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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圣旨下
“这样的nv子做我李家的媳fù却是不错”李善心中暗道。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想到这些,对于李青擅自外出的事情带来的不快又减少了许多,如果每次出海都能给他带回一个好儿媳,那还真不错。
从李善的祖父开始,李家就是三代单传,而李善也就李青这么一根独苗,所以极其à心他的婚事。
李青的年纪马上就要及冠,李善也数次给他牵线搭桥,但奈何李青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岛上那些身材粗大,ìng格粗鲁如男儿一般的nv子,就算偶尔有个温和nv子,李青又嫌弃人家太过软弱。
所以,李家后人的问题一直是李善的一块心病。
此刻,一见李青对薛青鸾有意,李善却是老怀大慰,再看向薛青鸾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长辈的慈爱与欣赏。
对于薛青鸾,李善虽只见过几面,但因为薛景的关系,还是十分了解薛青鸾的品ìng的。
东海诸岛说大不大,方圆近千里的事情李善不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是不离十。
他早就听说过薛青鸾文武双全,ìng格泼辣的种种传闻。
也清楚她父亲薛景和一般海匪大不相同,能文能武,教育出的和这个nv儿可以说一点也不比中原的大家闺秀差,作为李青今日的地位和他个人的喜好来说,若能娶薛青鸾可以说是即满足了李青的心思,也和他李家是én当户对,最合适不过。
而且李善也十分欣赏薛青鸾这种坚强独立的ìng格,一个能在自己父亲死后,还没有被野心勃勃的乌龙给吞并的nv子,本身就很符合他这样的军人眼光。
李善越看薛青鸾却越喜欢,心底就打算找个机会出口帮帮自己的儿子,让薛青鸾答应这én亲事。
但眼下,李善却是先要应对好荆展。
从李青介绍出荆展的身份开始,李善心中就有了警惕。
和乌龙那个自大又yīn险的家伙不同,李善不敢有丝毫轻觑狂澜军的想法,而且一直暗中关注中原局势的他,早就耳闻王烈种种事迹,对狂澜军更是做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虎狼之师。
既然是虎狼之师,就算他这头东海的猛虎也是不想招惹,不过若说李善现在就有了投靠狂澜军的心思,那也绝对不现实。
而他与狂澜军素无jiā集,对方却忽然派人来他这里,还救了自己儿子一命,虽然这其中可能没有什么yīn谋,但李善可不相信荆展回毫无所求。
荆展救了李青的ìng命,以李善有恩报恩的ìng格,肯定是要报答,可若说为了这个原因就加入狂澜军,一样是不可能。
但他虽然现在也没有得到王烈要入驻江左的消息,可却知晓最近王烈刚和陶侃与琅琊王结盟,因此觉得和狂澜军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至少不能学乌龙那般,被人利用去袭杀王烈的手下,手脚还不干净,现在nòng的江左皆知,早晚要传到幽州。本书实时更新DU⑤⒏сΟ
这样的冤仇结下,乌龙除非不上岸,否则必备王烈所灭。
当然,和大多数江左人所想的一样,李善也不认为狂澜军有什么强大的水军,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丝毫不通水战。
若乌龙死守东海不出,而他真和某些江左的势力勾结在一起,那王烈还真没有办法剿灭乌龙。
不过,这个时候就能凸显出他猛虎帮的价值了。
李善盘算着这些,他和江左某些水军中的人有血海深仇,但并不等于他就想和大晋朝廷为敌,尤其是狂澜军,他更不像与其为敌。
虽然这样的想法他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过,但未雨绸缪的事他却一定要做。
也因此,从进入了猛虎帮的议事大厅后,李善对荆展可以说是十分客气,待之以上宾之礼,但却又绝口不提政事什么政治上的事情。
甚至连海龙帮近日的扩张的事情也是绝口不提,只说一些东海的传闻、逸事。
荆展也不着急,李善说起什么来,都是哼哈着答应,却把一旁的李青和薛青鸾听的困倦不堪。
李善看了荆展一眼,荆展双目炯炯,始终满脸镇定。
李善暗自揣摩:“这王烈的手下也不过就二十几岁,怎地就如此沉得住气?难道他真的不是来招揽我们的?那他开始那番话又是何意,还会是真心仰慕我这个大晋的‘叛军’不成?”
那边荆展忽然看了李青一眼,李青犹豫了下没有开口。
他身旁的薛青鸾一瞪眼,用脚尖轻轻踢了下李青,李青一咬牙,鼓足勇气道:“父亲,这次却海龙帮,孩儿看那乌龙野心颇大,虽然我和薛帮主他们破坏了他收揽诸位岛主的大事,但我觉得他是不会死心的。父亲你是东海最有名望的人,如今这种情势下不能再退让了,您……您应该出来主持大局了。”
李善一听,看了李青一眼,怒道:“你个rǔ臭未干的娃娃知道些什么?这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赶快给我回去养伤。”
李青不服气道:“父亲总说自己生是大晋的人,死是大晋的鬼,还说这岛上都是大晋的百姓,不能让这全岛上下跟着你经受战火,可我们如今不是兵,我们是匪,父亲难道要等到乌龙真的变成了东海的大晋水军都督,再率兵名正言顺的来攻打我们么?”
