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戮天纪 > 0016争锋
    时什邡国大学士,孔令先曾说过,英雄吾辈少年人,一腔豪情满胸襟,宁可进而身先死,不可退而半日生。

    这首诗句曾是当时其为什邡国万千将士北征河泽时所写的,在当时可谓是传遍什邡国南北上下,顺儿也很是喜欢,每每在完成每天师傅交予自己的任务时,总会摇头晃脑的吟上两句。但总会被无一漏那一杆烟枪敲个满头是包。

    “酸腐至极,酸腐至极!命都没了,还谈何作为?顺儿啊,英雄固然好,可是英雄都是命不长的。真到了那种时候,保住小命是最要紧的,不然师傅为什么在教你手上绝活还教你逃跑的本领呢!”

    顺儿最初的时候以为只是自己那总是臭烘烘的师傅嫉妒别人大学士的才情,现在在这八方擂台上感受到那红衣少年盛气凌人的气势,以及回想起这人下手狠辣的程度,他才真真体会到师傅所说的是万万全全的至理名言。

    英雄!英雄都去死了!还是小命要紧,撤呼!

    顺儿心中碎碎念叨,脚底抹油似的避开了红衣少年那闪动着赤炎的手爪。在心中默默感谢多年来,每天都必须让自己背负沙包,在河滩上训练自己的师傅,以及每次让自己闭眼猜测烟杆袭来的方向,这些年脑袋上的包果然不是白敲的。

    顺儿内心怒喝道,在一个闪避躲过红衣少年之后,展开身形,快步跑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正是叶破天所在的白虎阵营。

    这一幕叶破天自然也是瞧见了,最初他是惊奇这奇特小偷原来是深藏不漏,身上竟然有着这么多木牌,之后在其躲过红衣少年那闪动着灼灼烈焰的一爪击之后,更是觉得其不凡,因为以叶破天的眼界来看的话,那一击应该是颇为不凡的武技,并不是能够这么简答的躲过的。若是说前面的这些不足以让叶破天感慨的话,那么顺儿此刻的举动却却是实实在在的让叶破天大跌眼镜。

    那一大串,被其囫囵个扔过来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大串被绑在一块的战字木牌,而这东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叶破天的怀里,在那一刻叶破天甚至听见了全场的倒吸冷气以及随之而来的哗然。从其眼角瞥去,身后那一对姐妹花起伏的已初具规模的酥胸就一道很是不错的风景。

    “大哥!小弟尽力了!”

    更大的震惊是顺儿之后说的这句话,一下子又让人从那原先的事主顺儿身上移到了叶破天身上。

    “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让人心甘情愿为其收集木牌!”

    “没听说啊,人家是他大哥!”

    “····”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声,以及望着自己眼前这个最是无良的小偷,叶破天有些哭笑不得。要了的话,那就得面对这一个恐怕所有人都不想面对,被公认最是强势的红衣少年。

    可是不要的话,也忒不符合叶破天的脾性了,这送上门的东西,为嘛不要?不要白不要!

    “是你自己将东西交给我,还是我将你打下台去,自己来拿!”

    红衣少年一如既往的傲气,对着叶破天,颇为不屑的说道。

    威胁?!他叶破天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敢跟他比狠耍横,想他在青城郡时也曾是一方小恶霸,偷鸡摸狗,偷看丫鬟洗澡,烟柳之地也不是没有去过。这样眼睛长天上的小子竟然跟自己耍横。

    “子不教,父之过!”叶破天自语道,还是颇为无奈的捶了捶胸,一副自责的模样。惹得身后的莫言、莫灵娇笑连连。

    那红衣少年自然知道叶破天在逞嘴上功夫,倒也干脆的闭口不言,选择了直接动手。一个踏步,大喝一声,拳头带起风便向叶破天砸来。

    “给你大哥好生拿着!”叶破天将木牌重新交给了顺儿,同时龙骓剑出鞘,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按着剑身,去挡了红衣少年的这一拳。

    拳头与剑身相撞,叶破天只觉得那剑身都是曲成了一个弧度,这红衣少年好生了得的力气。今天自己怎么这么个倒霉,一天遇到两个天生神力的?!

    叶破天退了几步,后脚发力,抵住这一拳,再度侧身,又卸了一大半力,让红衣少年有劲无处使去,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招式要的便是以有意打无意。

    但是效果却好像并不怎么好!

    那红衣少年一手撑地,以其为中心,单脚抡出个弧度,一个倒立金钩,一条腿似是缠绕上了火焰一般变得通红。玄气竟然凝实到这程度,这人的修为绝对是比自己高的!

    叶破天自是不敢托大,内心轻喝一声,一股子灼热感便从小腹游走四肢百脉,全身有着丝丝的蓝芒在闪动,一柄龙骓剑更是吐着蓝色长蛇。

    长剑碰上这“大火腿”,赤炎与蓝芒的交锋,一时竟然也僵持着,分不出个高地。红衣少年见此,脚上劲道收了几分,一个蝎子式的前扑,双掌以排山之势向叶破天胸口袭来。叶破天抬脚相抵,拳脚相抵,两人这次倒是互相都退了几步。

    两人对与对方而言都算的上是扎手的点子,同时又都不是好相于的主,一时间,拳脚互换,剑光腿影的,足足斗了不下百招,却也分不出个胜负。虽说那红衣傲气少年,在修为上稳稳的压上叶破天一筹,但好在叶破天以剑式的灵活以及不停变换的脚下步伐硬是抗住了,再加上这一柄算的上是玄阶的龙骓剑,他也不是没有制胜的机会。

    只是两人都是那种真真有过生死历练的人,深知一个破绽都会致使万劫不复,所以都很是小心谨慎。双方也都有试探过,都曾故意露出破绽,但是双方竟都是不上钩。

    “心机如此之深!”

