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谁为鱼ròu谁为刀
真为某些人悲哀,只能如我iǎ说中的失败者一般,在屏幕彼端哀怨咒骂,呵呵,当你不尊重别人的时候,我也只把你当个笑话;而我,就算今日不成功,也不会一味抱怨别人,那是我努力的还不够,这本书我努力写好,下本书会努力更好,这就是我的坚持:)再次感谢诸位支持,十一我那么想休息,但终于还是坚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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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者注定只能躲在角落里诋毁咒骂,而胜利者却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样,这就是这个黑暗时代的法则。石勒不相信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但面对王烈的咄咄bī人,却已经生出了无力之感。
同样,在襄国城的官员争斗中,张宾是一个暂时的胜利者,光鲜的同时,却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诋毁、辱骂,甚至是暗中的陷害。
这些石勒都清楚,眼看张宾垂垂老矣的模样,石勒却也生出几分伤心之感,可是若说让他为张宾处罚手下最亲信的十八骑,却又是万万不能,毕竟那些人是他手下起家的根基,而张宾却是一个汉人,这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烙印。
石勒慨然一声,顿有一种身不由己之感,其实莫说是张宾老去,就连他石勒自己,不也已经失了那份锐气了么,一想到这点,石勒就忍不住要叹息一声。
可面对殿内众人,石勒必须保持自己的威严,却将那一声叹息直接咽回了心里。
而张宾虽老,智谋犹在,石勒依旧相信他会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石勒的问题却是来源于案头的一份情报,情报的来源是火鹤营布置在幽州的密探。
拿着那份情报,石勒却是开口对众人道:“诸位,近日幽州的探子有情报送来,说那王烈调一万步军至常山,名为驻守边境,防止我等hūn荒去劫粮,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诸位觉得此子真正目的为何?”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片刻还是夔安开口道:“主公,此次调动当在正常调动范围内,若主公觉得不妥,可派一大将,带兵马曾江边境防御,防止敌人偷袭。”
众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称赞夔安建议明智。
石勒却是微微摇头看向张宾,张宾见石勒如此,沉yín道:“王烈此子行事不拘常理,按理说他在长安至尊那里侥幸取得开府的权利,回到幽州后却不着急扩军,而是建设地方,实在是与他人不同……
而此次调兵,王烈一直身居平舒城,没有出面指挥,幽州几个主要将领也不曾行动。按理说应当不是什么大的行动,但我闻烈之下有一谋士谢艾,此人自随烈从长安返回幽州后,就潜行匿踪,很少抛头lù面,最近更是无端消失了近一月,因此我怀疑王烈调兵或与此人有关。”
石勒闻言,皱眉道:“谢艾?可是那个与苏良一起偷袭我襄国城的竖子?”
张宾点点头:“正是,此子虽年不及弱冠,但却机智百变,而且和那王烈颇为相似,行事不按常理,经常有意外之举。这次忽然消失近一月,结合最近幽州兵马调动,臣以为他应该与这次调兵有关;而最主要的是,这次调兵看似平常,但考虑到常山郡地势险要,万余兵马入驻,若一旦王烈有意在开hūn后与我军开战,我军若想进入幽州,这次很难再奔袭成功,只有路经高阳郡,而常山郡距离高阳不过百里,那一万兵马随时可为高阳郡援兵,那样我军将很难突破幽州防线,必将被困在高阳之南,被动挨打;反之,王烈若想进攻我冀州,却可顺势南下,势如劈竹一般。”
石勒点点头,面è有些狰狞道:“此子屡次坏我大事,更毁我基业,斩我大将,掳走了弘儿和虎儿……此仇我必相报!”
的确,现在在石勒的宫殿中,已不单单是悬挂刘琨和王浚的画像,更有王烈、谢艾、苏良、段末坯等人的画像,这些人已经都被石勒当做生死仇敌,誓要报复斩杀。
见石勒动怒,张宾忙道:“主公勿怒,保重身体要紧,其实就算是晋军吞并常山,也并非不可解。”
石勒忙问:“孟孙大兄有何建议?”
