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烽火雄心 > 第八回 险处求生难施展
    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盘算,陈风又一边忙着和胡传奎推杯换盏,这个时代没有勾兑的白酒,全是实打实的纯粮酿造,入口绵柔,酒香在鼻腔里打转转,真的是谈不上的受用,过了不一会,胡传魁有些上头,嘴里跑起了火车,说些有的没的,已经没了太大的价值。。

    陈风假装酒醉,但心里却如明镜一般:他现在身边危机重重,身处狗窝,穿上狗皮,所有的抗战组织都会视自己为敌人。中国人拿自己当敌人,在日本人拿自己当‘诱’饵,完全处于夹缝之中。

    清爽的晚风从陈风眉间穿过,陈风打了个‘激’灵,短时间里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重新回滚自己穿越以来发生的一切:如果坂田认定自己中国人,那么以他对中国人的态度,自己是绝对没有命活到现在的。因此,坂田认为自己是日本人这一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由分说。但为什么明明认为自己是他的日本同胞,却又把自己推入到这个‘阴’谋?能解释这个谬论的,就只能是“贱民”这个词了——自己在坂田的眼里,是一个标准的流‘浪’汉——作为一个流‘浪’汉,能像一个武士一样的死去,是一种光荣,坂田把像武士一样的去死做为一种恩赐,所以才心安理得的把自己的同胞推向死亡的深渊。

    基于这个论点,至于自己迅速的成为一名军官,身份却没有上报给军部,似乎就说得通了。这身衣服是向那个死人山崎借来的,当自己完成‘诱’饵的使命后,坂田还要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还给山崎,对于一个将死的‘诱’饵来说,是没有必要惊动军部的。

    能生存下来的办法不是没有,最简单的办法当属给坂田出个主意,把那些山贼引出来,让坂田消灭他们,这样,既可证明自己对坂田有价值,也会让坂田真正重用自己。

    但,陈风转念又想,这是民族大义的问题,真的这么做,和眼前的这个贪生怕死的狗汉‘奸’有什么区别?如果街上的冷枪真的是土匪打的,尽管这伙人也许曾经祸害过老百姓,但他们打鬼子,肯打鬼子的山贼,都有一种民族气节,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自己又怎么能让好汉吃亏。

    陈风一下子陷入了一个二难的选项,选大义,自己有可能要以一个日本人的身份成为‘诱’饵,最后落个身死人手。选小节,又过不去自己良心这一关。想着想着,陈风不免借酒浇愁,酒气又有些上脑。

    “这天下之大,竟没有老子的安身之处。”陈风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从穿越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天的时间,自己在和平年代长大,每天思考的就是怎么吃、怎么玩、怎么泡妹子、怎么对付那个难缠的市场部经理。尽管每天都有愁云锁上心头,但却从来没有为了生存发愁过。自己有时候会和市场部的那个贱人经理勾心斗角,针锋相对,但输赢的筹码也只是自己工作上的顺利与否,从来没有这种以命相搏。

    当下鬼子的铁蹄遍布中原,全中国没有一块地方,能够让中国人安全的呼吸。小时候无数次的升旗仪式,自己草草的参加,国歌也是马马虎虎的唱。也正是因为一直生活在这面国旗下,自己一直自由的成长,做为一个大国的公民,从来没有感受过一旦这片土地失去了尊严,土地的主人,会怎样如游丝一般任人宰割。

    胡传奎自己斟自饮,又是几杯酒下肚,‘迷’‘迷’糊糊的就醉倒下去。桌子上的烧‘鸡’被他肯了大半,剩下的半只还有他的的牙印。陈风看着恶心,一口也没动,独自嚼了几粒‘花’生米,离开了那个酒鬼,自己晃晃‘荡’‘荡’的,在院子里用非常滑稽学起了网上视频中日本人的舞蹈,跳着跳着,头晕得不行,自己就回到军营睡着了。

    

