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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6年11月,藏南,距中印边境120公里处。

    乌云碾压大地,一片枯败的矮树丛在狂风中苦苦支撑,四周昏昏沉沉,大地隐入黑暗。

    突,响起两声枪声,本就心惊胆颤的栖鸟彻底陷入了疯狂,拍打着翅膀窜向天空。就在栖鸟离枝的瞬间,一辆摩托车伴随着突突的马达声飞驰而来。

    这是一辆侉斗三轮摩托车,也叫侉子。而眼前这辆侉子还是那个年代军队专用的那种,挎斗正前方还有大红的五角星与八一两字。

    驾驶这辆侉子的是一个脸型方正的中年男子,两条宽宽的眉毛在当中打了一个结,焦急通过他面部的每一个细胞表现出来。男人穿着一身退了色的绿军装,领章和肩章都已经被撕掉了,残留的线头随风漂摆。

    坐在挎斗里的是一个中年妇女,70年代妇女特有的短发。同样穿着一件没有领章和肩章绿色军装,颜色却要鲜艳的多。在她换里的碎花棉被中,一个出生不久的小孩正撕心裂肺的哭着。女人脸上写着惊恐与紧张,不时的看着怀中的婴孩,并用手轻轻的拍打着。

    又是一声枪响,雾霭中传来马蹄错杂的声音,并有人声传来:“王文远你跑不了了。”

    男人面若死灰将油门拧死,侉子已经开始飘摇了。女人一个踉跄抓住挎斗上的扶手,惊恐交加的看着男人。

    奈何在那个年代,这种摩托车的时速并不快,即使拧死油门,速度也比一匹稍微好的马快不到那去。

    显然在后面紧追的骏马,匹匹都是良驹。它们冲开雾霭,清晰的出现在侉子的后方。一共七匹马,马上七人全部黑罩蒙面,紧身黑衣全副武装,胸前一围弹匣袋,肩头、腰部挂着六七颗手雷,另又各配一把64式手枪在腰间。除此之外,四人手提64式冲锋枪、三人配63式全自动步枪。这在当时的中国,已经算是最先进的装备了。

    女人看见了逼近的敌人,惊恐的吼了一声。男人满头大汗,将所有的力气全部集中到了右手上,恨不得将油门把拧断。

    马队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将手中的步枪架起,瞄准男人的后背,放了一枪。

    男人一声惨叫,脸部的肌肉连番几次抽出,瞟了一眼女人怀里的孩子,身子一歪栽下车去。侉子刹间没了方向,前轮扭摆着冲出大路,拐入矮树林。

    “文远——”女人惊叫看着男人摔下侉子,打着滚被抛在了身后。

    马上人一勒缰绳,七匹马同时恢恢立起,马上人一夹马腹,七匹马转向丛林当中,来到已经一动不动的男人身边停住。有两人跳下马来一脚将翻躺在地上的男人踢的仰面朝天,并蹲下探看男人的鼻息和颈脉。

    “已经死了。”

    “他娘的,便宜他了。”这队人的头目骂了一声,又远远眺望正在斜坡上没头乱闯的侉子说,“不能让那个女人跑了。”

    “可是王文远已经死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马队中有人说。

    “废什么话,”那头目骂道。“这个女人要比王文远危险的多。快追!”说完第一个催马追了出去,其他队员紧随而来。

    侉子靠着斜坡的惯性向下冲去,剐蹭着丛林中的树枝、枯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女人惊叫着手足无措,怀中的婴孩确是越抱越紧。婴孩受到母亲惊呼声的惊吓,哭闹的更厉害了。终于侉子撞在了一根歪斜的树干上,摩托车掀翻,侧斗里的母子被甩了出去,落地的刹那女人紧紧护住孩子。

    这一摔,女人几乎散了架,她完全不能只配自己的身体,只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艰难的向前爬行。

    而黑衣马队穿梭丛林游刃有余,紧紧逼了过来。

    女人感到深深的绝望,然而在她内心任然抱有一丝期望,她希望怀里的孩子能活下来,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马队越冲越近,女人背靠在一棵大树上,用手挑了挑婴孩粉嫩的脸,凄惨的露出一丝笑来。

    忽然奔驰的马队中有一人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惨叫一声坠下马去,在他坠地的同时,另一名同伴也跟着翻了下来。

    女人惊得张开了嘴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神里却闪出来绝处逢生的希望之光。

    同时,马队头目也警觉到了突变,一把勒转马头询问:“怎么回事?”

