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点力呀!”玛蒂尔说道。
“我就这么高嘛,抬不起来了。”安德吃力的说道。
“这样怎么出得去……”
“咦!”
“又怎么了?”
“他还、还会动……”安德的声音有点恐惧的味道。“禁声,有人在说话。”
果然从洞上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什么?你说有人在捅你的屁股?……地底下有人?不太可能吧?那好,你有挪一下吧。不过我可玩累了,你最好不是在耍花招……”
***
安德突然失重了,不过这次不是向下跌倒,而是向上。幸好他是站在洞里,不然世界上最经典的跌倒动作就要改写了。
安德的头终于可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只见一只龙一样的东西足足有一间小宫殿一样大,却像一只小鸭子一样的爬在地上,哪个样子乖得想让人上去拍拍它的头——如果你个子够高的话。一个干瘦的小老头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法师长袍背着手站在那里。一颗半秃的小脑袋左歪右歪的斜着眼好奇的望着安德,一根不知道什么木质作成的弯弯曲曲的法杖在他脑袋后忽隐忽现。
安德一个标准的外交官笑容便送了过去:“嗨!老先生你好啊!唉呦……”安德的头又突然消失了,地下传来了人声:“干什么,好痛呀。”
“快点出去呀,万一你的鬼魔法这个时候失效了,死得就太冤枉了……”玛蒂尔抢先一步站起来,却看到一颗小巧玲珑的脑袋正贴在自己眼前,“哇——”“唉呦”“那是什么妖怪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的鼻子,我的屁股……”
“你们是人吗?”老头干巴巴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三人面面相窥,仿佛自己也高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人了,老头等了半天不见回应,又叫道:“管你们是不是人,赶快给我出来!”还是没有回应,老头显然是个没耐性的家伙:“再不上来我就朝这里撒尿了……”
“别!我上来了!”
“不要啊!死安德,让我先上去!”
“该我了,安德你先等一下啦……”
老头看这地上突然多出来三个头,两女一男拉拉扯扯的挣着向上爬,就仿佛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老头呵呵的笑了起来。
***
“请问你是……”爱丽丝调整了一下心情问道。
老头却不回答:“三个小朋友是国立魔法学院的召唤学徒吗?”
“是的,我叫爱丽丝,这是我的妹妹玛蒂尔,这位是安德。我们都是今年毕业的召唤学徒。”爱丽丝介绍道,又望了一眼旁边那只虽然老老实实窝着,但仍然令人恐惧的龙形魔兽,问道:“这是你的召唤兽吗?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是小黑,怎么样?漂亮吧!”老头炫耀的说,“刚才吗嘛,我开始是坐着这家伙在天上飞,后来它大概是看到了一只漂亮的雌类龙,再后来我们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再再后来我就惩罚它,它就逃跑,再再再后来,你们就捅它屁股,接着就是现在了……”老头讲话方式句如同哲学家的思考,不过我们的三个主人公还算聪明,总算听出了一点头绪,这点话虽然简单(不明了),但却足够让人震惊的。
“你竟能够打得过类龙兽……”玛蒂尔大张了嘴巴说道。
“什么?类龙兽?”老头十分的不满意,“这可是正宗的超级无敌的黑龙啊!小黑……”老头叫着那只龙的名字。那只龙仿佛也非常不满别人小瞧了它,仰了头低低的吼了一声。这声叫得并不大,只不过刚好把玛蒂尔和安德他们吓蹲到地上而已。
“类龙兽的颜色是灰黑色,而这只魔兽却是乌黑有光泽,这的确是传说中的龙……”爱丽丝喃喃道,“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黑龙,竟然还有可以召唤龙的超级召唤师……”
安德一听眼前这只不起眼的东西竟然是一条真龙,哪还坐的住,早就一蹦一跳的跑到老头跟前,“真了不起呀,您竟然可以打得过传说中的龙四下逃跑,您真是一个超级天才,您创造了神话,您是不是神呀……”安德绝对比最受皇帝宠爱的内侍还会拍马屁。
老头果然越听越舒服,笑容在他连上越积越厚(自然脸皮也就越来越厚),“呵呵,没什么啦,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喜欢搞一点研究的召唤士而已了。”
“那么我们有幸可以得知您尊贵无比的名字吗?”安德一面替老头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草叶,一边问道。
“我就是乌兰托·尼勒大召唤士啦。”老头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半闭着眼睛明显的感觉到安德拍在他身上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为自己名字造成的效果十分满意。
安德和帕伊姐妹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二百年来最强大的召唤师,一个可以一次召唤出五头八级魔兽的人。他曾经领导七百只三目犬击溃了巴波特行省的一个千人皇家骑兵团,血洗了行省总府(其结果是虽然杀了行省执政官报仇,但最后还是被赶来支援的百多个法师联合抓进了大牢)。他曾经以犯人身份领导召唤士军团,解救国家为难于水火之中(其实在那场科兰科保卫战中他并没有出多大力,只不过在骑兵和魔法师军队顶不住的时候适时的从敌人侧翼冲上去,杀了敌军一个原本在预料中的措手不及,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军队而已),最后他也光荣的战死……。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竟然修为又上一层楼,竟然找到了一只传说中的龙。
那只叫小黑的魔兽伸着一颗硕大的脑袋,黑晶晶的两颗眼珠转来转去的盯着三个召唤学徒,仿佛它对三人的木呆的表情非常感兴趣。
三个召唤学徒的眼神交换来交换去,突然象商量好了什么,一齐叫道:“请收我为徒吧!”
