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背靠着楼道的窗户,头扭向窗边,小心地盯着楼下那两个跟踪他们黑衣人。那两人跟到这里发现不见了对方的踪影,并未惊慌,而是很有默契的分头行事,一左一右向两个方向跟过去。
丁一并没有急着下楼,反而一言不发的带着方小天上楼,走到顶楼,通往外面楼顶的铁门被一把大铁锁锁住。丁一用手摇了摇,锁得很牢,他用右手握住稍一用力,铁锁便碎成了几块落在地上。
方小天这时忍不住了,问:“我们不回家吗?来这里干什么?”
丁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直接上到楼顶。在楼顶上,方小天借着昏暗的路灯光向下望去,大吃一惊,楼下面竟聚集了三四十个人!这群人穿着形形色色,看上去只是一般的市井小民。而此刻,他们都在认真地听着一个黑衣人在对他们布置着些什么。
只见那黑衣人拿出手机,他们一个个凑到手机边上看了看便散开了。从楼顶上望下去,他们就像退潮般一这栋大楼为中心,向着四周的各条大街小巷发散开去。
“何家好厉害!这么快就想起我的底。”丁一说。
“你怎么知道是何家?”方小天诧异的问。
“那两个黑衣人是何家那边的保镖。你没注意到吗?”
“他们那边保镖一大群,我怎么注意啊!”
丁一没出声,思索了一阵,对方小天说:“我们不能在下面走了,从上面走!”
方小天吞了口吐沫,明知故问:“怎,怎么走?”
丁一见他犹豫,皱了皱眉,运指如风连点他身上几处穴道。可怜的方小天只觉得自己身体僵的像石头,连手指也动不了,最要命的是口不能言。原来被点穴就是这么个滋味!
如果你住在广州,晚上十点多睡不着觉,又恰好想望望窗外月光的话,那么你很有可能看见这样一幅奇景:一个白衣人肋下夹着一尊雕像,像蜘蛛侠一般穿梭在都市的夜空里。
方小天被丁一夹着,看着眼前的景物不断飞速倒退,不禁有些胸闷作呕,索性闭上眼睛任凭呼呼的风声在耳朵里肆虐。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方小天觉得丁一跑的渐渐慢了下来,呼吸也有些粗重,甚至夹住他的右手也有些松了。方小天心想:大哥,你不是没劲了吧?!你一松手我可就完了!
方小天正胡思乱想的工夫,丁一停了下来,把他放到地上。方小天睁眼一看:原来到家了!
丁一站定,回了回气后把手放在他的百会穴上,一股真气迅速游走于他的经脉之间,由内向外解了穴道。方小天骤然得回了全身肌肉的控制权,只觉得全身酸软,一下子瘫在地上。
在屋里休息了半天,方小天才缓过精神来,他有气无力地说:“老大,以后别扮圣诞老人背住我飞了行不?我受不了了!对了,你有这么好的点穴功夫怎么不教给我啊?”
丁一笑了笑,说:“我点穴功夫并不好,你跑动起来我就不一定能点到你的穴了。点穴分为软硬两种,软打穴就是以内力封穴,功力高者可以将人的穴道封闭数日,非本人无法解穴,封的时间长了能使人终身瘫痪;硬打穴就是以纯外力撞击穴道,使气血不畅而无法移动,只要推宫活血便可以解,时间长了穴道也会自解……”
“等等,我没内力学不了软打穴,可是硬打穴我也学不了吗?你快点教我吧,求你啦!”
“你知道硬打穴需要有多大的力吗?我想想,嗯,按照现代标准来说,大概每平方厘米要施80公斤的力才可以达到封闭穴道的效果!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力量吗?你至少要练成‘一指禅’才能用硬打穴。”
方小天吐了吐舌头,“一指禅”他听过,那个练成了这招的海灯法师被吹嘘的像个神一样。他自问没这个天分,心想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大学生好了。
方小天放弃了学点穴的念头,又问道:“老大,你别怪我直。今天怎么跑到最后都有点喘啊,不像你啊?”
丁一有些尴尬,说:“我的内功名为‘一贯神功’,取自‘一气以贯之’之意。也有人叫它一气贯日月。顾名思义,我的内力集中在奇经八脉,不动时如潺潺溪流缓缓游走于全身,发力时如长江大河般在经脉中奔流不息。力并不是发于丹田,而是直接由体内各个穴道放出,所以力道收放随心所欲,不须运力和回气。但这样也有弊端,就是我运力过猛时真气会出现不继的情况,而且遇见高手比拼内力我可能也会落在下风。我今天跑得快了点,没掌握好节奏,真气有点不畅。”
“你不是说自己天下无敌吗?怎么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信心啊?”
“呵呵,高手过招讲究的是心、体、技合一。如果你强的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这又有何意义?那根本不叫对决,而是谋杀。以弱胜强,以己之长攻人之短所取得的胜利才叫做真正的胜利。拼内力能赢我的,有!论武功能赢我的,没有!”
方小天心想:赢就赢,输就输。还搞出来这么多大道理,真是不服不行啊!
尽管下一次比赛在一星期之后才开始,方小天却从知道何家跟踪自己后就开始彷徨,他想找爸爸问清楚他和何俊义的关系,可是却有一把声音在他耳边不断的说:不要去!不要去!你不记得妈妈是怎么死的了吗?!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恨爸爸的呢?方小天也说不清,爸爸在他的记忆里就像冰箱里的灯,打开的时候永远是亮的,可是关上之后呢?没人知道。从他记事起,爸爸就每天早出晚归,努力地赚钱,总是检查自己的作业,做错了还要打手心,不过他对妈妈倒是很体贴,只要他在家洗碗扫地的事都包了。可他怎么能和妈妈比呢?
哦,妈妈,如果妈妈还在的话,自己会变成这样吗?方小天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烟,拉了拉头上可以拽到嘴唇的今毛,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有妈妈教导我,也许我会成为一个好学生,然后实现自己从小的愿望——当个人民警察吧。
还记得那是自己十二岁的夏天,那天早上下了大雨,路面积了好多水,妈妈穿着白色连衣裙骑单车来接自己回家吃午饭,自己坐在车后面闻着她及腰的长发散发出来的香味,觉得好幸福好温馨。
正在憧憬着中午回家可以吃妈妈做的又香又脆的炸猪排的方小天怎么也想不到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妈妈骑车经过一个公交车站,前面有一摊水,而另一边一部公交车正要进站,向非机动车道驶了过来。妈妈以为那摊水并不深,就径直骑车想从中间穿过去,谁知道前轮刚进去就发现那原来是个坑!整个车轮都卡了进去!
这下子妈妈失了重心,整个人朝着公交车那一侧摔了过去!她倒地时头刚好落在了车的前后轮中间。司机只觉得后车轮颠了一下。而方小天见到的却是他花了五年才摆脱的梦魇:妈妈漂亮的连衣裙被鲜血染红,飘逸的长发下面不再是亲切的笑脸,而是脑浆与鲜血的混合物!妈妈的一只眼睛还被挤飞了出去,在自己的身边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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