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一阳剑指再引,一声龙吟过后宝剑归鞘。李心儿和池少岳依旧呆呆的出神仿似在回味刚刚那一剑。
这时间奇一阳来到清风身旁,看着披头散发的清风一阵叹息,道:“清风,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醒一醒吧,本来你武功在他之上这么多年来的心魔缠绕着你让你堕落了,磨尽了‘醉月风剑’的傲气,磨尽了身为武当弟子的尊严。”
听到奇一阳这么说清风站起身来,凄迷的看着天空道:“‘醉月风剑’早已不存在这个世界,尊严这种东西只有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才会在乎,她去了后我也死了,活着的,不过是具躯壳。这些年来我努力的想找回自己,却发现这样做的结果是忘记她,我怎么能,怎么能那么做。”此时的清风走起路来还是一样的歪歪倒倒,不同的这是心情所制。
池少岳此时正好从刚刚的震惊中醒过来听到清风如此情深的一番话,不过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冲上去毫无顾忌的对着奇一阳劈头盖脸就吼上了,道:“奇叔你为什么阻止我杀他。”
对这个新认的侄子奇一阳是又爱又怜,对他此时的态度十分理解,哭笑不得的道:“少岳,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吗,凶鬼本名刘俊乃是我武当弃徒在五年前以为清风所正法,此刻的凶鬼并非你所想的那人。”
听到奇一阳的话池少岳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落魄的清风。一旁的李心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推波助澜道:“就是,还不快给清风赔罪。”翘着樱桃小嘴努力装出一副狠狠不平的表情确实引人发笑。
谁知池少岳对她并不理睬,看着奇一阳和清风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摆摆双手道:“他事先没有说清楚这不能怪我,再说奇叔你在一旁也没有阻止我摆明了是看好戏,所以总的说来不能怪我。”话虽然这么说看到清风眼前的状况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慢慢的来到清风身旁看着他颤抖的双肩,这感觉让池少岳觉得要去安慰一个女人可他明明是男人却这么懦弱也不由得让池少岳打心里来气,只好用自认为温和得语言道:“喂,我说你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你的昨天我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就是你的不对,该回家就回家该问候的就问候。”
处于悲痛中的清风听到池少岳的花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转过头来对着池少岳吼道:“你以为你打赢我就很了不起对于我所知的范围里你是最弱小的,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就算再怎么努力都是枉然被打败是唯一的结果。像你这种成天嘻嘻哈哈就知道出风头的人会知道什么是痛苦,自己最爱的人离开时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到底知道什么。”看到清风如此激烈的反应李心儿很想跑上去扇池少岳几个耳光,奇一阳则是很想跑过去扇清风的耳光。
唯独池少岳用背对着清风,用着及其平静的语调说道:“我看你是大戏看多了,遇到一点点挫折就把自己当成悲剧里的主角,我看你只配躲在被子里做个哭虫好了。”清风被池少岳的花语惊呆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脑袋有些迟钝还是找不到话语来回应池少岳,无力的身躯就这么坐倒地上。
池少岳转过带着笑容的脸说道:“我看大家都饿了,我去找点吃的吧。”说着也不等众人回答自顾的去了。
李心儿狠的差点把银牙咬碎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被人这么数落让她实在受不了。如果不是奇一阳在场相信她已经冲上去指责池少岳。
奇一阳看着池少岳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后悔,如果一开始由自己出手,如果没有遇到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多事,如果——太多太多的如果。如今这些如果成为了现实,受伤的依旧受伤,结疤的伤口,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被撕裂。
此刻能不能把清风带回去奇一阳已经不再那么坚持了,残有的一点责任心让他来到清风身旁,用缓慢而慎重的语气说道:“清风啊,少岳他没有恶意的,他只是不太会说话。你的事在他面前我只字未提,你俩相比起来,你要比他幸福的多得多,至少你还能看到父母,还有时间可以去被关心,他却连父母的样子都不记得了。”述说到这里清风抬起头来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奇一阳也转过头来看着他继续述说道:“就在昨天,也是这个时候,他向我讲述着他的童年,一块石头加一个人的童年。在讲述的过程中虽然他极力的想表现得有趣些,可是一个人加一块石头你说能等于什么。就算如此我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的不快乐,他已经悲伤够了,那是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坚强。少岳应该是最能理解你的人了,想来刚刚的话他也曾经对自己一次次说过的。”
奇一阳说完就不再开口了,清风也沉默下来,李心儿更是觉得内疚非常,开始默默的流泪。(若干年后,年过百岁的清风忆及今天还是一样的清晰,刺痛的心后悔伤害了一生的挚友。)
一直到池少岳兴高采烈的提着俩只山鸡回来,三人仍然默默无语。这时受伤的山寨守卫都已包扎妥当,早先被认定死亡的两位守门警卫人员也只是被震昏而已,看来池少岳下手极有分寸。
夜幕低垂,空旷的广场上点燃了篝火。一群人就这么围坐着,清风没有出席,李心儿终于找到一套像样的衣服穿上,说是一群人其实就只有他们三个而已。池少岳爱上了杯中之物和奇一阳俩人喝的很是上劲,李心儿偶尔送来的眼神中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奇一阳看池少岳喝的差不多,这才开口说话,道:“少岳,清风他不是故意的。”
本来半醉半醒的池少岳眼神变的透彻起来举起的酒杯又放下,微笑着看奇一阳道:“我知道,我并没有怪他,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理解他。”随即又拿起酒杯对着奇一阳敬酒道:“过去只是一种经历,不是一种负担。”
“过去只是一种经历,不是一种负担。”李心儿和窗后的某人低吟着这句话。
偌大的山寨只有池少岳和奇一阳偶尔传出爽朗的笑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的那么突出,又有份打破宁静的孤单。
翌日,池少岳龙精虎猛的在任何人之前爬起来,空旷的广场上只得他一个人在舞枪弄棒,奇一阳则是习惯早起,李心儿就不一样,毕竟是名门闺秀如果不是改变了对池少岳的看法,保证会拿刀追杀。
活动过身体池少岳开始催促奇一阳上路,李心儿只得跟随着,她知道自己是必须回太原的,而顺路的只有池少岳。奇一阳昨夜已经决定今天回武当交代一下稍后会来找池少岳,至于清风去留还没有人知道。
在三人离开山寨的时候清风还是没有出现,对于这个地方奇一阳和池少岳都觉得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路是自己选的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用。”这是池少岳说的最后一句话,李心儿刚想发作却又觉得他说的有理,想反驳恐怕很难再说了就算反驳奇一阳也不会帮自己。这一路来她算补上从小拖欠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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