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大半宿,身子也倦了。回到中宫,本想再找雨婷亲热一回,不巧她今晚当值,于是回到后院自己那间小屋子里,倒头便睡。迷迷糊糊的正做梦呢,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道:“……甭管谁来,你们都替我挡着。今儿皇上身子不豫,吩咐下去各宫都不用请安了。她们要是问起我,就说我陪皇上呢。恩,你们也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清净会儿。”
有宫女答应着去了,接着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窈窕身影走了进来。不用说,来的正是皇后。萧然跟她可是有日子没见着了,着实有些朝思暮想,可巧的就自己送上门儿来了。止不住心中暗喜,眼珠一转,轻轻的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只露着两个眼睛,透过幔帐望外瞧。
皇后今天似乎有些心烦,也没留意帐子里还藏着个人,坐在铜镜前怔怔的出神。半晌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搁在桌子上,用手支着下巴瞧了一会,忽然伸出手指一通乱戳,一边说道:“死奴才,臭奴才,总也不想我。戳你头,戳你胳膊,戳你屁股!”说出“屁股”这两个字,自己又忍不住好笑,过了一会又道:“唉,都是这样的逢场作戏罢了。也是,你现在也攀上高枝儿了,还来理我做什么呢?”
萧然听得桌子上骨碌骨碌的响个不停,偷偷把帐子掀开一角瞧去,原来竟是个小葫芦做成的不倒翁,很是精致。戴着暖帽,穿着太监福,脸上一幅笑嘻嘻的模样,却不正是自己么?再瞧瞧皇后那一幅认真的模样,就憋不住想笑,忙捂着嘴把帐子放下。
皇后伸着腰打了个哈欠,道:“你知道么?昨儿个又出事了呢,害得我一夜都没怎么睡,真是困死了。唉,要是你在就好了,还能给我揉揉肩膀,一定舒服得很呢。”想了想又道:“呸,那也没什么好的。你这奴才忒不老实,就只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说起这话,可就又想起在坤宁宫的时候厮混的情景,皇后白皙的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虽然萧然看不到,但看她埋着头嗤的一笑,也能想象出这娇羞无限的风情,忍不住心里好一阵通通乱跳,几乎就想跳出帐子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却见皇后道:“乖乖的不许乱动,我要去睡觉了。你,你可不能趁机占我便宜。要不然,哼!”伸手在不倒翁上使劲一戳,可怜的“萧然”就又骨碌碌的晃个不停。
皇后站起身,先去把门闩了,散开秀发,脱去外面的鹅黄纳袄,又褪了马甲跟连身的长裙,露出一身月白的小衣。窈窕的身段越发显得凹凸有致,乌油油的长发从肩头垂下,说不出的诱人。萧然眼珠子瞪的溜圆,只等她接着望下脱,忽听她啐了一口,低声道:“臭奴才,竟敢偷看,好大的胆子!”
萧然吓了一跳,心说可惜,怎么这节骨眼儿上被发现了呢!只见皇后走到桌边,把不倒翁转了个个儿,笑道:“这下看不到了吧?就知道你没个正经,再敢偷看,小心我扭下你的耳朵。”
皇后身份贵为一国之母,其实过了今年才只有二十四岁。搁在后世,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一般还都赖在男朋友怀里撒娇呢。但她十六岁便嫁入宫中,作为后宫凤首,凡事都要做个表率,言谈举止必须是一丝不苟、谨小慎微的,女孩儿家的那份心思就只能压抑在心里,没人的时候才敢稍稍的放纵一下。看着往日里端庄贤淑、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时流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烂漫,萧然差点笑出声来。再想她对自己原来竟如此的牵挂,心里也着实感动。
皇后低头解开了小衣的绊带儿,眼看一具活色生香的胴体就要呈现在眼前了,萧然甚至能感觉到心一直跳到了嗓子眼儿。不成想皇后又停了下来,歪着头不知想起了什么。萧然只听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脱!脱!!脱!!!
“唉,这事说来还真是有些头痛呢!”皇后又在桌子前坐了下来,拨弄了一下不倒翁,道:“懿妃的事儿,可真不好拿主意。按说皇上这一回也实在是过于苛责她了,说话儿就是惊扰圣驾,其实也就是声音大了一点罢了。想想懿妃,平日里虽有些张扬,可毕竟是淳儿的亲生额娘啊。倘或以后有一天淳儿继承大统,额娘却是个贵人的名号,却不成了大清国的笑话?”
靠!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萧然恨不能眼睛里伸出手来,把那最后的一层衣服直接剥了去。
“……可是现在祺嫔、婉嫔她们又一再说懿妃的不是,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得罪的这么多人。小三子,你说这事到底该不该管呢?”
管他妈的死活!快点脱衣服!
“……你说我这么躲起来,会不会再惹出旁的什么事?这样吧,小三子,我听你的。你说我是先睡觉呢,还是先去见皇上?”
萧然忍无可忍,急道:“先睡觉!!!”
“恩,那我就听你的,先好好睡一觉再说。……恩?!”皇后楞了有那么几秒钟,忽然触电一般跳了起来,惊讶道:“谁,谁在帐子里?”一时声音都颤抖了。
“没人!”
“你……小三子!”皇后又惊又喜,一下就冲了过来,伸手撩开幔帐,“臭奴才,好好儿的竟敢躲在帐子里吓我!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萧然无奈,苦着脸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主子吉祥!”
“吉祥个屁!”皇后顺手捞过萧然的耳朵,重重一扭,“说,你什么时候钻进来的?刚刚……刚刚我说的那些……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偷听了去?你,你这个死奴才,十天半月的也不来见我,好容易来一回,还这么欺负我!你,我把你……”想起刚才自己那番模样,实在是说不出的丢人,又羞又气,忍不住重重一跺脚,泪水一连串儿的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