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飘渺三界 > 第七章 遭遇 下
    前路没有花丛,前途充满坎坷。未来也许色彩斑斓,也许刀光剑影,也许希望盈盈,也许死神笼罩。未来也许是现实的梦,又或许是梦中的现实。看着从小娇生惯养的双手磨起了血泡,看着一头柔顺的黑发落满了尘埃,看着裸露的膝盖渗出的血丝,南宫夜不觉的痛,不觉的累,不觉的苦,一种信念,一份让南宫粉黛生存下去的动力在支持着他,看着前面已经离他很远很远的冷风,南宫夜强自压下身体的不适,扶住一个石块、一颗枯树、一支野草,艰难的继续着攀登,千米、五百米、百米。

    一只长年从事粗重劳作的手在南宫夜的面前,南宫夜已经很疲惫了,自幼进行体能训练的他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后继无力的感觉,抬头看到的是冷风一脸真挚的笑容,两只手,一只黑而粗糙,一只白而细腻,紧紧的握在一起,就像他们相遇时的那样,握住了一样的坚持,握住了同样的信念。

    “谢谢你。”站在元宝山顶,南宫夜认真的对冷风说。

    “客气什么,我还不是未了我的小美人。”冷风最不喜欢的就是南宫夜这副认真的表情,打混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肯陪我来到这里,来到这个有修人者坟墓的地方。”

    “所以你才要努力点,我可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南宫夜终于开始观察这个大陆上的死角,修人者的坟墓。几百年都没有人涉足的领域,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饶是南宫夜这样的博览群书,仍有大部分的植物叫不出名字,千年的老树,一人高的植物,对人类不逃避的动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南宫夜从来没有看过的。站在山峰的顶端,南宫夜才领会到“一览众山小”的壮观,虽然元宝山并不是很高,甚至还没有南宫夜去过的小蓬莱山高,但几乎成九十度的山崖实在是让人望而却步,站在崖边,感受着云朵在脚下一点点的流过,看着远处的群山忽隐忽现,听着自己的声音在苍穹中波波的回荡。

    “表妹,等我。”南宫夜在也控制不了自己激荡的情绪,对着四野大声的喊起,回音在远处回响,久久不息。

    “美女,等着我们~”也许受南宫夜的影响,看惯了群山峻岭的冷风也大声的喊起,只是他的声音就向地狱传来招魂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南宫夜的铿锵有力。

    毫无预兆,毫不客气的,南宫夜狠狠的打了一下冷风还挂着猥亵笑容的脑袋,插着腰怒气冲冲的说道:“不知道我们是来寻宝的呀,你这样鬼哭狼嚎,宝物都叫你吓死了,还找个屁呀。”

    冷风摸着生疼的脑袋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谁先鬼哭狼嚎的。”看到南宫夜伸手又要打,冷风急忙跑的远远的,委屈的吸吸鼻子说道:“暴力。”话还未说完,突然又紧张的说道:“暴力男,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暴力男是在被南宫夜踢了N次屁股后不客气的赏给南宫夜的绰号。

    看到冷风一脸正经的问话,南宫夜也收起玩闹的心情,认真的闻了闻,“确实,有一点奇异的香味,很特殊。”

    “麝?”南宫夜和冷风的脑袋里同时想到了传说中的那个修人者说麝出现前的先兆,齐声说道。

    一拽上衣,冷风把手按在腰间一排他浸了自己在植物中提炼的毒药的暗器上,南宫夜也把印着蓬莱阁特有标志的佩剑紧紧握在手中,二人都是紧张的望着前面一片连阳光都透不过的树林,芳香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一秒,二秒,一分,两分,短短的两分钟,但对南宫夜与冷风却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两年一样久远,未知的敌人,没有预兆的危险,甚至连他们要面对的是人是兽都不清楚,因为紧张,南宫夜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冷风更是控制不住的双腿颤抖。

    香味越来越接近,百米、十米、一米,南宫夜与冷风都在心里默数着,芳香传来的速度相当之快,从感觉到它的存在到它接近不到一米的时间几乎是一瞬而过。

    “啊~”冷风似乎被什么攻击了,痛苦的叫了一声。“怎么可能?”南宫夜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冷风的修为他是知道的,即使如寒强、海伯这样身手的人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就将他击倒,这是什么样的速度呀,凭冷风如此敏捷的身手,竟然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攻击到没有挣扎的余地。

    努力的摒住呼吸,集中了视角,南宫夜平明的想看清“麝”的模样,但周围除了死寂就只有冷风昏厥躺在地上的呼吸声,“幸好他没有事。”从冷风平稳的呼吸声中南宫夜确定他只是一时的昏厥,生命并没有受到威胁。但为什么自己没有事呢?南宫夜很疑惑自己的平安,南宫长的帅就可以逢凶化吉了?骤然间,胸口有一种针刺的疼痛,“对自己的魅力太有信心害死人呀。”这是南宫夜昏迷前脑袋里想的最后一件事。

