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给江湖和莫小雨安排的住所,是建立在北海之上的别墅,风景宜人,空气极佳。
天已入秋,气候微凉,人烟渐少。北海,一碧千里,犹如少女纯净的心灵。
“师兄,披上吧,起风了。”江湖站在玻璃平台上,下面就是翻滚着浪花的北海。自从进入开光期,江湖早已寒暑不侵,这点微风又算的了什么,但佳人好意,怎么忍得拒绝。
一件看似浅薄的披风,披在身上,心暖许多。看着远方咆哮的浪花,好似要冲上云霄,有一种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的壮志雄心。此情此景,令江湖心胸开阔,虚怀若谷。
天空有大鸟展翅,海面有群鲸长吟。天道有情天亦老,乘风御剑斩苍穹。
江湖有所感悟,手掌摊开,藏龙古戒精光闪烁,清玉剑落入江湖手中,感受到主人的气息,轻吟一声,剑铮摄魂,健步入海,乘风破浪。
“天若有情天亦老,剑斩北海证古道。”
“天诛一出鬼神退,剑胆琴心化铁骨。”
“生来必为争大道,末时方知梦一场。”
“江山社稷于一身,天剑有情破三界。”
江湖手持一柄清玉长剑,紧闭双眸,随心所欲的在北海中舞动,海水涌动,翻起层层浪花,更有海啸之鸣,龙吟之声相伴。
海浪翻起百丈有余,吸引了北海所有人的目光。却不知,在海浪最中央,是一位少年,提着一柄清玉长剑,凌云而立,翩翩舞剑,每一式,似乎都叙说着一个故事。当最后一剑落下,江湖睁开双眼,银光闪烁,一字一句地说道:“天剑有情。”
突然刚刚落下的清玉剑瞬间提起,平淡而又朴华,蕴含着大道的横劈出一剑。
百丈巨浪被隔空斩断,就在围观众人以为就这样完了的时候,斩断的巨浪化作无数水珠,其中包含天诛剑气,射向天穹。
轰——
万千水珠相撞,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雨水。
回到别墅,雨水仍然绵绵不断的下着。虽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江湖的身上却滴水未沾。
“这就是天诛剑典的第三式,天剑有情。化道为生,救济天下。”看着雨水不断,江湖默默地想道。只有身临其中,才能感受得到天剑有情的威力。如今自己发挥出来还不及天剑有情三成实力,便造成了天地变色,要是修炼大成,岂不是真的能把苍穹捅个窟窿。
莫小雨早已沏好了茶,清香醉人,江湖潜饮了一口,剩下的倒入北海,就地盘坐了下来。
轻轻放下茶杯,看着北海,似有所悟,道:“古有圣人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今日我涅槃北海,学圣人三省吾身,以求证道,他日登顶,势必报之。”
北海有灵,世人皆知,可并没有亲眼看到过,当江湖话音落下,北海沸腾了起来,无数金鱼腾跃,呈现盛世祥和景象。
哗——
一团海水腾空而起,聚集到了江湖面前,组合成人形,犹如虔诚的信徒,伏地长跪,
“我生来彷徨,前途迷茫,若顺之,名留千古,但需化身正义,受魂飞魄散之苦;若逆之,命运多舛,随时踏入轮回,遭十八地狱之罪。我该如何抉择。”看着北海之灵,江湖漠然说道。
如今的江湖,代表圣人,人间大道,万物臣服,北海之灵也不会除外,江湖证道,北海解之,这是因果,也是大道。
“顺之则亡,逆之则生。”江湖的面前,北海之灵用水汽幻化出八个大字。
莫小雨站在江湖身后,眉头紧蹙,听着江湖在那里自言自语,不知道是该打断,还是任由江湖继续下去。她之所以看不见北海之灵,并不是因为心灵不够纯净,吸引不了天地灵物,而是因为这是江湖的道,与旁人无关。
“十八年前,我入悟道山;十八年后,我入世俗界,到底何处才是尽头。”江湖再次发问,声音平淡无奇,好似看破红尘。
“身系社稷,永无止境。”
虽然江湖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得到北海之灵的认定,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失望。
“御天神策九层,我如今第一层大成,血海雄厚于同阶百倍。天诛剑典第三式小成,一剑便可破天,风云色变。三皇困龙阵和五帝焚天阵,略有明白,自信有阵法辅助,斩灭高一个大境界者,没有问题。枯木逢春术小成,替人延年益寿,祛除百病,轻轻松松。雷神盾小成,心动期便能承受元婴高手全力一击。我现在惘然了,担忧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害怕某一天会失去。”江湖恍然如梦地说道。
“三世祈福,天降道子。与生俱来,大道相伴。生则伴之,亡则散之。”
十二大字,解决江湖的心底的担忧,长舒了一口气,起身作揖齐地,“三省已过,海灵之恩,来日重报。”
北海之灵从匍匐中站了起来,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化作一滩海水,融入北海。北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群鱼也结伴而去。
望向海面,有秋风徐徐而吹,江湖轻轻吟道:“秋风起,雁南飞,海涌动,云翻腾。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
“师兄,想家了。”见江湖怔怔地望着大雁南飞,听着不知从何处来的秋风,莫小雨便读懂了江湖的心,柔声道。
江湖此刻的心境,正如那北海之灵所说,永无止境,三省过后,虽然没有达到看破红尘那种传说中的境界,但是从容自若,还是有的。
现在看着大雁归家,秋风如同自己,前路茫茫,心顿时疼了起来,“小雨,跟我回家吧!”
莫小雨一喜,想到要去见师兄的家人,心跳微微的快了一些,脸也不争气的红了,低着头,声似蚊蝇地道:“好啊,可是带点什么呢!”
江湖弹了下莫小雨额头,轻笑道:“长生师叔给我的藏龙戒中,早已经准备好了礼物。”
“呀!”原本还因为江湖弹了自己,噘着嘴的莫小雨,听到江湖的话,瞬间开心起来。
“好了,我们走。”江湖拉起莫小雨的手,取出清玉剑,道。
莫小雨眼神躲闪,娇羞似得,小声说道:“现在就走啊!人家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啊!我看你现在就挺好的。”不由分说,清玉剑落入脚下,江湖抱着莫小雨御剑而起。
莫小雨急了,拍了拍江湖的手,道:“师兄,你放开我,我自己能站稳。”
江湖松开手,心想这丫头今天怎么了,先是神神叨叨,然后竟然要自己松手,这可是她以前要求自己的,说她恐高,站不稳,什么什么的。或许这就是媳妇见公婆之前都会有的心理。
“清玉去和我有着一样气息的地方。”清玉剑在空中调皮的晃动着,好像故意和莫小雨作对似得,吓得莫小雨惊慌失措,放声尖叫,江湖淡笑着阻止,道。
清玉剑得到命令,一个立顿,然后在莫小雨惊呼中提速,快若闪电。要不是江湖用雷神盾保护住莫小雨,她早已被罡风吹散,成了亡魂。至于江湖从小便皮糙肉厚,以至于心动初期便能和天地罡风对抗。
如今心境大大提升,江湖已经看透了许多,例如清玉剑,似乎并不如同它表面那样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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