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湖头昏脑涨的醒来,咧嘴苦笑着喃喃自语,“三叔和四叔也太厉害,灌的我现在还头晕目眩的。”
“嗯!”江湖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茉莉的清香味被吸入了鼻中。清香扑鼻,沁人心肺。
江湖打小就喜欢茉莉花,房间里种的全都是茉莉花,没想到回到家,喝的酩酊大醉,清晨醒来,竟然遇到了自己的最爱。
顺着香味看向窗口,一朵茉莉花,悄悄的开放着。茉莉花的枝干细细的,翠绿翠绿的。狭小的叶子,像碧绿的翡翠,上面长着朵朵可爱的小花,像母亲保护着自己的女儿一样。它的花朵白白的,是那么的圣洁,不沾一点儿杂色,好象有八片狭长的花瓣围绕着那细小的花蕊,好像有八个孩子围绕它一起玩。它永远都是挺秀的站着,它不像别的花一样遇到太阳或雨水都会收缩着叶子和低下头,而茉莉花是旺盛的,它不管遇到阳光或雨水,都会默默的站着,像一位站岗执勤的少兵站在那里做自己应做的事。
茉莉花虽没有牡丹的艳丽,没有玫瑰的浪漫,没有百合的魅力,但它却饱含了一种质朴的美。阳光普照下,雪白茉莉花叶中的翠绿汁液,清晰可见,犹如极品和田玉一般,典雅高贵而不失大气。
走进,深吸一口花香,令人销魂。这实在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花香。它清新淡雅,幽远沉静,全无甜腻之感,又并不是躲躲闪闪、若隐若现的。宋人有诗云:“一卉能熏一室香”,赞的就是茉莉花香,一枝茉莉花就能使一室香气弥漫。天下有太多的花香。有些彼此相似,于是湮没无闻;有些却被花朵的丰姿所掩盖,因此常常被忽视。由此看来,茉莉花香是出色的,它不落窠臼;茉莉花香又是幸运的,它与花朵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江湖抬起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抚摸,却突然停了下来,手虽清洁,但心不静,不是赏花的最好时间,贪婪的吸了一口茉莉花香,嘴角上扬,满脸春意,“天赋仙姿,玉骨冰肌。向炎威,独逞芳菲。轻盈雅淡,初出香闺。是水宫仙,月宫子,汉宫妃。清夸苫卜,韵胜酴糜。笑江梅,雪里开迟。香风轻度,翠叶柔枝。与王郎摘,美人戴,总相宜。”
“竟然是极品茉莉,行香子。”江湖淡定从容,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吃惊,“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竟有如此高雅的品味。”
“咯吱。”紫檀木门被推了开来,一阵清新空气迎风而进,清除了房间里的浊气,令茉莉花香淡了一丝,但是仍然花香绕鼻,不见散去。
“儿子,你醒了啊!刷牙洗脸了,等会吃早饭。”安韵寒一身墨绿色的长裙,长发披肩,眼角深处略有皱纹,但若隐若现,完全影响不了整体的美感。此刻端着脸盆,拿着牙刷,笑吟吟地道。
深知孔孟大道的江湖,向来以仁爱为中心,以孝心立身。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接过脸盆牙刷,不好意思地道:“这些事您怎么能亲自做呢!”
“没事,十八年了,妈妈渴望的就是有这么一天。”安韵寒笑看着江湖,越看越是感觉满意,不仅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而且听江浩靖等人评论,小小年纪,便修为高深。不过这些对于安韵寒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湖有孝心,为人处世都极佳,没有什么坏毛病。如此一来,安韵寒心里都有些感激当年拐骗有江湖的姬长天了,要是把江湖交给自己,或许江湖还不如现在呢!
