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少爷,今日是你上任的第一天,不如下午由我们三个做东,庆祝一下,麟少爷你认为怎么样?”看完聚英楼四处后何一钱向钱来福询问道。
钱来福想起之前关于钟麟来聚英楼吃饭也要给钱的事,于是便开口问道:“何管事,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这聚英楼既然是钟家的产业,我们来这吃饭也要付钱么?”
“是的,麟少爷。钟家祖先当初便立下了一条规矩,凡是钟家的子弟,在钟家店铺中买任何物品也是要付钱的,所有钟家子孙日常开支所须皆从帐房领取登记,并且都有规定的数目,日常用度超过规定数目的便不予支付。当初立下这规矩为的就是防止钟家后代子弟中有败家子孙。怎么,麟少爷,你不知道这件事?”刘和汉感觉奇怪的解释道。
“哦,你们也知道,我以前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钱财方面从来不曾短缺过,所以根本就没有理会过钱的问题,而且以前负责我花费的李管家也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个问题。”
“那是,那是。好了,麟少爷,我们不提这个了,我们到楼上坐坐吧,顺便听听曲儿?”刘和汉现在是钟易凌的人了,明显不想提起关于钟麟的身份问题,连忙转开了话题。
钱来福和何一钱三人上了楼,选了一个靠窗的房间坐了下来。
“麟少爷,今个儿算是小的做东,您是客,您点菜吧。”何一钱道。
钱来福随口点了几道聚英楼的特色菜肴。
待钱来福点完菜后,刘和汉喊来了歌女。
在歌女咿咿呀呀的歌声中,何一钱三个开始了对钱来福的敬酒。
数十杯酒下来,钱来福倒没什么,可是何一钱三个明显都已经呈现出了一丝丝的醉态。
酒一喝高了,话也就多了。何一钱三个渐渐的放开了身份上的拘束,开始热烈的讲述起各自碰上的趣事,巷闻。
钱来福一边笑着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一边悠闲的喝着酒,听着歌女高低转折的歌声。
这样悠闲的心情是不多的。钱来福虽然仅仅只是坐着,喝酒,听曲,还有旁边三只鸭子的杂音。可是心情却是出奇的轻松。
钱来福随意的把头转向了窗外。路边上许多小摊贩正在热情的招呼着客人,当他们接过客人递来的几两,甚至几文钱时,脸上露出了满足高兴的笑容。没有客人时,邻近的摊主便隔着摊位说着些什么,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欢笑声。
看着他们充满笑容的脸,钱来福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其实他们比我更快乐。因为他们很容易满足。
钱来福这个念头刚刚涌起,马上又被另一个念头所取代了:他们之所以比我快乐,那是因为他们的低俗。对他们来说吃饱穿暖,晚上有个温暖的被窝便满足了。这便是老百姓想要的生活。可是自己不是。因为自己已经知道了生命的更高的追求。虽然自己一直渴望力量的强大,可是话说过来,其实自己之所以会做这一切完全是因为儿时生活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权力!掌握他人生死的权力!不让别人因为比自己更强大的力量来制约自己,这才是自己的真正目的。青竹的事情,让钱来福明白了,生命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生命才是属于自己的。而想把自己的生命掌握在手中的唯一方法便是使自己的力量更强大。绝对的力量才能拥有绝对的权力。
钱来福想起之前碰见的那个无求道士,心中突然热切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对抗天地,改变大自然的现象呢?
钱来福看了看天色,离天黑应该还有半个时辰以上吧。
钱来福站起身,对着何一钱他们三个道:“三位慢用,在下有事先走一步了。”
何一钱他们三个此刻已经醉熏熏的,听到钱来福的话,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麟少爷,天色还早着呢,再喝几杯再走也不迟啊。”
“就是,就是,难得今日得闲,多喝几杯吧。”
钱来福心里笑了笑,这三个能够坐到管事的位置,平日里做事应该很有分寸才是,没成想今日灌自己不成,反而把他们自己给弄醉了。
“真不喝了。先走了。”钱来福也懒的跟三个醉鬼扯皮,告了声辞转身便出了门。
门外随时准备听候差谴的小二一看钱来福出了门,连忙迎了上来:“钟麟少爷,您要走了?”说着微微的往房里瞟了一眼。
“恩,我先走了,你照顾一下里面三个吧。”
“钟麟少爷您慢走。”
出了门,钱来福径直往西门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路之后,钱来福突然想起,自己虽然知道了中平道观的大致位置,可是路不熟悉的情况下找起来也麻烦。于是钱来福返身回到聚英楼,让小二帮忙叫来了一辆马车。
“西门郊外中平道观。”钱来福坐上马车吩咐道。
马车辚辚,出了西门,驶入人烟稀少的郊外,不过几刻钟,一座小道观便出现在了钱来福的眼帘。
付了车资。钱来福迈步走向道观。
道观的门禁闭着。破落的墙壁,驳了漆的大门上面挂着一张木匾“中平”
钱来福伸手刚想敲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道观之中传来出来:“哪位高人光临本观?”