张宾却又道:“主公,请看这地图。敌人屯兵常山,看似保护常山,实则是为护卫高阳郡安全,同时保护掘鲤淀附近的粮食基地。
而且敌人屯兵常山郡,我军北上幽州势必要被阻挡,可是如果我军能尽快克服上党郡,那么我军就可兵分两路,如果常山之兵支援高阳,那我军就绕路常山,直hā渔阳郡;如果我敌兵不动,那我军就佯攻高阳,主力却可奔袭掘鲤淀!也就是王烈这新建之城瀚海城所在。只要能捣毁掘鲤淀的狂澜军粮草基地,王烈不战自败。
而且,就算没有王烈屯兵常山不在威胁我冀州,那上党郡也是我军屯兵养马之地,却一直被那拓跋六修占据,一旦他和王烈勾结,从西北侵入我境内,以鲜卑骑军的行军速度,对我军威胁极大,因此无论此次王烈调兵是否有诈,我军都应该先解决这个心腹之患,这样一刻让我军有了一个缓冲之地,二可破去王烈屯兵常山之忧,此乃一句双得。”
石勒点点头,正要说话,夔安却忽然进言道:“孟孙公,你说王烈那边有诈,如今你却要先解决拓跋六修,如此岂不是两面树敌?我军这一年来修生养息,虽然已经获得恢复,但两线作战必败无疑。
而拓跋六修自夺上党后,并没有再与我军开战,我军贸然与他开战,若再启战端,王烈背后偷袭我冀州又将怎样?”
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石勒军现在势力的确大不如前,而拓跋六修手下也有数万控弦之士,更有号称代部鲜卑最jīng锐一支骑军,石勒若想夺回上党郡势必要进权利。
而如果在进攻上党时,王烈趁机来袭,还真是岌岌可危的局势。
张宾面对夔安质疑,悠悠道:“谁说我们要打上党?我们要做的是让拓跋六修自己退兵,让出上党!”
右长史刁膺闻言,不屑道:“孟孙兄,如此说来,拓跋六修难道是你的盟友或者三岁的娃娃不成?否则怎会听你指手画脚?”
张宾也不生气,根本不理刁膺的挑衅,对石勒一拱手道:“主公,那拓跋六修号称代部鲜卑第一勇士,勇猛无匹,手下现在亦有六万控弦之士,军力不可谓不强。
可此人重义轻诺,虽然他之前和王烈、拓跋郁律等人有约,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能打动他,他必然会舍弃上党郡,返回代部鲜卑。毕竟那上党远离其根基平城近千里之遥,来往不易。
而根据线报,这一年来,拓跋六修也甚少在上党居住,多数时间还是在平城,更是不断把在上党收获的粮草、马匹转移到平城,并在平城大肆修建宫殿。由此可见,拓跋六修的重心还是放在了平城,只要主公能让他觉得占据上党无利可图,而又不得不撤军自保,他自然会主动放弃上党郡,那样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重新掌控上党。”
刁膺闻言,却是不甘心道:“按照张大人的意思,是要以利动之,可那拓跋六修也是个贪婪之辈,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怎肯相让上党?主公,这一年我冀州虽粮草丰收,但商贸不兴,加之建设城池、招兵买马,财政入不敷出,就连主公您都节衣缩食,以做国库只用,又怎么可能有太多的好处给拓跋六修呢?”
石勒闻言,也是微微皱眉,看向张宾,期待他给出答案。
张宾果然没让石勒失望,却是一副智券在握的模样,缓缓道:“其实打动人心的未必是财物,只有目光短浅的宵iǎ,才会为一点蝇头iǎ利而动心,却放弃眼前更大的利益。”
刁膺闻言,脸è一红,明明知道张宾是暗指他平日收取贿赂贪图银钱的事情,但他此刻又不能发怒,一发怒岂不是真成了张宾口中贪图蝇头iǎ利的宵iǎ?
