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入墓为婚:谈谈情考考古 > 第四章 我穿越了?
    流星呼啸而来,不计其数,如同万箭齐发,不可阻挡,群星,光芒大盛。

    晚风吹来,微微有些凉意,我禁不住打了哆嗦,蓦地肩膀上一重,身上便多了一件披风,柔软的皮毛十分暖和。

    小姑娘扶着我,细心的为我系好披风,她动作的轻柔而谨慎,我侧头感激看她一眼,顿时呆若木鸡,她竟然穿着一身古装。

    “公主?”一双清透干净的杏眼,小姑娘笑意盈盈。

    我懵住了。

    红扑扑的脸蛋划过了然的神色,小姑娘试探的问:“公主,您该不会又不记得奴婢是谁了吧?”

    又?

    我愣了愣,“又”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一笑,说:“奴婢是您的侍女,蓁蓁啊”。

    我的心渐渐发凉,陌生的身体,古装侍女…脑中的一些疑问渐渐清晰起来,难道说,我灵魂穿越了,借尸还魂附身到一个小女孩的身上,还是一位公主?

    我呆住,纤纤十指虽然稍稍有些苍白,但娇小嫩滑,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柔软的身体散发着淡淡温热的气息,难以置信,我穿越了。

    “蓁…咳咳”我刚一开口,嗓子一阵干裂的疼,忍不住咳嗽两声,头晕晕的,四肢乏力,瘫倒在蓁蓁怀里。

    蓁蓁吓了一跳,面色慌张起来:“公主,公主…”?

    我闭上眼睛,喘息好半天才恢复一点气力,微微睁了一下眼,说出一个“水”字。

    蓁蓁眼圈泛红,立马高声喊道:“来人,来人,快拿水来”。

    很快,双唇有些湿意,我睁开眼睛,蓁蓁正端着一碗水,小心翼翼递到我嘴边,我微仰起头,急切的大口吞饮,水流过干涸的喉咙,甘甜美味,仿佛是最好的琼浆玉液,水慢慢流进五脏六腑,经过四肢百骸,滋润着每一个毛孔,。

    蓁蓁抱着我,轻轻的一下一下抚着我的后背“公主,您慢点喝”。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直到腹中有了饱涨感,我才心满意足,长出一口气,喟叹一声,仿佛整个人活了过来。

    广阔的苍穹,繁星烁烁,流星的数量,慢慢降了下来,浩瀚的星空下,凡人是那么渺小,我低头不语,天道轮回,因果相循,我究竟是为何来到这里,想的入神,一不留神儿说心里的困惑说了出来。

    蓁蓁拿着帕子,为我拭去嘴角边上的水渍,听到我说的话,也不惊讶,反而安慰我说:“公主莫慌,每次祭祀醒来,您都会忘记一些事情。”

    我扭头看她,一脸迷惑。

    蓁蓁扑哧一笑,说:“您每次醒来也是这样看着奴婢,不记得奴婢是谁,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不过”蓁蓁又说,“用不了多久,您自己又都想起来。”

    我愣住,难道说,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以前有短暂失忆的病症?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半晌,才开口问她:“蓁蓁,这里是哪里?”既然刚刚她说“我”每次醒来都会忘记自己是谁,那么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样问她,应该没有问题。

    果然,蓁蓁好似习以为常一般,回我说:“这里是祭祀大殿”。

    祭祀!

    我一惊,向四周看去,一张灵幡正在微风中飘扬,发出轻轻的响动,而我身边也点满了蜡烛,红色的火焰,忽明忽暗,空气中有香蒿焚烧过的清香味,再看看这副身体,白裙曳地,层层叠叠,翩翩衣袖,袖口上绣着某种动物的图案。

    图腾!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祭祀仪式。

    “现在是什么朝代?这里是哪个国家?”我有些着急。

    蓁蓁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的说:“公主,这里是舒国啊,您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

    舒国?