    “南宫夜你这混蛋。”这是特兰克斯这几天不停重复的一句话,也是那个从蓬莱阁一出来就跟着他的鹿官这几天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可怜的鹿官。

    “虎尊,前面山脚下就是我们遭遇南宫夜的地方。”那个在追杀中唯一生还的家伙对特兰克斯说道,因为带领的五十名“夜”成员全军覆没,已经被特兰克斯当即撤掉鹿官的职位。

    特兰克斯看了看前面弥漫着雾气的丛林,对那个失去官职的鹿官说:“你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鹿官颤颤巍巍的给特兰克斯跪下说道:“虎尊饶命,老奴已经不适合这种打杀的生活,请允许我告老隐居,了此残生。”

    “夜”的成员都是跟着剑傲天一起打天下的忠心耿耿的老臣或是从小就被剑傲天收到旗下的孤儿,接受的都是最血腥、最残忍的教育方式,生存的目的都是为了兽族的发展而去杀人或是被杀。像他这样提出要归老隐居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特兰克斯不禁奇怪他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竟会衍生这样肯定不会被同意的想法。“你先起来,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会像领袖提出来的,你现在带领我去找那四十九个弟兄的尸体,我到要看看“修罗斩”的威力。”

    “虎尊饶命,你饶了老朽吧。”那个幸存的修人者听到特兰克斯固执的还要他进去,不住的给他磕头,企求能让自己离开,他实在不愿意在回忆起苏醒时看到的一幕。

    特兰克斯不理会他的苦苦哀求,伸手让旁边两个静立的“夜”成员过来搀扶起他,硬拖着前往那片死气沉沉的密林。

    “啊~”一声撕心肺裂的惨叫声,树林里扑棱棱的飞出几只秃鹰,之后便陷入久久的沉寂当中。

    片刻之后,那两个拉着那个曾经的鹿官进树林的两个“夜”成员脚步蹒跚的跑了回来,“虎,虎尊,他死了,被吓死的,心脉尽断。”其中一人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禀报道。

    “吓死?”特兰克斯不太相信,他们这些人要么征战沙场数十年,杀人无数,要么从小学习杀人,什么样的恐怖没有见过,吓死!开玩笑。

    让身后的几十个“夜”成员守在林外,特兰克斯独自跟随着那两个已经进去过树林的“夜”步进了那片死寂的密林。踏进没几步,就看到那个刚才还苦苦哀求他的修人者靠着一颗树躺在那里,四肢蜷缩,瞳孔扩张,嘴大大的张着,一只手还指着他面向的前方。

    特兰克斯顺着那个修人者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大大的空地,一地的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与尸臭味,在那片焦土的周围,可以清晰的看到堆积着十数个衣服已经破碎,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夜”成员的尸体,但都是残缺不全的,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含腰被斩断,有的脑袋被融化,只剩下一具流尽了鲜血的尸骸。在那十几具还算完整的尸体的周围,零散着仍着一些身体的碎片,大到半只未燃烧尽的胳膊、融化了一半的头颅,小到蜷曲的手掌,死不瞑目的脸孔,也有一些器官的碎片,红色的血液已经干涸,看到的只是黑红色的固体状,在尸体旁有一些秃鹫在嚼食着这些生前极为风光的修人者的尸体,看到有人闯进,秃鹫只是抬台看了看,又继续着他们的美味。特兰克斯看到有几只令他讨厌的秃鹫正在合力分享一个少了一只胳膊的“夜”成员,那个死了都得不到安宁的修人者混身的血肉已经被秃鹫吃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只剩下一副骨架,特兰克斯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副骨架上的伤势:他的胸口是被人用重手法穿凶打碎肋骨,肋骨叉在心脏上,导致体内供血不足而亡,这个“夜”成员并不是当场死亡的,在血液衰竭,呼吸困难了好久之后才痛苦的死去的。看着这些前不久还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兄弟,看着这些他的前辈,他的导师,看着这些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看到了他们悲惨的死状,看到了他们脸上不甘的容貌,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死不瞑目,特兰克斯真的生气了,这二十年来,这是最让他愤怒的。

    “燃~”特兰克斯暴喝一声,双手托起,面前的密林被他悲愤而导出的气点燃,熊熊大火顿时吞噬了他视野中的一切,古树、尸骸、荒芜,包括那几只还在吞嚼着美味的秃鹫,可怜这片千年形成的密林,前不久刚被海伯以真气点燃,现在又被特兰克斯燃烧。

