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飞剑奇情 > 第15回 巨魁遗孤
    梅金书和李壬的船到酆都城,西峡经略府驻节。由于官匪恶斗,秩序很差。此处江面狭窄,水急滩多,两山高耸,仰观脱帽,形势险要,船要停靠3天上下货物。酆都是著名鬼城,传说中的阴曹地府,船老大烧香祭神,烧纸祭鬼,并嘱咐客人,这里人鬼杂处,善恶难辨,十分危险,若无要紧事,不要上岸。这一来,反而挑动了梅真和李壬的好奇心,定要上岸观光。李义、六儿、梅喜等,都不敢上岸玩耍。梅、李两人上岸后,见街市繁华,人烟稠密,一切如常,与别的县城并无区别,或更富庶昌荣。两人游览了几处,甚感不凡,来到一茶楼坐下,上茶后,金书询问茶博士:‘听说贵处人鬼杂处,相安无事,是真的麽?’茶博士笑道:‘客官取笑了。若论这人鬼杂处,天下哪里不是如此?’梅、李竟被这回答惊住了。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争论声,一个卖烧饼的汉子嚷嚷:‘你怎麽大白天也出来,用这鬼钱骗人。幸亏我试了试真假,不然倒被你瞢过去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大叔,求你行行好,我姥姥病了,两天未吃干饭,你就算赊给我一个烧饼吧,我把这支花送你。’汉子嚷道:‘你这坟头上的破花谁要,走吧,走吧。’两人听得明白,李壬对金书说:‘我下去看看。’李壬到楼下烧饼摊前,见孤零零站着一个小姑娘,衣衫褴褛,赤着一双小脚,手中一个破碗,一手拿一束野花,就问:‘小姑娘,怎麽回事?’小姑娘指着碗中一文钱说:‘我拿一文钱买个烧饼,这位大叔却不肯卖给我。’李壬问那汉子为什麽不卖,汉子说:‘公子是外地人,不知本地之事。你看,’把姑娘碗中的小钱丢入一碗水中,说也奇怪,那钱却飘在水面,不沉下去,汉子接着说,‘这就是鬼钱。我们这里只有夜市才试真假,今天大白天,我看这丫头可疑,一身阴气,多了个心眼,一试就发现钱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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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壬见那姑娘可怜,就说:‘你给她10个烧饼,我给钱。’小姑娘可怜巴巴地说:‘公子爷,多谢了,我把这花送你吧。’李壬说:‘你这花真美、真香,谢谢。’小姑娘高兴地说:‘公子爷,你真好。这些花是我要拿出来卖的,卖了钱给姥姥买烧饼、抓药。可没人肯买,都说不好看,也不香。其实,它们真好看、真香,那些大人不懂。要不是为我姥姥,我还舍不得采呢。每次采摘前,我都要同它们商量,它们让我采我才采的。’李壬觉得有趣,说:‘这些花真的好,你自己也就像朵小花。你叫甚麽名字?你姥姥病得重吗?’小姑娘说:‘我叫灵魂儿,姓江花。’放低声音,狡诘地说,‘我姥姥病得不重,我是骗烧饼大叔的,想赊个烧饼。’李壬说:‘我们去看看你姥姥吧。’小姑娘犹豫地说:‘我姥姥不愿见外人,说家里穷,怕人笑话。’李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你家附近有好多花吧?’小姑娘吃惊地说:‘你怎麽知道?是的,好多好多,真美极了。’李壬说:‘那你带我去看看吧,我最喜欢花了。’小姑娘说:‘要得(四川话:可以)。但不能带别人去,他们一去就乱摘花,还乱踩,踩死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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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壬无法知会金书,就随灵魂儿走。她的一双小赤脚,蹦蹦跳跳,倒走得很快,越走越荒凉,竟来到一座坟山上。李壬心想,那卖烧饼的说灵魂儿用鬼钱、一身阴气,莫非她真是个小鬼?但自己却看不出来,觉得她一团天真,天下哪有这麽可爱、孝顺的小鬼,定是那卖烧饼的势利眼,把穷气看成阴气了。乱坟堆中,有个小树林,一个小水塘,一间小破屋,四外稀稀落落开些各色野花,野草却很繁茂。小灵魂一边走一边说:‘那是猫耳朵花,那是喇叭花,蓝的是矢车菊,这名字好吓人,是瘦叔叔告诉我的,红的是野玫瑰,这是狗尾巴草,这是苦蒿,多香啊!