    我在脑海里将各朝各代,每个国家的名字,按照顺序认真想了一遍,记忆中,好像只有一个国名为“舒”的国家,那就是两千多年前,备受周天子宠信的诸侯王国,我能记住它,是因为两千年后,那片土地正是我的家乡,再仔细看看蓁蓁所穿的衣服和妆容,与古墓中挖出的两千多年的陶女佣身上的装扮风格很相似。

    我目瞪口呆,莫非我穿越到了两千多年前。

    蓁蓁眼睛红红的,带着一丝哭腔说:“公主,您的失忆之症好像越来越重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言多必失,低下头,不再说话。

    蓁蓁抑制不住的抽噎了几下,心疼的说:“公主,为了这次祭祀,你不吃不喝,已经整整三天了”。

    我讶然,三天不吃东西,“我”可真自虐,这样极端的方式,原来的“我”是想向上苍祈求什么。

    我让蓁蓁给我找来一面镜子,她很快取来了一面铜镜,我抚摸着镜子背面的图案,铜镜做工精良,形态美观,我两眼直冒光,这可是文物,两千多年的宝贝啊。

    我舍不得放手,翻过来又看了看,磨砺光亮的镜面上,比较清晰的照出一张清瘦的小脸,明眸皓齿,一脸稚气,那双眼睛,俏皮的眨了眨,秀挺的鼻梁下面,唇色苍白,少了一丝血色,却多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我暗喜,闭上眼睛,运转内息,一股灵动的气息,随着意念,在体内走动,游刃有余。

    我睁开眼睛,大喜,这副身体居然有如此纯粹的灵力,如今这副身体最多也就七八岁,若专心修行,前途不可限量。

    蓁蓁在一旁看着我,吸着鼻子,过了一会儿,她擦完眼角说:“公主,我们下去吧,大王你已经在下面等了很久了。”

    蓁蓁向着某处,又高喊了一声“来人”。

    顷刻间,两名年龄稍长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穿着打扮与蓁蓁相同,一身古装,梳着简单发髻,弓腰垂首,手里持着一盏青铜灯。

    饿了三天的身体非常虚弱,走起路来脚下像踩着一团棉花,看蓁蓁那稚嫩的脸庞,似乎比我大不了几岁,我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她有些吃力搀扶着我走走几十米高的台阶。

    下了祭坛,我双腿一软,身体还没站稳,就到了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里。

    “柔儿,我的柔儿,可无恙?”急切的声音,一个男人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我身体僵住,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是这副身体的亲人。

    “大王,公主的失忆症又犯了”蓁蓁垂着头说,毕恭毕敬。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肤色古铜,五官轮廓深邃,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凛然生威的眼睛,望着我的时候,慈祥可亲。

    他粗犷的浓眉一皱:“可还是记得我是谁?”

    他的鬓角露出几缕白色发丝,我微微动容,在他殷切的目光下,下意识张了张嘴,他看着我,目光担忧起来。

    “父王莫急,妹妹失忆之症,如往常一样,休息几日便可恢复”说话的是一名青年,皮肤白皙,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双好看的凤眸朝我看来,温柔一笑,尽是宠溺。

    我不自然的动动嘴唇,从刚刚寥寥数语中,“我”与他们的关系也一清二楚,抱着我的这个男人是“我”的父王,而那名青年则是“我”的哥哥。

    看着他们这么担心“我”,我突然有些忧伤,他们还不知道我这个千年后的灵魂已经占据了他们亲人的身体,而那个幼小的魂魄或许已经进入黄泉,在去往地府的路上了,看到他们关切的神情,我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我必须尽快弄清楚穿越到这里的原因,然后找到回去的方法。

