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丝岭可真心是个好地方,景色秀美,鸟语花香。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被一群霸道的女人给占领了,要不然这里还真的是一个习武修行的好地方呢。”狮魔王在盘丝岭的山门外一边等候刚才进去的女子的回音一边暗自思忖,门口的两个女子仍旧十分警觉地看着狮魔王。狮魔王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贼看的感觉,不过在没有说清楚自己的来路之前似乎也没有办法不让她们把自己当贼看,但问题的根本就在于,这群女强人压根就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既然惹不起,躲总行吧,狮魔王挪了下位置,只把背留给了这两个花容月貌的守卫。“幸好你们是碰上了我,这次要是换成阿修罗来盘丝岭,他的那把大刀早就把你们的头发眉毛什么的剃干净了。”
“师姐!”两个守卫整齐的声音把狮魔王从无限的遐思中拉回了现实。
女子面无表情地站到狮魔王跟前,把那银质的徽章还给了狮魔王。
“你,起来,师父答应见你了。”
狮魔王一跃而起,暗想这徽章可比自己管用多了。
“跟着我,不准乱看,不准乱碰,更不准乱跑!”女子十分严肃地对狮魔王交代,要不是因为有事,狮魔王才不愿意来这种只有女人的地方呢,即便是没交代,狮魔王也绝对不会到处乱跑的。
各色不知名的鲜花布满了道路的两侧,徜徉其间,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趣。跟着前面领路的女子,狮魔王很快就到了盘丝洞前。女子推开房门,弱弱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那样子似乎很是不情愿。狮魔王并不在乎这些,从房门进去之后看见盘丝大仙正静静地盘坐在屋子里面。女子随后也跟着走了进来,然后转身将房门关上。
“媚灵,为师今天帮彩翼准备了一些草药,刚才已经差人送到你们房间去了,趁着新鲜,你先去把那药给熬了吧。”盘丝大仙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原来这丫头叫媚灵呀。”狮魔王自言自语道。
媚灵领了盘丝大仙的命令打开门出去了,不算太小的屋子里面瞬间只剩下了盘丝大仙跟狮魔王。
“坐吧!”盘丝大仙说道,眼睛仍旧没有睁开。
狮魔王看了一下屋子的四周,找了一个能坐的地方坐下。
“听媚灵说你这次是专门来盘丝岭找我的?”
“是啊,俺来盘丝岭就是向跟大仙你打听个人。”
“从来还没有男人跑到我这盘丝岭来向我打听人的,你这小子倒是第一个,那我倒是挺有兴趣听听你是想向我打听一个什么样的人。”
狮魔王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思绪,在言谈这一块自己并不是特别的在行,舌灿如花什么的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狮魔王也知道盘丝大仙是前辈,浪费前辈的时间可就说不太过去了,所以必须在尽可能少的时间内说明尽可能多的问题。
“大概二十年前吧,有一个人送了一个小女孩到盘丝岭来,俺就是想问问看这个小女孩的情况的。”
盘丝大仙终于睁开了眼,看着狮魔王笑了笑,不过狮魔王能看出来,那笑里面并没有什么友善,反倒是装满了嘲弄。
“且不说你问的这个人是二十年前的,想我盘丝岭每年收留的女童都几十上百,大多数的女童都是由门派中年长的弟子代为抚养的,我这么一把岁数了,怎么可能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与相貌?”
盘丝大仙的话说得十分的在理,但狮魔王仍旧不死心,因为现在死心的话就等于所有的线索都断在这里了。回忆当日那本小册子上面的内容,狮魔王料定自己要找的这个女孩子绝对不会是盘丝大仙口中所说的由师姐代为抚养的那种。要想继续追问下去,就必须得有一点强有力的证据才行,现在看来自己手上的证据除了那个银质的徽章之外,就只有那本小册子了。徽章已经用在了进入盘丝岭这个事情上面,再拿出来只怕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也就是说唯一的希望就落在这本小册子上面了。狮魔王也不得不佩服阿修罗的先机神算,从那土地庙离开的时候狮魔王是没打算把这东西带在身上的,不过阿修罗却说带上吧,有备无患。
“大仙不如看看这个东西。”狮魔王双手捧着小册子呈给了盘丝大仙,盘丝大仙默默地翻阅着这册子上面记载的内容,狮魔王耐着性子等盘丝大仙把这小册子看完,却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情况,盘丝大仙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这让狮魔王才燃起来的一点希望都灰溜溜地熄了下来。
“很抱歉,你说的这个人老身真的记不起来了,这次你只怕是要败兴而归了。”盘丝大仙把小册子还给了狮魔王。
“大仙,要不你再仔细想想看?”