    就这样,陈风在军营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星期。每天炊事班都会送来小灶,虽然多数是和部队一样的伙食:米饭,但一直有荤菜。偶尔还会有些寿司。这期间胡传奎偶尔也会跑来跟陈风套套近乎。这样陈风零零碎碎的也知道了日本人的一些事情。

    渐渐的,坂田放松了对陈风的警戒,在坂田眼中,陈风渐渐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流‘浪’汉。甚至默许陈风可以离开军营,到街上走走,当然,身后一定会跟随一个军曹,名义上是作为保镖,实际上,是怕陈风逃跑。陈风知道,像自己这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却受到坂田如此地器重,自己被当作‘诱’饵的这个说法,陈风已经不再怀疑。

    有些时候,坂田会带着人马出动,听炊事兵说,他们准备去周边进行“肃清运动。”说白了,就是去屠杀附近的老百姓,但每次回来,坂田的脾气都有些不好,胡传魁倒是‘摸’清了这个脉‘门’,从来不在这个时候上来触霉头。有一次坂田和陈风闲聊的时候,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十分的邪‘门’,只要他们前脚离开平安县,附近的村民就迅速的跑进山里,一个活口也见不到,看不到人,又是一番车马劳顿,搞得坂田窝了一肚子的火。

    听到这,陈风心里暗地欣喜,每次失败,就说明县城里中国抗战力量的情报网络十分发达,以至于坂田有一点风吹草动,老百姓就会立刻转移。但他心里还不清楚,坂田是要拿自己当旅‘诱’饵,但如何利用这个‘诱’饵,陈风还无从推断,他不知道来自自己民族的复仇,会在什么时间来临,也许只如昙‘花’一现,但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了。小时候打针,针扎进身体里的时候,反而是全身肌‘肉’都放松的时候。最恐怖的那段时间,就是酒‘精’涂在皮肤上,明知道下一步来的会是疼痛,有着冰凉的感觉提前预告你,那最终的审判却迟迟不会来临,就这么折磨着你,煎熬着你,陈风快被这种感觉‘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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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隔了几日,便到了秋分,但秋老虎还是会咬人的,反倒是暑气难挡,。陈风懒觉睡醒,还依稀记得,昨夜坂田来找自己,说第二天要一起出去巡视一下部队。陈风假作兴奋,说自己终于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要好好的画一画帝人的风采。

    第二天,陈风吃完早饭。坂田回来,叫上陈风,让手下的士兵牵来一匹战马:

    “哲平桑,帝国的军人必须要会骑马,来,你来试试。”

    这匹马身形高大,浑身枣红‘色’,‘毛’发中透出油墨般的光彩,眼神间透出英雄般的灵气。就连陈风这个养马的外行,也能看出这马不是一般的品种。

    但有一个问题对陈风来说,比较尴尬——不会骑马。

    就在上个月,陈风的同事们还相约去一个马场学骑马,但就因为因为自己懒,所以没去。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今天这个下场,一定要认真学习骑马,关键时刻好催马扬鞭,撒丫子走人。

    坂田把缰绳‘交’给陈风,陈风拗不过,也只好硬着头皮准备上马。他站在马的旁边,双脚一较力,原地跳起,双手抓住马鞍,想先趴在马背上。这马通灵‘性’,一看到陈风这别具一格的上马姿势,不知道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的向旁边躲了躲,结果让陈风扑了个空,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陈风这一连串的上马动作被坂田和他的士兵们看得一清二楚,整个校场上爆发出了热烈的笑声,在一旁的炊事班不知道为何发笑,也走出来看个究竟。只有陈风趴在地上,心中暗恨。好你个坂田,明知道爷爷不会骑马,却又让自己出丑。

    坂田扶起陈风,同时抓住马的缰绳,又用手指了指脚蹬。陈风一下就懂了,原来上马不是跳上去的。其实如果在现代社会,陈风一准能知道这马应该怎么上,但当时身处鬼子窝里,陈风的‘精’神高度紧张,哪还有心情观察这马鞍,只得硬着头皮按照坂田的命令行事。

    见陈风一时半会骑不了马,坂田只要又安排了一辆军用摩托。自己骑着马,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军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