    不一会儿,我同他们坐上轿撵,众星拱月一般被人抬到了一处大殿,殿内灯火通明,非常明亮,这次我是被“我”的父王抱进了华丽的宫殿。

    他动作轻柔的把我放到坐席上,拍了拍手,殿外立刻走进来一个人,双手托着木盘,弓着腰,将一碗粥放在案几上,而后静静退下。

    粥冒着丝丝热气,“我”的父王关心的说:“柔儿,你三天没有吃东西,先喝点粥暖暖胃”。

    闻言,蓁蓁立马跪立在我旁边,端起了碗,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喂我。

    闻到粥的香味,我那空空的肚子立马响了起来,咕噜咕噜如气势浩大,在这空旷的大殿听得格外清楚。

    蓁蓁端着碗的手轻颤了两下,而那名青年却抖着肩膀,笑声隐隐。

    我被他们笑的不好意思起来,瞄了那青年一眼,闷头喝粥。

    见我喝完一碗粥,“我”的父王方才沉声说:“柔儿,此次祭祀可有得到神的启示”。

    启示?我瞅了了他一眼,心想我哪知道你女儿祈求什么。

    我缄默不语,殿内的气氛一时压抑起来。

    “妹妹莫害怕”青年开口,声音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他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你是我们舒国的公主,名唤姬柔,也是我们的巫女,我是你的兄长姬越。”

    “我是你的父王”男人连忙插了一句。

    我点点头。

    醒来的时候,天上下着流星雨,古代的人称之为陨星雨,在这个尊崇万物生灵的年代,天象对他们很重要,历史中记载的流星雨不多,只有几条零星,最早一条,便是在诸侯割据,天下大乱的时候,两千多年前,周室衰微,诸侯叛乱,方国之间互相吞并的战争数不胜数。

    此后约莫百年内,周朝灭亡,混乱的战争时代开始了,那一段的历史,黑暗而动荡,天上风云变幻,地上日月运行,山精野怪,肆虐横行。

    “难道是不好的消息?”男人见我迟迟不说话,表情瞬间凝重。

    我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思忖着如何说,他们见我摇头,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大殿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我眨了眨眼睛,对他们来说,原来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初夏,阳光温和,舒国之地,风调雨顺,时和景丽,人们过着物阜民丰的安定生活,万物有灵,人们相信地上的山石树木、飞禽走兽,都由神灵主宰,对神灵的恭敬和敬畏可以体现在能够与神沟通的巫女身上,所以我这个公主在这里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望。

    深夜,我在躺在陌生的床上,开始思考,在古墓中,那具女尸为何要杀我,按说我身上有驱魔人的气息,它应该会敬而远之才对,它为何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袭击我,奇怪的是,我那时好像失去了嗅觉一般,没有觉察到丝毫阴邪之气。

    而且,我记得我是在宋文把我救上去的时候才昏倒的,我为什会灵魂穿越,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疑问重重,这一切是意外还是,有人操纵了这一切,想到这里,我双手结印,默念灵魂出窍法诀,之后大惊之色。

    无法出窍,我的三魂七魄被牢牢地禁锢在这副身体里了,心一沉,目光变得冰冷起来。

    两千多年前是男权时代,生为一个女子并不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她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经常被当做礼物被送来送去,即便贵为公主也一样,那个时期留下记录的公主并不多,舒国在历史上有些粗略的记载,有没有关于姬柔公主的记载,我记不清了,关于她的命运,后来如何,我也不知道。

    不过幸好,我还是舒国的巫女,与其他女人不同,巫女是神职,不可亵渎,重要的是,我现在还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在这具身体长大之前,或许我早就找到回到现代的方法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安心住在这里,休养生息。

    晴天的夜晚,明月照人。

    蓁蓁在我背后放了一个软垫子,伸手打了个哈欠,“公主,还不休息么?”

