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男一女疑惑的目光中,钱丰略显尴尬,讪笑道:“公子,眼下就有一门极适合你练的功夫。不过,这得看老板娘是否应允……”
“公子要练武功?”老板娘闻言一呆,在她心目中修道不练武的概念根深蒂固,对柳二公子练武的事情大感惊讶。
“正是。”钱丰点了点头,道:“老板娘有所不知,公子天生神力,一拳挥下约莫有两千斤力道。如此体质,不练些武功招式委实太过可惜了。”
“啊?”黑寡妇目瞪口呆地看着柳帅,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实在给了她太多惊喜,当初分化出嗔意煞神她就将柳帅当成了旷世奇葩,此刻虽感吃惊却也不觉疑惑。心念一动,她问道:“钱少侠的意思是,让公子修炼我甄家五毒剑法?”
钱丰道:“正是,甄先生自创的五毒剑法端的玄妙无比,以招式取胜,更可在剑上淬毒伤人于无形。我听说当年苗疆三怪突施暗算,其时甄先生受了内伤提不起半分功力,竟以玄妙剑招刺瞎苗疆三怪双眼,杀出一条血路。此等英雄事迹,委实令诸多江湖好汉仰慕不已。”
听人说起父亲的光辉往事,老板娘神色一半自豪一半感伤,点头道:“好,小女子正担忧五毒剑法失传,死后也无颜再见家父。公子禀赋过人,万望将此剑法发扬广大。”
“谢怜姐厚爱!”
柳帅也不拖泥带水,抱拳致谢。
在这厮心目中,做剑客相当之拉风。回想起在醉仙楼二王子那出神入化的剑法,他不禁对练剑有些心驰神往,很是热血沸腾。
“公子不必客气,倘若将来能以五毒剑法手刃秦晖,家父当可含笑九泉。”老板娘对柳二公子充满信心,忽而自责道:“哎呀,奴家差点忘了正事。公子,有个外乡人在客栈逗留许久,非要见你一面。”
柳帅怔了怔,问道:“外乡人?”
黑寡妇有些啼笑皆非道:“听那口音,确是外乡人。奴家也不知那人地来头,他自称在醉仙楼见到公子大作《西阳赋》,惊为天人,欲与公子见上一面……”
“啊?”
柳帅倒是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仰慕自己的文采,一阵自我感觉良好。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知道这种事情很麻烦,那些文人都很啰嗦,一旦吟诗作对畅谈人生理想那就是大半天时间,倘若天天都有人上门拜访他,以后不用练功了,光迎接客人都忙不过来。
打定主意,柳帅说道:“不见,见了麻烦。”
老板娘苦笑道:“本来奴家推脱说公子在醉仙楼喝醉了,正在酣睡。可是那人倒好,竟挑了一间客房住下,说等公子酒醒后再畅饮几杯……奴家开门做生意,也奈何不了他。”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杆拥趸?柳帅大感哭笑不得,有点后悔没到李府去当食客。最起码住在小王爷府内,等闲之人绝不敢登门拜访。
老板娘又道:“那人有点怪,俊俏得不像话,身上微有香气,奴家暗中留意,未看到他喉结,想来多半是女扮男装……”
“哦?”柳帅来了点兴趣,想不到还是个女拥趸,很让人遐想万千。
定了定神,他义正词严道:“管他是男是女,大仇未报,怎有心思和那些酸腐文人整日吟诗作赋?怜姐说我抱恙在身便是,我就不信那人还敢硬闯后院。”
当下,老板娘折了一根柳枝,传授柳帅五毒剑法。
与佛家所说的五毒不同,五毒剑法指代五种毒物,分别是:蝎子、毒蛇、蜘蛛、蜈蚣、蟾蜍。当年那用毒大师甄无忌时常观察研究这五种毒物,从中创出冠绝江湖的五毒剑法。
此剑法一共五式:蝎子摆尾,毒蛇出洞,蜘蛛吐丝,蜈蚣百足,蟾蜍望月。每式又有七八个招数变化,共计三十六招。
老板娘虽自身功夫稀松平常,但父亲当年传授剑招时的经验之谈萦绕耳边,可谓刻骨铭心,当下照搬着对柳帅说明各个细节。
钱丰在一旁听得不住点头,大叹那甄先生是个另辟蹊径的怪才。如今钱丰接近三品大高手境界,对各类武功有触类旁通的本事,尽管他从不使用兵器,但也能看出剑招中的玄妙之处。老板娘招式演示有偏差的地方,他会含蓄地出言指正一下。
在二人的调教下,柳帅倒是不负众望,日落时分总算勉强掌握了三十六个变化,剩下的便是长年累月地苦练和领悟了。至于将来他能将五毒剑法练到什么境界,眼下谁也说不好。
直练到浑身大汗淋漓,快要上气不接下气,柳帅才回房沐浴。简单用过晚饭后,他静坐修炼,心中突然没来由地一阵悸动,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怎么会这样?我又不是地仙,哪能推算到会发生什么事?”
柳帅大感惊讶,神念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却毫无前兆地,仿佛心血来潮一样升腾起了一种古怪的预感。
谨慎起见,他神念释放出去,发现客栈内有一间房内亮着灯火,里面住的正是那个仰慕品花居士才学之人。柳帅赫然发现,神念释放到那客房附近时,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烈,暗惊道:“这人什么来头?难道是那种不释放任何气机,只靠本身威压就能让人心惊肉跳的武道大宗师或者地仙?不可能吧?”
本能地觉得有点危险,柳帅却是个不信邪的人,神念唰地钻进了那间客房内……看清客房内的一切后,柳帅无论肉身还是神魂,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只见昏黄的灯火之下,一道人影自花厅中缓缓行来,手中捧着一本古书。
那是一名足以令天下男子倾心的妙龄女子,颀长的身躯笼罩一袭雪白长裙,秀发如水烟流动,轻云伴生,那凌波微步,长裙摇曳的体态,令人目眩神墓。
灯火映照下那洁净不沾一尘的娇颜,便如一朵临月自怜的水仙,清丽中别有孤傲,淡雅中却见轻愁。此女只应天上有,很难想象凡间女子竟有这般风采。
在那一刻,柳帅冒出了一种极为荒谬地想法:如果真有前世今生,那么,自己上辈子一定欠了这姑娘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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