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硕牌‘太阳能笔记本电脑’???”
杨麟喃喃嘀咕地自语几句后,脸蛋上即有些好奇,也有些兴奋:“小爷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这鸟人了。自五年前于江陵郊外收留你时,不过是个衣衫褴褛地粗野蛮汉。倒了如今,每次同你聊天时,总能会给我些惊喜之变!”
“不过。。。”杨麟有点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五年前收留你这鸟人时,看你穷的一光二尽的身板骨子,倒也没什么携带物品。怎么到了如今,却能不时变出些玩意来给我惊喜?莫不是,你还会法术不成?”
大汉略有得意地哼哼几声,低笑道:“老子初到贵界,自当是保财第一。先把随身携带的好东西,找个鸟不拉屎地荒山野林挖地埋起,等日后老子混得出人头地了,再当另行取回。不然万一碰到了些山贼刁户,欺侮老子光棍一条,前来夺财害命怎办?若说夺了老子东西,他们又不会用,岂不暴珍天物。如若老子教会了他们如何使用,那岂不是便宜了这帮乌龟王八蛋不成?”
杨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嘻笑起来:“看你这屠户身板,倒也想不出竟有如此谋略。先前无聊下认你为师,小爷也不算亏了。”
“呸、呸、呸!”那大汉神情怒躁地一连呸啐了几口,忍不住地低声恶语:“什么屠户不屠户的,你们这些古人王八羔子,就他娘得会以貌取人。老子明明是南大中文系的历史学家凌大教授,却被你这小王八羔子,这些年来整日屠户屠户的喊来喊去,真是气煞我也!”
“凌罡凌大教授,麻烦您老人家快快捣弄这太阳能笔记本,给小爷我欣赏是哉!”杨麟翘起舌头得做了个鬼脸,向着那大汉拉长了音调的催促道。
凌罡狠狠地瞪着杨麟,嘴里一边嘀咕着‘发克’‘屑特’等等异常古怪的音调词汇,一边十指不停地在铁板上镶嵌得黝黑小方块间,一连敲击触打了十余下后,只见那被一层薄膜外罩竖起地发光铁板上,忽然显现出了一份类似于地图般的圈点画面。
那画面在凌罡操纵下,不停切变转换成了一面面越来越宽,就仿佛被放大了似的地图大景,景边还增加了一排排绿豆大小,用以解答地理的文字注释。
看着杨麟那越瞪越大地双眸,以及近乎快要合不拢的嘴巴,凌罡却是咬着嘴唇,心有余悸的说:“你们这鸟界地朝代历史虽然与我原先那个世界不同,但幸好地理方位,江河流向还算是大致一样的。”
“老子即是历史学家,自然历朝历代的仿古图例,与地理注释地样本模型,都是完全保留于笔记本内的!”
凌罡自嘲地说了几句,随即连续敲打了几下键盘,右手指着那屏幕中标注着淮河区域的地图样本,向杨麟解释道:“淮河流域地处中国,咳、咳,也就是你们天朝的东部,介于长江和黄河两流域之间。”
“因为地理关系,我现在用的是我们那个世界里,历史上曾被称呼为‘隋’的仿古地图。”说到这里,凌罡默然思考了片刻,才抬起头道:“简单来说,以我的历史观念来看,淮北一带水道曲折,尤其你们这个世界里,同淮中一带的相隔间,还增加了数起群山峻岭以为天险,齐军想要依靠水路进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就好比一群群天然形成的重山峻岭,间隔于淮北淮中一带,而其中仅有一块数里大小的窄边水域,方可进入其内。但是,很明显,唐军早已在那块水域方位扎寨建关,尤其那里还是浅滩水域,楼船巨舰根本无法通行于内。所以,无论从战略角度,还是历史角度来看,选择淮北作为突破口,是完全没有可能攻入到南唐腹境内的。
“不过。。。”杨麟慢腾腾地坐在了笔记本一旁的木椅上,很是古怪地摇了摇头:“地震山崩了,震口从群山中直接撕裂出一道巨型裂缘,淮水顺着裂缘俯冲而下,直接洪淹六府,造成了汝南全境的水势瘫痪。”
凌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说:“天灾,本不了算得了什么。可唯一让老子惊讶的是,从目前形势来看,齐军攻势如此迅猛,似乎,似乎他妈的从头到尾,他们的水师战群就集结在了淮北一带,随即。”
“随即山崩当日,淮水决堤,齐军水师立刻顺流而下,挥师汝南,直取淮中。”杨麟淡淡地接替过了凌罡的话语,两人相互望下,眸子里同时一亮。
目光悠思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的杨麟,忽然笑了起来:“我记得自建得九年开始,你每次和我讲故事时,都会提起一个,与你吗一同掉进悬崖下的人,是否?”
有如红面关公一样,鼻孔内怒气呼呼直喘,狠狠一巴掌地拍在了桌面上的凌罡,立时恶声咒骂道:“不错,那和老子一起摔下的乌龟王八蛋,定然未死。他妈的,这王八羔子在教研组的时候就和老子一直是对头,老子当年教历史,他教的就是地质矿物。老子当了历史学家,他就升了地质教授。我操他娘的。”
杨麟点了点头,似有所思的说:“你的意思,是……?”
