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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的武,大唐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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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阅:

    唐贞观七年,玄武门之变后,太宗李世民继位不过数年,海内升平,四夷皆服,马牛布野,斗米不过四五钱,是为天下太平。然距长安关山几万里的西域楼兰国却是城廓岿然,生机断绝,黄沙数千里,国久空旷,城池荒芜。莫说人迹,就连鸟兽亦罕至于此。实难想象百多年前,楼兰国却是丝绸之路上最繁荣的一处要塞。

    楼兰西南千里处的沙漠腹地有一小城,名为且末,虽属胡人之地,却是往来汉人商队的必经之路,也不乏东来西往的各国使团、僧侣客商常年不断,倒是一块宝地。

    有道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财的地方就有匪盗,且末城亦难幸免遇难,一年四季常有沙盗出没,城内防御虽强,难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月沙盗来袭七八次,总有一二回让其得逞。

    半年前且末城中住进了一户汉人,却是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六岁儿子。之后沙盗屡次来袭,且末城得那汉人男子相助,数月下来,沙盗竟未得手一次。不仅是沙盗之患,就连城内治安也好了不少。

    时至岁末,天寒地冻,狂风呼号,沙盗居然已有三月未曾光顾了。且末城中的当地胡人,无不对那户汉人敬若神明。那汉人男子姓萧名漠原,其妻名为长孙秀芪,儿子取名单字一个“然”。

    腊月初八,大风,多云,午时将近。

    且末城第一楼“亘楼”之中响起了一阵豪爽的笑声:“漠原老弟,有没有兴趣尝尝我最新酿造的葡萄酒呐?”说话那人年纪三十四五,身材魁梧、深目高鼻,生得一头棕色卷发,正是“亘楼”的大老板元郝都。

    亘楼第二层临窗一桌独坐一个身材颀长的俊朗男子,面容清秀,气质非凡,若非桌上放着一柄三尺三长的乌鞘直刀,称他为书生亦不为过。此人正是力战沙盗,赢得“且末第一刀”之称的萧漠原。

    萧漠原淡淡一笑,尚未来得及答话,元郝都的声音又从楼下传了上来:“罗曼娜!送一只烤全羊到楼上,我要和漠原老弟开怀畅饮!”

    话音落下不久,但闻一阵脚步声响,一个金发碧眼、高鼻秀眉的妖娆胡姬托着一个墨绿色的精致石盘,款款地走上楼来,一股烤羊肉的异香随之传来。那胡姬罗裙飘荡,似有无限风情,体态婀娜、曼妙多姿,散发出一股光艳之美。罗曼娜将那石盘放在桌上,皓齿轻启,莺声笑道:“漠原先生请用,我家老板即刻就到。”

    萧漠原微微摇头道:“今日乃是腊八,我不吃酒肉,郝都兄的盛情漠原改日再还,再过片刻,我就要回家和妻儿一同吃粥了。”

    胡人女子不似汉人那许多规矩,罗曼娜妩媚一笑,顺势在萧漠原对面坐了下来,美眸之中满是好奇之色,眨巴着眼睛笑问道:“你们汉人也真奇怪,尽搞些希奇古怪的事来,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以后我就收你双份的酒钱。”

    萧漠原莞尔:“其实腊月初八吃粥的风俗并非缘起于汉人,据说腊八粥传自天竺。佛教的创始者释迦牟尼本见众生受生老病死等痛苦折磨,舍弃了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出家修道,意欲寻找解救众生之法。初无收获,后经六年苦行,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在这六年苦行之中,他每日仅食一麻一米。后人不忘他所受的苦难,于每年腊月初八吃粥为念。”

    罗曼娜听得入神,眸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鼓掌赞道:“漠原先生不仅武功出神入化,学识也是一等一的厉害!你来且末城这半年多来,让我长了不少见识哩!”