而且群臣都看着,大家心里都有一个谱,就连石勒都知道刁膺贪财,但只要他够忠心,还算能干,那么石勒和所有人就都不会指责他什么。
而张宾的儿子,不也背着他的老爹收取贿赂么,这些都是官场上的潜规则,自然不会有人跳出来找骂。
张宾说这话的意思也不是要一下把刁膺扳倒,只是iǎiǎ的教训下这个iǎ人。
见他识趣住了嘴,也就不再穷追猛打,却继续道:“拓跋六修为拓跋猗卢嫡长子,按理应当继承大统,但因为母亲早亡,ìng格暴烈,却不为猗卢所喜,甚至拓跋猗卢早有废拓跋六修之心,只是一直奈于六修有兵马在手,不能轻动,但却一直限制对其铠甲、兵器的输入,防止他做大。
当然,拓跋六修也是个野心勃勃之徒,早有取代拓跋猗卢自立之心,加之这些年拓跋郁律崛起迅速,拓跋六修也心有忌惮,怕将来拓跋郁律发展过快,对其造成威胁,至于他和几人的联盟也都是因为利益暂时ìng的。根据火鹤营的情报,当日拓跋六修之所以进攻我上党郡,也是因为受了王烈和拓跋郁律的挑拨,并非与我军有仇怨。如果现在主公这时能给出明确的态度,支持拓跋六修蓟城代部鲜卑大汗的位置,并赠送其紧缺的铠甲、兵器,拓跋六修必会动心。”
一旁的王阳却忽然冷声道:“张大人,若供给拓跋六修铠甲、兵器,他却不肯让出上党郡,反而增加了他的实力,我们岂不是等于养虎为患?”
张宾摇摇头:“我刚刚已经说过,无论是兵器、铠甲或者银钱都只是iǎ利,能支持拓跋六修蓟城代部鲜卑,对他来说才是大利,王将军难道觉得拓跋六修会分不清孰大孰iǎ么?”
王阳闻言,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石勒听张宾分析完毕,却是连连点头,最后抚掌赞道:“孟孙大兄不愧是子房再世,几句话就让我心中的疑huò解开,那这件事情就jiā给……”
石勒正要下令这件事情jiā给张宾去办,别人配合的时候,火鹤营的头领张敬却忽然走出,拜倒在地道:“主公,孟孙先生à劳国务,已经是劳顿不堪,而且这件事情本也应该在火鹤营处理范围之内,iǎ人愿意替主公和孟孙先生分忧,请主公应允。”
石勒闻言一愣,看了一眼张敬,又看了一眼张宾。
张宾也深深看了一眼看张敬,张敬平日里素与他jiā好,可以说是除了他之外汉人官吏的一面旗帜,更深得石勒信任,否则石勒也不会将火鹤营重的情报组织完全jiā给让掌控。
此时,张敬主动请缨,张宾想了想,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却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边王阳却道:“主公,张敬大人忙于情报,我也愿替主公分忧!”
张宾一听,忙道:“主公,此事干系重大,王将军虽有能力,但毕竟没有做过这类事情,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件事情最好还是由火鹤营去办!”