既然安韵寒都这样说了,江湖还能再说什么,快速刷牙洗脸。
“儿子,这是妈妈亲手给你缝的衣服,不知道合身不?”紫蓝色的长衫,用的是最好的料子,柔软光滑,轻轻抚摸,犹如流水一般。
江湖看着衣服,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是给我的。”
“当然,你是我儿子,我不给你,给谁啊!”说着说着安韵寒眼眶已经有泪水闪烁,“十八年来,妈妈都会按照其他孩子的比例,给你缝衣服,如今终于可以穿在你身上了。”
“我也等了十八年,以前都在梦中,梦到穿妈妈做的新衣服,现在终于可以穿上了。”江湖也有些感伤地说道。
安韵寒闻言,两行泪水默默就下,摸着江湖的黑发,柔声道:“儿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妈妈年年给你做新衣,慢慢的补偿你。”
“一点都不苦,师傅师祖师叔,还有师兄和师侄们,对我都很好。就是有时候会想家,想你和父亲。”想起悟道山上的点点滴滴,确实很美好,除过夜深人静,从梦中惊醒的惆怅外,一切都挺好。
安韵寒一边抹泪,一边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妈妈,这是谁的房间啊!”茉莉花的清香使江湖的大脑停顿了一下,然后好奇的问道。
安韵寒露出慈母独有的笑容,道:“昨晚上你喝多了,我便让江寒把你抬到了我的房间。”
“那您睡在那啊?”想到昨晚上睡得父母的床,江湖暗想怪不得自己睡得那么香,那么沉,日上三竿才起床。
安韵寒道:“我昨晚上和小雨一块睡,没想到我们娘俩还有那么多共同话题,一直聊到了后半夜。”
“呵呵,小雨的爱好确实挺广泛的。”江湖敷衍着道,然后指着窗口的茉莉花,道:“妈妈,那么这盆行香子是您栽种的。”
安韵寒惊讶道:“儿子,你也种花吗?还知道这是茉莉花中的行香子。”
“我爱好不多,但爱花,独爱茉莉花,小时候师傅给我找了一点行香子的种子,可惜那时年幼,只爱赏花,却不懂种花养花,白白浪费了行香子的种子。”江湖深深地吸了口茉莉花香,言语中流露着追悔。
安韵寒看着行香子,目露柔情,道:“这是你父亲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几十年来,我用甘露水栽培,再加上天河之灌溉,才得以生存下来。”
“冰雪为容玉作胎,柔情合傍琐窗开。行香子确实难养,也很珍贵,但爱花之人,若不亲自栽种一盆,此生有憾啊!”江湖感慨道。
安韵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下定决心,笑着道:“既然儿子你这么喜爱这行香子,妈妈就送给你吧!”
江湖摇摇头,道:“行香子虽然好,但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分,当年的失败,便已证明我和它无缘。若是要了您的这盆,不出数日,定要和当年一样了。”
“呵呵,没想到儿子你还看的挺开的。”安韵寒见江湖这般懂事,高兴的道。
在自己母亲面前,江湖不知怎的,连谦虚低调都忘记了,昂着头,洋洋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天生的宰相,肚里撑船。”
“哈哈……”安韵寒被江湖哄的眼开眉展,道:“你赶紧换衣服吧!我去准备早饭了。”
“嗯。”送走了母亲,江湖快速穿好衣服,非常合适,而且手艺精巧,比起大师来,也毫不逊色,在镜中一看,更添了几分帅气,推开门走了出去,看都没有看行香子一眼,这就是江湖,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从不强求。
“小少爷,您出来了。”走出房间,外边是一个含着古韵的庭院,优雅别致的亭子下,一个浑然天成的石桌矗立着,江府的老管家,几乎是看着江湖出生的江寒侯在门口,苍老的容颜遮掩不住往日的英俊,斑白的白发当中掩藏着少许黑丝,身形微微佝偻,但后劲十足。十八年的岁月,对他侵蚀很大,但精气十足,可见其修为不弱,至少现在的江湖是看不透。
筑基便有两百年岁月,开光三百年,融合五百年。心动期几乎不死,将近一千年,除非受到重伤,否则就算混吃等死,也能活一千年,金丹一千五百年,元婴两千年。等到了炼气化神,几乎长生不死。所以如今的江寒,最弱也是金丹期,外边只不过是用来掩饰而已。
“寒爷爷,你是江府的老人,直接叫我江湖就可以了。”被一个爷爷辈的老人,而且忠心于江家,伺候了江家四代人的管家,江湖情深意切地道。
江寒沧桑的脸上,流露着淡淡的笑容,“不可不可,无规矩不成方圆。还是叫你小少爷,我心里踏实。”
江湖苦笑,道:“您心里可是踏实了,我心里可就不安了。这样吧,寒爷爷在外人面前,可称呼我为小少爷,私下里就叫我江湖,或者小湖如何。”
江寒看着江湖,见江湖目光湛清,眉宇间,流露出无所坚定的信念,江寒只好点头,赞赏道:“不愧是大爷的种,小湖,没有让我失望。”
江湖最禁不住的就是别人夸,此刻闹着后脑勺,一脸纯真的笑着道:“寒爷爷过誉了。”
“哈哈……”见江湖这般可爱,江寒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小湖的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东面,最接近凌波湖的太极轩,用过早饭后,我便带你过去。”
“嗯,好。”江湖点头,突然想起了悟道山自己房间的那些茉莉花,便道:“寒爷爷,您能不能帮我收集一些茉莉花。”
“茉莉花。”江寒停下脚步,沉思片刻,“不知道你要哪种茉莉花。”
江湖道:“单瓣,双瓣,多瓣都可以,越为稀少最高。”
物以稀为贵,换句话就是稀少的,一定是最好的。
“好,我下午便差人去打听。”江寒点头道。
江府虽然很大,但在修炼之人的脚下,只用了片刻的功夫,便赶到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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