    此时的寒强与纳兰平二个修人大陆上的传奇人物正马不停踢的在前往元宝山的路上,相比较,寒强稍微冷静一点,起码他知道南宫夜还活着,蓬莱阁还没有绝后,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将南宫夜带离那个修人这不可涉足的领域,他也不清楚南宫夜无缘无故跑到那里干什么,难道是因为父母双亡,想去寻死不成。纳兰平就没有寒强如此冷静,一路上都在大骂南宫羽狼心狗肺,痛斥兽族的背信弃义,责怪寒强不让他去宰了南宫羽。

    寒强实在是被纳兰平的嘟囔吵烦了,冷冷的对纳兰平说:“不是我拉着你不让你报仇,凭那个兽族弟子手里的玄铁蛇笛,你认为你能抵挡住几波攻击?记住,那是玄铁级的神器,不是你手里的那把废铁。”

    纳兰平无语,他知道在精妙的武学,在高深的修为在玄铁级别的神器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玄铁级神器,纳兰平近百年来都在修人大陆上游历,他一直在寻找一种可以和玄铁的武器相比拟的神器,可是除了护剑家族的五把守护之剑与西北药王世家经过千种罕见药物浸泡的武器可以与玄铁级这种天然形成的神器一较高下外,实在找不到可以与其媲美的东西了。深叹一口气,纳兰平也不在自找没趣,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希望南宫夜能平安无事,那可是吃了他唯一的两颗“蛊丸”的异种,如果死在元宝山,他发誓不管山上是人是神都要把他翻过来。

    在南宫粉黛暂时居住的山洞之中,南宫粉黛的穴位被海伯解开了,经过这一路上的清醒、昏迷,南宫粉黛大致上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也逐渐接受了父亲谋反的现实,现在最关心的只是南宫夜是否平安,南宫夜为她向蓬莱阁弟子发火,背她赶路、替她挡剑的事她都听海伯说了,现在南宫夜又上了元宝山为他求那只有传说中的圣药,现在的南宫粉黛除了替南宫夜祈祷与独自落泪在也做不了其他的什么事。

    “大小姐,请集中精力,你现在这样胡思乱想很容易走火入魔。”正在为南宫粉黛源源输送内力的海伯在提醒道,南宫粉黛并不知道她的身体糟糕到了什么地步,现在连海伯也不敢确定即使南宫夜顺利求药回来是否可以救回南宫粉黛一命,因为麝只是传说中的神物,到底是否存在,他真正的功效是什么没人知道。

    “对不起,海叔叔,我只是太担心夜哥哥了。”自从亲眼看到父亲逼死了南宫鹰夫妇,南宫粉黛便不在称南宫夜表哥,她不想在认南宫羽为父亲,所以与南宫夜的表兄妹也不在存在了。

    海伯收回抵在南宫粉黛胳膊上的手,平息了一下因为内力耗竭而带来的气血翻涌,和蔼的说道:“我知道大小姐还是放不下南宫羽的过失,其实少主虽然恨南宫羽,但他并不怨恨你,他当你是他最后的亲人,相信大小姐也可以感觉得到,少主对于你除了亲情,还有一些别的因素在内的。”

    “别的因素?”南宫粉黛并不理解海伯的话,记忆中南宫夜从小细心的呵护她,照顾她,保护她,她一直以为那是基于兄长对妹妹的关怀,“难道不是嘛?”南宫粉黛觉的迷失了,现在的自己像一直飘荡的小舟,看一望无际的海洋漂泊,没有彼岸,看不到日出,没有方向,看不到归途,父亲恶毒的一面还历历在目,南宫夜疼爱的神情也看的好清楚,生长!生命!生存!生活!一个个活生生的词语无情的砸在南宫粉黛的肩膀上,“夜哥哥,我懂了。”终于体味到南宫夜眼神中暧ei的意思,南宫粉黛终于想通了,那不是怜悯,那是疼惜,是被无数文人墨客颂扬的伟大文明,爱。

    恨自己现在才读懂南宫夜的心,南宫粉黛好恨,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的不珍惜自己,把自己弄的几乎死掉,连累南宫夜为她担心,为她负伤,为她不顾自己性命去招惹那传说中的神兽。“呃~”南宫粉黛觉的心口好痛,嘴角甜甜的,这样的状况这几天里她已经很了解了,这是伤势发作,“不要,我不要睡,我要等夜哥哥回来。”看到海伯伸手要点自己的穴,南宫粉黛企求的对海伯说。

    “大小姐原谅,如不让你昏睡,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熬不过今晚就会流血而亡”海伯对南宫粉黛的梨花带雨无动于衷,还是点了她的昏穴。

    南宫粉黛觉的眼皮好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南宫夜,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要嫁给你。”这是南宫粉黛沉睡前最后的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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