“何必多想,记不起来就是记不起来。媚灵,送客!”
狮魔王心里咯噔一下,媚灵刚才不是被盘丝大仙支走了吗,莫非这盘丝大仙真的是老糊涂了,才做过的事情就给忘记了?狮魔王正犯嘀咕呢,房门却嘎吱一声被推开,媚灵站在门口边,“这边请!”
狮魔王还打算再争取一下,媚灵于是又发话了,“请不要打扰师父的清修,这边请。”狮魔王好生无奈,只好跟着媚灵离开,这次盘丝岭之行,最终无功而返。
送走了狮魔王之后,媚灵又返回了盘丝洞。盘丝大仙仍旧悠闲地闭目养着神,媚灵在盘丝大仙的跟前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媚灵错了,请师父责罚。”
“起来吧,好奇心而已,谁都会有的,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担心师父会责骂,但媚灵还是有一件事情想跟师父问个明白。”
盘丝大仙站了起来,左手伸向了媚灵,媚灵心领神会地站过去扶住了那一只手,“你是想问刚才那个人向为师打听的是谁,对吧?”
媚灵点头,“果然逃不过师父的法眼。”
盘丝大仙的脸上露出一丝慈母般的微笑,“什么法眼不法眼的,你,彩翼还有雨微可都是我亲自带大的,你们心里面有什么小算盘,我还不是看一眼就已经知道了?既然你这么好奇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人跟前段时间潜入盘丝岭的那个人一样,是来找雨微的。”
媚灵听完盘丝大仙的话不免觉得有些震惊,“又是来找她的?但是她不是离开盘丝岭都已经十多年了,在盘丝岭的时候不见有人来找她,怎么离开盘丝岭之后找她的人却一茬接着一茬的来?”
“这个问题为师也很困惑,但与上一个来找雨微的人比起来,这个人对于雨微似乎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在没有弄清楚更多的细节以前,我什么都没有对他说。”
“师父你怎么一说我倒是更好奇这个师妹的来历了,二十年前的那个下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师父可以告知一二吗?”
“二十年前?呵呵,这么久了,哪里还记得啊。回去熬药吧,那药过了时辰效果可就没有那么好了。”
看这样子在没有获知更多的细节之前,师父也不打算把其中的细节告诉给自己了。“那媚灵就先回去照顾妹妹了。”
盘丝大仙点头,“最近这天儿变得有些冷了,晚上就别再让她出门了。”
“有劳师父惦记,媚灵记住了。”
“没什么别的事情就先退下吧。”
“徒儿领命!”
从盘丝洞出来的媚灵一路上都在琢磨盘丝大仙刚才的话,二十年前的那个下雨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沐雨微啊沐雨微,你还真是盘丝岭的第一大谜团啊……
晓飞燕坐在码头边上已经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从这里前往青河镇的船出发了一艘又一艘。船上的旅客看见晓飞燕都显得出奇的热情,这个将军的女儿在傲来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晓飞燕对于这些热情只是简单的一笑了之,她现在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关心,而这让她关心的事现在已经让她变得有些百无聊奈了。
“燕子!”熟悉的声音终于在晓飞燕的身后想起,晓飞燕转过身,一脸嗔容地看着正在朝这边跑过来的这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
“秋水姐,你要再耽搁一会可就该吃晚饭了。”
秋水想要解释,不过这一路跑来确实累得够呛,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好弯着腰一个劲地摆手。
“莫不是又被袁伯伯训了?”
秋水直起身来,瞪大了双眼看着晓飞燕,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算起来我也是半个天魔里的弟子了,袁伯伯的脾气我还不知道,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挨训了?”
秋水无奈的叹了口气,“还不是上次在夜市玩得太晚,最后翻窗子回屋的事。”
“不是吧?”晓飞燕表现得十分惊讶,“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作为被训里理由?”
“你不是号称半个天魔里弟子吗?这个事情不知道了啊?”
