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神器之阴阳摄珂剑 > 第二十一章 关山遥隔
    “婉儿姐姐,有喜事了!”妙儿闯入房间,兴奋地叫着。

    “杨英回来了?”婉儿闻言站起身问道。

    “不是啊,我先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妈妈叫你去她的房间,要给你当面说,快走吧。”

    妙儿拉着婉儿,来到老鸨房间,一进门,却看到鸨娘和侯彰臣正坐在桌边谈话。

    鸨娘见婉儿来到,满面堆笑将婉儿唤到身边。侯彰臣也站了起来,给婉儿行了一礼,只见他面色微红,有些拘束。

    “婉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说罢,一指侯彰臣道:“侯公子这些天与你相处,对你十分喜爱,刚才我们谈了一会,他打算为你赎身,迎娶你进侯家。你要知道,这侯公子至今未婚,你过得门去,便是正房夫人,足可见侯公子此番是对你动了真情了。

    等你过得门去,侯公子承诺定会好好待你,更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再不必过这倚门卖笑的日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也不知你上辈子修得什么福分,竟遇如此好事,妈妈真心给你道喜了!”这老鸨娘竟也有些激动,替婉儿感到高兴。

    再看婉儿,闻言竟一下楞在哪里,笑容凝固,转头看着侯彰臣,问道:“此事当真?”

    侯公子有些不好意思,还是鸨娘笑道:“傻孩子,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会同你开如此玩笑。这不,刚才我们已经谈好价钱,侯公子已经将银票交给了我。”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出示与婉儿看。

    婉儿见这二人说的认真,便知此事不假,只见她收起笑容,低头略思索片刻,复又抬头,满面堆笑,对侯彰臣深施一礼道:“侯公子真乃是一有情有义之人,如此抬爱婉儿,真心相待,令婉儿十分感动。公子大恩大德,婉儿定会尽力报答。只是这赎身成家之事,恕婉儿实难从命,还望公子不要责怪。”说罢,又施一礼,接着说:“我乃是一风尘中人,早已残花败柳,浑身铜臭,也怪婉儿福薄,消受不起这等好事。还望公子能另寻一出身名门,冰清玉洁,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才是不辜负这大好年华,切不可迷恋脂粉,误了终身。婉儿再次拜谢公子错爱!”

    侯彰臣,鸨娘及妙儿闻言都是一惊,婉儿回答太出乎意料,令三人当下皆大惑不解。鸨娘正要开口询问原由,婉儿开口又道:“妈妈,你们不必再问了。吾意已决,您将侯公子银票还回,此事就不要再提了。”说罢,对二人再次施礼,转身头也不回出了鸨娘房间,只留下鸨娘和侯彰臣在房中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妙儿忙追出门,追问原因,婉儿道:“回我房中,慢慢告诉你。”

    二人房中坐定,“妙儿,在你来贵香馆之前,曾有一位姐姐,是当时这里的头牌,名唤惠玉,我们都叫她玉姐。那时,她在我心中就是一近乎完美之人。她的性格与我不同,极为温柔贤淑,对谁都全心善待,客客气气,人缘十分好,姐妹们都很喜欢她。

    我却知道,其实她的心镜颇高,仗着自己美貌才气,总想能有朝一日脱离苦海,逃出生天,过上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后来,有一位李公子,也是达官贵人家中少爷,经常前来光顾。玉姐姐对其百般讨好,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感动李公子,花费重金为玉姐赎身,并迎娶进了李家大门。

    当时李公子对玉姐是百般宠爱,但是,李公子双亲自打一开始就对玉姐出身颇有微词,进门后便是横条鼻子竖挑眼,处处刁难与她。这玉姐也是能忍,吃尽苦头,极力表现,后来又为李家生下一个千金,这才稍稍熬出了头。

    李家公子后来经商,时常出门在外,玉姐则更加将那二老照顾得无微不至,劳尽心血。可是后来,李公子又带回家一位姑娘,纳为小妾,再后来,那小妾又生了一个儿子。从这之后,李公子便也开始嫌弃玉姐,处处看着不顺眼,稍有不满便是非打则骂。他那双亲更是对这些暴行视而不见,也开始对玉姐百般虐待,肆意凌辱。经常将婊子出身,臭不可闻挂在嘴边。更有甚者,到后来居然说那女儿不是李家亲生,是玉姐外面勾引野男人的孽种。

    最后,玉姐夫弃亲离,一出门还要处处遭人唾骂,可怜她二十来岁,竟已生白发。

    一天夜里,玉姐一边哼着唱曲,一边取出一套一直压在箱底的红色华丽衣服,这套衣服是她在贵香馆做头牌时最爱穿的。她漫步来至院中,将亲生闺女投入井中,自己则在井边一棵树上自缢身亡。李家上下竟不悲痛,将玉姐草草掩埋,便无人再提此人。”

    说罢,问妙儿:“你可知这玉姐的悲剧是因何而起?”

