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幽夜男爵 > 1.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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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乎夜夜都被噩梦纠缠,梦境里的一切让我不能自已的在床上卷成一团,为那段痛苦的往事泣不成声。对每一个经历过痛苦的来说,在他的记忆里都会潜藏一段梦魇。

    那是一段我最想忘记的记忆,然而它却如鬼魅般如影随形。

    我也因此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不得已我去看着著名的心理学家胡德文教授。胡教授在对我进行诊疗之后说,这是我的心里因为莫些事情导致了自我封锁,如果我想摆脱这些心理障碍,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我拒绝了他善意的建议,并不是怀疑他的医术,而是有些事情我发誓永远不去触碰它。但我所说的不能触碰不是因为它被公布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而是担心这件事讲出来之后会被人误认为是取悦读者的跟风小说,以至于埋没了那些本该记住,却不得不隐没在尘土之下的英名。

    最终让我讲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原因,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些关于真相的不实报道。我非常气愤,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那股神秘的力量又开始四处兴风作浪了,他们试图用他们手里的力量来歪曲事实;来为他们不堪、腌臜的过去镀上金色的光环。

    我在气愤与矛盾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我大脑不断回忆着那些往事,记忆的痛苦让我不停的用拳头捶打着我的脑袋。

    我是这些事件的经历者,也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我明白这件事背后的一切故事,也深受这些故事所折磨。我一次次的屈服于自己内心的自我保护,但也无发忽视那些腌臜的空气在我周围飘荡,如同一个小丑对我已经我死去的同袍战友竖起中指嘲讽和羞辱。

    第三天的早上我被快递员叫开了房门,签收了一个奇怪的包裹,包裹里只有一张面具。然而就是这张面具顿时燃起了我激荡已久的心灵。

    当我用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将面具戴在脸上时,通过面具的眼窗我看见了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他们微笑着冲着我竖起了大拇指,就如同他们牺牲时鼓励我活下去那样。同时我也看见了那个人,那个影响、改变了我一生的人,他站在离我既远又近的地方,声音我耳边回荡起来,依旧是那样的掷地有声。

    “你还在为那些逝去的往事所痛苦吗?我知道你也曾期盼着像我们一样去选择生死,我们所做的一切虽然问心无愧,却永远也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内心也是黑暗的,相反我们有着崇高且光明的信仰。如今我们不被融于这个世界,所以我们选择了离开,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让你留了下来。我们并没有希望自己能被世人记住,也不想成为人们心中、眼中的英雄,因为我们在选择我们道路的那一天起,我们的信仰就超越了这些英雄。可是事件总是需要一个亲历者去保存它,因为人们可以忘记我们,却不该忘记那些事情。如今是时候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的时候了。去吧!替我们把这些故事讲给世界去听吧,或许也是对那些蠢蠢欲动力量的的一种压制。”

    于是我怀着悲痛的心情将这些事情讲了出来,竟可能用我知道最详细的方式,实事求是的还原了真相。

    当知道我即将这么做的时候,操控力量慌了。他们先后三次威胁过我,两次是电话,一次是个放置在我家门口的盒子,而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根新鲜的手指头。盒子里还附有一张字条,字条是这样写的:“如果你还一意孤行,那么下一次装在里面的就是那十根长在你手上的东西。”

    我知道这是他们害怕了,因为他们的力量还没强大到再次制造事端的时候,如此才会采用这种低级无聊的把戏来恐吓我,试图让我按照他们的意愿来做。但是他们忘了,即便在当年我都不曾退缩过,时至今日我又会背着如孩童般的方式吓到吗?