那黄的是南瓜花,是我姥姥种的,花一谢就结瓜,这瓜真好吃,又解馋、又解饱。’说着,咽了咽口水。她一边说,一边摸摸这些花草,同他们说话,闻闻他们。李壬被迷住了,觉得这坟山就是天堂,繁花似锦,一个小仙女在倘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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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茅屋发出:‘灵儿,是你回来了吗?你同谁说话呢?烧饼买回来了吗?’灵魂儿说:‘姥姥,是我回来了,买了好多烧饼,我就来烤热给你吃。我在给一个小公子爷看我的花呢,他懂得的,就是不知道名字,我得给他讲。’‘我不是叫你别带生人来吗?你怎麽不听话?’灵魂儿嘟着嘴说:‘人家爱花,想要看,这花又不是你种的,能拦着人不让看吗?我还浇过水,我偏要给他看。’‘同我顶嘴,待会我打断你的腿。’灵魂儿还强嘴:‘打断了谁给你买烧饼呀?’回头对李壬说,‘你别害怕,姥姥不会打我的,小时候才打我,现在我是大人了。我去给她热烧饼,你别走,一会我就来给你讲,那边还有好多好花呢,没我你是看不懂的。’匆匆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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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壬跟到门口,见小茅屋中很暗,贫穷之状至为显然。姥姥躺在床上,有80多岁,很瘦。灵魂儿在屋角忙碌,点火热粥烤烧饼。李壬大声说:‘姥姥,我叫李壬,来看你的。’姥姥觑着眼看他,说:‘小哥儿,老身是个穷妇人,怎当得起。’李壬说:‘我在街上遇到小灵魂儿,听说你老人家病了,来探望探望,并无别意。’老太太生起气来:‘灵儿,你是不是到处哭穷,求人施舍,把你英雄爸妈的脸都丢尽了。’灵魂儿忙分辩:‘没有呀,这位小公子爷是因为喜欢花,才来看的。’姥姥说:‘别骗我了,他怎麽知道我生病?’灵魂儿玲牙俐齿地辩道:‘他跟我一路走,就问我家里还有甚麽人,才提到你老人家的。’姥姥停了一下又问:‘你妈拿来的那一文钱花掉了妈?’灵魂儿向李壬挤挤眼说:‘花掉了,又卖掉几朵花,所以今天给你买了好几个烧饼。’她已藏起5个饼,打算明天再吃。姥姥转向李壬:‘这坟头的花有什麽好看?’李壬忙说:‘我家住在城里,很少下乡,我对甚麽都稀罕。’老太太放心了,请李壬屋里坐。李壬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同老太太说话。灵魂儿把粥热好,盛了一大碗,和一个烤好的烧饼给姥姥端去,把她扶起来坐好。又盛了一碗粥和一个烧饼给李壬,李壬本想谢绝,但觉得那会显得疏远,就接下了。这粥原来是很稀的玉米糊糊,放了许多野菜,烧饼却烤得香喷喷的。灵魂儿先不吃,服侍她姥姥慢慢吃。姥姥很馋却吃不多,半碗糊糊半个烧饼,剩下的给灵魂儿,她风卷残云地一扫而光,但也不再盛。李壬不知不觉也吃光了,觉得分外香,灵魂儿要再给他盛些,他说已经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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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姥姥要迷糊一会,灵魂儿为她擦脸、漱口,扶她躺下,然后拉着李壬到了外面。她平时没有伴,抓住李壬就咭咭咋咋说个不停,哪颗树上有几个喜鹊窝,有几个鹊宝宝,她都知道。又指着几个位置很低的大鸟窝说:‘那是我给斑鸠做的,不然它们就去占喜鹊窝,真不讲道理。’李壬问她家里还有什麽人,爸爸是做甚麽的。她说:‘我还没出世爸爸就死了。妈妈在人家做工,只有初一和十五晚上才能回来,天不明就走,带回点钱,有时不能用。还有一个瘦叔叔,是表叔,姓田,挖草药的,很久才来一次。’李壬在想帮助她们的法子,就问:‘你们能搬到城里住吗?这里太荒凉,连个邻居都没有。我帮你们在城里找两间房,再开个小店铺什麽的。’灵魂儿说:‘我们不搬,住这里挺好。’‘你舍不得你的花儿鸟儿吗?你可以在城里交朋友,再说,你要为你姥姥想想,进城后你也可以读书。’‘我也舍不得我的花儿鸟儿,姥姥也不愿走,她说进城后妈妈就找不着了。我读了好多书了,天天写字,是妈妈教的。’李壬觉得很奇怪,她妈妈究竟做什麽工作。