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女子厉声一句，满脸悲戚。
五张绿液森然的大嘴，从不同方向，直扑而来。南向城即便手中有枪，也已来不及扣下扳机。
咚！一股巨力自身后传来，南向城瞬间飞出，扑落在女人和孩子身边。
包围圈中，虞越单膝跪地，双手扯着外套的衣襟，架住了那五颗面目可怖的脑袋。
“虞越！”
南向城没想到，空中之人，竟然是他。尽管已知道虞越来自“冥王星”，但亲见这凌厉身手，还是大大出乎他意料。
距离地面还剩五米，虞越已撒开绳索，纵身跃下。赶在那五张大嘴扑落之前，一脚将南向城踹出包围圈。又扯起手中外套，挡住这绿液纵横的大嘴。
再下一刻，身影一闪，虞越已将南向城之前丢落的砍刀捡起。
纵身一跃，噗噗噗噗噗，五道绿色血液，喷涌而起，宛如空中泼洒的颜料。五位嗜血病人，已在一秒的呆滞期内，被砍下了脑袋。
五人应声倒地。正如牛唐之前在顶棚上所分析，病人大脑活动虽然停止，但小脑和脑干应该还在运行。斩断病人小脑、脑干与身体的联系，病人至少会失去活动能力。
容不得丝毫耽搁，南向城已将身上所背包裹，转到身边女子身上。
“带孩子先走！”
拍下背包上一个按钮，绳索开始收缩，带着女子和她怀中孩子，腾地而起。
来不及告别，南向城连带身后虞越，又被近十位扑上来的病人包围。
“脑袋是弱点，打鼻尖以下！”
两人背靠背，趁着病人一秒呆滞期，大肆杀戮。
噗噗噗！砰砰！
绿液四散喷溅，在夜色中亮起道道荧光，一闪即灭。
将近一分钟的荧光闪灭后，两人已打掉五波攻击。但同时，也吸引了更多病人的注意。上百米开外的病人，也开始扑向他们。
“接着背包！”
顶棚上一声大喊，已有黑点从半空坠落。
又一波病人赶到。噗噗砰砰间，两人都没有去接坠落的背包。
哗啦！硬质背包摔碎一地，内部机括四散飞出。
顶棚上的几位见此情景，如坠深渊，挠着头一时呆滞。
略做停顿，却见黑黝黝抓钩直射而来，扣住了顶架。
“走了虞越！”
南向城将手中箭弩扔在地上，纵身一跃，双手抓着绳索，向上攀爬。
又一波病人赶到！十几颗脑袋短暂呆滞，闪电般袭来。
身影一闪，虞越也腾身而起，攥住绳索，攀援而上。
地面病人还在呆滞的一秒，两人已爬上五米开外。
“刷！”
手起刀落，虞越将身下的一段绳索径直斩断。
腾地而起的几位病人，虽然惊人地垂直跳出近两米高，仍是未能抓到绳索，在空中相互碰撞，直直跌下。
半分钟后，两人已站上顶棚。
先行登顶的女子，一头扎进南向城怀中，啜泣不已。身边六七岁的男孩，紧紧抱着两人的大腿，脑袋深埋。
“对不起，没能救下你爸爸。”
两人分开后，南向城替女子擦掉眼角泪水。
女子看向不远处，还在燃烧的飞机残骸，轻轻摇了摇头。搂过身边的男孩，看着南向城深沉的眸子，轻声说道：“我们娘俩以后跟你了！”
南向城嘴角翘起，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又过了一会，女子的神情恢复平静。朱唇再启，声音极富磁性，透着女性的成熟：
“谢谢各位出手搭救。我叫段雪霏，这是我儿子段南，谢谢各位！”
韩笑几人，也都点头微笑。牛唐更是偷瞟不止，段雪霏的名字，城南的兄弟都颇为熟悉。那是传说中，老板的女人。也是城北大佬段北山的女儿。
传言，南向城当年霸王硬上弓，给段雪霏的老公戴了绿帽子，段雪霏还因此怀上了他的孩子。随着段雪霏老公远走他乡，她给儿子取名段南，这段传言便越传越真。其他大佬手下兄弟，为了羞辱段北山，更是添油加醋，给这传言加了不少料。
段雪霏并未受困于流言，反倒逐渐接管了家族生意，大有接盘城北之意。这让因听闻段北山身患怪病，觊觎城北地盘的其他大佬，颇为不甘。于是放出更多恶毒流言，攻击段雪霏。但事与愿违，段雪霏却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城北影响力与日俱增。
虽然关于她的传言很多，但真正见过她的人并不多。牛唐之前，也只是和同事开玩笑时，讨论过这位女强人的形象。今日亲见，顿时被她美丽的脸庞，成熟性感的气质所吸引。而刚才女强人小鸟依人、梨花带雨的神情，更是让他对南向城的羡慕与崇敬陡增几分。
“谢谢诸位，谢谢你，虞越！”南向城也诚挚道谢。
“谢谢你，虞越。听南哥说起过你，今天亲眼见到，果真身手了得。”段雪霏伸手跟虞越握了握手，脸上浅笑透着成熟之美。
万晴见此情景，开始挺胸提臀，暗自跟段雪霏比较起来。努力了一阵，挫败感油然而生。生过孩子的肯定不一样，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轰隆隆！空中由远及近，似是滚雷袭来。北天之中，一群黑影，好似扎堆的蜻蜓，银光下南飞。
及至近前，众人看到，大大小小数十架旧式螺旋桨飞机，呈编队向南方前行。整体飞行速度并不快，前后机距离，刚刚保持在视距范围内。
“邦联下午的会议上已经启动了‘极光’计划。这批飞机是搭载一众要员和紧要物资，飞往南方军港码头，从那里搭船去往南极洲。”南向城给众人解释。
他在外城彻底失控前，就赶到了城北搭救段雪霏。通过段北山在城中的关系，他得知邦联已经启动了“极光”计划。而彼时，灵石大爆发后，所有当代交通工具都已报废。
万幸，段北山收藏的一架老式燃油螺旋桨飞机，还能飞行。只是其上电子仪表，都已失效。只能依靠目视驾驶。
原本他打算飞往南方港口，但起飞不久，染病的段北山突然醒来，像那些嗜血病人一样，开始在机舱里攻击段雪霏和段南。
机舱内大乱，南向城已不可能再操控飞机。紧要关头，他带着段雪霏和段南跳了伞。
“‘极光’计划？真有这个计划？我还以为只是传言。”
“从《南极条约》缔结，这个计划就已存在。就是为了应对现在这种局面。”
“现在全球通信都已中断，民众都无法得知这个消息。这些城邦大员，就这样自己拍屁股先走了吗？！”
“就算知道消息，恐怕也很难顺利抵达军港码头。不止电子元件，太阳能驱动系统、核反应堆都不再工作。眼下只能仰仗文物般珍贵的储备燃油。为了保证邮轮航行，这批飞机飞走，不可能再飞回城邦接送平民。适逢乱世，百姓只能自求多福！”
“我们已经是泥菩萨了，还是先想想我们自己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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