见张宾如此说,石勒也觉得很有道理,却道:“王将军忠心可嘉,但你毕竟不太熟悉这方面的事情,这件事情就由张敬负责吧,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与孟孙协商,就不用找我了。”
说完,忍不住用手遮住口鼻,打了一个哈欠。
王阳一听,却是再不敢多言,狠狠瞪了张宾和张敬两人一眼。
张宾却自动无视了王阳的嫉恨,反而担忧的看着已经明显显示出倦è的石勒,石勒自上次受伤后,就极其容易疲倦,虽然伤病已去,但这疲倦的原因却始终无法查清,那些医生大夫也只能说是因为石勒年纪大,需要注意休息。
随后,张宾和众官告辞石勒,恭送石勒入内歇息。
眼见石勒依然如此信任张宾,散去后,众人大都围在张宾身边叙话,毕竟石勒之下,张宾已经负责大部分事务。
而以王阳和夔安为首的羯人贵族却是聚在一起,王阳心中嫉恨,暗道:“张孟孙,你号称子房再世,但又怎么能算计到我的计谋?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你在我面前丢尽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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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建兴三年十二月末,幽州章武郡掘鲤淀,一支数万人的民工和军人hún杂的队伍正在掘鲤淀般安营扎寨。
做为一片千年秋季才新开发的土地,掘鲤淀如今寄托了幽州太多人的希望,因为这里水草丰富,土地féi沃,开垦后几乎无旱涝之年,旱时可用王烈发明的新式水车提掘鲤淀附近河水灌溉,涝时则直接将水派进附近的掘鲤淀;又因为掘鲤淀地处章武郡、高阳郡与常山郡三郡之间,地理位置优越,很难遭受兵灾侵扰。
如今,它与掘鲤淀之间的方圆近百万亩土地都已经被开垦成了良田。而且,自从这里被开垦后,就迅速吸引了来自各地的流民近十万户,王烈却将他们全部编上户籍,归为幽州之户。
如今,这积攒了数百年的féi沃土壤,供养出了最丰硕的稻谷,却是在今年秋天时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丰收。
也正是因为这里如此féi沃高产、适宜耕种,幽州百姓现在都把这里当成幽州的新粮仓。
而随着掘鲤淀的开发,王烈更是在这里建设一座新型城市,名曰瀚海。
而瀚海城的兴建,初始并没有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甚至王烈刚刚开始开垦掘鲤淀时,大部分势力还暗笑王烈是钱多luànhuā,在这种臭水泡子旁怎么可能种粮?再说,就算收获一点粮食,又怎么能够幽州百姓食用?
结果,事情出乎了所有等待看王烈笑话人的意料,短短一年多内,掘鲤淀方圆数百里本是荒无人烟的荒地就已经变成了稻谷满地的宝地。这其中所产的粮食不但足够幽州军民食用,甚至还被王烈高价卖给了缺粮的势力。
而就在掘鲤淀旁十里处,一座名为瀚海的坚城,在众人不经意间就已经拔地而起。
而越来越多的人也被这座城市所吸引,来到这里。
这座城市的初始,不过是几个穷苦渔民的窝棚,然后变成了一排开垦掘鲤淀荒地民众与军人的营地,接着又由营地扩展成一个村镇,然后就开始有大量的工匠和正规军涌入,开始兴建城池,短短半年内,一座城墙高达六丈,周长超过了三十里的城市就矗立在了掘鲤淀边。
这城市的出现是数十万汉家百姓和军民努力建设的结果,更是王烈治下强有力财政支持的结果。缺少一样,都不可能在半年内竣工。
也因此,不但各方势力在瀚海建成后才发觉了不对,表示出惊讶;就连目睹了这一切的瀚海城的新居民,也无不对王烈表示出了自己的崇拜与尊敬,在他们看来如果没有王烈,幽州就根本不会有今日的景象。
也因此,这里的百姓无疑是最支持王烈各种新政的一个群体。
而对于即将开始的针对石勒的大战,虽然大多数人并不知情,而且整个瀚海对外也丝毫没有兴师动众,但内部却已经如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为这个目标服务起来。
根本不用王烈动员什么,当王烈以提前准备明年掘鲤淀hūn耕,招揽幽州百姓前往瀚海城垦荒的消息后,大批居民和民工就自动汇聚到了平舒城和瀚海城,在两地官府的统一安排下,先后抵达了掘鲤淀边,开始修建新的营房,为建兴四年hūn天的开荒做准备。
王烈甚至将狂澜军一部分的军械设备也运送到了瀚海,现场锻造各种器械。
在这些民工和百姓眼里,现在多吃一分苦,不但有丰厚的工钱可拿,更会让明年的丰收打下基础。
没有人清楚这次所谓开垦hūn荒对未来幽州,乃至整个中原局势的影响,而那些hún杂在民工队伍中的狂澜军士兵却隐约明白自己的使命。
在看似bō澜不惊的建设工地上,正酝酿这巨大的风暴。
而就在这个机器高速运转的同时,保证这个机器运转的润滑剂——白文一行也悄然抵达了瀚海,为狂澜军开战前清除境内的敌人密探、jiān细进行着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