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阴阳萨满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难言之隐
    李同方是警员,身体素质很不错,差不多经过半个小时的发汗和休息,人便缓了过来,他躺在诊室的硬板床,发间湿漉,没有血色的面孔十分虚弱,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并不记得。[燃^文^书库][www][77][buy][]vO复制本地址浏览%62%69%71%69%65

    整个严家灯火通明,忙碌过后的疲倦袭来,严家人都是强打着精神守在诊室之,看着严思琪询问李同方事情的经过。

    此时已是凌晨,室外无风,我坐在硬板床的床尾,面前正对着窗台,眯着眼睛瞄向窗外好似黑伞的大槐树,树冠之挂着半轮月亮,院子里的一切都是常态,好似之前的诡异变化是一场梦境。

    微微捏紧拳头的一刻,一双清凉的手附在我的手背,缓缓的收力捏紧。

    “张伟。”

    耳边传来的声音十分细微,连坐在我身后的严思琪和不远处的严家人都听不见。

    缓缓转过头,岑佩半蹲在床尾,拉着我,目露担忧。

    岑佩很美,没有化妆,没有穿漂亮的衣服,她依旧很美,温柔的话音传进耳,让人能抚平一些纷乱的思绪。

    此时,郭福海也在,站在她的身后向我望来。

    “岑姐,我的仙家在你身体里,你感觉怎么样?”

    我这般问过去,岑佩便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些,摇了摇头,“张伟,有些话我这一整天都没有机会跟你说,蒋总那个人毕竟把持着那么大一个公司,你只是一个大学生,这么把他的公司内幕揭露出来,他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

    现在严家这边又出了事情……你说过,你还没有立堂口,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我该怎么帮你,你自己怎么能背负这么多事情?”

    岑佩说的苦口婆心,眼睛慢慢浮现水光,声音也渐渐抖了起来,“张伟,那些钱,姐姐可以不要,我以后还要靠你和你的堂口仙家保护,我该做点什么,张伟,你告诉我……”

    心弦的某处被岑佩碰触,我看到她握着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不清楚岑佩何时对我有了这样的情感。

    反捏住她的手,我眸光转动,看着她低下头去,心头又收紧了几分,“岑姐,弟马一生都在修行,一路走下去结果和过程如何我都不清楚,但我不会做自不量力的事,蒋东林只是一个普通人,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给他助力对付我,出马弟子都是有靠山的。

    至于严家的事情我也有头绪,需要等,等对方给我一个说法一个交代,这些都不是岑姐需要担心的事情。”

    我抬起头,看向一旁眉头紧皱面色僵硬的郭福海,他没有多说什么,仅是叹了口气,圆滚滚的身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搓了把疲惫的面容,对我笑了一阵,将我面前的岑佩扶开,低声安慰着她。

    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转头再次看向窗外,我不禁想着,今夜踩盘子的清风们属于堂口的仙家,想必此时已经回报堂口弟马了。

    受敕酒吹,飞针伤仙,打马鞭,连正规堂口出身的出马弟子王建军都不具备我身任何一个能力,对方应该会掂量掂量这事该怎么办。

    同在一个体系,有些事情可以摆在明面对峙,孰强孰弱,这时候还没有排兵布阵的找门来,已经一目了然。

    只不过,这里不是家乡,沿海城市的堂子不一定如我所想,对方要是这里的坐地户地头蛇,还真不能单纯的往乐观方面去考虑。

    时间再次推进,望着窗外,久久没有等来找门的堂口兵马,我抿着嘴唇站起身走向严思琪,“严处长,问清楚了么,我有没有袭警的嫌疑?”

    严思琪转过头,秀眉微皱,似有怨气的说道“证据不足,算你走运!”

    “思琪,怎么跟张大夫说话呢!”一旁的严精忠训了一声。

    这一刻,床的李同方立刻露出了异常紧张的表情,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自己之前被鬼身了。

    而他身边坐着警局的大领导,另一头又是领导的父亲,真是没法两边讨好,忙虚弱的说道“严叔,领导,可能是我自己身体不舒服晕倒了,回头我自己去医院检查,这都几点了,你们快休息吧!”