“我要是全都知道就不是半个天魔里弟子了,我想你也不愿意天魔里第一师姐的名头被我给抢走吧。”
秋水大笑,“哈哈哈,你真要有这个心我回去就告诉师父,让他收了你这个小妖孽。”
“得得得,我还是接着做我这半吊子的天魔里弟子吧。来无影去无踪真心不适合我这样的人。”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话说你今天把我约出来做啥啊?师兄就快要回来了,最近一段时间都忙着筹备呢。”
晓飞燕斜着眼睛瞅了秋水一眼,脸上的分明就写着你又骗我几个大字。
“你还别真不信,请柬我都带来了。喏,这份是给你的。”
晓飞燕将信将疑地接过秋水递过来的请柬,愤愤的双眼无时不刻不在警告秋水,你要是敢耍我就死定了。
“下月初一?!”晓飞燕别过头,发现秋水一脸幸福的点着头。“你这说说笑笑地准备婚礼都快准备大半年了,突然一下子就冒出份请柬来,还真让我有些意外。话说,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晓飞燕说罢,一双魔爪伸向了秋水,秋水果断打开晓飞燕的手,“要捏就捏你自己的脸,别指望靠着这个幌子占我便宜!”眼看自己的小伎俩被秋水无情的拆穿,晓飞燕愤愤的丢下两个字,“没劲!”
秋水碰了碰晓飞燕的胳膊,“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晓飞燕继续耍性子,不与秋水正面相对。“你不会是玩真的吧,这堂堂傲来国将军的千金小气成这个样子,你看这地方人来人往的,传出去了影响可不怎么好。”
晓飞燕狡黠一下,突然转身伸手挠向秋水的胳肢窝。秋水大惊,顿时失了方寸,整个人跌倒在了海边的沙地上,“这你死丫头又使诈!”晓飞燕大笑,顺势骑在了秋水的身上,占据了最佳的攻击位置,“哈哈哈,你既然知道我是将军的女儿,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吗?哈哈,看你这次往哪里跑,我挠,我挠!”秋水左右躲避着晓飞燕,奈何这丫头跟个章鱼似的黏在自己的身上,避之不及,几个回合下来,秋水只剩下告饶的份了,“哎哟,我的好妹妹,你就别闹了,再闹我可就交代在这里了。”晓飞燕大概也觉得玩够了,一脸奸笑地站了起来,“还是这一招最管用呢,嘿嘿。”秋水坐在地上,看着满身的沙子,顿时没有了站起来的想法,“今早才换的衣服,又被你给糟蹋了。”晓飞燕蹲下去,“要不,我带回去给张嫂洗洗。”说着就要过来扯秋水的衣服。秋水大喝一声,“别玩了!”然后站起来,抖掉身上的沙子,“满身都是沙子,难受死了。”晓飞燕努努嘴,也帮着秋水一起清理。
又一艘从青河镇驶来的货船靠岸了,船夫把船牢牢的拴在码头上面,早已经等在旁边的搬运工人在站在船头的那位一身商旅打扮的中年男子一声令下之后,陆续跳上了船,再下船的时候每个人的肩膀上面已经多出了一个巨大的麻袋。得益于之前跟随父亲的长安之行,袋子上面的标记晓飞燕倒是有几分印象,那是长安城最大的米行的标志。
“今年好像没听说有收成减少的消息啊?”从米行运过来的东西那肯定是米了,傲来国虽然靠近海边,但每年产出的稻米还是足够所有的国民使用了,根本就不需要从别的地方另行购置。看这一批货船,运来的量似乎还不小,晓飞燕难免犯起了嘀咕。
“天魔里门下的佃户交上来的租子可比往年多了两成。”天魔里在傲来国附近也颇具影响力,拥有的地产自然也不在少数,奈何门中弟子皆以习武为主,懂得耕种的人并不多,所以掌门袁飞便把这些闲置下来的土地租给了那些土地紧张的居民,每年就象征性地收一些租粮,如此一来既没有让大片的良田荒废着,又给天魔里多了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一举两得。“但是今年师父并没有加过租,所以唯一能解释这个情况的理由就是,今年是一个好光景。”
“既然今年的收成比往年要好,那还从长安购进大米就更加难以理解了。秋水姐,又没有兴趣跟我上去了解了解?”
