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十字镜面 > 二 翼灵彻雅
    灰绿色的青石支撑着空右的身体,冷冷的寒流彻骨透凉。他哆嗦地翻过身,眼中的繁华几乎让他忘却了自己多余的疲惫,——木船上的女孩不见了。空右身处于一个空阔而高耸的殿堂里,威严和幻想方式的结构分外流淌出建筑风格的独特和迷人别具。殿堂深处,古典的罗马圆柱匆匆忙忙、密密麻麻地画出狭窄而古典的通道。

    “我在什么地方?”空右遇到了天花板那里跳跃的海水波光,“世界上难道真的存在着海底宫殿吗?”他本能地沿着光线相对集中的方向走去。“暗绿色的海水波光;瑰丽娇人的天花板是如何衬托出海水的存在的呢?”他想。可是他却忽然感到头脑一片空白,就如同是一杯冷冷清清、瑟瑟发抖的白开水。他凝神穿梭在由太多的圆柱规划的白色通道中,石灰水和铁矿物组合的潮湿味道悄悄散发而出,不久这样的味道便一路爬满了空右前进的步履。他有点难以置信自己的从容和心灵相对温和的笼湿状态,“也许这样的化学味道可以随意控制我的中枢神经,使它丧失了本能的挑逗。”他想。

    临近光线的末端,一个巨大的长颈试管式的玻璃体挡住了空右平铺直叙的步调。玻璃体的一半被陷在了墙面的内部;奇怪的玻璃体内漂浮着一些叫人恶心、反胃的稀液,液体浓重的数字模拟色彩把光线唤做了生物的残骸断臂,甚至还可联想到血肉模糊的滴答声的滑落!相对亮丽的光线就是出自这里。墙体的表面则行走着分外清晰的金属色条纹,形状如同常见的印刷电路。

    空右不想面对如此恐怖的玻璃体,他独自颤栗着左转;也许宫殿很庞大,一大堆的台阶甩在了空右的眼前。细腻的风声跨过宫殿的棱角,将它微弱的羞涩溢满了每一层台阶;有一些丝丝缕缕的物质飞落飘舞,东躲西藏的眼神正在伺机寻找下手的机会。他突然冲上了阶梯,一口气靠到顶端。令他回味的一幕出现了!

    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紧闭着游丝一般的双目,清秀的眼睑下面曼妙的脸部轮廓散发出甜美和雅致的睡眠气息;少女的身体端坐于有蓝宝石镶嵌的石质黑椅里,双手光滑而平整地摆放在黑椅冰冷的扶手上。一袭让人感到对长度再也索然无味的白色衣裙,占据了宫殿太多的空间。衣裙紧贴着台阶的构造一直跌落到空间的深渊,如同是刻在了风中的雨声正在堕落飘零。

    “你好!请问你是谁?”空右问了好几句,女孩没有回答。看来女孩大概是被睡意困在了永远的梦境里了。空右感觉从女孩那里散发的气息甚为微弱,他突然异常强烈地想要证实一个仓促的疑问——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他执意一个箭步冲上顶端的台阶。然而一股意外的冲撞阻力强悍般堆满了他跳跃的空间,直逼他的胸膛而来;胸腔灼烧的感觉令空右不自觉地双手抱腹,他勇敢的箭步也因为遭到突然的遏制而顺势滑失在落差的阴影里。他被重重地摔在少女面前,整个空间仿佛被那股滞重的力量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于是海水便阴阴约约地汹涌而至,直到灌满了它深情的蓝色。海水浮动的力量,以及波光粼粼的暗绿色环流终于使得空右郁闷地摊倒在地。

    宫殿内都有浮丝一样的光线在穿行、游荡。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得到的感受让他难以呼吸。这样的感觉只停留了短暂的一刹那,但空右却无法忘怀它的恐怖。待他恢复过来时,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处在不规则的颤抖之中,仿佛有射线已在瞬间扫描了他的身体。

    空右抬起头,发现少女的长发如同是飘洒在微风中的心情一般迎光展翅。她头顶上方的那片蓝宝石最终把少女周围的空间笼罩成了灰蓝色的星空,在这层星空的映照下,对面玻璃体内浑浊稀液蜕变成了黑色的污流,正在那里鬼魅般缓缓上升。空右将食指慢慢接近女孩灵巧的鼻子,感到了温度、湿度和柔柔的气息。他慌张地收回食指,立刻吻了女孩的嘴唇,——他没有找到接吻的理由,脑子里绝尘一片、空空荡荡!

