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蝴蝶之谜 > 92
    (92)“我这几天跟踪张一彪。”“你跟踪张一彪?谁让你跟踪他的?”“科长,这弟兄们心里的仇恨是旧仇未报,又添新仇。你能容得下,我可容不下,此仇不报,枉费了我爹妈给我的这个生命。”“就凭你?你怎么报仇啊,打他黑枪?那可是要偿命的。值得吗?”“科长,我没那么傻,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条疯狗的命。”“跟踪张一彪发现什么秘密了?”“张一彪逛窑子,他常去四马路的翠香楼,和一个叫小红的妓女相会。”“他逛窑子,女,你能定他什么罪?”“科长,你忘了,在抗战时期,委员长就提倡新生活运动。”“这也不能置他于死地啊。”“这么让他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那你想怎么样?”“猫捉老鼠,玩死他。”“猫捉老鼠?”“是啊,猫仔捉到老鼠时,不会轻易把它吃了,捉了放,放了捉,直到玩死了老鼠,才会吃了它。”“就凭你一个人能玩死张一彪?笑话,你也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吧。”“当然,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玩死张一彪的,现在的问题是,要想玩死张一彪的人大有人在。电侦处就有冯南洋,向旭红,还有钱队长,他张一彪这次搞什么排查,完全是自掘坟墓,他自己为自己已经挖好了坑。我们没有理由不让他往下跳。”“这事,你们悠着点,别玩火。”“放心吧。”“莎莎。”“站长。”“莎莎,葛建辉从南京回来了,你把调查小组的成员集中到小会议室碰个头,看看情况。”“是,我这就通知下去。”“调查和寻觅文物的工作。现在是我们的重点工作之一,葛建辉这次南京之行,带回了中村一雄所有的遗物,有什么线索和有价格的东西,很难说,我们还是先听听葛建辉的回报。”“站长说了,有没有新的发现,还得靠我们在坐的各位来分析判断。”葛建辉把中村一雄的遗物放到桌子上说:“这张纸条是从中村一雄的贴身战刀的手柄里发现的,其它遗物我曾仔细翻看过,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在南京的时候,我见到了中村一雄的副官,渡边宫,据渡边宫说,中村一雄的确是收了76号丁默村的一批文物,好像是两只箱子,是什么文物,他也没见过,但渡边宫肯定地说,这批文物还在上海,他当时听中村一雄说过一句话,这是丁默村送给他的私人东西,不属于日本国,所有,后来他让渡边宫私下联系国际文物贩子,但因为价格谈不拢,一直就没能出手。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中村一雄意识到日本的战败,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请了四五个人把把亚尔培路的那座公寓做了一番装修,后来,他以抗日的罪名把这五个工人和一名日本士兵送到了宪兵队,不久,这五个工人连同那名当监工的日本士兵被一起枪毙了。”“这个情况很重要,大家想想,连自己人都被枪毙了,说明这次装修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这是在杀人灭口。”韩智明接过葛建辉的话说。“还有一个情况值得我们关注。”葛建辉掏出一叠纸:“大家看看,这些纸是战俘营发给每个战俘写材料用的,但中村一雄什么也没写,却用日文和中文写满了‘玉洁’两个字。”葛建辉把纸张一一发给大家看。“玉洁。”“玉洁。”楚汉说,“这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如果是一个人的名字。那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江莎莎肯定的说。“我也是这么认为,是个女人的名字,可这个女人是谁,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我曾问过渡边宫,渡边宫也不知道,他说,对长官的私事,他从来不过问。”“这个没什么关系,管她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要找个人,对我们保密局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任何人,做任何事,不可能都是十分完美无瑕,不留任何痕迹的。葛建辉,你接着说。”“等等,先把你们手里的纸给我,全部给我。”