秋水见晓飞燕又准备管闲事了,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你可别什么事情都扯上我,我一个小小的天魔里弟子可管不了别人买什么卖什么。这事要是传到师父的耳朵里面,天知道会被他老人家责骂多久,上次爬窗户回家的风头都还没有过去呢。要去你去,我在这里从精神上支持你,反正你是将军的女儿,体察一下民情也是无可厚非的。”
能把这帽子戴这么高,晓飞燕算是明白秋水这次是铁了心地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淌这浑水了。但自己的性格是摆在哪里的,看见什么有疑点的事情不弄个明白那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事到如今,也只能自个儿上了。
码头边上,中年男子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捧着一本厚厚的簿子。每当有人从船上面扛着袋子出来,中年男子就用笔在簿子上面勾勾画画。晓飞燕左右端详了一下这中年男子,并没有什么印象。这时这群搬运工人中领头的人来到了中年男子的身边,裸露的上身满是汗水,默默地向周围的人诉说刚才劳作的辛苦。工头用搭在肩膀上面的毛巾擦了脸上的汗,“周老板,船上的货都已经搬运完了。”姓周的商人听罢,合上簿子,从袖口中掏出些碎银子,“辛苦你们了,把这些钱拿去分给弟兄们吧。”这些钱可比平日里的报酬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工头一时激动得有些无法名状,“周老板你太阔绰了,我代兄弟们谢谢您了。”周姓商人淡淡一笑,“钱挣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啊。再过几天我应该还有一批货从长安城运过来,到时候还得再靠你们帮忙。”工头拍胸脯道,“周老板只管放心,只要我们兄弟还在这码头谋生计,就一定不会耽误周老板你的事儿。”周姓商人点头,“那我有需要的时候再叫你们,先去忙吧,我还得赶着把这一批货物运回去。”工头一连朝着周姓商人鞠了好几个躬,然后拿着银子找自己的那一班弟兄去了。中年男子把簿子放进了斜跨在腰间的布袋,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码头。
“先生,请留步!”晓飞燕疾步追了上去。中年男子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晓飞燕,“姑娘你叫我?”晓飞燕点头。“有什么事吗?”中年男子接着问。“先生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中年男子警觉地审视了一下晓飞燕,“你这话什么意思?”这种强烈的敌意让晓飞燕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可能有些问题,于是连忙改口,“先生不要紧张,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因为今年傲来国的收成总体说来都还不错,而我看先生你的货物应该是从长安的米行运过来的。所以便猜想大概是傲来国的稻米不合符先生你的口味,所以才会从长安另行购置的。”中年男子一声冷笑,“从来只听说过水土不服,这稻米不服却是第一次听说,姑娘你的理论很奇特,周某人佩服。不过我现在还有要紧事在身,没什么空余的时间陪你在这里谈天说地,告辞了!”中年男子说罢欲走,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晓飞燕自然是不会放这人离开的,情急之下,竟然伸手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衣摆。男子面露愠色,“姑娘,我周某人虽然只是个生意人,但拳脚上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你若再这样无理取闹,休要怪我不客气了!”晓飞燕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松开了手。
在一旁久候的秋水见这边的两个人居然要动起手来,虽说对晓飞燕的功夫还是有几分信心,但姐妹有难,没有理由不去帮忙啊。秋水当机立断的一声怒吼,“欺负女孩子算什么!”中年男子被秋水的这一声呐喊吓了一条,敢情这丫头还有帮凶来着,于是摆开了架势准备与这两个女孩子大战一场。等到秋水靠近,中年男子这次啊看清楚了这个大嗓门的丫头的面貌,“你是天魔里的人?”秋水很吃惊这个人居然可以认出自己的门派来,天魔里确实是有一些很独特的训练服装,但秋水从来就不会在与晓飞燕一起的时候穿那种衣服。“你是怎么知道的?”秋水直言不讳地问道,这种才一见面就被人揭底的感觉确实不怎么的。而晓飞燕也从中年男子的这句话里面察觉出更多的不可思议,面前的这个家伙恐怕远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复杂。看着两个丫头吃惊的神情,中年男子倒是率先放下了敌意,“我有个朋友,总会在闲暇的时候跟我提起一个人,他的描述跟这位姑娘倒是有几分神似。反正猜也猜了,不如在下再做一个大胆的猜测,请问姑娘的名讳是秋水吗?”秋水与晓飞燕面面相觑,却也不得不点头。“那刚才那位拉我衣服的姑娘必定就是傲来国将军的千金了,既是这样,那所有的一切倒也说得过去了。”秋水惊诧地看了看晓飞燕,表示难以置信,“他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中年男子抱拳向两个丫头施了一礼,“素闻傲来国有两大奇女子,一个是天魔里的大师姐秋水,另一个则是将军的千金晓飞燕。而且,两人经常结伴同行,能在外面看见其中一个,必然也就能看见另外一个。”晓飞燕努努嘴,“这还真的名身在外了。”男子没有搭理晓飞燕,继续说到,“在下周济昌,是长安米行的一个小掌柜。至于这批货嘛,我只能告诉你们它们并不是用来吃的。”摆满了米袋子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晓飞燕质疑的看了周济昌一眼,“运米不吃,难道还是用来喂鸡不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到底是不是米,恐怕不能由你说了算!”
