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打着犒赏边军的名义,带着报名的翊卫充作护卫队,日夜不停的向边境赶去。
一路上,谢东也看到了长孙冲,长孙冲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并不过来叙话,谢东能理解,冲他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坐在马车里,一路上很少出来,而翊卫都是骑着战马的。
谢东是在出发前才领到战马,盔甲和武器是那次和长孙冲去挑的,在长安兵部并没有发放。除了战马,每人还领到了十日份的干粮,也就是说十天内必须赶到边境大营,要不就等着挨饿行了。
除了长孙冲,其它人谢东并不熟悉,一路上除了赶路,休息之余极少说话。
由京师长安到鄯州石堡城,差不多就是现在的西安到西宁的距离,西安到西宁的距离取整数也有九百公里。而石堡城接近边境,离鄯州州府(今西宁市)又有一段距离。
唐朝的一里约莫等于现在的52米,也就是说由长安到鄯州有将近1982里,差不多将近两千里路。
谢东在后世常常听说,一些赤兔类的神马,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里,那个时候还无比的向往,策马千里的畅快。现在在赶路时,就苦不堪言了,宝马就是个传说,这些寻常的战马,一天下来最多就只能跑两百里路。当然,这是在不伤及马力的情况下的,要是往死里跑,那还是能跑多上百里的。
十天两千里路,是要比较紧凑才能完成的。进京时坐的是马车,谢东除了觉得路途遥远无聊之外,并没有其它的感觉,而这第一次随军出征,马上就体会到了行军辛苦。
第一天,感觉人马合一,看着沿路的百姓,有一种自豪的感觉,仰首挺胸的,硬挺无比。
第二天,感觉下身疼痛,大腿内侧的皮破了,咬牙忍着保持速度,再无兴致看其它风景。
第三天,感觉疼痛加剧,骑马时连路也不注意了,不时看着裤裆,怕那家伙也被损耗了。
铁杵磨成针啊!男人不得不防的!谢东开始还有点尴尬,以为就自己一个人那么娇嫩,疼了也好不意思出声,看裤裆时也是偷偷摸摸的,但后来很快就发现,这种的不止自己一个,京师里的这班二世祖,多的是没有走过远路的,有的不单痛得脸色青白,更不时的吭出声来。相信如果可以,他们宁愿抬着马走,也不愿骑了。
翊卫中有着一双娇嫩大腿的人实在不少,在第四天后,几乎个个都没有一开始时,那般英姿挺拔的风采了。
长孙无忌带的这班子翊卫,多数都是菜鸟,没有一个老兵。长途行军的注意事项,也没有人提醒,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走着。而作为领队的长孙无忌,则是坐在马车里,连屁也不放一个,只要外面的人还在走就行了,其它的一概不理。
长孙冲应该是唯一例外的一个,一路下来毛事也没有,他之前有过长途奔袭的经验。但他也没做什么提醒,只是沉默是金,心事重重的样子。
伤口结疤了,再磨破,之后再结疤,然后又被磨破……
如此循环往复的,谢东终于在十天内赶完了这两千多里的路,来到了鄯州的州府。到了这里,一路同行的翊卫开始分流了。
鄯州边境有三座城,石堡城、定戎城、绥戎城,边军主力主要驻守在这三座城里。
谢东的任命是在石堡城,而长孙冲的任命是在绥戎城。…,
长孙无忌在到了鄯州府后,就去找大将军段志玄了,而一众翊卫则是在鄯州城外的军营休整一天。
--------
军营里,谢东在营内打转,第一次来到边塞,很想出去看看,但军纪森严,没有手令是不能出营的。
“呼……”谢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刚到长安不久,就离开它来到了这边地。这战事一起,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回去,甚至有可能终身都在边境也不出奇。
当时跟爹娘说的,要今年在长安相聚,看来是难啊!
“谢兄……”
就在谢东望着天空沉思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谢东回首,看着来人笑道:“长孙兄!一路思考了那么久,想通了什么吗?”
“唉!”长孙冲苦笑道:“你……我都快烦死了,你还有心情逗笑?”
“呵呵!”谢东继续笑道:“有什么好烦的!难得来塞外做一回真男人,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好好呼吸这里的空气吧!指不定哪天就吸不上了!”
“胡说!”长孙冲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大声说了句,然后又看了看四周,急恼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就快一脚踏进死门关了!”
看着长孙冲的表情,谢东感觉有一股暖意从心底涌起,这家伙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提了。这事说出来,对他甚至他家都不是好事。
“别说!自从你禁足时,我就猜到会有事的了!你不要说,该来的就让它来吧!”谢东摆摆手,阻止长孙冲说下去。
长孙无忌一路管着他,现在也不能因为长孙无忌不在这里,而让他说了出来。这糊涂点,总好过他们父子起争端。
长孙无忌来这里,很明显不是什么劳军的,肯定是和这次大批的中下层军官任命有关。排除异己应该就是他的首要任务,而自己就是那些异己中的一个。
“狗屁!你就算真是那么洒脱,老子还是要说!你要小心了,你这个旅帅不好做的!你逃吧……”长孙冲用力的抓了抓头,低沉地道。
除了让谢东做逃兵,长孙冲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一想到大唐的最高领导人要下手做掉谢东,他的脑袋就胀痛得想裂开。
这该怎么办?自从知道了这事,他就想不出个之所以来,一路上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谢东说,现在马上就要分开了,还是得提醒一声!
谢东摇摇头道:“没你想象中那么糟糕,只是一时误会而已,只要我立战功就可以安然度过。逃是不可能的!别担心,我不会那么命薄的!”
“唉……”长孙冲叹息一声无语了,本来该是他安慰谢东的,结果谢东反过来了。不过想想,这事也还真是避无可避的,只能希望吉人天相了。
“安心吧!我还没帮你搞定你家婆娘呢!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对了,你要出征了,她也不让你碰吗?”谢东不想说那个沉重的话题了,转移道。
说起这个,长孙冲郁闷道:“别提了!连个临别拥抱也没有,这还是妻子吗?娶回来供着,看见就心烦,哥现在对她都快没性趣了。要不是公主,我立马就休了她,然后娶十个八个回来爽爽!”
“嘿嘿!听说塞外的女孩火辣得很,想不想趁机搞两个?这是山高皇帝远啊!养在边塞,那得多爽!”谢东见岔开了话题,就开始怂恿道。
“哎!你就别提了,你没看见我爹也来了吗?想做这些事,真是连门也没有。对了,你是斥候,要不到时你外出劫几个回来,让我挑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