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沿是道山岗,慧来顺着何西柳所指往山岗下望,“小丫…谷底下果然有无数草木搭建的房屋、应该是个村寨。甚来托一托高背上的何西柳,跟着何迟往人族村塞走去。
村塞内,人们看见何西柳母子回来,全都放下手中做活、站立两旁躬身行礼。何西柳则冲着村寨中人大喊道:“快,快去请大祭司出来相迎,法子大人到了、就是传说中的法子大人来到我们这里了!”
两旁人众听见了又惊又喜,有的顿时跪倒在地、大肆膜拜起来,有的则狂呼着朝村寨深处飞奔而去。
出来迎接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个老迈男子领着众人从村中走出气喘吁吁遥声问道:“夫人,法子大人在哪里、法子大人在哪里?”
何西柳招手说道:“背着奴家的就是法子大人,大家赶快来拜见。”顿时,乌鸦鸦的人群全都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大家都起来吧。我不是”哎呀,看这事给闹得!”慧来根本无法将众人唤起,只好对背上的何西柳说道:“阿嫂,你快让大家起来吧,全这么跪着、岂不是什么事都不要做了?”
“法子大人息怒,这也是大家的一片孝心。奴家这就呼唤大家起来。
”何西柳说道:“大家赶快起来吧,等侍奉法子大人洗漱用餐后,自然会请法子大人为我们人族做主的,大家都忙自己的事去吧。”
众人这才一一起身,相互间议论着好日子就要来临,欢喜神情全都洋溢在了脸上。
有两个壮汉上来要扶何西柳小何西柳却根本不予理睬,只顾把慧来搂得更紧,然后命那大祭司头前领路。
前面的木屋要比一般的木屋大一些,有四五幢连在一起,四周用齐腰高的木栅栏围住。这里应该就是酋长的府邸了,在凡界充其量不过是个简陋的村户。慧来被引入其中一间,这才将何西柳放到床榻上。大祭司带领众人在屋外磕头,然后命众人纷纷散去,自己则跟进了屋里。
慧来对何西柳说道:“酋长夫人,我想问你”
“法子大人,您怎么对奴家改变了称呼?是不是奴家在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何西柳听见慧来改口称自己酋长夫人,急忙支起身说道。却免不了要扯动腿上伤口,露出一脸痛苦状。
慧来摆手说道:“不、不、不,阿”嫂你快躺下,你有伤在身不易多动,我只不过是有些话想问问阿嫂而已。”
何西柳说道:“法子大人,既然您已经来到了这里,有什么话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先让大祭司带您去洗漱休息吧?”
慧来一想也对,就算自己体力充沛、无需休息,但是何西柳毕竟有伤在身,而且又受了不小的惊吓小自己实在不该再叨扰了。
大祭司在一旁躬身说道:“法子大人。不如就由老朽带法子大人去休息吧?”
慧来便由大祭司领去了另一间木屋之中。一番洗漱后饭食端了土来,四盘蔬菜一盘馍饼、还有一壶酒。大祭司在一旁问道:“法子大人,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慧来看着菜食问道:“大祭司,你们这里怎么只有蔬菜,没有肉吃呢?”
“肉?法子大人您要吃肉?”大祭司顿时显得无比紧张。
慧来诧异道:“怎么,肉不能吃么?你们这里的人都不吃肉的吗?”
大祭司颤颤巍巍说道:“倒是吃过一回,不过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正好遇上虫灾,整个庄稼颗粒无收,等储存的粮食吃完以后实在没有办法,众族人便商量着杀了几十个孩子来吃,一族人这才算是活了下来。既然”法子大人说要吃肉,那老朽现在就去安排。”
“等一等,你是说让我吃人?”慧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这满山满林子里都是飞禽走兽,你们不去猎杀来吃,为什么偏要杀孩子吃?”
“原来法子大人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人族过活的好苦哇!”大祭司一声长叹,两行老泪滚滚落下。
慧来瞧着不忍,说道:“一样要说,不如坐下来陪我吃几杯酒、慢慢地说。”
大祭司说道:“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个世界就有了一个统治一切族类的王,大家都叫它“沙冲王”这个沙冲王法力高强、无所不能,接受着所有族类的膜拜和供养。它为了使整个世界变得井然有序,便制定下一整套法则,而我们人族却是这套法则规定下的最卑贱的族类。所以我们无权去猎杀任何族类,相“小们怀要向各种族类提供它们所需要,包括它们女个…肉。”
慧来惊道:“你说的肉难不成就是把人送去给它们吃?”