晓飞燕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径直朝那马车走去。周济昌似乎已经知道了晓飞燕想要干嘛,却并不阻拦,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站在马车旁边的车夫一脸惊恐的看着晓飞燕,又转头看了看周济昌,周济昌却视而不见……
车夫已经彻底被晓飞燕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镇压住了,眼看晓飞燕就要走到自己身边了,而自己除了一个劲地哆嗦之外,什么都不会做了。晓飞燕走到车夫的身边,狠狠瞪了车夫一眼,这车夫竟然两腿一软,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后面回想起来这件事情,车夫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怕成哪样。晓飞燕攀上了马车,手中的匕首咻的一下扎在了车上的麻袋上面。袋子上出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口子,装在里面的颗粒状的物体立即哗啦啦地往外流,洒得车上到处都是。晓飞燕伸手接了一下,凑到眼前看了看,没有大米的那般光泽。迟疑再三,晓飞燕又拣出一粒放进自己的嘴里,咀嚼了半天之后,晓飞燕吃惊地转过头对着秋水,“还真的是糯米……”
周济昌也走了过来,把被吓趴在地上的车夫拉了起来。“既然你是傲来国将军的女儿,那你刚才的行为我权当作是你为了保障傲来国居民的安全所进行的例行公事,所以破掉的那个袋子我也就不准备让你赔了。如今大小姐你该检查的也都检查完毕了,是不是可以从马车上面下来,放我们通行了呢?我这批货要得比较急,继续拖延下去,只怕即便是如同大小姐你这样的大人物也有些承担不起呀。”
算起来今天这事儿错的还真是自己,所以即便是周济昌的话里面满是尖刺,晓飞燕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得讪讪地从马车上面跳下来。摸摸衣服,今天出门的时候比较急,忘了带钱袋,身上只有为数不多的一点碎银子。晓飞燕一股脑儿地全掏出来放在了周济昌的手上,“弄坏了东西就得赔,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别人对我说三道四的,这点银子我也知道不够,所以希望你能留下一个地址,剩下的我会亲自送到你府上的。”
周济昌重新审视了一下晓飞燕,这丫头虽然出身名门,却也是相当的懂事,没有普通纨绔子弟的骄横,如此一来周济昌对晓飞燕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亲自造访这样的事情我看就算了,我那小庙可容不下这么大的神。何况这一批糯米也不是用来吃的,你要赔顶多也就赔被你划破的这个袋子,这点碎银子,差不多了。”
“那你是否能告诉我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晓飞燕意识到自己跟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如果再错过的话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周济昌让车夫上了马车,饶有兴趣地看着晓飞燕,“都说傲来国的将军在民众心目中口碑不错,我一直不怎么相信,心想这统兵打仗的人如何能够挣得民意。不过今天看看将军千金的种种表现,我又有些相信了。正巧这次这事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棘手,如果能摊上这么一个得力的助手,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秋水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挽住了晓飞燕的手臂。两个女孩子紧紧地盯着周济昌,等待他揭晓这个困扰两人的问题。
“这事说来可能有点光怪陆离,不过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些奇怪的事也不奇怪。”
“直接说重点!”晓飞燕虽然平时跟秋水开玩笑的时候也喜欢绕着弯子说话,但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绕来绕去无疑是最难让人接受的罪责。
周济昌笑笑,这个将军的千金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想必你们都知道生糯米可以化解尸毒……”
晓飞燕的脸上露出了吃惊,这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已经说明了整件事情的严重性,“这么多的糯米,得供多少人使用啊?”
周济昌耸耸肩膀,“我的那位朋友只告诉我尽可能多的往这边运糯米过来,至于具体的情况,你们作为本地人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晓飞燕看了秋水一眼,“我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风声啊。”
“至于这个问题嘛,我就不好多做揣测了,时候不早了,周某人得赶路去了,两位姑娘再会。”周济昌跨上了马车,示意车夫可以启程了。车夫缰绳一拉,拉车的及匹马就踢踢踏踏地往前走了。秋水突然挣脱了晓飞燕的手,往前追了几步,“周先生,请留步!”
“秋水姑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周济昌探出头来问秋水。
“那个,方便透露一下你的那位故友叫什么名字吗?”