李善气得一拍桌子:“小畜生,你要气死我么?”
李青道:“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诸位首领,他们谁不想收拾乌龙那个小子。”
众家首领面面相觑,有几人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善气得闷哼数声。
荆展忙起身打着圆场道:“李帮主不必心急,您现在虽然落草为匪,但展听闻你一直不曾ā扰百姓,祸害地方,想来也是存着保境安民之心的。”
李善点点头:“李某虽力薄,但能为这一方百姓做点事情却是应当。”
荆展见他说的滑头,却话锋一转道:“李帮主是这样说,那看来面对今日东海的luàn局,李帮主是抱着置身事外的意图了?”
李善有些不快道:“荆校尉,虽然你救了我的犬子,可这是我们猛虎帮内的事,你又何必参与?”
荆展摇摇头,故意笑道:“难道李帮主是要说这舟山岛不属大晋所管么?”
李善闻言,忽然大骂:“这里既然属我猛虎帮管辖,就是我猛虎帮的地盘,朝廷什么都没给我,还与我有仇,我为什么要替朝廷做事?我们是大晋子民不假,但大晋可曾给过我们什么?荆校尉,我敬你是因为你救我儿子ìng命,你若再胡言luàn语,小心我要送客了”
其他海匪首领面也显出不快,他们当海匪的,虽然在李善的率领下不ā扰百姓,但毕竟挂着“匪”的名头,也就是和朝廷对着干的一群人,虽然承认自己是大晋的子民,但是却绝对不会承认这里是大晋管辖?
否则他们这群人又怎么算?一群反叛大晋的人,却在大晋的土地上逍遥?
不过荆展并不在意,只是看着李善,李善的面è由充满怒意慢慢变为犹疑,这时候无端的发火动怒只会让别人占据先机,李善并不想与荆展真的发生冲突,更何况他心里认定狂澜军是虎狼之师,对于果将来投靠这无冤无仇的狂澜军,未来还能借王烈之手报仇的机会,李善并不像轻易放过。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但李善也明白,做买卖不能太主动,否则自己这边的砝码就会变的无足轻重。
不过李善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点心思并没有瞒过荆展,因为荆展事先从李青那里了解过李善的ìng格,加上自己上岛后的所闻所见,已经断定李善与其他海匪不同,虽身为海匪,但却心怀大晋,至少是他并不像表面那么仇恨自己曾经隶属的哪一个群体。
荆展刀子一样的目光死死盯在李善身上,李善面对荆展如刀的目光却并不畏惧,这个当年率军反出大晋水军的汉子,从那一天开始就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怕,更不会畏惧什么生死的威胁。
他纵横东海近三十年,手上沾的鲜血绝对不比荆展这个百战的士兵少,两个人又都是那种铁血的ìng格,此刻却是对抗起来。
两个都是浑身血煞的汉子就这样在沉默中相对,周遭的人慢慢也都感觉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片刻,李善却哈哈笑道:“荆校尉,你是条汉子,我看死在你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不过你以前再能杀能打也不算什么,来到这东海上,莫说是你,就算那乌龙能联合朝廷的水军,又能耐我如何?所以,你今日来若只是想要我投靠归顺,我劝你还是淡了这份心思。”
荆展闻言道:“乌龙那种虾米一样的东西,是不能奈李帮主如何,但如果对方尽出jīng锐,断了你舟山岛的生路,只凭这岛屿上的出产,你怎么再保这万民平安?”
李善闻言,脸è微青:“那我就举全岛之力与此等贼子拼个你死我活,我猛虎帮可不是落水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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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今日下此旨意,若大将军刘琨有意外,不能代朕巡查兼做,朕准武功侯、镇东将军王烈代大将军刘琨便宜行事,望武功侯不负朕之所托,平定江左,让朕江山永固。”
这是谢鲲临别长安时,司马邺亲自jiā给他的一道密旨,并让他将这道密旨转jiā给刘琨。
这道密旨在司马邺之前提出的让刘琨代替他出使江左,全面负责此事基础上,为刘琨可以下令王烈代替他出使奠定了基础。
而且这样的一道密旨,就算被人知道,也顶多说是司马邺未雨绸缪,并不能说他一意孤行,重用王烈。
谢鲲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和司马邺的旨意,也不在长安多耽搁,三日后携带着司马邺的圣旨离开了雍州,当然他先带着司马邺的那道明面上的圣旨去了晋阳。
刘琨接旨后,心领神会,在一个月后忽然宣布自己身体有恙,并拿出司马邺的那道密旨,命镇东将军王烈,代替至尊寻查江左,消息一出,震惊天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而这一路上谢鲲小心翼翼,毕竟王烈请求出使江左的事情已经借那场庙堂之上的争论传扬出去,若哪个有心人半路劫杀,不但圣旨不保,就连谢鲲也会被害。