小灵魂儿用天真的眼睛望着李壬说:‘小公子爷,你今晚就在我家住,好吗?我用干草给你铺个大地铺,暖和得很。明早我带你听鸟叫,天快亮时,有露水,太阳出来前小鸟叫得特别欢。’李壬一想,这一老一小两人的问题一下解决不了,要从长计议,住一晚也好,就说:‘不要叫我公子爷,就叫李壬哥吧。如果你姥姥不怕打搅,我就住一个晚上。我们去买点菜晚上吃吧。’灵魂儿说:‘家里还有白薯,好甜好甜,还有罗卜菜,是姥姥腌的。买点也好,能买肉菜吗?姥姥爱吃糟鱼,我爱吃鸡翅膀,半年没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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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来到街上,李壬品尝到一种帮助人,帮助贫困的小女孩和老太太的快乐。他先给灵魂儿买了几件衣裳,一双鞋、袜,让灵魂儿把衣裳穿在外面,把鞋袜穿上。灵魂儿高兴得转来转去,看自己的新衣、小鞋,但又怕回去姥姥要骂她,说:‘我先穿一会,回家就脱下来藏起来,过年再穿。’李壬说:‘不要紧,我会同你姥姥说好的。’李壬一想,需买的东西还很多,怎麽拿得回去呢?灵机一动,问灵魂儿:‘你知道哪里有牲口市场吗?就是卖活猪、毛驴什麽的。’灵魂儿一边舔着李壬买给她的棒棒糖,一边说:‘我当然知道,还有卖小狗的,我真想要一条。有回我捡到一条生病小狗,刚把它治好,它主人就把它要回去了。’来到牲口市场,多是猪、牛、羊和少数骡马,果然有卖小狗的,灵魂儿见了就走不动路,一条条去摸、同它们说话,唠唠叨叨。李壬笑着说:‘就买一只小狗吧,你自己挑。’灵魂儿高兴得跳起来,挑了一条最小、最弱的小花狗,好像刚离娘奶不久。灵魂儿把它抱在怀里,拿手里的棒棒糖喂它。卖狗人是个大黑胡子,说:‘这不是一般的狗,叫狗獭,长大后会下水捉鱼。’李壬知道他要抬价,就笑着说:‘我只听说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听说过狗捉鱼的。你就说要多少钱吧?’大胡子露出白森森的牙,装出一付笑脸说:‘这不是狗,是个宝贝,你看小姑娘多喜欢。我是个好心人,又爱狗,又爱小孩,就权当送给小姑娘,只要一百两吧。’李壬差点吓一个跟斗,吃惊地说:‘甚麽!一百两,你疯了?这里哪只小狗超过一两的。算了,我们不要了,灵儿,把狗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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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儿眼泪汪汪地说:‘算了,我们不要了,小狗到有钱人家还吃得好些。这根棒棒糖就给它吧,它爱吃。’嘴里说着,可舍不得松手。大胡子一把抢过,把棒棒糖丢地上:‘哼,这宝贝不愁没有识货的,千金难求。’李壬拉着灵魂儿走,说:‘分明宰人,怎麽没人管一管?’灵魂儿泪水在眼里打转,说:‘真是个坏人,我们不要理他。小狗突然奶声奶气叫起来:嗷,嗷。灵魂儿眼泪一下掉下来,摔成几瓣,说:‘壬哥,它是在叫我吗?’李壬拉着灵魂儿回到大胡子跟前,说:‘我确实没有一百两银子,你就让点吧。’大胡子问:‘你有多少钱?’李壬全掏出来给他看:‘只有20多两。’大胡子说:‘连买狗尾巴都不够,走吧,别耽误我生意。’李壬发狠,把儒巾上的冠玉取下,说:‘这值三百两,把狗给我吧。’灵魂儿抱过小狗,紧紧搂着,亲它,说:‘我们名字就叫小花儿了,’想把地上棒棒糖捡起,看了李壬一眼,没敢捡,同小狗说,‘我们一会就回家吃白薯,好甜好甜。’小花儿也喜欢她,用舌头飞快地舔她的脸,她高兴地对李壬说:‘你看你看,它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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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胡子刚走出市场,后面一个低沉的声音:‘站住!’大胡子回头,见是总舵把子武老拐,连忙陪笑:‘武大爷,你老人家上哪儿?’武拐子说:‘你又在坑蒙拐骗,不想活了?’大胡子连忙说:‘大爷大哥,别误会,这是奉碧水真君之命,为李公子送獭獒的,开个小玩笑,这冠玉小人哪里敢要,连银子请大爷奉还吧。’