大祭司无奈地说道:“除了把孩子送去给它们吃,我们人族还能怎么样?唉”只要留下女孩子不送去,我们人族至少不会灭族就行了。”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慧来拍桌猛喝道:“你们就舍得把孩子送出去让禽兽吃食?你们为什么不反抗?”“我们又哪里舍得?可是”可是实在反抗不了啊!”大祭司说道:“如果我们反抗,沙冲王它一定会让我们人族在这个世界上毁灭的。”
慧来说道:“难道这个什么沙冲王就真有那么厉害?你们有没有见过它?”
大祭司说道:“传说它就住在高高的沙冲山上,四周住满了它的王族子民,没有人赶去接近。不过安的王族子民我们倒是见过几个,它们有的会飞、有的会喷火,各个本事了得。老朽估计就算是只来一个王族子民、合我们所有人族也是打它不过的。”
慧来问道:“那你们就准备永远这么过活下去?”
“不,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忍耐。直到等到法子大人您的到来!”大祭司突然变得无比激动,说道:“果然没错,上天将法子大人降临到了我们人族。
我们人族在您的领导下。再也不用过那种卑贱的生活了!”
慧来热血沸腾正要说出激励话语、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拔厄菩萨的关照,只好摇头说道:“我又能干些什么?我帮不了你们的。”
大祭司“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法子大人,如果您不帮我们人族,那我们人族可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呀!法子大人,老朽求您了、老朽求您了。”
慧来闪在一旁说道:“唉,你先起来吧,这事儿容我多想上一悲”
大祭司不敢忤逆、只好爬了起来,抱拳说道:“那要不就先请法子大人休息着,天色已晚,老朽也该告退了。”见慧来点头同意,大祭司方才转身离去。
慧来一边吃喝一边独自暗想:这个沙冲界里的人究竟过着什么生活啊?简直和凡界的猪一样!不,可以说连猪都不如。猪在宰杀前还要人来喂养大了,而这里的人却是自己把自己养大了、然后才送去喂禽兽”那个小沙冲王和它的王族子民就真有那么厉害吗?它为什么要把人族定为最卑贱的族类?我是不是”不行,梵拔厄师明明说过,只要我救了沙冲界的人族,那我们凡界的人就会到大霉。我是来取太乙石的,其它事千万不能管了”想到实在烦恼,慧来索性上床睡觉。
都说人在烦恼的时候怎么可能睡得着?放心,慧来就能睡得着,因为慧来会念经嘛!
也不知睡到了几时,慧来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紧紧裹住了,温暖柔软但却挣脱不开。慧来顿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被窝里多出一个人来,而且自己正被这个人缠抱在了怀里。慧来急忙用手去推,想不到手掌直接扣在一团软肉上,摸起来柔滑细嫩很是受用、除了只有一颗小硬粒顶在手掌心。
这个人也被慧来弄醒了。伏在慧来身上说道:“法子大人,您醒啦!是不是奴家不小心把您给吵醒了?”
慧来惊得急忙把手缩回,心中暗道:怎么会有个女人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大喊一声:“你是谁?”就要从被窝中冲出。
“哎呦哇!法子大人千万别动,奴家的伤腿被你扳到了。”这个女子急喊。
伤腿?好熟悉的声音!慧来只好先停下不动,问道:“你不会是”是阿嫂吧?”
果然就是何西柳!何西柳见慧来躺下不动了,索性把整条伤腿全压在了慧来身上、双臂攀住慧来搂得更紧。说道:“正是奴家。奴家怕法子大人夜晚着凉,所以就过来给大人捂暖被窝。法子大人,奴家的身体还算暖和吧?”
慧来不仅仅觉得暖和,而且还被何西柳给急出了满头大汗!结结巴巴说道:“阿嫂,这”,你”你这是为什么呀?”
何西柳问道:“大人,这有什么不妥吗?还是说大人很讨厌奴家的身体?”
诗曰:
沙冲凡界日同时,
却取人族做肉吃。
欲替慧来生小子,
慈悲泯灭问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