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直抽冷气的岳父,孙复真心难受,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被人殴打了一顿,嘴里的老牙都飞出去了两颗,脸上的淤青虽然不多,可是腮帮子却像是拱起了一个馒头,脸都肥了一圈,虽然看起来倒是比以前富态了许多,可这脸两边肿的却不一样,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年过五十,身体的机能下降的就会很快,尤其是恢复力上面,比起年轻人差了百倍不止,如果放在年轻人身上,这种青肿,只需要三五天就可以下去了,可是放在王克征身上就有些麻烦了,就算是有华明亲手调理,也要近一个月才能消去所有淤肿
王克征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平素最讲究书生意气和尊严礼仪,现在被人打成这样,孙复可不认为他像脸上表现的那样浑不在意眼看着女儿就要回来,两家人马上就有许多事情需要操办,这就意味着王克征要顶着肿胀的肥脸四处转悠,天知道有多少故人旧友要嘲笑他
黄科见王克征一脸的不爽,情绪颇为低迷,屋里的气氛不适合再讨论正事,就插嘴道:“陈家堡建立不过十多年,可谓是横行阳西,无人可挡,前两年鹅凰嶂的郑大麻子还在的时候,就连阳江镇驻军都要给陈家堡几分面子,阳西县的黄梁林李刘十多家大姓都要受陈家的压迫,若非筑有围楼方堡,天知道要死多少人,受多大的屈辱!”
孙复嘴角一撇,根本不相信黄科的话,若是那些人不满千,生活艰难的姓氏或许可能出现过不下去的情况,但是那些大族,动辄数万同族,相互乾,沾亲带故,动一个就全族齐上,就算是土匪都不敢轻易的向大姓下手,至于陈家堡顶多就是平时对那些大姓无礼一些,若说还有其他什么过分的事情,那是绝对不会摆在明处的
黄科刻意强调围楼方堡的作用,无非是为了凸显大姓士绅的能力和实力,消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如果不是估计他与自家岳父的亲密关系,孙复根本不想理他
吃过了脖子的亏,王克征算是改了,就算是说话也是脖子不动,只动嘴巴,“黄兄说的是,方堡却是帮了你们不少忙,如果不是方堡,怕是海匪早就把这里当做乐园了不过现在县里有了武警驻守,合又有海军巡视,各地的海匪土匪一被清剿,就再也没有谁敢持武力劫掠了,所有黄兄以后就……嘶……”
说的有点激动,不经意间又扯到了扭伤的脖子,传来一阵巨痛,疼的王克征直吸溜嘴
“岳父,你别这么激动,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怕是要忍上几天了”孙复苦着脸安慰道
本来黄科被王克征说的有些不舒服,但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嘴里恨恨的说“王兄都半百的人了,还要受这样的罪,陈家堡真是死有余辜!”
孙复眼睛一转,起身走到门前,轻敲了两下,门后就传来了回应,“少帅有什么吩咐?”
“你陈念珠,要让他‘好好’的死!”孙复语气刻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
门外的人稍一愣神,急忙回了一声,然后就疾步走了,孙复并不的他会听不明白自己的话的意思,因为他是陈则默
看着重新坐在椅子上的孙复,王克征无奈的说“你这是何必呢,这样做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是嗜杀暴虐的人,影响多不好艾为了帮我出口气不值得”
孙复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只要得罪了我,就不用指望我会以德报怨”
这话听着王克征的耳朵里,只当是孙复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些说的,可是到了黄科耳朵里,就成了警告了,以为孙复是在借机敲打自己,顿时脸色都白了
天可怜见,孙复并没有什么深意,只是陈述一件事实而已,结果两人都误会了,不过即使看的出来,孙复也不打算解释了,这样的误会并不是什么坏事
陈念珠现在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本来一路上被上千人吐了一脸口水,已经够恶心的了,谁知道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也会随之而来,没多会浑身上下就散发着一股恶臭味了刚刚到来阳西县城里最大的一块空地——菜市超陈念珠就知道自己已经是必死之局了,心里只是暗自后悔当初没一枪杀了那个该死的老头,害的自己现在家破人亡