    叶破天眼中再度打量这红衣傲气少年,其一身修身的红色锦袍衣襟袖口都镶有金丝,下摆则是有着焰纹,胸前则绣着的是一条紫金炎蟒,以金丝线穿云技艺绣的那一对蛇眼,恍如活物一般。白皙的面庞上,眉锋轻微上挑,鼻梁直挺鼻翼却是颇窄,可谓是一身傲气尽写于脸上。

    在叶破天偷偷打量对手的同时,红衣少年也是这么做的。他的傲气其实非然来自于其自身,更多的是来自于他的姓氏,炎!

    他也并非是这什邡国之人,而是自什邡国的北方而来,是在那离河泽更远的地方。那里比之这什邡国更是地大物博,什邡国恐怕整个国家在那些个庞然大物,或者说他的宗族而言,都算不得什么,所以这便是他的傲气,当一个人见识了汪洋,自然是看不上那潺潺细流的小溪。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眼前持剑的小子竟然凭着这些个身体上的取巧,硬是抵住了自己的攻击,虽说因为某些原因,这并不是他所有的实力,但是就算如此,在他想来,叶破天能与其交手也应该足以自傲,因为他姓炎。

    不过他也已经是没有耐心再继续打下去了,一声怒喝,白皙脸庞泛着一丝潮红,一股更为磅礴的玄气自其体内涌动出来,化为滚滚烈焰,此刻的炎姓少年,恍如一个小火人一般,股股扑面而来的热浪使其叶破天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这是什么秘法么?”叶破天暗暗道,他知道在武者修途上,单单除了功法,武技,身法,不外乎还存在着一种提升自己修为的秘法,而代价往往则是在此之后会很大程度上的虚弱一段时间,而更甚高者的则是以献祭生命为代价的秘法,有违天道,其威力也是相当的可怖。

    炎姓少年在那滚滚红炎逐渐退回其身体之后,再次出现在人前,模样却是颇为狰狞。只见其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散发着,衣物也是被燃尽,露出精壮的上身,唯独剩下下半身破破烂烂的裤子,而最为奇怪的是,其通红的全身有着似是藤蔓一般的黑色纹路缠绕全身,而且好像还是活物一般在细微的蠕动着。

    这是什么秘法?也忒奇怪了?

    叶破天暗道,心神却是一刻都不敢马虎,自从他那幽冥暗影诀的隐字卷修炼至入微境以后,外加他自小修剑先修剑心,所以对于这种莫名有的气势最是敏锐,此刻他分明能够从眼前少年身上感受到那种迫人的气势,恐怕其修为已经迈出了凝气境到达了炼脉境了。

    叶破天此刻内心正在暗自掂量,如果在这里动用青川剑的话,是否能够一剑结果了这狂妄的小子,以及计算之后带来的种种麻烦的时候,他身后一直拿着那些木牌的顺儿却又是恭恭敬敬的站了出来,将那些个木牌悉数奉上,模样还颇为恭敬。

    在路过叶破天身边的时候,还以叶破天能够听见的声音嘀咕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对于这一点,其实也是他那无良师傅教的,卑躬屈膝是屈是辱不错,可是能屈能伸不亦是丈夫豪情。

    无良师傅教出来的徒弟,能够有良到哪去呢。

    叶破天满头黑线的望着方才还口口声声叫自己大哥的顺儿,将那些木牌递上,嘴上不屑的骂了一句“没出息!”

    心底却是有着一阵暖意,顺儿眼尖,知道审时度势,知道如今叶破天在这傲气的炎姓少年“变身”后不是对手,为了不让大哥犯难,小弟自是一马当先,也算是偿得恩情。

    叶破天想象中面前这人应当很是豪气风范的冷眼一瞧那些个顺儿递上的木牌,然后很是不屑的转身就走的场面没有出现,相反炎姓少年将那些顺儿手中的战字木牌囫囵个的连带顺儿自己的一块不留的全给收了,好似战胜者一般扬了扬手中的木牌,眼神却是往叶破天这边瞧来。

    这般炫耀,着实不能忍,孙子能忍,爷爷不能忍。但是一想别人的拳头是比自个的大,这口气也只能一时淤积在心中了。

    “唉!”叶破天内心长叹一声,想道是时候应该想着法子突破了,至少得到炼脉境界,才不至于如此的受人之气,到时也应该多习几门武技,否则单凭着他仅仅稍微熟稔的青衣剑法和四季剑诀,此时的修为已经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这两套在叶家其实都算不上是高阶剑法,若论品阶的话恐怕只有那堪堪的黄阶而已。世人恐怕也是料想不及,叶家作为堂堂剑圣之后,家中竟然没一本无上功法剑诀,这话说出去恐怕都是没人相信。

    但一直自家人知自家事的叶破天却明了,仅有的那几本玄阶剑法也还是后来叶家出的武道奇才叶望川老祖所创的呢。至于最是让世人眼馋的东西,恐怕就是在那最是虚无缥缈的剑墓之中吧。

    “咣”

    铜锣声再度响起,叶破天明了,考核已经是结束了,至此他所获的战字木牌,为零。而他身后跟着的这个便宜小弟更是凄惨,连自己的战字木牌也都没保住。

    一时间,叶破天内心只能直呼没天理!

    而恐怕在许多年之后,谁人也没有想到,让人闻之胆寒将浮屠塔塔主冷血禅一刀夺命的会是此刻这个跟在叶破天身后的便宜小弟,冷幽影的称号又是让多少宗派吓得噤声,当然这是后话,在此先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