    萧漠原笑道:“那你应该谢你家老板才对,若非他酿得一手好酒,烤得一手好肉,怕也留不住我。”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元郝都爽朗的笑声从楼梯处传了过来:“那当然了,若论酿酒烤肉的本事,我元郝都认了第二,且末城中谁还敢称第一?”话音落时,元郝都高大的身躯已经走上楼来,手里端着一个巴掌大小,精致小巧的酒坛。

    萧漠原站起身来,笑道:“郝都兄,漠原要回家陪妻儿吃粥了。”

    元郝都紧走几步拉住萧漠原的手臂,不依不饶道:“不行不行,你既然来了我的酒楼,居然未食一粟,岂不是瞧我不起?”

    罗曼娜眼珠一转,暗忖:老板今日怎么如此古怪?漠原先生平日里来亘楼,常有不点酒菜的时候,有时只是在楼上欣赏风景,畅谈古今罢了。这些事情老板焉有不知?

    萧漠原却看出元郝都心中有事,淡淡一笑道:“郝都兄有事不妨直说。”

    元郝都赧然一笑道:“嘿,老弟乃是好酒之人,自然通晓酒道,这个,葡萄酒在冰镇之后才能得其真味。冰窖里虽然有存冰,可是,若将冰块放入酒坛,反会将酒稀释,影响口感,那个……”

    萧漠原长袖一挥,身躯轻摇,一股微妙之极的力道自然生出,他人已挣出了元郝都的双手,长笑声中,脚步一个起落,人已消失在楼梯口处。元郝都和罗曼娜只觉眼前一花,竟未看清萧漠原如何离开。

    元郝都嘟起嘴来哼了一声,像足了正在赌气的孩子,埋怨道:“好你个萧漠原,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不就让你用真气帮忙冰下酒么!嘿,不帮忙是吧?这十二坛刚开封的陈年葡萄酒,你是一口也休想沾它!”

    说话间,元郝都伸手去拿酒坛,只听元郝都“啊”了一声,酒坛险些脱手,原来刚才萧漠原在拂袖之间,已然将一道至阴至寒的真气注入坛中,此刻酒坛的温度,恐怕比起那冰窖中的厚冰亦是不遑多让。元郝都揭开酒坛的封泥,立刻就有一层彻骨的寒气伴随着酒香溢散出来,那坛中之酒的表层,居然浮起了一层薄薄的冰晶,恰是饮葡萄酒的最佳时机。

    萧漠原出得亘楼,一路向西而行,走到一处拙陋门庭推门而入,却听屋中传来一阵仿若天籁一般的吟作之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声音婉转动听,如泣如诉,吟的正是诗经中的《采薇》。

    萧漠原一边步入正厅一边朗声接道:“我心伤悲,莫知我哀。秀芪,你莫不是想家了?”

    厅中陈设颇为简陋,长孙秀芪正庸懒地卧在长椅之上,见其皓齿含香,唇不点而含朱,眉不描而横翠,纤腰楚楚,娴静可人,当真使得六宫粉黛无颜色,她见萧漠原回来,展颜一笑道:“你回来了,漠原。”

    萧漠原坐到长孙秀芪的身旁,长孙秀芪挪动了一下香肩,惬意地斜斜倚在了萧漠原的肩膀。萧漠原一手揽过佳人,一手捉住了她的柔荑,柔声道:“你若是想家了,我就陪你和然儿回中原玩上一遭。”

    长孙秀芪幽幽叹道:“我们在此隐居的目的不就是离开中原?若是回去,不知又要惹出什么事端,唉,还是不要回去的好罢!”

    萧漠原沉默片刻,不愿再提伤感之事,便转移话题问道:“粥可煮好了吗?”

    长孙秀芪道:“煮好了,就等你和然儿回来。然儿这孩子是越来越调皮了,早先还和他说今日腊八,中午要一起喝粥,一转眼的工夫又不知跑去了哪里。这几日他和哥舒家的孩子玩到了一起,不知在搞什么鬼名堂。”提到儿子萧然,长孙秀芪的嘴角立刻扬起了一丝宠溺的笑容。

    城墙墩上,狂风凛冽。

    六岁的萧然和大他一岁哥舒朗相对而立,狂风吹过,两人依袂飘飘,长发乱舞,俨然袖珍版的两大绝世高手对峙时的情景,只不过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人手一根三尺长、一指粗的树枝。

    哥舒朗冷冷道:“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萧然眯起眼睛道:“因为你身上没有杀气。”

    哥舒朗冷笑道:“真正的高手是不会释放出杀气的!”