“迷离!”说完这两个字,马车载着周济昌绝尘而去,留下晓飞燕跟秋水两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过后,晓飞燕喃喃自语,“迷离哥怎么会跟这个人扯上关系的?秋水姐,你不是说迷离哥是被袁伯伯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吗?从这商人的话听来,迷离哥似乎就在我们附近活动呢。”
秋水摇头,“师父安排下来的任务都是很隐秘的,除了执行任务的人与发布任务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尸毒泛滥恐怕是恶鬼横行所致,我这就回去禀告父亲大人,让他带兵平定此事,秋水姐姐你则想办法联系上迷离哥。”
秋水抓住了晓飞燕,“燕子,这个事情不能决定得这么武断,如果能借助将军府的力量,凭借天魔里与将军府的交情,是不可能不敞亮了谈这个事情的。如今师父排除师兄是执行这个任务,而将军府上下却一无所知,唯一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师父并不想把这个事情张扬出去。”
“但是尸毒传染性极强,如果不尽快处理掉这件事情,只会有更多的人因此陷入困境。我身为将军府的人,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相信师父有他自己的打算,如果燕子你真的放心不下,我们去云隐阁问问师父不就好了。”
晓飞燕想了想,“好吧,如果袁伯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的话,我就只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父亲了。”
秋水无奈的点头,“如果真是那样,也只能如此了。”
晓飞燕与秋水等候在云隐阁外面,面见袁飞的请求已经托守卫在云隐阁的师弟传递进去了。秋水心中已是一团乱麻,乱得连一会见了师父应该说些什么都没有了主意。晓飞燕也在纠结,如果袁伯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旦自己把这件事捅给父亲之后,天魔里与将军府的关系必然会出现裂隙。但是跟整个傲来国乡亲的安危比起来,这点私下的交情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即便是真的发展到那一步,大家应该都可以彼此谅解吧。
云隐阁的门被拉开,进屋传信的天魔里弟子走了出来,“师姐,师父允许你进去了。”秋水点头示意,拉着晓飞燕的手走进了云隐阁。
“秋水,你不去派发成亲的请柬,跑到这云隐阁来做啥?”
“师父,弟子今天来是想问问师兄外出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袁飞只怕没有料到秋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这个天魔里最乖巧的弟子不会不知道这些最基本的准则的。
“秋水,天魔里的任务向来只有发布任务和执行任务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的详细内容,你作为天魔里的大师姐,不会连这个都忘记了吧?”
秋水一时语塞,“师父……我……”
晓飞燕也明白秋水这个样子肯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抢在了秋水的前面,“袁伯伯,我看这个事情还是我来说吧。”
袁飞从晓飞燕的话里面察觉出了几丝的火药味,这个小丫头以前可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过。紧身的忍者服虽然遮住了袁飞的笑容,却没有藏住袁飞的笑声,“哈哈,我怎么有一种被人审讯的感觉呢?小丫头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我不是天魔里的弟子,所以也不必顾及天魔里的情面。此事关系重大,我也就明说了,袁伯伯你为什么要隐瞒傲来国僵尸成灾的事实?”
听完晓飞燕的话,袁飞怔了一下,“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
“你先不要管我们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个消息的,你就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无稽之谈,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
“如果袁伯伯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的话,那我只能回将军府把这个事情告诉给父亲大人了。就算是袁伯伯你不告诉我灾区在什么位置,但我还是有能力相信,凭借将军府的实力,要在三天之内找出这个地方还是很轻松的。”
秋水扯了一下晓飞燕的衣角,“燕子,不能这样对师父说话,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啊。”
袁飞看起来被晓飞燕气得够呛,“泽野,送客!”