突然其来的声音把钱来福吓了一跳。自己虽然不曾刻意收敛气息,可是就连狻猊在没有刻意搜索的情况下也是不能轻易发觉的。再说了,一个人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灵觉一直保持在太大的范围之内,因为这样一来,灵力消耗就有点划不来了。所以就算是修为高深的狻猊平时里也只是将灵觉范围保持在身外一丈以内的范围而已。
钱来福此刻的位置离里面开口之人,距离怎么说也有数丈之远吧?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大乘的高手。不过钱来福想到关于他能够呼风唤雨的本事,倒觉的很有可能了。
修真界里面向来是武力为尊,钱来福不由的提醒起自己,谨慎自己的言行。
对着道观的大门,钱来福躬身一礼,朗声道:“晚辈钟麟,求见无欲道长。”
“进来吧。”里面的无欲道长回答道。
话音一落,门吱呀一声无人自开,一道微风从钱来福的身边吹过。
如果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一位修道的高人,钱来福真的会以为自己进了鬼屋呢。
“进门往前直走,到走廊的时候往左拐,左边的第三间。”
钱来福按着无欲道长的指示推开了无欲道长的房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上一个白发长须的道人斜躺着,畅开着道袍,露出胸膛,眯着眼,手中拿着一个开了盖的大酒葫芦,一副享受的神态。
一位道人坐在画的前方,黑发无须,低着头正看着摆在他前面的一副棋盘。
“晚辈钟麟拜见无欲道长前辈。”钱来福行礼道。
“小朋友,来来来,陪老道下盘棋。一个人下棋,闷都闷死了。”无欲道长抬起头对钱来福道。
钱来福这时才看清楚了无欲道长的面貌。
玉颜白面,浓黑的而挺拔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半眯着的双眼,琼鼻朱唇。整个儿就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大老爷的形象,完全没有钱来福原先想象中仙风道骨的老头的模样。
听到无欲道长的话,钟麟不由一阵尴尬,呐呐的道:“对不起前辈,晚辈并不懂的棋艺。”
“不懂的棋艺?”无欲道长一阵失望,“原本想有个解闷的人了,没想到来了个笨蛋。”
这话一出,钱来福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的怒气,不懂的棋艺的就是笨蛋?那天底下的笨蛋岂不是海了去了?
无欲道长随即着又说道:“既然你不懂的棋艺,那喝酒总会吧?来,来,来,陪我喝上几杯。”
说着,手中一动,一个跟画上模样相似,但是形体上小了许多的酒葫芦和一个白玉酒杯出现在了手中。
“纳物于芥子?!”钱来福心中不由一惊,那可是传说中仙人之流才会的手段啊!
“什么纳物于芥子?不过是一点障眼法的小把戏罢了。”无欲道长往酒杯倒上了酒,递给了钱来福。自己则拿起葫芦,咕噜噜地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钱来福接过酒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此刻他惊奇于无欲道长的手段,连酒味是什么样也不知道了。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口,两人喝个不停。不过两刻钟,一葫芦的酒便没了。
无欲道长磕了磕空空如也的葫芦,不由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个酒伴,可惜这葫芦太小了。要是有祖师爷的那个葫芦,今天就能喝痛快了。”
把酒葫芦往袖子一塞,无欲道长看了看钱来福,赞叹道:“小伙子,酒量不错啊,而且你这个年纪能有你这样的修为,不简单哪!”
说完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钱来福,不由奇怪的问道:“哎!小伙子,问你个问题,老道我看你这个人,筋骨差的要死啊,怎么这么年轻便有了这般修为?啧,啧,啧,都金丹有成了!而且你身上的灵气流动方式明显就是千石门的道法,不像是那些提升快却不实用的邪法妖道之流的。”
钱来福对无欲道长的眼光之毒辣颇感惊讶,就算是千石门的掌门都要靠摸骨才能看出自己的资质不佳,没想到这家伙一眼就看了出来。
不过既然他有问题问自己,那就好了。
钱来福笑着道:“前辈,我也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不如我们彼此交换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