    这绝无可能。

    第三天,我又收到一封匿名的E-merl,信中这样写道:“亲爱的沈楠先生,我们听说您最近打算将某些本该淹没的事情讲诉出来,我们知道不应该阻止您的任何决定,但是您确定是时候公之于众了吗?我们希望您能再认真考虑一下,因为这件事背后保护的到底是什么,想必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永远不能触碰的秘密。请您务必三思。当然为了避免事态的超越了我们的想象和对您本人的保护,我们将会就此事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和措施,希望您能理解。”

    我看完这封之后,冷冷一笑,然后将这封拖进了垃圾箱,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们了。

    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我将用我的灵魂起誓,我所说的一切才是事实。

    2007年我从医科大学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上海淞沪医院做了一位知名外科大夫的助理医生;这对我来说本该是一个历练的好机会,可不曾想半年之后在一场医患纠纷的波及下,我被迫离开了医院。祸不单行,父亲又摔伤了脊椎,在陪护父亲康复的阶段我几乎憔悴的不成人样,很快又患上了轻微的自闭症。家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母亲的眼泪和再三劝恳下,我加入了由她为我准备的西藏旅行团。

    在我如此糟糕的状态下,风景也变得空乏无美了,一路上我的死气沉沉让全团除了导游之外几乎没人愿意与我搭话,最后就连导游也很少和我说话了,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越往前走对我来说几乎就越一种煎熬。

    6月9我们抵达了唐古拉山口,再往前便正式进入藏区了。这里海拔五千多米,对于本就糟糕的我来说,高原反应是必然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最后居然呕吐起来。考虑到我这种情况,旅行团当晚我们便在这里休整,旅行团对于我这种状况的人显然是有着预防准备的,给我找来了氧气,最后又让我服用了氨茶碱。直至半夜我才稍见好转,后半夜居然也睡着了。

    不知道是对环境的适应还是药物见了效果,第二天一早,我明显有了好转,起了床后发现只有司机老李一个人还在旅馆,询问之后才知道是导游带着同伴们大早去看日出还没有回来,鉴于我昨天的情况就没有惊动我。我吃完早饭闲的无聊,面对着窗外大雪山下的高原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去走走的冲动,于是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李。老李显然被我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了,再三劝阻无用后,他拿了围巾和手套要与我一同前往。

    我一再保证不会走远,要求独自出行,并对他说我只会在高原上散散步,并且绝对保持在他的视线当中。他又做了几次努力之后终于妥协了,忧心忡忡的坐到了窗口以便随时观察我,在我出门前又诚恳的叮嘱了一番。

    我向着雪山的方向走去,当时虽正值夏日,但这海拔五千二百三十一米的地方,空气稀薄而寒冷。

    这里是长江的发源地,呼啸肆虐、湍急奔腾的江河在这里静静地安眠着。远处的雪峰,天上抬手可摘的白云与和暖艳丽的高原晨光一起嬉戏着,调弄出一幅幅充满诱惑、妩媚千转的图景。这里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险峻,可以说是很柔和。因为山上的植被覆盖的严密没有破坏,有些地方从远看就像女人的皮肤那么细腻,有种童话般的景致,若不是远处的雪山和寒风的提醒,我几乎忘了这里就是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长期以来郁闷的心结和昨天痛苦很快就为我抛在脑后,竟然觉得心突然间变得大了许多,那种感觉就好像聆听空灵的音乐,说不出什么深刻的思想内涵,也不想拥有这种内涵,只想带给人们轻松优美的享受。

    但很快我就被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扰,高原的电话信号并不是很好,断断续续可以听到电话那头老李焦急的催促我赶紧回去。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我和老李之间被隔了一道山梁,旅馆自然是看不见了。

    这与给老李保证的距离已经超出了很多,我想此刻老李已经急疯了吧,要知道团员的安全对一个旅行社来说多么的重要。于是我打算折身回去,本打算告诉他我马上就折转过去,结果电话已经因为信号问题自动挂断了。

    我想当时我如果不走那么远,或者就在觉得回转的时候回去,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事情的转折总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一滩鲜红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由于这山阴背面还残存着一片薄雪,那滩鲜红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眼、新鲜。

    毫无疑问那是一滩血,从新鲜程度来看,刚刚留下不久。沿着血渍找寻,又在不远处看到同样的一片血迹,旁边多了一串凌乱的脚印。我不免心生猜疑,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难道人遇到了危险?