一直侯在云隐阁外面的泽野推开了门,对晓飞燕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件事情我会安排人手进行调查,如果真的查出些什么东西来,那我也只能以百姓为重了。”晓飞燕说完,拂袖离去。秋水处在晓飞燕与袁飞之间,显得十分的尴尬,“师父,真有什么隐情你就告诉给我们吧。燕子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才会说出这样的重话来的,毕竟尸毒传染起来相当的迅速,一不留神就可能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而且,燕子能够来见你,已经是对师父你的尊重了。以她所处的位置,任何对百姓有害的风吹草动她都能够直接进行处理。但这次燕子却没有直接把事情报告到将军府那边,而是先过来征询你的意见。”
“秋水姐,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暂且不会告诉给父亲大人,但并不表示我就放任不管了。我会安排我自己的人私下查探这个事情,如果确有其事的话,袁伯伯,我也只好对你说声对不起了。”
袁飞陷入沉默,终于在晓飞燕要离开云隐阁的时候打破了沉默,“好吧,跟我来。”
晓飞燕与秋水跟着袁飞走出了云隐阁,刚走出不远,就碰上了正准备赶往云隐阁的迷离。晓飞燕与秋水并没有料到迷离会在这个时候返回天魔里,所以脸上因刚才的事而生出的沉重根本就来不及抹去。三个人脸上的沉重让迷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但现在手上的任务又迫切地需要向师父汇报。然而站在师父旁边的两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愿,而从秋水的眼睛里面更是看不见一丝的欣喜,这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琢磨。
“师父……”迷离欲言又止。袁飞自然是知道迷离为难的是什么,不过既然自己已经不打算要对晓飞燕与秋水隐瞒了,迷离自然也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子言辞闪烁了。“迷离,你也跟为师一起走吧,有什么事情等会歇下来了再说。”迷离点头,默不作声地加入了队伍里面。
袁飞一言不发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晓飞燕与秋水手挽着手紧随其后,而最后则是迷离。脚下的这条路越来越熟悉,身为天魔里弟子的秋水与迷离都大概猜到了袁飞此行的目的地是何处。果不其然,等到袁飞停下脚步之后,晓飞燕仰头一看,峻峭的石壁上方赫然刻着三个大字——封魔洞!
晓飞燕虽然从来没有踏足过封魔洞,却也从平日与秋水的交谈中了解到一些信息。封魔洞是天魔里中最神秘的一个地方,即便是如同秋水迷离一样的深受袁飞喜爱的得意弟子,平日里没有袁飞的命令也是不得进入这个地方的。据说在这洞里面封印着一个上古的魔王,而天魔里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这个封印的稳定。然而今天袁飞却把晓飞燕这个并不是天魔里弟子的人带到了这里,难道说这次的事情跟这个上古的封印有关系?
洞里面很黑,袁飞从洞口取下一支火把握在手上,回头看了后面的三个晚辈,“都看仔细一点脚下的路,这封魔洞里面不干不净的东西多着呢。”三个人都没有表态,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个洞穴里面无形中所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人没有一点想要说话的念头。秋水对这种感觉似乎更加的敏感,蹒跚的步伐已经不是晓飞燕所能够搀扶住的了,没办法,晓飞燕只好招呼迷离上前来,跟自己一起扶着秋水,然后追随者袁飞手中火把的亮光一步步地踏向洞穴的深处。洞穴的深处居然还有一片悬崖,悬崖之下黑漆漆一片,光凭袁飞手上的火把根本就看不清楚下面还有些什么东西。袁飞举着火把转向了紧随其后的三个人,“迷离,把你这次出去调查的结果说给大家听听吧。”
跃动的火光下,晓飞燕看到了两条紧锁的眉。
迷离吃惊的看着袁飞,“师父,师妹还在这里……”
袁飞打断了迷离的话,“让你说就说,管那么多做什么。”
身边的秋水精神涣散到仿佛要昏厥了一般,迷离深知这个地方不能再久待下去,但很显然,师父把自己带过来并不是看风景的,“以下是本次任务的回报,弟子奉师命前往傲来国西北部调查毒尸伤人事件,因此事可能牵扯到天魔里中的上古封印,所以行事诸般隐秘,并未惊动官府方面。根据调查,在那一带活跃的毒尸总计有四只左右。”
袁飞独自举着火把往前面走了两步,晓飞燕与秋水这边的光亮顿时减弱了不少,“那些毒尸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作乱的四只毒尸十分的狡猾,弟子与之激战之后竟然被它们逃走了。弟子打算是先回来向师父禀明事由,然后再回去将它们一并铲除掉。”
“那么感染的乡民情况如何?”袁飞接着问到。
“非常遗憾,弟子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第一批被感染的村民已经无力回天。弟子只好将他们的尸体集中在一起火化,至于那些感染程度不是很重的乡亲,我已经向长安米行的周先生发出求救的信件,用以控制尸毒的糯米不日就会运抵傲来国。”
“周先生?莫非就是你早些时候提到的那个叫周济昌的人?”
迷离点头。
“此事关系天魔里的声誉,你如何能将其告诉给一个外人?”袁飞质问到。
“周兄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师父。”
晓飞燕咳嗽了两声,“迷离哥,要不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吧。”
迷离的注意力成功地被晓飞燕的这句话给吸引了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晓飞燕,就等着她把剩下的话说完。
“好消息就是,你翘首以待的那些糯米今天早些时候已经送到傲来国了。”
“每天往来于傲来国的商船不计其数,你如何就能确定那些东西是我想要的?”