    一个普通警员夹在严家父女之间是极为难做的,严精忠转头叹了口气,“张大夫,鬼门十三针专治癫狂癔症,严家也有这一手医术,但祖不得后人使用,没想到在张大夫手得见,小李他可能是邪风入体,失去了意识,这多亏你了有这个医术能对症治病。”

    听着严精忠的话,我心头一热,他避而不谈鬼身的事情,只说癫狂癔症,这是在为我开脱。

    老辈的医有不少会鬼门十三针的,这路针法用在普通病人身,确实有稳固精神治疗癫狂癔症的作用,可真要对应虚病,这路针法伤到了人身的鬼魅邪崇,是与脏东西结下仇怨,而医本身又是普通人,可想而知这路针法带来的灾祸会怎样。

    严家祖不让后人使用鬼门十三针,这在很多老医那里都有相应说法,说死此路针法会折寿,这话虽说的偏颇,但也是同样的道理。

    严精忠的这个说法很快缓解了室内的紧张气氛,一旁的严精诚也是点点头,两位老兄弟在一同为我掩盖了这个事情。

    “李哥的问题还需要观察,严大叔,严医生,你们先休息吧,我照看他,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说罢,严家老弟兄二人看了看我,似乎猜测我可能还有事情要办,便招呼着严思琪和她母亲离开,严思琪的母亲虽然还担惊受怕的,可看到自家老头子使了眼色,只好跟着离开。

    可另一头,严思琪却没有走,抿着嘴唇要说跟我谈一谈。

    严精忠皱着眉打量我的神色,我点了点头,他便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诊室里没了长辈,严思琪便是严家的主事人,她坐在李同方的身边抱起手臂,冷冷的看向我,那目光里透出的质问不言而喻。

    “严处长,咱们出去聊一聊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般说了一声,严思琪立刻站起身先行走出房门。

    随即来到院子里,身后,严精忠休息的房间熄了灯,我和严思琪一路走进她住的房间,进到里面,一应家具电器很全,屋里有书柜,很整洁。

    严思琪近坐在一张棕色的实木办公桌前,白皙的手臂搭在桌面,冷凝的声音传了过来,“鬼身?张伟,别以为我父亲对你欣赏可以蒙混过关,我长这么大都没碰到鬼,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她话音一落,转手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拍在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眼前的严思琪明显压制着某种情绪,板着面容,清淡的双眉完全展开,使得一双眼睛里都透出寒霜般的冷芒。

    我左右看了看,走到一边的床边坐下,思索了一阵,“严处长,这事情我不能跟你父亲说,也不能跟你家人讲清楚,但我可以跟你单独谈一谈。”

    严思琪眉头微皱,略有疑惑的转过目光看向我。

    “严处长出身医世家,想必有些事情寻常人懂得多一些,李同方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不会轻易得什么癫狂癔症,他流了鼻血,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全无意识,清醒后浑身发寒,试问什么病症能有这样的表现?

    严大叔本身也是大夫,旁晚急性发病,大伙可能是认为严大叔岁数了,喝了酒,今日又有些兴奋,一时间出现气闷,身体出汗受凉也有可能,但事实真的是这样么?室内哪来的邪风,严大叔一直在酒桌没有外出,怎么可能身体受寒了?

    还有,严处长家的宅子空气干燥,可走出院落之外能感受到室外的闷热,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家的格局布置好,冬暖夏凉?”

    我一席话说出来,严思琪并没有立刻反驳,坐在椅子思索了一阵。

    “严处长,你和刘局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能打开永华公司的电子锁、保险柜,甚至没动手,门自己开了,我不说这些事情的缘由,不代表这些事情没有发生,我报警,是相信警方能将蒋东林绳之以法,我尊敬严大叔,不会让他在我面前出事!”

    重重的话音落下,严思琪绷紧了额头,面一片光洁,可眉头下却是一片阴霾。

    “好,算我信你说的那些事并非正常因素产生。”严思琪攥紧双手,冷冷的看向我,“那为什么偏偏你出现后,我父亲突发病症,小李不省人事,张伟,这事你怎么解释!”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她,“这是我要单独找你来谈的缘由。打从我来到你家,在进门之前发现了一些问题,本来我不理会,可那个存在于你家的‘问题’看出了我的来路,担心我揭露它的存在,随即出手伤了严大叔。”

    严思琪一听,拍案而起,“张伟!你在说什么!什么问题,什么伤了我父亲!”

    我抬头与她对视,抿了一下嘴唇,“这个‘问题’可能出现在你家人身,他有妻儿,是严家的一份子,我要是说出来,又如我猜想的那般,那让他将来如何自处,让他的妻儿怎么看待他,要让严家将他当成毒瘤吗?

    若是这般,他的妻子怎么办,他的孩子怎么办?

    严处长,你若能对我即将说出来的话守口如瓶,我便如实告诉你,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家里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