    我不免有些担心,马上跟着血迹向前搜索,走了大约三四百米。隐约间我听到有“呼呼”的声音,不是风声,更像是有人用竹条一类的东西在空中抽打。

    就在我怀疑是不是我的高原反应让我产生的错觉的时候,猛听到一声惨叫,一个人从拐角处跑了出来,挣扎了三四步后摔在了地上。于此同时我又看见另外一个人从转弯处走了出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把小型手枪。

    我登时惊在了那里,恐惧随之而来,我已经无暇无关心摔在地上的那人,慌张之际,我吓出一身冷汗。全身开始发抖着,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跟他们离得太近了,要不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和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估计早就被发现了。

    但无疑我是危险的,对于一个目击者而言,紧跟着的必然是一个杀人灭口的结局。

    我陷入了一种极度恐慌的状态。

    “砰——”枪响了,我被吓得叫了一声。叫声引起了持枪人的注意,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瞬间被灌进去一股冷气,身子彻底陷入冰窟窿,后脑的头发也跟着立了起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双腿已经抖得不受控制,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全身如筛豆子般的发抖。

    持枪人眼中燃起了凶光。我僵硬的吞了一口口水,心想完了!肯定死定了。

    就在这时,山梁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影,老李还是放心不下我赶了过来。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大喊了一声“救命,啊——”

    枪声令我的惊呼停止,眼睁睁看着老李身子一歪,顺着山体滚了下来。

    尸体滚到了我的脚边,那双惊恐中充斥着不甘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彻底奔溃了,抱着脑袋发出串串绝望而恐惧的尖叫,死亡的气息紧紧逼迫着我。

    又是一声枪响了,我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干,噗通一软瘫在了地上。

    我以为这一枪足以要了我的命,却没想到自己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我木然盯着那个向我开枪的凶徒,却意外的看到他先我一步栽倒在了地上。我这才意识到中弹的并不是我。而之前我以为已经死去的伤者正吃力的支撑着半个身子,在他一只手颤巍巍的手里也握有一把手枪,枪口冲着那么已经倒地的凶徒。

    我当即就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圈。

    伤者用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一声呻吟,手里的枪连同握它的手一起“啪啦”掉在了地上。他又一次栽倒,胸膛剧烈的一起一伏,急切的需要更多氧气来维持生命。

    我本想丢下他自己逃走,但想到他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如今又是那样的虚弱。我还是向那他爬去——之前吓软的腿到那个时候还是没有回复力气。

    他是一名上了岁数的老人,如今面如死灰,还有几处红肿和淤青。致命伤在胸口,左肺的位置被染了一大片中,血还在往出冒。很显然凶徒那一枪打穿了他的肺,死亡只在分秒之中。我用手摁住伤口,血从我指缝中往出冒,我用力撕下他衣服上的一块布片,用来堵住伤口急救。

    老人似乎放弃了生的念头,他没有睁开眼睛,吃力的抬起手臂挥了挥手。

    “老人家,你撑住我马上报警。”我掏出手机,这该死的地方还是没有信号,只是老人的血染红了屏幕。

    “不,不用……”老人发出三个字音后就没有了力气,嘴唇一张一合。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将耳朵凑了过去,才隐约听见他的话,“把,把……给,给李、李、复……”老人没有说完身子就一沉,那只本举了一半的手摔在了地上。

    “老人家,老人家?”我连喊几声,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在老人摔在地上的手里掉出了一只裹着血浆的U盘。

    我脑子回响着老人临死之前说的话,他是不是要我把这个U盘交给一个叫李复的人呢?可是李复是谁?世界这么大,或许有成千上万个李复,我要怎么才能找到老人说的这个李复?

    再看那只优盘,只不过是一只在任何电子市场都随处可见优盘。但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对它念念不忘,想必是这存在优盘里的东西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于是我将它小心收好。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唯有高原的劲风呼呼吹过。面对眼前这三具尸体,无论从心里还是身体都都感到彻骨的寒冷,更何况我刚刚才从生死线上走了一圈。我知道这不是我能处理的了的事情,必须马上报警,还有那只优盘,我想把它交给警察才是最好的办法。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我只能从地上爬了起来——经过了半天的缓和,我终于可以重新支配我的双腿了。

    或许是受惊过度又或者是高原反应作怪,我还立足未稳,脑袋一昏,瞬间又感觉天旋地转,向地面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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