但当谢鲲绕路并州回到幽州后,才发现一切似乎已经脱离了掌控。
不但久未谋面的令狐艾等人返回了江左,就连成国太宰李国也秘密来到了幽州,并已经和呃王烈初步达成了结盟的协议。
而更让谢鲲吃惊的是,狂澜军厉兵秣马,已经准备好了一起,一副幅马上就要并发江左,报仇雪恨的模样。
谢鲲大惊,一问才知道,原来王烈在得知荆展“被害”的消息后,十分震怒,而谢艾和苏良等军中高官更是力荐王烈,建议他进军江左,缉拿凶手。
谢鲲在知道荆展遇害消息后,也是一阵喟叹,他是见过荆展的,而且双方之间颇为投缘。
在上次去长安的旅途上,一路上那个处事谨慎,武艺高超的青年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后来这个青年就自荐加入了狂澜禁卫的暗组,当时谢鲲还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谢鲲这样的坦dàng君子对于暗组的某些事情还是持保留态度的。
可现在竟然传出他未了掩护令狐艾等人,而被杀害的消息。
谢鲲知道王烈的脾气,这个少年可以不事权贵,不媚上欺下,但却最重兄弟情谊,尤其是这次荆展舍己为人,乃是王烈最欣赏的义举。
谢鲲甚至怀疑,如果自己万一没有在至尊那里取得圣旨,王烈会不会依旧尽起狂澜之军,打着报仇的名义进军江左。
王烈并不是那种ìng格冲动的鲁莽汉子,可是想了半响,谢鲲确定,王烈一定会如此,而且哪个若敢阻拦,估计都会被他率领狂澜军的滚滚铁蹄,无情的碾碎。
若非这般,王烈身边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对他死心塌地的兄弟呢?
而且,谢鲲甚至可以想见,王烈若带兵南下,从幽州到江左,没有了石勒阻拦的情况下,青州的曹嶷和豫州的祖逖无论从ī人情感还是个人实力上都没有办法阻挡王烈大军,到时候……
荆展的死,却给了王烈一个完全掌控江左的机会,只是这样一来江怕是压迫生灵涂炭,山河è变了。
此刻,王烈虽然还在犹豫,但荆展遇害,以及江左兵卒残害狂澜军将士的消息却不是谁已经暴lù出去,狂澜军上下群情jī奋,不断有将士上书,要求为先锋,进军江左。
王烈这时已经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入驻江左是他的计划,而为荆展报仇也是他想做的事情,但以这种名义前去,虽然胜算颇大,但造成的影响,乃至产生的后果却是极其严重的。
幸好,这时谢鲲回来了,带回了司马邺的圣旨,无异于尚方宝剑一般,让王烈可以师出有名,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谢鲲相信,在有了理由的前提下,王烈会说服众人,选择相对温和的手段来处理这一切。
而司马邺的这道圣旨点名是要刘琨为主,谢鲲在路过晋阳时,和刘琨详细商议了一番。
刘琨并不反对王烈入驻江左,自从那次晋阳城内巧遇当时还在江左密探组织麾下的费辰,引出了江左某些势力要派人刺杀他的消息后,刘琨可以说对江左某些人的印象坏到了极点,也伤透了心。
因此此刻有了至尊旨意,刘琨却是双手赞同对江左的政务进行干预,免得那帮祸国殃民的家伙继续窃取正统,残害忠良。
不过对于自己弟子的ìng格,刘琨还是十分了解的。
忠勇却并不愚忠,甚至多少有些叛逆,如果真要让王烈放开手脚,只怕江左会变成第二个幽州。
刘琨毕竟是忠君思想在先,思来想去,在和谢鲲商议后,刘琨决定还是尽量协助王烈入驻江左。
他计划在谢鲲走后一个月内,大肆招兵买马,做出一副要进军江左的样子,然后一个月后假意有恙,直接就将这调停的权利jiā给了王烈。
当然,作为当今这个世上仅有几个了解王烈身世的人,刘琨和谢鲲都担心王烈会在江左与谋害他祖父王戎的人发生冲突,或者说强行在江左推行在幽州的那些惊世骇俗的政策。
虽然刘琨和谢鲲也承认这些政策利国利民,可那毕竟是在幽州,这些年北地饱受战luàn,近似破而后立,才能实行这些新政。
但江左不同,承平百余年,民心思旧,以刘琨和谢鲲的政治眼光看,王烈若推行新政,最后很容易造成天怒人怨。
不但那些世家、豪强要因为自己利益的受损而反对,就连百姓也会反抗。
刘琨可不想自己的弟子变成独夫民贼,因此他特意让谢鲲给王烈带话:“子为我之弟子,当行忠义之事;若有jiān人所迫,可杀,但不可牵涉无辜;子去江左后,凡事多听从谢幼舆之建议,三思而后行,切记切记。”
有刘琨的支持,王烈“代师出征”,又握有圣旨,总算是师出有名;而刘琨和司马邺的话,又等于给王烈加上了一个保险,让他心中保有一份清醒。
对于王烈这样的ìng格,情谊之事远比名利更让他重视,所以谢鲲才庆幸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
否则再耽搁一个月,王烈说不定就会不顾一切杀向江,那时候一切才会真正变得不可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