    萧然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随手将自己手中的树枝扔下了城墙。

    哥舒朗不由一愕,微微伸了伸脖子道:“你为什么扔了你的刀?”

    萧然仰起小脸儿,嘻嘻笑道:“因为刀已在心里,我已经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我就是刀。”

    哥舒朗顿时落入了下风,小脸儿渐渐地红了起来。

    萧然紧紧盯着哥舒朗,一字一句道:“你败了!”

    哥舒朗冥思苦想了一阵,突然丢开树枝,一屁股坐在城墙墩上,嘎嘎地笑了起来:“哈,每次都说不过你,我们明天再来比过!还别说,你发明这游戏还真是好玩哩!”

    萧然也坐了下去,一边用力锤打着城墙一边大笑道:“等你悟通了绝世武功再来找我单挑吧!”抬头看了看天色,萧然突然面色一变道,“哎呀,糟了,我爹我娘还等我回家喝粥呢!”

    哥舒朗撇了撇嘴道:“真搞不懂你们汉人,粥有什么好喝的?我家中午吃烤羊腿,嗯,想一想都流口水!”

    萧然站起身来,拍打了两下屁股上的灰尘,刚要跑回家里,耳畔突然响起了哥舒朗的惊呼:“萧然你看!”

    萧然转过头去,顺着哥舒朗的目光向城外望去,只见黄沙尽头,一片乌云似的黑雾正向且末城狂卷而来,眨眼之间那黑雾似乎又近了几分,萧然的目力比哥舒朗好上几分,看清来者,不由大吃一惊道:“沙盗!”

    城门守卫兀自毫无所觉。

    萧然立刻捉住挂在胸前的哨子放到嘴边,运足了力气猛吹一气,尖锐、刺耳的哨声顿时响彻了大半个城郭。

    守卫闻之不由一惊,立刻望向城墙墩上的萧然和哥舒朗。

    萧然连忙伸出手去指向那黑云的方向,守卫寻之望去,正看到那一片向且末城翻滚而来的乌云似的马队,面色骤变,立刻鸣钟示警,大关城门。

    萧然却也不急回家了,爬在城墙墩上遥遥望着越发逼近的沙盗。

    哥舒朗问道:“你怎么不回去了?”

    萧然笑道:“沙盗来了,反正我爹也要过来,从这里看热闹岂不爽快?如果被我娘抓到了我,她是肯定不会放我出来的,嘻嘻。”

    哥舒朗和萧然趴在城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着,沙盗越来越近。

    隆隆隆,大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地动山摇,杀盗队伍竟有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哥舒朗望着那条黑龙一般的凶猛马队双目放光道:“哇!好威风啊!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壮观的沙盗群哩!”

    此时沙盗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且末城中的百姓,城中一阵慌乱,顷刻之间,人声鼎沸的且末城已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沙盗铁蹄的声音重重地敲击在人们的心头,空气亦显得越发沉重起来。

    兵丁们纷纷汇集到城门上面,带头将领举目远眺,顿时变了脸色,只见那密密麻麻的沙盗群竟有千人之多,难怪声势如斯浩大!须知且末本属小城,城内精兵不过三五百人,凭借这点微末兵力,哪里能够抵挡凶恶残暴的上千沙盗?以往来袭且末城的沙盗最多不过百十人,他们那里结集了这许多人马,莫非是想攻城不成?