菜市场没有人宣读陈念珠的罪行,因为他的事迹已经成了告示,贴遍了阳西县城的大街小巷,近乎人皆可知了,大家都等着能踹他两脚,好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诸位父老乡亲,这陈念珠是陈家堡唯一的幸存者,如果我们直接把他砍了,实在是不足以安慰那些蒙受屈辱而死的人;如果我们一拥而上,虽然也能泄一口恶气,可是也会显得太过便宜他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突然站在高台上招呼众人安静,然后大声喊道
“那你说怎么办?”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询问,却没人发现是谁说出来的
“对艾你说怎么办?”群情激奋中的老百姓瞬间就被勾起了兴致,也没有人理会这人是从哪来的,开口就问道
“父老乡亲们,我自幼就随父杀猪,对用刀颇有研究,如果让我动手,我保证一百刀以内绝不让他死了,让大家过个瘾,也安慰一下那些冤死的无辜”壮汉抽出一把精致的杀猪刀,正气激昂的喊道
“对,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人群中突然传来的附和声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响应,齐声轰喊道“千刀万剐”
陈念珠本来是报了必死之心,心里剩下的只有仇恨了,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要刮了自己,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心里不住的期盼自己被吓死过去,免得承受千刀万剐的酷刑
不知是得了谁的指示,押解陈念珠的士兵不住的在减少,没一会功夫,陈念珠身边就只剩下十多个人在维护秩序
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举着杀猪刀朝着陈念珠走去,陈念珠看到自己在劫难逃,颤抖着声音哀求道“兄弟,你一刀杀了我,不要让我受千刀万剐的痛苦,我们陈家积攒的无数珍宝全部都是你的!”
壮汉持刀的手一顿,眼珠子乱转,凑到陈念珠身边低声问道“财宝在呢?”
陈念珠眼中闪过一丝消,“只有兄弟一刀杀了我,我就告诉你!”
看着一脸期盼的陈念珠,壮汉怒骂道“是你傻还是我傻艾杀了你谁告诉我珠宝在哪啊”
“呃”陈念珠表情一僵,刚刚只顾得求死,却忘了这一茬
“我把藏金银的地点告诉你,你一定要杀了我”陈念珠直愣愣的看着壮汉,消他赶快点头,这种情况下,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变数
壮汉点了点头,“你说吧,这阳西县谁不知道我一刀刘的信誉”
放下心头的担忧,陈念珠压低声音说道“那些金银珠宝是陈家数十年的积累,就藏在陈家堡通往阳西县城的地道里,啊……”
还没等陈念珠把话说完,自称一刀刘的壮汉就用手指夹住了陈念珠的舌头,一刀割了下来,疼的陈念珠眼泪横流,满口喷血,怒目瞪着一刀刘,好似饱含了无尽的冤屈怒火
“不要怪我,是上面要把你千刀万剐,我就是一个行刑的,哪敢乱来”一刀刘对着陈念珠说完,转头对着人群举着血淋淋的舌头喊道“这是第一刀,割掉他的半截舌头,省的他满嘴乱骂”
一刀刘话音刚落,转身朝着陈念珠的肚皮又是一刀,一块巴掌大,一分厚的肉片就落了下来,鲜血顺着伤口就冒了出来,好似泉涌一般陈念珠舌头被割,无法喊出声音,只能一个劲的嘶吼
一刀刘的技术并不高超,并没有传说中的一刀下去不见血的境界,不过刀法却是伶俐,每一刀都不在同一个地方,也没有伤及主要大动脉,看似血液横流,其实流速并不大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刀刘就已经割了不下三十刀,陈念珠浑身上下除了脑袋,都已经满是伤口,地上已经蓄满了血液,逐渐进入疯狂的人们,并没有被这血腥的场面吓退,反而大喊着指挥一刀刘割那里的肉
……
终于,在一刀刘割下第一百二十刀的时候,陈念珠因失血过多断了气,一刀刘也是累得满头大汗趁着人群不注意的时候,一刀刘已经没有踪迹,消失在人群之中
“大人,刚刚陈念珠说他们陈家堡有一批财宝藏着地道里”刚刚还满脸蛮横的一刀刘似乎瞬间变成了乖孩子,低眉顺眼的
“你做的很好,以后好好的跟着我,有你的好处”面貌俊秀男子看起有些阴柔,声音却透着几分戾气,好像下一刻就会杀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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