武拐子接过冠玉银子,说声:‘滚!’大胡子抱头鼠蹿而去。武拐子叹道:连我们船帮、丐帮都贪财骗人了,何况当官的!把冠玉银子还给李壬,说那是同他开玩笑的。李壬原想买些生活用品,怕拿不了,想买个小毛驴驮着,没想买小狗被狠宰了一刀,就有些害怕,挑了一个很小、又弱的毛驴问价,老农民说:‘50。’李壬虽没上次那样惊吓,也觉得贵得离谱,再钉问一句:‘50两银子?’老农说:‘50文铜钱。’这又便宜得离谱了,李壬给了他2两银。然后,为姥姥和灵魂儿买了些从夏到冬的衣物、被褥、日用品、粮食,姥姥爱吃的糟鱼、灵魂儿爱吃的鸡翅膀等。小毛驴驮着,回到家中。姥姥倒没数落什麽,只叹了口气,简单地说声:‘谢谢,公子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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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灵魂儿忙着给小狗洗澡,拿烤白薯喂它,花儿吃得巴巴地响,小尾巴摇得飞快。灵魂儿又背上背篓去割草,一会就一筐,拿去喂小毛驴,找个破刷子给它刷身。她忙得高高兴兴,动手做晚饭,主要是把买回的食物热热。李壬坐在灶口加柴,这个炉灶似乎比一般四川常见的要大得多,烟筒在屋外。李壬觉得这灶有些特别,烧起火来,整个灶都是热的,房间也暖和了,李壬心想:这灶是甚麽泥糊成的,热气透得这样快?晚饭后,灵魂儿为李壬铺了个大的稻草地铺后,同小狗玩一会,就搂着小狗在姥姥脚边睡着了。姥姥上了年纪,不易睡着,就同睡在草上的李壬闲话。她说:‘其实,我不是灵魂儿的姥姥,是她奶奶。她父亲是我的小儿子,原来种地,后来去淘金,发了大财。大儿子采药,也算可以。这样的人不少,官家一看眼红,就成立西峡经略府,说是剿匪,实是抢夺民间淘来的金沙、采来的药材。我两儿不愤,组织淘金人与采药人同官府斗,结果被诬为匪首,小儿夫妻两人和许多兄弟都被杀了。大儿子重伤逃走,恐怕也死了,连老婆都没有。经略使朱将军要赶尽杀绝,若非我儿子的一个采药人朋友,就是灵儿叫的瘦叔叔田七相救,灵儿和我也被杀了。我们躲在这坟山偷生,我不让灵儿进城,免惹是非,但她年小不懂事,总不听话,常溜进城,看热闹、买东西,迟早要出事的。’李壬听了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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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下起雨来,有几处漏,姥姥要叫灵魂儿起来接雨,李壬说:‘让她睡吧,我来。’用几个破盆破碗,把漏进的雨水接住。滴水声叮冬,炉灶散出温温热气,有一种温馨宁静的气氛,李壬不由朦胧睡去。突然,一阵小狗叫声,把李壬惊醒,他睁眼一看,屋内灶孔有微光,已听不见雨声,略有寒意,就起来把火拨一拨,加了点柴。他发现灶台有两处金灿灿的,仔细一看,原来有两处滴水没接着,被水把灶泥冲掉,露出金色的东西。李壬好奇心动,用手抠下一点看,大吃一惊,竟是一粒粒纯金金沙。看来这整个灶就是金沙和黄呢糊成,自己以为是贫寒的一家,竟是不露痕迹的豪富!他回头一看,更令他吃惊,似乎不能下床的姥佬,却不在床上,只有灵魂儿酣睡,小狗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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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壬到房外看,已是后半夜,雨止云散,几点星星,略有微光。茅屋四面无人,远远望见一座荒坟边有个人影,他猜是姥姥,奇怪她在哪儿干什麽,就借树影掩护,慢慢靠近,然后躲在一颗大树后窥视。渐渐看清,这不是姥姥,而是一个年青妇人,风姿绰约,容貌甚佳,却是身穿夜行衣,左肘后隐着一口宝剑。只见她对一座没有碑石的坟墓低声说:‘露儿,露儿,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知你冤魂不散,你出来同我见见,我还能害你吗?把洗金宝献出吧,我来解开你们的冤仇,你自去投胎转世,老人和孩子由我来照看。你出来吧,我没带道士法官,也没有令牌司刀,不会害你的。’