    落马的两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仔细看时,额头和脸颊上都是血肉模糊。

    “有人——”马队头目高叫一声,举起了手中的枪,警戒的张望四周。然而丛林中除了风声,就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突然,一卷黑风从草丛中袭扑而来,还不急众人反应,早有一人被这股黑风掀翻,尖叫着落入草丛,紧跟着草丛一阵乱动,落马人迅速被什么东西拖向远处,一路传来那人惊恐的叫声。

    “开枪——”伴随着一声命令,剩余的五条枪一起开火,枪声如筛豆子一般噼噼啪啪一阵乱响,硝烟弥漫。枯枝败叶被子弹打的漫天飞扬,直至停火。

    女人怀里的孩子收到枪声的惊扰哭的更大声了,枪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女人,显然她并不是什么没有见识的普通女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伸手摸了摸怀中孩子粉嫩的小脸蛋。或许这就是希望,又或者……

    她摇了摇头,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就算死也该给孩子再喂一口奶吧,女人开始解自己胸口的扣子。

    草丛恢复了平静,火药味弥漫四周。马队头目打了一个手势,马上的四人随他跳下马来,迅速组成搜索队形,开始前推进。很快他们找到了被拖走的队友,身中数枪已经死了过去。

    “他妈的!”马队头目虽然气急败坏的骂道,但他却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他明白在这黑暗中隐藏着一个强大的对手。他立刻用手势下达了战略部署,根据他的手势,另外四名队员立刻全身心进入警戒当中,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孩子得到了母乳,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随着哭声的消失,周围里出现了诡异的气氛。贯穿丛林的风还在呼呼肆虐,柔弱的野草如浪般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寂静一直保持了大约十分钟,忽然在不远的一颗矮叉数上,马队头目敏锐地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他甚至可以感到有一双野狼般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们。他立刻大声喊道:“三点钟方向。”

    五条枪立刻火蛇乱喷、嘈杂的枪声响起,直到打光所有上了膛的子弹。队员们填充了新的弹匣。头目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五人呈战斗队形缓缓向那棵大树靠拢。

    树干已经被打烂,但没有任何异常。马队头目皱了皱眉,难道自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吗?他回头瞅了瞅队友,顿时灌入了一口冷气,怎么多了一个人?

    那人正与自己的一名队员重合,只露出半个脑袋来。而那名队员正无力的挣扎着,显然已经被对手制住。而那名队员裤管里的那把匕首此刻正横在他自己的喉部。

    “放开他!”马队头目命令那人,同时四把枪对准目标。

    那人没有说话,喘着粗重的气息,握着匕首的手开始慢慢回收,被他挟持的人已经不再挣扎,浑身如被电流击中剧烈的抽搐着,同时发出绝望的惨叫声……

    “开枪!”马队头目知道部下活不成了,他下了命令。

    又是一阵枪林弹雨,倒下的却只有那名被喉管隔开的队员,胸口亦被数十颗子弹打的稀烂。

    剩下的三名队员已经开始发抖了,他们用惊恐的目光盯着马队头目,然而马队头目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是非常复杂。于是他们背靠背站在一起,这样似乎可以踏实一些。但他们都明白敌暗我明,死亡的气息每个人都嗅到了。

    那女人拍打着怀里还在叼着奶头却已经泛起困的婴孩,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

    “呼——”一声巨响,女人平静的眉毛也跟着跳动了一下,怀中的婴孩哇的一声丢开奶头又哭出了起来,女人忙拍打轻声安慰着。等她再抬头的时候,丛林中还是四个人,但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有三个一组靠站在一起,更像是三只遇见豺狼的绵羊,都开始有些退缩了。而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另一个黑影略显单薄的站在那里,但在气场上已经完全压倒了对方。