    我伸开自己的右手,看着白嫩手掌中那多出的一块淤血愁眉不展。

    “公主,医官不是看过了,只是轻微的擦伤,再过几天便能消退了。”蓁蓁安慰我道。

    我叹气,不是我矫情,大惊小怪,什么事情总往坏处想,我这个公主体弱多病在王国是公开的秘密。

    前几日,我在园子转悠的时候,不小心被脚下突出的石头绊了一跤,手擦在地上疼了一下,当时本也以为只是擦伤,上过药之后也有放在心上。

    昨天心血来潮,便让蓁蓁给我讲了一下关于我这个公主的身世,外面枝头鸟儿叫的十分欢快,听着蓁蓁说的话,我的心忽上忽上,一片忧愁。

    我和姬越是一母同胞,我们的父母是表亲结姻。

    古时人们十分注重血统纯正,尤其是天子诸侯,很多帝王和贵族都是近亲联姻,这也是权力集中的需求,这种做法造成很多人无辜短命,在考古中也不难发现,那些早逝的王亲子孙,除了后天的疾病,大多都是因为遗传病发作而死,这些现代医学的知识,古代人只能将他们的英年早逝归于天命所在。

    手腕擦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疼,那微不可见的几道血丝让我日夜寝食难安。

    蓁蓁的头如小鸡啄食,稚气未脱的小脸已经困得不成样子,我十分抱歉,尊卑分别,只要我这个公主不休息,她就得时刻侍候在我旁边,随传随到,我叫醒她,蓁蓁揉揉眼睛,服侍我洗漱,之后,我便打发她去睡觉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睡不着,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姬越都已经十七岁了,不也挺健康的。

    尽管如此,我每天吃饭,走路,还是讲究起来,又过了几天,手掌的血丝终于不见了,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一日,天朗气清,大殿内,我吃着蓁蓁为我剥好的葡萄,甘甜的汁液,让我手上动作快了起来,狼吞虎咽,一口一个。

    “妹妹,你的失忆之症,好像越发严重了”姬越右肘支着几案,半眯着眼睛说。

    “是么?”我不在意的说。

    “你…”姬越轻轻瞥来一眼,不解的说道“你以前最不喜欢葡萄。”

    我手一僵,讪讪然缩回手。

    姬越淡淡一笑,道,“你啊,以前祭祀醒来后,总说自己到了方外世界,遇见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说说,这次你都遇到了什么?”修长白皙的手指夹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慢慢品尝,与我不同,姬越的动作优雅极了。

    “我…”我有些发懵,不知所措,我没有这副身体的记忆,不知道以前的“我”看到了什么,又说了什么,看到姬越和蓁蓁希冀的目光,故作镇定,不敢胡编乱造,想了想,扯起笑脸,眨眨眼道“神明告诉我,要多吃葡萄”,说完,煞有介事,捏了一口葡萄放进嘴里,挑眉一笑。

    “你呀,古灵精怪”姬越哑然失笑,刮了刮我的鼻头,我晃了晃神,感到格外亲切。

    在锦衣玉食的过了一个月后,天气入了五月,宫里礼官开始忙碌起来,向蓁蓁打听过后,才知道六月中旬是天子寿诞,天下各方诸侯都要齐聚帝都,为天子庆贺,舒国在帝都的西南方向,地方偏远,所以要提前准备。

    三天后,姬越带着我出发赶往帝都。

    “怎么了,一路上没精打采的”,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姬越闭着眼睛问我,蓁蓁递给我一个晶莹剔透的葡萄,我摇了摇头,没有胃口。

    “哥哥,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在这林子走了差不多七天,为什么还没出去”?

    我有些担忧,千年前灵力充沛,很多山石草木,飞禽走兽修出灵识,幻化成怪,有善有恶。

    姬越睁开一双漂亮的凤眸,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放心吧,这条路我们走了很多次,不会有问题的,再过两日便可走出这山林了。”

    颠簸的马车停了下来,这时车外一名侍卫隔着帘子低声问道“公子,天色已晚,是否要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出发”。

    我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残阳如血,原始荒芜的丛林十分安静,一路走来,竟连一个野兽都没碰到,似乎有些不正常。

    “公子,前边不远处有个废弃的神庙”有个小兵跑过来禀告道。

    这里渺无人烟,怎么会有个神庙?

