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蝴蝶之谜 > 68
    (68)联络员慢慢举起手问:“你们是什么人,我做生意,哪里惹着你们啦。”“做生意是个幌子吧,你叫郑振东,这个修车铺是共党的联络站,你就是共党地下联络员。”“你们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们的。”“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怎么样,郑先生,咱们是合作呢,还是……”“合作,合作,只要你们不打我,我怕疼,我都可以告诉你们。”“看来,郑先生是个聪明人,那你说说,你的上线是谁,情报通过谁送来这里,又转向什么地方。”“我说,我说,我是为一号(豪)……”“胡说,共党一号人物还被关在监狱里呢。”“我是说,以前为一豪,现在是为三号(豪)”“三号是谁?”“我有他的照片,我给你们去拿。”特务们紧跟着郑振东走到里屋。郑振东走到柜子前用脚轻轻踢开一张小方凳,然后一下就踩了过去,谁也不知道这张小方凳下面的秘密。“老郑,三号决定启用修车铺作为与沪西支队的联络点,你都准备好了吗?”“关长生,请你转告三号,随时启用,我都快憋不住了。看着同志们一个个为党工作,流血牺牲,我却在这里跟这些破车打交道。快说说,三号还有什么指示?”“三号特别关照,现在斗争形势很残酷,隐藏在我们内部的狐狸一直查不到,铁匠铺被敌人破坏,就是狐狸告的密,现在启用修车铺,危险很大,你必须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感觉不好,就随时撤离,不需要等三号的指令。”“沪西支队的交通员是谁。”“特殊时期,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让你最信任的人来担任交通员,郑三豪。”“儿子为老子跑交通,好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郑振东心里泛起一股不知道是幸福还是骄傲的暖流。关长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来到柜子前,随脚挪开了一张小方凳。“哎,别动,千万别动这张小凳子。”关长生不解的问:“为什么?”“长生老弟,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郑振东不怕死,但怕痛,我怕自己万一有一天被敌人抓了个活的,自己这把老骨头扛不住严刑拷打,说出组织的秘密。我不想当叛徒,所以,我让那小子给我弄来一颗地雷,就埋在这个凳子底下。如果真要有那么不测的一天,我想让自己死得有尊严些。”郑振东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特务一把抢过来,一看,是三个孩子的合影。郑振东指着照片上的孩子说,这是一豪,这是二豪,这个就是三豪。“的耍我。”特务一个巴掌打了过去,郑振东一个踉跄,就在他的脚离开地面的瞬间,地雷爆炸了。张一彪吊着膀子,灰溜溜的站在楚汉的面前。“伤亡情况怎么样?”“死了三个弟兄。特派员,谁也没想到共党会在自己卧室里埋了地雷。”“你没想到的情况还多着呢。刚才宪兵队来电话,说你在西庙桥路劫走了他们的囚车,放跑了七名共党分子。”“特派员,这话是从哪里说起啊,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呢。请特派员明察,这绝对不是我干的。”“我知道这不是你干的,是共党的沪西支队干的,但是,你有情报,有沪西支队劫囚车的情报,你完全可以给沪西支队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你为什么没做。”“特派员,这……”“回答我的话。”“特派员,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午狐狸送来情报,说沪西支队要袭击宪兵队的囚车,正好我那天陪站长出去了,联络人没有找到我。第二天早上,还是葛队副告诉我,我立马去联系联络人,但是时间已经过了。”“这是你的理由吗,资源共享,你当成耳边风了,狐狸是你升官发财立功授奖的工具吗。独裁,,你知道,自己为党国犯下了什么罪吗?”“特派员,我错了,下回不敢了。”“来人。”“有。”两个值勤的宪兵走了进来。“下了张一彪的枪,关他8小时禁闭。”“特派员,特派员……”“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他。”张一彪被带走了。楚汉一拍桌子“岂有此理。”郑振东牺牲的消息传到了江长生的耳朵里,他为失去这样一位好同志好战友而痛心不已。“长生。”“老板。”“那个叫何顺子的人有没有下落。”“老板,没有,既没有什么特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上海滩这么大,无从下手啊。”