    蓦地,一道人影从城中翩然而至,却是听到急骤马蹄声的萧漠原到了。

    几近绝望的兵丁见到萧漠原,心中立刻燃起了一丝希望,只求萧漠原能够施展绝世武功吓退沙盗。可是这一线曙光转瞬即被黑暗完全吞噬,沙盗只需一拥而上,且末城定当不攻自破。

    萧漠原手握乌鞘直刀,面容冷俊,静静地望向城下,明澈深邃的双眸没有一丝杂质。

    数息之间,千余沙盗已然兵临城下,一股无形的压力油然而生,压抑得城墙上那些兵丁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静,与往日纷乱嘈杂,无纪无律的沙盗不同,城下的千余沙盗居然没有发出一丝杂音,气氛越发诡异起来。

    嗒嗒嗒!一匹黑亮骏马踏出沙盗阵营,一名身穿棕色皮衣,背负宝剑,面容粗犷的中年人高踞马上,懒洋洋朗声说道:“我乃十方魔君座下三弟子古战!萧漠原可在城上?”

    听闻十方魔君之名,城上的兵丁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萧漠原心中一动,想不到这些沙盗的目标竟是自己!十方魔君人称中原第一魔头,自己和他从未有过来往,他为何会找上自己?事已至此,萧漠原已经别无选择,好整以暇地迈出两步,从容不迫道:“萧漠原在此,不知古兄有何指教?”

    古战打量了萧漠原片刻,眸中闪过一丝讶色,暗忖:想不到他如此年轻!古战随即笑道:“魔君他老人家亲临且末,请你即刻前往城东五里一叙。”

    萧漠原陷入沉默,微微闭上双目,思量其中厉害。

    此时趴在城墙上的萧然不知从哪拾起一块碎石,挥手向古战掷了过去,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喂,我爹若是不去呢?”清脆的童声在沉重安静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

    萧然自小就跟随父亲修习吐呐之法,于睡觉呼吸之时修炼内息,虽然只有六岁,内功却也有些根基,这一掷之力居然有几分力道,只见那碎石一路旋转,居然正朝古战的面门砸了过去。

    古战不躲不闪,眸中陡然闪过了一丝厉芒,只听嘭的一声,那碎石竟似撞到了一层无形气壁之上,转眼化成了无数碎屑。

    古战转过头去,见是一个聪慧可爱的小童正向自己扮着鬼脸,他毫不生气,向萧然挤了挤眼睛笑道:“如果你爹不去,我一声令下,立刻就平了这且末城。”

    萧然也不害怕,居然脱下裤子向古战拍起屁股来了。

    放眼当世,萧然成为了第一个敢向人人畏惧的“笑魔君”古战如此“挑衅”的人。

    萧漠原突然有了动作,只见他翩然跃下城墙,凌空虚度,仿佛踩到了殷实地面一般,居然好像踩着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了下来,胜似闲庭信步,潇洒之极。

    千余沙强与城墙上的兵丁无不瞠目结舌,心中暗惊,萧漠原的轻功究竟到了怎样的境界?

    萧漠原来到城下,孤身一人与千余沙盗对峙就这样对峙,从气势上竟丝毫不落下风。

    蓦地,萧漠原暴喝一声,随着龙吟虎啸的声音,一柄通体乌黑的玄铁宝刀应声而出!电芒一闪,一股狂暴之极的黑色刀罡夺刃而出,仿佛一条黑龙般环绕着刀身翱翔不已,发出噼里啪啦的骇人响声。

    众人噤若寒蝉!

    如此功力,如此气势!

    萧漠原右臂一挥,那玄铁宝刀便如生出双翅一般,深深钉入城门正上方的坚石之中,只余一个刀柄留在外面。萧漠原运足真气,朗声喝道:“以刀为界,尔等若敢越过此界,概杀无赦!”言罢,萧漠原若无其事地穿过沙盗,向且末城东缓缓走去。

    直至萧漠原从众人视野中完全消失,古战一声令下,千余沙盗便如潮水般退得一干二净。

    萧然望着父亲的背影逐渐消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哥舒朗却忍不住喃喃赞叹:好一个盖世英雄!

    大唐的武,大唐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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