    “哥哥,这个神庙恐怕有些蹊跷,不如我们原地…”我正说着,天空突然阴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砸了下来。

    “公子,属下来的时候,遇到了皖国的使臣,他们已经进了神庙”小兵站在雨中,抱拳说道。

    姬越听了,面露喜色的看向我,这一眼,我明白过来,今夜怕是要在神庙留宿了。

    雨下的很猛,像是在追赶我们一样,我们前脚跨进神庙的门槛,雨忽然停了,随行的人在院子里稍作休整,我和哥哥进了神庙里面。

    “苏良,皖国的公子”王兄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高兴的朝着一名锦衣男子走过去,那个叫苏良的赶紧谦卑作揖,对哥哥行了一礼,之后,两人热络的聊起来,看样子他们是旧识,关系也很好。

    姬是国姓,系周朝第一代帝王四子宁伯之后,周王疼爱宁伯,遂将富饶舒国之地赐予了宁伯,皖国是异姓方国,所以见了我们,都要彬彬有礼,不敢怠慢,我对这个皖国毫无了解,历史名不见经传的小国何其多。

    我见他们聊得十分愉快,便在这神庙外面看看,与外面茂盛的丛林不同,这里废墟寂寂,枯草萋萋,确实是一个荒废了的祭庙,院子里中央长着一棵歪脖子树,士兵们要烧火做饭,顺手砍了那棵歪脖子树,只留下一个突兀的木桩子。

    柴火噼里啪啦响着,空气中飘来一个焦肉的香味,热火朝天中,突然响起一道不可适宜的鞭笞声,响亮的鞭笞声,啪,啪!一声声,接连不断。

    鞭子的脆响听在耳朵生疼,我不自觉的走过去,皖国那边的队伍中,有个虬髯大汉正兴高采烈的甩着鞭子。

    “你这个奴隶,好大的胆子”大汉大声骂道。

    人群中,地上跪着一个人,背直挺挺的挺着,清瘦的后背,几道鞭痕下去,伤口不停的流着血。

    蓁蓁在我耳边小声道:“公主,他是个奴隶,竟然对皖国公主直目而视”。

    我心下了然,对于一个低贱的奴隶来讲,敢偷看公主,在没有人权的两千多年前,这确实是大不敬,重者可当斩的死罪,奴隶如同牲畜,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在这里,奴隶是最下等的,随便一个人便可斩杀。

    我顺着蓁蓁的视线看过去,屋檐下,站着一个宫装丽人,略施粉黛,看着不到十五岁,年纪轻轻已是倾国倾城之色,那一双小鹿乱撞的眼睛,楚楚动人,连我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更何况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鞭子持续不断甩在他的后背上,皮开肉绽,他的背上血肉模糊,我看着不忍,太没人道了,大喊“住手”。

    虬髯大汉抬头,看我一眼,赶紧垂下头,弓着腰,恭敬的道“公主,方才这个奴隶…”。

    “放了他”我不悦的打断他。

    “是”见我生气,大汉慌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被打的青年艰难的转过身,对着我磕头“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他不动还好,刚才那一动,血兹兹冒出了好多,看的我差点晕血,我让他别乱动,他听话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让蓁蓁取了一些伤药给他,他弓着背,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药瓶,我不经意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其实长得挺高的,但这么高的个子弓着腰,让人看着不自在,于是我忍不住说“直起腰来”。

    “是”他听话的挺起腰,但头低的很低。

    “抬起头来”我又接着说道。

    他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头。

    咦?我眼前一亮,他长得挺不错啊,英挺的剑眉下,一双细长的眼睛,明亮的像晴朗夜空的星星,不经意流露出的倔强目光让我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