“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何顺子找到,挖出狐狸,否则,我们对不起死去的同志和战友。”“好,我再联系几个区的地下组织,协助查找。”“还有,从种种迹象看,这只狐狸应该在沪西支队内部。继发,和沪西支队的联络站又被破坏了,现在只有辛苦你了,启用第二套方案,与阿毛取得联系。明天晚上的会议让阿毛和小马来参加,我要个他们交个底。”“好。”“现在狐狸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你们都要小心点,千万不可大意。”“老板,我倒有个主意,我们找不到何顺子,可以把张一彪弄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绑架张一彪不是上策,这也违背了我们党的组织原则,不搞绑架,禁止搞恐怖袭击,如果我们不能坚持原则,就会引起社会民众的反感,影响斗争策略。再说了,张一彪每次离开上海站大院都是前拥后挤的,一大帮特务跟着,你下得了手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样才能行啊。”关长生咕哝着。“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郑三豪得知父亲牺牲的消息,悲痛欲绝,作为中队长的郑三豪,他怕自己失控,自己关了自己的禁闭。他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仔细地回忆这几次与父亲接头的情景,力图在这些记忆中能搜索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修车铺地下联络站的启用时间不长,自己和父亲也就只是接过几次头,这些回忆还是清晰可见的。那天,是阿毛队长私下向他交代了接头地点和对象。“三豪,我们和上海党组织的联络站,相继遭到敌人的破坏,在狐狸没有挖出来之前,你一定要小心谨慎,郑振东同志是你的父亲,也是我们党的老同志,大家都很敬重他,为了革命的事业,他先后奉献了三个儿子,你大哥是死在日本人手上的,二哥在部队上,也有多年失去了联系,你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组织上不希望他再出什么意外,所以决定由你担任他的交通员。”在郑三豪的记忆之中,除了阿毛队长,没有人知道他担任了交通员,两次秘密接头回来,都是单独和队长汇报的。他忽然想起有一次,正当他在跟阿毛队长汇报时,马教官突然闯了进来,他看自己的目光很特别,是那种怀疑的目光。“哦,中队长在啊。”“马教官,队里有些情况跟队长做个汇报。”“好,那你们谈吧,我不打扰了。”从那天起,郑三豪就隐约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总有一个影子跟着,而且从那天起,马教官出现在二中队的时间也突然多了起来。“马教官。”“中队长,怎么你要出去啊。”“哦,我出去办点事。”“好,你去办你的是,我来检查一下中队的训练情况。”郑三豪走在去上海的路上,直觉告诉他,后面有人跟着,他警惕地试着甩掉尾巴,却没有成功,这个人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前面就是忆定盘路,他仗着自己道路熟悉的优点,穿街走巷,拐了几道弯,在确定影子甩掉后,他才疾步进入修车铺。“难道是他?”一个突如其来的问号袭击了郑三豪的脑子,一转念:“怎么可能。”“同志们,为了加强我们沪西支队的力量,提高沪西支队的战斗力,纵队首长特意派马排长过来,担任我们的军事教官,大家欢迎。”热烈的掌声中,郑三豪第一次认识了马教官。阿毛队长继续说:“马教官是从延安下来的干部,前几年跟着李部长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所以,他不仅是个军事教官,而且还是具有丰富的地下斗争经验的老同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人家可是从延安来的老革命了。”郑三豪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他怀疑自己,是被父亲的死而悲痛到了产生了幻觉的地步。“好戏就要开场了,这出戏很特别,演好了,既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喝彩;相反,如果戏砸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扳本了。欧阳宏,李科长,你们准备好了吗。”“楚汉,你对我那么没有信心吗,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回事吗,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成败在此一举,大家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