    四人面对面站着,那三人全部端着枪瞄准那个孤单的身影。

    女人看的明白,这就是那个黑夜中的猎手,而刚才那声令自己眉毛跳动的声音一定是他又杀死了一名追缉自己的对手。

    三条枪一起发射,黑影周围顿时泛起一股烟尘,将他的身影遮住。女人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她开始为那个猎手担心起来。

    很快又一匣的子弹被打光,硝烟散尽时,那黑影也没了踪影。女人惊讶的握住了嘴巴,他被打中了吗?

    马队头目与队员们看着那人在密集的子弹中倒下,这次绝对不会有错了。但谁的心中都不敢保证看到的是万无一失,他们的心还在悬着,除非看到一具陌生的尸体。

    但是谁也没敢动,他们心中都明白,多一刻的平静就是多一份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三人悬着的心开始放松,相互看了看。可就是这一看,草丛中忽然出现一道推动的波浪,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一动。三人想开枪,却意识到刚才的过度紧张竟然他们忘了卸掉空弹夹。

    眼前的形势完全可以用迫在眉睫来形容,填充弹匣以完全不可能了,一个黑影从草丛中冒了出来,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咂向一名队员的脑袋。

    那队友避闪不急,拳头正中太阳穴。这一拳力道非常,竟将他打的连续转了三个圈才软软的倒下。

    他身边的队友一看,将手里的冲锋枪向那大汉劈面砸了过去。大汉身子一侧避了开,又是一拳,正中那人胸口,那队员一声惨叫被打飞三米开外,不见起来。

    也就在这个空挡,马队头目将腰里的手枪掏了出来,迅速抵住大汉的眉心。

    头目这时才看清,这大汉是一名藏族汉子,黝黑的脸庞上写满刚毅与无畏,而那双眼睛更似狼眼一般注视着自己。

    “不许欺负女人和孩子。”汉子言若洪钟,嗡嗡震耳。

    “女人和孩子?”头目冷笑一声,“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汉子说:“不管是什么人,在我眼里他们只是女人和孩子。”

    “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汉子目光如炬,说:“穿成你这样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头目咬牙切齿的说:“好人?他们才不是好人,而我们是……”马队头目显然有所顾忌,他将后半段话吞了进去,“这不管你事。”

    “不许欺负女人和孩子。”汉子坚决的说。

    “我只是不想杀了无辜的人,要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我就是现在一枪嘣了你也算不犯法。”

    汉子冷笑一声说:“我就是现在杀了你也没人知道。”

    “你杀我?”头目冷笑着,并用枪将汉子逼退一步,“凭什么?”

    汉子没有说话,但却出了手。只是瞬间便扣住了头目的手腕,那头目还没来得扣动扳机,就听见咔嚓一声,汉子已经将他的手腕折断了。紧跟着又是一拳在那头目鼻子上开了花,在他脑袋后仰的空隙,汉子迅速用胳膊肘撞向他咽喉,一拳撞在他肚子上,一拳砸在右脸脸颊,然后是一脚将他踹出三四米远,再也爬不起来。

    汉子这一套动作干净利索,并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自那头目手腕被折断到陷入昏迷,前后只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汉子走向那女人,女人将孩子紧紧抱住。

    “你没事吧。”汉子用粗狂却含糊的口音跟她说话。

    “你就不应该救我们。”女人将头昂起,看着这个如山般的汉子,似乎并不领情,“他们说的没错,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这孩子有些无辜。”说道孩子时,她的话又软了下来。

    汉子愣了愣说:“咱只是见不了欺负女人和孩子。”

    女人凄凄的一笑:“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汉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反正不是好人。”

    女人鼻子一哼:“你去把他们的外套扒开你就知道了?”

    汉子愣了一下,诧异的望着这个女人,女人对他点了点头。汉子这才狐疑的转过身,走到才被自己打翻的头目面前,一把拽开了他的衣领。

    而就在那一刻,汉子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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