    妙儿擦着眼泪,道:“是不是因为玉姐生了个女儿,没有给李家续上香火?”

    “错了,因为她是个妓女。”

    缓了一下,继续道:“当一个男人喜爱一个女人之初,对其一切都可以不在乎,至于像出身之类的问题,不是消失了,而是暂时都不愿提。日子一过长久,便会如鬼魅般挥之不去,慢慢浮现出来。

    男方及其家人,还有世俗之人,其实心底里对这曾经的妓女身份心存芥蒂,一件小事便可激发。比如,如若男方的朋友说你的孩子不像你,或是说你的夫人同某人有些暧昧,常人往往是当作玩笑,并不相信,一笑了之。可如果你娶得是一个美艳的青楼女子,这身份先入为主,这些话便极为刺耳,一听第一反应便是疑心顿生,甚至深信不疑。

    诸如此类的事情,注定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如若嫁入豪门,基本上没一个会有好下场。”

    妙儿听罢,微微点头道:“没想到小姐想得如此长远,只是,难道一入青楼,便再也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了吗?”

    婉儿叹口气,道:“也不是都这样悲观。要么以后嫁一个老实贫苦之人,过着清淡的日子。那男人即便有什么不满,但是女方仗着自己的钱财及姣好的容貌,也是基本能镇住的,男方哪敢有其它要求。

    再有,就如我一样,找到一个绝对不在乎我身份,没有受过半点世俗污染的男子,二人一同努力,共创明天,这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归宿了。只是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一但遇到,便是天大幸事。”

    “你的意思是。。。杨英?”

    “没错,经过对他几次三番的试探,还有这些日子的了解,杨英正是这样一个人。”一提杨纵英,婉儿终于露出微笑,抬头望向窗外,回忆道:“他这人虽说本事不小,也可算是年少有为,但是由于他生长环境的缘故,对男女之事却是一点都不懂。

    从那日沐浴的情况来看,我发现他的性格也很特别,感情方面属于极为被动之人。他这样的人,只有在双方明确身份,并有充分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才敢更进一步。否则,即使对人有意,在其想法中却时刻提醒自己:注意双方关系,切不可做出出格之事。

    别的女孩也许会觉得他这样的人迂腐木讷,但在我看来,却是格外可爱。只是我伤心的是,不知道他到底对我有无爱意。

    但后来我又想通了,他这样的人,一心只沉迷于一件事上,其他方面自然迟钝些。只要对他好,无微不至照顾,等两人有了深厚的感情基础,他定会对我全心全意,不会有任何世俗想法。二人更能亦亲亦友,长相厮守。”

    妙儿听罢,瞠目结舌,叹道:“姐姐看人看事真是入木三分啊。如此说来,杨英也许是上天给予姐姐的一份大礼了。”

    婉儿笑道:“其实我早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非他不嫁,而且心中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如若今后不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男人也根本无法入我双眼。”

    妙儿闻言,低下头思绪万千,复又抬头问道:“姐姐你已经找到自己的奋斗方向,你要走了,那我可该如何是好啊?”

    婉儿抚着她的头发:“不必担心,等我和杨英离开这里时,凭我积蓄,定会一并给你赎身,再给你寻一可靠之人托付终生。你虽说卖身与贵香馆,但只是丫鬟杂役,至今并未受半点污秽,保持着处子之身,故此,等出去了,你也不会有我的这些困扰。明白吗?”

    妙儿听罢,与婉儿四目相对,却也未有多言。

    婉儿又道:“给你说了这些肺腑之言,你也就明白今日我的想法了。放心吧,姐姐心里有数,更不会不管你的。我想一个人再待会,你先去忙吧。”

    妙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拉着婉儿的手,站了起来,缓缓转身退出房间。

    婉儿一人独自来到窗边,举目望向南方绵延无尽的秦岭山脉,心中默默念道:“杨英,你现在在哪里?一定要活着回来找我啊!”

    “纵英,你终于醒了!”

    杨纵英慢慢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边站立一人。此人皮肤黝黑,头发胡子均已花白,却是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那日血战的场景突然闪现于杨纵英脑海,刚想坐起来,只一动,浑身便疼痛不止,额头上冷汗也冒了出来,复又躺倒。

    “我这是在哪里?你是何人,如何得知我的姓名?”

    “孩子,你先别动。你如今浑身是伤,又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六天了。”

    那人又道:“你不记得我了?也难怪,那是见你时你才十一岁,如今长大成人了。如果不是容貌未有太大变化,加之这柄摄珂剑,我也认不出你了。

    我与你师父张三丰是多年挚友。那时,我去武当山探望他老人家,他还当面跟我介绍过你,对你是大加赞赏。当时,你还当着我们二人的面,练了一趟剑。我对你还有些指点,记起来了吗?”

    杨纵英闻言,绞尽脑汁回忆,那一年的场景渐渐浮现。

    杨纵英独自一人躲在武当山一偏僻山头,背靠着大树,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嘤嘤地哭着。

    夜幕已至,身后传来了声音:“纵英,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