    只身一人临近如此的境地,一丝明显的恐惧游过了他的心间。

    “我为什么要吻她?——她很美!是因为只有当躲藏在间接的爱情方式里时,我才会感到安全吗?——可是为什么会找到这样荒唐的逻辑?——我是不是被吓傻了?”

    当空右避开自己的思绪时,女孩原本的素装上面出现了明显的图腾印记——一条匆匆游过的恶龙盘旋在少女纤玉环香的左臂那里,没多久龙便成了不会动弹的苏州刺绣,不过看上去相当精美。“报告主人!目标人类,雄性生物;闯入者?你的名字”融合了机械和女性色彩的混音从黑色的液体那里汩汩而鸣。

    “?我的名字是空右——这是什么地方”空右不假思索地再次回过头。蜕变成黑暗的稀夜里逐渐游离出了类似于夜空里散落的星点亮光。少许的星点做着一些回心转意式的运动。

    “空右?身体状况符合实验标准!”稀夜中的光点汇聚成了两个眼睛模样的光面,蓝色的暗光铺满其间。

    实验品?——看来这次要倒大霉了。他想。

    “喂,刚才船上的那位女孩呢?——你到底是什么?”空右失望地发问。

    “我是你刚才吻过的少女的思维体系;至于船上的那位嘛!你很快会遇到的。”眼睛模样的光面射出了黑暗的流体。空右感到巨大的天花板压了下来,他太紧张了。他的双眼已被急速的画面吹得灰飞烟灭;心灵在高速眩晕的支撑里也显得仓促难挡、摇摇欲坠。周围的空间里暗绿色的环流溅浪澎湃,气势乌云密布。

    空右醒来时,明媚的阳光尽情炫耀下的海洋,漫无边际;海天一色的空漠和茫然将永恒的画面逼近了唯一的美感——自由和孤独!“哦!多么博大精深的自然之美啊!”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了呐喊的曲调。

    “你好!空右,请允许我向你引见我家主人溜塔心诺小姐!”一个着装古朴的水手模样的落腮胡子老人,不知何时停靠在了空右的面前。画面也开始极不平稳地晃动起来,船的轮廓——他谨慎地加以确认。“正如你看到的。我们的职业并不体面,不过幸好还可无拘无束、自生自灭!”在船体主桅杆的顶部,一面白色铺底的海盗旗振振有词地在风中动拉西扯、好不狂妄!

    空右一时还不大适应新的环境,他的内心正在不断地告戒他,“既来之,则安之!”他终于看了一眼溜塔心诺小姐——是出现在鱼船上的那位女孩。还是那样无比惊人的眼睛,依然无话可说的格调。她装束着格子的头巾,分外利索的麻布衫,致命的靴子和亮闪闪的佩剑,做出随时都可出鞘的沉默。

    在这位溜塔心诺幽雅而慵懒的神情里,巨大的宿命幽邃茫然不知所措地从她的双眼流出。它让空右痛惜,是否她的眼睛里也曾拥有过漫天飞舞的如水纯情,或许那样的快乐心情早已被海盗一抢而空了,那么现在她也只能让它迷失在美丽的雨季里了;也许她眼中熠熠浮动的就是那些找不到足迹的迷茫!?

    “请不要连续几分钟欣赏我家主人,溜塔心诺小姐!这样很不礼貌!”大胡子又发话了。

    “哦?!对不起,失礼了!”

    海盗船借助风力航行,大片的帆布映满了鲜红的落日余辉。稍许平静的海面一如破碎的镜子般,流淌着温馨的希望;仿佛散落的心情,飘洒进了暗黑的森林,并意外地困住了森林。于是森林便缀满了玉树琼枝!溜塔心诺好象懒得说话,大胡子累得够呛。“空右先生,我家主人想请你顺便参观一下我们唯一的财产——海盗船。请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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