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建德十二年,四方割据,天下太平。自这四路天皇称帝至今,已有了十余载的太平生息。天下百姓,无不感恩称岁,勤耕立家。
春意缭绕动人心,百谷临华映彩霞。
顺迎着官道外的两路农田边,一棵棵金黄稻穗迎风飘舞,饱喜诱人。远远望去,无数株竖立草人分插于稻田中随风轻晃,使得徘徊于稻田上空得那一片片灰蒙雀儿,想下又不敢下得临浮于半空间来回飞舞。
忽然,从官道外远远传来的隆隆蹄响,打乱了这群灰蒙雀儿地窃食意图,使得附近的鸟兽们一时间雀飞惊逃,兽禽跃离。
伴随着阵阵土黄沙尘地弥漫腾空,犹如闷雷般隆声震荡,轰鸣作响地马蹄声越来越近。鲜衣怒马,甲胄临齐,数面紫华旌旗迎风招展,已于地平线上遥遥可望。
奔跃于当先得两路双华旌旗,右路以‘镇南’为居,威武异常,震立摄人。左路则是以‘杨’字当先,儒武秀华,风采玉昔。
齐时马贵如金,富商贾客,无不以良马为傲,匹马为荣。即便是官军行走,行伍间也是马驳临乱,品种不一。眼见这数百骑甲士之下,几乎各个都是高头丈马,甲胄齐整。若是有明眼人在旁,仅已当头两路旌旗纵观,便知是‘镇南侯’杨逸回府省亲了。
南唐国富,天下闻名。帝皇王侯,无不排场奢华,骄纵异常。万里江南,若论候爵显贵,当以镇南侯杨逸为荣。杨逸少年从军,文武全才,当世无双。更是于前朝天元五载,南北对峙之时,大破齐军的水陆连环阵,攻府克地,军功急增。
建德元年,唐王称皇,分封诸将,大赦天下。元年三月,唐皇亲笔赐婚,着杨逸与定国公徐荣结亲,一时间,杨逸勋荣齐显,隐为新贵。
建德二年,唐廷秘探于北岸齐军调动异常,军船急增。唐廷朝议下,当着荣封杨逸为镇南王侯,总督荆、楚、湘三郡十六府军务,官封镇南大都督,严防齐军于长江北岸,即令出都上任。
杨逸常年镇守江关,严加防务,秘探四出,虽是十数载都未遭战事,但治军严谨下,各路统镇无不威服其身,无敢滋事。
万里江南,繁华流连,若择豪郡,当属江陵。
城郊外绿萌淙淙、闹声连连。一座座犹如驼峰般隆达百丈,绵长数十里的高峰山峦就有如一道道天然屏障般,环绕于江陵府外连绵起伏,屹立形峦。
微风漫漫,临流繁华。浮源于盈河流上,不时可见一片片鲜异花瓣迎流飘动,奇景香人。嫩牙、绿--飘天文学--的很。
“欧阳先生虽是号称巧嘴书生,靠嘴吃饭,但依本公子看来,倒是言不其实。先生武功卓越,心肠侠义,见识广博,交友天下。”说到这里,那懒洋洋的声音略为顿了一顿后,接着道:“更为难得的是,先生文广渊博,胸中所识包罗万象,每一部所书的奇侠豪客传,都是先生亲身所历,深着动人。”
只听那懒洋声音每说一句,这老儒的脸色便是难看一分。十多句说下来,那老儒就如同生吞了十几条烂蚯蚓般,面容上立变得哭丧无比。
牛皮吹破,法螺露馅,就连自己的背景都被人调查的一清二楚,欧阳千心里立时狂懊无比。原本还以为这对雏儿极好忽悠,随便三言口就能赚些银两白食。没想到到底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年头,世道难混啊。
“你这呆子,听书便是听书,无来由的胡言乱语做什么?”只见这紫衣少女咬牙切齿的伸手随抓下,一声高呼痛叫立从原先那懒洋声音口中响传而出。
“哎哟、哎哟。你这小娘皮好端端的郡主不做,却要当什么侠女四海。你奶奶的听书便听书罢了,却偏偏听信那些白食佬的胡言扯淡,不是要小爷去给你寻那地灵玉参、便是去找那万年黄精。你奶奶的好好郡王府不呆,却偏偏来江南找我晦气,还什么伉俪双飞,并肩天下,做你姥姥的春秋大梦罢。”
心中狂骂下,一个和那少女年纪差不多大小的锦衣少年,嘴里一面是大呼叫痛,一面神色间满是副无赖表情得讨饶道:“凝女侠神功盖世,小的不敌。江湖规矩,投降输一半,正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改日在较罢!”
一件月白色的锦玉长衫,挺拔合身得束罩于周身上下。十几缕柔黑发梢,不羁地散乱覆盖在了双鬓间随风飘动。背后地那一头锦秀乌发,则是被一根玉丝带轻巧得打了个秀士结,洒脱的披挂于后颈肩落。一抹青灵光华,不时从腰间微闪而逝,那是一根软玉青腰带,所萌出地青翠淡芒。
这少年身高不过五尺出头,一副无赖面容间却偏偏是俊俏喜人,配合那件月白色的锦玉长衫,整个人看来就如同块羊脂白玉般精雕细啄,玉气动人。
面对着眼前地这场无厘闹剧,离这少年身边不远处的十多锦袍护卫,除了神情上略有些尴尬外,却硬是装出副没看到的样子,仍是有条不紊分散在湖泊边静悄巡视。
“呸,无胆匪类!”嘴里虽是轻斥喝骂,但那紫衣少女的脸蛋上,则是显露出了副含笑神情的松了开了右手。顿时,一条深红色的指纹印痕,嵌嵌出现于了这少年的左耳耳根间。
“小娘皮,烂女侠。你奶奶的当侠女――长剑疮,当女侠――长麻皮,早晚被人痛打的十七八遍后退出江湖,自此销声匿迹,出关跑路。”抚摩着耳根边的暗红印痕,少年心中切齿痛骂一番后,当下眼珠一转,紧盯着给自己惹祸的那青衣老儒嘿嘿坏笑起来。
“哈嚏。”正想着怎么交代几句场面话,再次忽悠一通后就此告辞的欧阳千,突然猛的一个喷嚏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