“莎莎,你手里不是有吗?都是一样的。”“站长,不一样。”大家把目光聚焦在江莎莎的脸上。江莎莎把全部写有“玉洁”两个字的纸摊开说:“你们看,所有的纸上‘玉洁’两个字都是用日文和中文混写的,而这一张上,没有日文,全是中文,而且这个‘洁’字的‘士’写成了‘土’字。中村一雄懂中国文化和语言,他不至于写错字吧。”“这有什么,一个人被关在战俘营,闲得慌,随手乱涂乌鸦,把‘士’写成‘土’字也没什么奇怪的。”“不对,葛建辉,你想过没有,在这么多的纸上,为什么唯有这张上面出现错别字,而且,这‘士’与‘土’也是交错不一的。你们看,这两横长短不一,这短的如果我们把它设定为一个点,那么这长的设定为横,这一点一横表示什么?”“摩尔斯密码。”大家异口同声而出。“没错,就是摩尔斯密码。”“那我去把冯南洋找来。”韩智明拉住葛建辉,说:“葛建辉,还是让楚汉去吧,你走的这几天,站里发生了一些不尽人意的事。楚汉,你别打电话,亲自跑一趟,就说是我韩智明请他过来。”“我知道了。”楚汉走出会议室。葛建辉问:“发生了什么事?”“哼。”江莎莎慢慢地说:“还不是那个张一彪,搞什么排查共党蝴蝶和蒙面女侠,把站里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江少校,你是说张一彪又在搞排查,那有结果吗?”“屁个结果,贼喊捉贼,能捉到贼吗?”“莎莎,说话注意点。”“站长,我有说错吗,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乱则混,混则可以摸鱼自保。”“莎莎,说话要有证据,不能红口白牙瞎说。”“我有说错吗,假情报也放了,他捉到蝴蝶了吗,排查搞得这么严厉,结果呢,连蝴蝶的羽翼也没发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莎莎,别说了,注意影响,要精诚团结。”“团结是两个人的事,靠一个人能说是团结吗,那充其量就是巴结。”“莎莎,你有完没完啊。”“我就要说,凭什么他可以怀疑别人,别人就不能怀疑他,他身上的疑点比谁都多。”冯南洋把所有写有“玉洁”的纸一一对比之后,在那张满纸中文的纸上停了下来,他掏出笔,开始记录整理这长短不一的‘士’和‘土’字,会议室里十分安静,就连冯南洋笔落在纸上的声音都似乎那么清晰,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冯南洋的那支笔上,希望他能找到重要的线索。当然,韩智明心里比谁都更着急,局座已经给他下了十三道令牌,寻找文物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冯南洋整理完之后说:“电文是‘白眼看世界’几个字。”“‘白眼看世界?’南洋,我这里有一张从中村一雄战刀中搜出的纸条,上面也是‘白眼看世界’几个字。”冯南洋从葛建辉手里接过纸条念到:“‘白眼看世界’。看来,这个不应该是巧合,这句话里隐藏着一个秘密。”“是啊,我只听说过冷眼看世界,没听说过白眼看世界,这个白眼和冷眼有什么区别?”“从字面上看,还是存在一定区别的,白眼,是指不用睁眼看人,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含有一种冷淡,不关心,轻蔑或怒意。不过,‘白眼看世界’这句话,我好像有点耳熟,你们让我想想。”冯南洋闭口冥想。“对,我想起来了,这是有人对朱耷的作品评价,就是说朱耷的作品,在画鱼鸟、鸭时,都是以白眼向天的,充满了倔强之气。“朱耷,朱耷是什么人?”楚汉问。“朱耷本名叫朱由桵,是明末清初人,为明江宁献王朱权九世孙,江西南昌人,著名画家,清初画坛‘四僧’之一。明朝灭亡后,国毁家亡,心情悲愤,落发为僧,后来为了传宗接代,改为当道士。通常称他为朱耷,但这个名字用的时间很短。晚年取八大山人号并一直用到去世。其于画作上署名时,常把‘八大’和‘山人’竖着连写。前二字又似‘哭’字,又似‘笑’字,而后二字则类似‘之’字,哭之笑之即哭笑不得之意。他一生对明朝忠心耿耿,以明朝遗民自居,不肯与清合作。他的作品往往以象征手法抒写心意,如画鱼、鸭、鸟等,皆以白眼向天,充满倔强之气。这样的形象,正是朱耷自我心态的写照。画山水,多取荒寒萧疏之景,剩山残水,仰塞之情溢于纸素,可谓‘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为旧山河’,‘想见时人解图画,一峰还写宋山河’,可见朱耷寄情于画,以书画表达对旧王朝的眷恋。朱耷笔墨特点以放任恣纵见长,苍劲圆秀,清逸横生,不论大幅或小品,都有浑朴酣畅又明朗秀健的风神。章法结构不落俗套,在不完整中求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