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下长城的辽兵是疯狂的,他们追逐着赵光义的兵马,仿佛是在追逐权力和财富。
风更热了一些,很多士兵都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赵光义逃的不快,不慢。
他要让那些辽兵看到希望,看到能够追上他们的希望,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突然折返回去。
这样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后,赵光义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不再奔逃,突然调转马头就向辽兵袭去。
赵光义这么一折回,那些士兵那里还敢再逃,也纷纷调转过身向辽兵袭杀而来。
只是赵光义太高估自己大宋的兵马了。
宋军之所以能让辽兵忌惮,并不是说宋军的兵力有多强,相对来说,宋军比北汉的士兵是要更能打一些的,但对辽兵来说,宋军却还不如辽兵。
而对于辽兵,宋军的优势在人多,在后备充足。
可为了引辽兵离开长城,赵光义身边的兵马并不多,可辽兵奔下来的却不少,所以当赵光义一马当先冲去的时候,他立马意识到不妙,他发现辽兵杀的性起,绝非他所带领的这些兵马所能够消灭。
无论是士气还是实力,赵光义现在都很难跟辽军一战。
可已经冲入了辽兵的包围之中,想再出去,只怕并不容易。
赵光义见此情况,心中顿时一沉,一边劈刀杀人,一边向自己的人吩咐:“快请救兵。”
有士兵冲出了包围圈,赵光义见此才终于放下心来,虽说为了找到突破口,大宋兵马都分散了,但相互之间隔的并不是很远,而且因为知道赵光义要当诱饵,像柳味、曹彬这些实力非凡的人都时刻注意着赵光义的情况,一旦有变,他们立马就会带兵冲来。
如此,半柱香后,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赵光义心中大喜,扭头看了一眼,见是杨继业的兵马,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自己刚灭了北汉,如果杨继业突然阵前倒戈,要杀自己,那自己是绝没有可能逃走的,他现在只希望杨继业能够忠于自己。
这样想着,杨继业已是策马奔来,他奔来之后,一声大喝,接着提抢便向那些辽兵杀去,杨继业武艺高强,对辽兵又极其熟悉,因此他一来,局面立马发生转变。
如此大战几十回合之后,辽兵节节败退,纷纷向后逃去,杨继业一挥长枪:“杀!”
士兵吩咐追了上去,而这个时候,杨继业跳马来到赵光义跟前,跪下道:“臣救驾来迟,还请圣上恕罪。”
赵光义心中大喜,他没有想到杨继业竟然甘心臣服于自己,于是再不迟疑,赵光义连忙将杨继业扶起,道:“杨爱卿说那里话,若非你极是赶到,朕今天只怕就要撂在这里了,你是朕的救命恩人。”
“救驾乃臣本分。”
“好了,好了,朕知你心,如今辽兵潜逃,我们快追上去吧。”
两人说着,翻身上马,向那些逃走的辽兵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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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的辽兵很快被赵光义和杨继业的兵马给灭了,只是当他们来到长城下的时候,敌人早已经把缺口堵上,再想冲上去,不过是继续牺牲罢了。
赵光义见辽军之中有人把一切可能都料到了,心知继续下去只不过不断的损耗大宋元气,于是也不再迟疑,立马鸣金收兵。
大军退回军营的时候,士气有点低落。
一番休整后,赵光义将众多将领叫到了营帐之中,问道:“如今久攻长城不下,诸位爱卿可有什么要说的?”
大家相互张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长城下打了几仗,他们发现要攻破长城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有点难,难的令他们毫无一点希望。
见没有人开口,赵光义将目光投向柳味,道:“柳大人是参知政事,又是我大宋英才,可有话要讲?”
柳味沉吟片刻,道:“圣上灭掉北汉,更以自身为诱饵灭掉辽兵数千人,微臣觉得,足矣。”
柳味的话不多,可却向赵光义传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那就是赵光义灭了北汉,刚才也算是打击了辽人士气,是时候回去了。
柳味的话多少有点令人生闷,但却没有一个人反驳,一道长城阻止了他们所有的霸业和士气,他们想继续打下去,可打下去打得赢吗?
既然柳味提出班师回朝,那他们且班师回朝吧。
柳味说完,赵光义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其实现在的他也是觉得应该班师回朝的,只是就这般班师回朝,未免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虽然柳味刚才说的也不错,可他还是想再找一些说得过去的理由。
或者是,如果很多大臣都同意班师回朝,那他顺应一些臣意也就行了,到时就说自己被众多大人劝着班师回朝就行了。
当这些大臣明白赵光义的意思后,他们立马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圣上此行收获颇多,是时候回去了,而且京城没有圣上坐镇,只怕也不稳妥……”
“辽人被圣上打的卧在里面不敢出来,我们可没时间跟他们耗下去了……”
要找班师回朝的理由还是很好找的,就算没有,也能硬生生的给说出一大堆来,赵光义看着这些大臣争先恐后的要求班师回朝,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他点头之后,将目光投向杨继业,道:“今天朕之所以能够脱困,全靠杨爱卿了,不知杨爱卿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听到这话,众人皆向杨继业投去欣羡的目光,杨继业能够以降臣的身份受到赵光义的赏识,这在其他几个国家之中是绝无仅有的,如今杨继业又是赵光义的救命恩人,那他以后想要飞黄腾达,也就容易的多了吧。
但此时的杨继业却表现的很谨慎,再忠君的人也不是无欲无求的,他杨继业也渴望权力。
只不过他在谨慎之后,连忙开口道:“臣救圣上乃是本分,不敢居功,臣只求能随圣上前往汴京,继续为圣上效力。”
杨继业说完,微微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话很有点谄媚的意思,他为自己的话感到臊的慌,可他还必须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