等好一会没有动静,这女人又说:‘露儿,我们是亲姐妹,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交给我照看吧。别想报仇了,他女儿如今已是昆仑剑仙,朱五神箭无敌,你哪里是对手,还是和平了结的好。你出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告诉我你肉身在哪里,我知你爱惜自己驱体,一定为你好好安葬。’周围寂静无声,一个大家风范的年青女人,却穿着夜行衣,反复对一座荒坟说着这同一些话,耐心而温和,这是一个精神病,还是甚麽神秘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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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阵磔磔怪笑,另一座坟后站起一人,白发飘萧飞舞,满脸皱纹耸动,手中一支龙头拐杖,枭鸟般地叫道:‘朱家恶妇,你又来了,我们江家与你何仇,你定要斩尽杀绝,连死人也不放过,搅扰她的安宁,吃我一杖。’李壬大吃一惊,这鬼怪般的老太,竟是躺在床上,慈详安静、鸡皮鹤发的的姥姥。她人随声到,一杖向朱家女人打来,夹着风声,声势猛恶,像个武林高手。年青女人用剑迎住,喝道:‘老贼婆,本夫人几次饶你活命,你却要自寻死路吗?’两人剑、杖交加,身形如风,越打越远。李壬正想跟过去看个究竟,却听见茅屋边小狗叫声甚急,怕小灵魂儿出事,忙回到茅屋,果见有几人拖着她,她已被蒙上眼睛,嘴里堵了一条毛巾,捆着双手。李壬大怒,他知道事情很复杂,自己无法处理,也不愿介入,但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对一个小姑娘,何况一天以来,同灵魂儿已有了感情,决定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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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是个文弱书生,但从小调皮,胆子很大,有一次与珠儿大战怪鱼,更长了胆气,并不怕这些人,就藏在树后,相机行事。这一行有十几人,都拿着刀,6人举着火把,有一个少年公子乘马,像是首领。小灵魂儿被捆住,两名凶汉架着她走,她乱扭乱挣,力气太小,却挣不脱。李壬想起,珠儿赠他内丹瑶珠时,曾说此宝能治百病外,还能克敌防身,并教了用法。于是,心中默念一遍,等这一行人靠近,张口吐出一粒樱桃大小的宝珠,带着一团白光,打在一个押灵魂儿凶汉的头上,他立即跌倒。小狗花儿不知从何处蹿出,一跳六七尺高,把另一凶汉咬一口,这人不由松手。李壬扑上去抢了灵魂儿,抱起就跑。这一行人毫无防备,愣了一会才来追。李壬已进屋中,解开灵魂儿,说:‘你快藏起来,我来对付他们。’灵魂儿说:‘壬哥,床下有个地道,你同我一起跑吧。’李壬说:‘我来挡他们一挡。他们同我无冤无仇,就是被捉去,也不要紧的。’灵魂儿说:‘那你要小心了,壬哥再见。’抱起小花儿,钻入床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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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壬灵机一动,把朝后的小窗推开,然后出去当门而立。这一夥人追到,李壬正要讲理,那少年公子从马上飞身而起,凌空数指,点了李壬6处穴道,瘫倒在地。这公子说:‘把他捆上,但不要伤了他,他腹中有一至宝,又不像修道人,押回去审明白来历再说。把茅屋包围起来,把小妖魂抓住。’李壬被捆在地上,说不出话。那公子背着双手站在他傍边,表面上很镇静,但看得出他很焦燥。只听得房里搜索乱翻、打烂家具之声,好一会,两人报告,说房中无人,大约从后窗跑了。公子问,房中找到什麽没有?答说有几件新衣服,其他都是破烂,我们把锅都砸了。李壬一喜,这些人没发炉灶是金沙砌的。公子说:‘把鬼巢烧了。’不知浇上了什麽,火焰腾空而起,刹时把茅屋烧成一片焦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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