚才说的话,有没有错处?”

    李振登感头大,他虽知道许错本事不小,但栽赃陷害的事来得这么突然,许错就算有通天的能耐,猝不及防之下也不可能跳出他的手心。谁知此人如此镇定,刚一问案,便揪住崔协话里一个不起眼的疏漏,看来这案子仍很棘手。因道:“许错,便凭你肆无忌惮,公堂上搬弄是非,本官便可对你用刑。可念在贪墨军粮一案关乎重大,本官先不论这些琐碎事,你有什么疑问,赶紧说了。”

    许错道:“敢问诸位大人,罪员原本只是王府兵曹史,今年又在宣武别军挂了一个随军参谋的官职。职责之所在,无非出谋划策而已。至于钱粮款项,我无权插手,又何来贪墨军粮之说?”

    李振冷哼一声:“那你听着。”转头对崔协道:“请崔大人把案子的始末讲给他。”

    崔协知道,李振这是给他挽回面子的机会,便提了一口气,铿锵有力地道:“据查,今年调往河东的军需用度中,缺三百万石粮,实为汴州司仓史张启志贪墨。张启志虽已畏罪自尽,但临死前,已对罪行供认不讳,并交代,贪墨军粮,是与你许错串谋。你说你只是兵曹史和随军参谋,摸不到钱粮。但四月时,你奉令进驻省冤谷,守备粮道咽喉,往来辎重,都需经你之手。你为谋一己私yù,便在军需用度中上下其手,大肆敛财。待到贪得饱了,你便谎报瘟疫,封锁省冤谷,切断粮道,以便金蝉脱壳。许错,这些事你认不认?”

    许错道:“张启志一人之言,岂足凭信?敢请崔大人出示物证,如大梁调出粮秣的账目,河东军需用度的账目,并详细核算,以便找出那三百万石军粮乃我许错所贪的证据。”

    崔协道:“河东之战,旷rì持久,账目繁如牛毛,岂是朝夕之间可以算清?”

    许错冷笑道:“我守粮道前后也不足一个月,经手的钱款能有多少?三百万石军粮,我到底贪是没贪,只要把我在省冤谷时记录的账目拿出来,便可一目了然。”

    崔协威胁道:“我们自然会查,可现在是让你自己交代。请你好好想想,究竟是你自己认了好,还是让我们把贪墨情状一五一十地查清楚好。许错,你好歹在王府供职多年,念在你往rì的功劳,我们才给你这么个机会,你别不知进退。”

    许错淡淡地道:“罪员早已无路可退,也不必崔大人给我指什么退路。”

    崔协哈哈一笑,道了一声“那好”,顺手从案上拿起一份文书,道:“昨rì接到河东呈报,上面说了你贪墨粮款的下落,你想不想看?”

    许错从容不迫地问道:“是否氏叔琮送来的?”

    崔协讥笑道:“你不必理会是谁送来的信,这上面言之凿凿,你只说认还是不认。”说着便翻开文书,念道:“据查,许错于四月驻守省冤谷时,贪墨军需粮秣三百万石,已悉数转至德州。”

    许错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