老头吓了一跳,再也不觉得三个家伙通过眼神交流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什,什么?不要啊,我可不想收什么徒弟。”老头急急忙忙的想爬到龙背上去,但他忘了有一个人的手还贴在他脏兮兮的法袍上,于是,在安德抱住他的腰以后,双手也失主了。
我想不管是谁面对一个痞子和两个美女死缠烂打的请求方式,都没办法拒绝收他们作徒弟的请求的吧,反正老头最后终于没有逃脱三人小小的“魔掌”。虽然老头修为高深,但总不至于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比如说一个念波让三人死翘翘什么的——对于像他这个等级的召唤师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对于哪个安德如此做是没什么的,但在两个漂亮的女孩子面前这样做的话,万一吓到她们可是罪过。再说,如果泄露出去的话,说一个一百来岁的老头子如此对付三个不设防的年轻人,那面子可就丢大了。老头权衡之下,从怀里摸了一阵,掏出一本书扔了过去,说:“这是我写的召唤秘籍,你们三个回去一起看吧。对了,你们要付三十个银币作为稿费给我。”
玛蒂尔一把从安德手上枪了过去,翻了起来,爱丽丝正忙着掏钱包。安德一看这情形自己能看到这本书的希望渺茫,愁眉苦脸的拉着老头的袖子说:“师父,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吧,好歹也得给我们上几天课吧!”
老头气得直吹胡子:“小子,别太贪了,有了这本书,你们只要好好学,过个几年召个八级魔兽就轻轻松松的了。再说,我的课时费可是很贵的呀~”
爱丽丝一听,立刻接着道:“要多少?”
老头一副吓死你们的表情说:“每天五十个银币。”说后一脸洋洋得意,仿佛觉得这下总算可以摆平你们了吧。
“成交!”爱丽丝一口应到。哭!可怜可召唤师乌兰托·尼勒先生由于长时间隐居山林,不知道现在市面上物价上涨得多么厉害。
爱丽丝扬扬手中的钱袋说:“我们还有一百一十二个银币,付书钱三十个和一天学费,剩下的足够我们到莱因的路费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安德道:“同意!不过,师父,可以打欠条吗?一天也太少了。”
老头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原本以为那本书已经把他们掏穷了,早知道他们这么有钱就应该把书价、学费定得更高一些。乌兰托语气直往外冒火:“你是大贵族吗?”
安德摇摇头。
“呵,象你这样的人,用脚指头猜都可以肯定你不是贵族的,也不像个有钱人。既然如此,怎么可以保证你出得起学费和信誉?万一你赖帐不还怎么办?”
“我们用科兰科的帕伊家族的名义可以吗?”帕伊姐妹并肩站在一起,脸上带着神圣高贵的光辉说道。
“帕伊?恩科拉莫·帕伊是你们什么人?”老头的脸色竟然带着一股敬重。
“是我们曾祖父大人。”爱丽丝敬重的说。
“哦。”老头有地点意外,“那么就允许你们打欠条吧。看在你曾祖父的面子上,利息就算低点了,按百分之五算吧!”老天,百分之五还是看面子算低点,市面上才百分之二以下呀。这老头也太黑了一点吧。
“师父,你认识我们的曾祖父?”爱丽丝小心的问道。
“哦。认识!”老头一边从背上抽出那根乌黑却不发亮的法杖在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六角形的圈,一边回答道:“当年科兰科保卫战最后的时刻,我想逃脱出部队——哦,你们知道我当时的身份把,由于罪行太重,即使立了大功也不可能抵罪的——但行动却被恩科拉莫发觉了。亏他没有告发我,还想办法掩饰,制造假象说我在最后一场战斗中阵亡了。而放了我。后来听说有人告发了他,但国王念及帕伊家族世代忠心为皇室做出的巨大贡献,也许还有其它原因吧,而掩盖了事实,以别的罪名剥夺了他的大部分封地,并降爵发配到科兰科,让帕伊家族世守边疆,常年遭到战火的冲击……好了,都到我身边来。”乌兰托的脸色有点低沉。
“这是传送魔法阵吗?”玛蒂尔小声的问道。
“对,这是我改良过的类型。只要目的地有固定的法阵,就可以随时随地进行传送。”老头指导着三人站在自己的身边,说:“我们现在到我住的地方,在森林最深处。小黑,麻烦你自己飞回去吧,顺便搞点嫩一点的野味回去,好招待三位小客人。”小黑仰着胸拍打着巨大的肉翅,头一点一点的,仿佛在欢送几人,在答应老头的话——这还是兽类吗?也太聪明了一点吧。三个召唤学徒心里想着,耳朵里却传来了老头口里发出的希奇古怪的咒语,这咒语和普通元素魔法、召唤术之类的咒语不是一种语言,难道这就是巫术咒语吗?但咒语的效果却不容他们多想,六道光芒从六芒法阵的各个角传来,在众人头顶上汇合成一个光团,光团越来越亮,然后又突然爆开,光呈一个倒置的漏斗形倾落在四人身上,然后一切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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