还没等杨麟说完,凌罡已然用着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破口大骂起来:“定是那狗娘养的‘地质教授’搞的鬼。整个教研组只有这个乌龟王八蛋,会成天把那套火星产的wp287型高能地震仪,带到身上到处乱跑。五年前教研部组织我们去白鹤星旅游,只有这个王八蛋和老子扭打的时候,一起摔下了瀑天崖。”
污言秽语地直粗骂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凌罡才端起杯桌上地隔夜残茶咕噜噜得一饮而尽,随即略微平静了下情绪:“如果从我们那个世界的历史角度来看,淮北一带地壳复杂,质杂乱多,自隋唐史时,就是地震高危的频发区域。”
“那个龟蛋即是搞地质的,自然历史也不会差到哪去。再加上wp287地震探测仪,除了他可以事先预测到淮北地震外,还他妈的能有谁,可以如此精准探测的?”
杨麟哼了一声,脸色有些古怪的道:“按你的说法,那龟蛋即没摔死,定然是有些麻烦了!”
“岂止麻烦?”凌罡烦躁地来屋内走来走去,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身来,神色郑重的说:“这龟蛋既然能以地震预测,调度到齐廷水师重军于淮北一带大面集结,定是在齐朝当廷内,混得风声水起,比老子还要逍遥快活。不然的话,这龟蛋即算是仪器在手,若无贵人赏识,怎能怂恿到齐军水师如此集结?”
杨麟眨巴了几下眼睛,话语有些低沉地问道:“师傅的意思,我爹于荆湘一带如今要面对的,不光是齐廷地水师集群,还有一个你曾经和我说过的,所谓‘高科技’人种的高手?”
“可谓是,也可谓不是。”凌罡面色古怪地摇了摇头,舔舔嘴唇说:“那狗日的虽有高科技在手,但也仅能预测地震,和研究地质而已。现下齐军既然攻入到汝南水域,就是说什么也都已经晚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狗日的预测作用,也仅然能够发挥到此,下面就没什么用了。杨侯爷接下来要面对的,只是一群占尽了天时地利的齐军而已!”
“只是一群占尽了天时地利的齐军而已???”杨麟几乎是跳着从椅子上一蹦而起,指着凌罡鼻子地尖声怒骂起来:“小爷我自八岁那年起,爹爹每年于江陵回府省亲时,都会教我兵书谋略。兵法有云:战横多束,可其为三,一为天时、二为地理、三为人和。现下齐军占尽其二,这他娘的还叫而已???”
“小爷自建德七年来把你这鸟人自深山收并,这些年来一直待若上宾,现下他妈的如此关键时刻,你,你姥姥地竟然只能纸上谈兵,这他娘的跟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此言一出,凌罡差点没被气歪了鼻子。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杨麟,嘴里嗷嗷直叫地躁骂道:“你,你这小王八蛋,老子怎叫过河拆桥了?现下是高科技预测作战,你叫老子有何办法?他妈的,本教授一直视你为徒,这些年来传授你多少经验知识,如今还将看家之宝拿出来与你共同分享,你还敢说。”
其实还有句话,憋在凌罡心里没说出来。幸好那对头学的是地质,他若学的是化学、生物、或是轴成金属的话。那他娘的就不是预测作战了,而是变态生化战,又或是嘟、嘟、嘟地原始机关枪给打过来了!
杨麟死死咬着嘴唇,这是他一生中,所遇到的最大难题。不知不觉,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抹三年前的画面,杨逸背着身躯:淡淡道:“你娘亲的事,等你日后长大了,自然会知晓的。”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无数目标的方向,我的目标是什么?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为了爹爹,为了娘亲,娘亲到底在哪?一缕非常古怪的思绪,于杨麟心神里逐波蔓延,逐波。
思绪的蔓延,使得杨麟心神内一片混乱无常。凌罡曾经说过,一个人活着的目的,其实有很多种,不要用那些血海深仇、又或是荣华富贵的词语来弥盖掩饰什么。
活着,就是为了活着。目标,或许是一个人的奋斗方向,也或许是他一生中不断前进的梦想,但是,只有活下去,才能进行这一切。。。
荣华、富贵,过眼云烟???不,哪怕是过眼云烟,小爷也不要失去这一切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只要南唐在,只要荆湘在,那么,爹爹,我,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永远不会改变,永远都不会。
“废话少说罢。”杨麟不耐烦地打断了还在个唠叨不停,满嘴抱怨的凌罡话语,干脆单刀插入地直接问道:“眼下这局势,莫非就没补救措施了?汝南失守,淮中全瘫,下面如若齐军纵路改道的话,便是我爹的荆湘一带了!”
“难、难、难。”凌罡面乏苦色的一边摇头,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忽然,凌罡眼珠一转,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大腿上,话语中突显底气地豪言起来:“他有张良计,老子也有过墙梯。他妈的上辈是冤家,如今这辈子,老子也要同你这狗日的教授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