“所以在说完这个好消息之后还有一个坏消息需要告诉你,这个坏消息就是你认为值得信任的那个周先生的口风似乎不是很紧啊,否则我跟秋水现在也不可能会站在这个地方了。不过说不定他是因为认出了秋水姐才告诉我们的,要说也说得过去。”
“师父,我这就赶回那村子,协助处理剩下的事情。”
袁飞摇摇头,“从你汇报的情况看来,那四个领头的毒尸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犯乱。这几年来各种任务都指派给你,你也没有几个时候留在天魔里,一早就已经答应下来的你跟秋水的亲事直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办。所以这次回来先把这亲事给办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嘛,暂且缓一缓。而且我想应该有人会比我们更加热衷于此。秋水的脸色很不对劲,我看还是不要在此地做太久停留了,都回去吧。”说罢,袁飞举着火把往外面走去,不曾想却被晓飞燕给叫住了。
“袁伯伯,虽然你从头到尾都在向我们传达此事跟天魔里有莫大的关系,甚至牵扯到天魔里的声誉。即便是你带我来这天魔里的禁地,可是我仍然没有看出你所说的这些关系在什么地方。”
“看来你不彻底弄清楚这件事情是不会死心的,既然这样,那你过来。”袁飞叹了一口气,领着晓飞燕回到了悬崖的边上。袁飞把火把往悬崖的下方一伸,火光照耀范围内的情况尽收眼底。“这个地方是天魔里封印上古魔王的封印之地,天魔里弟子世世代代都用生命与血肉捍卫着这个封印。即便是死后,也不愿意放下这份背负,选择长眠于此。”
晓飞燕很不解地看着袁飞,袁飞扬了扬手上的火把,“不要看我,看下面,火光所能触及的地方。”晓飞燕于是睁大了眼睛往下面看,果然看见一排排整齐的墓冢,突然晓飞燕大惊失色。
“看到什么了?”袁飞问到,晓飞燕点头。那一片墓冢中间居然有四个墓穴是裂开的,从那痕迹看来并非人为挖掘,更像是从内自外爆破开来的。不多不少,正好四个,回想刚才迷离的话,晓飞燕很自然地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莫非这四个跟迷离哥说的……”话没有说完,但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袁飞轻叹一口气,“本是守护者,如今却化身为灾厄,这确实是有些……”
“师父,秋水她晕过去了!”
袁飞与晓飞燕赶忙跑到迷离的身边,“虽说此地瘴气十分严重,却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种程度。”迷离把秋水背到了背上,“师妹自小体质就不如别人,受不了这里的瘴气也不奇怪。”晓飞燕发现秋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暂时顾不上别的什么事情了,“先离开这里吧,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秋水的房间中,晓飞燕坐在床头替秋水改好了被子,从封魔洞出来之后秋水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袁飞与迷离坐在桌边,一语不发。晓飞燕在两人面前坐了下来,“现在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也许是我老糊涂了吧,隐瞒这个事情为的只是先弄清楚封魔洞里面的死者为什么会发生异变。”
“能够排除掉这次的事情只是偶然吗?”
“谁也说不准埋葬在封魔洞里面的那些先驱会不会接二连三的再醒过来,为今之计,也只能加强对封魔洞的监视,把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扼杀在萌芽状态。至于已经逃出去的那些,恐怕也只能拜托你们将军府了。”
晓飞燕重重地点头,“袁伯伯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向父亲大人说明清楚的。”
袁飞站起来朝着屋子外面走去,“但愿这只是天魔里之殇,而非三界之殇。”
“迷离哥,恭喜你哟,终于要跟秋水姐修成正果了。”袁飞的话让屋子里面充满了肃穆的氛围,晓飞燕想要调剂调剂,于是便以迷离与秋水的婚事作为突破点。迷离勉强一笑,“多谢。”看起来迷离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晓飞燕刚才说的那番话上面,晓飞燕也觉得没趣,“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将军府了。秋水姐就有劳你多加照料了。”迷离点了点头,“我会的。”晓飞燕转身出门,又轻轻的把房门给带上。本是开心的一天,却因为自己的好奇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唯一知道答案的恐怕也只有时间了。晓飞燕抬头看天,天魔里顶上的天空一如既往的美丽。一阵凉风吹来,晓飞燕不觉哆嗦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冬天的脚步已经悄悄的临近了。然而夹杂在风间的花香却又让人有一种置身春天的错觉,晓飞燕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天魔里,“我会尽我所能,保护这一方净土,让头顶的天空一直美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