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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不提,却说这边余姚众士子用过早点在书童仆从的簇拥下颇为慵懒的出了客店,朝那醉翁居而去。
金秋九月,桂花飘香。
若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恰逢秋闱杭州城完全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不过现下乡试的热潮已过,再要看那盛景便得等到两年以后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踏街而行,不一会的工夫便来到醉翁居前。谢慎不由得感慨原来张不归张大公子早就将一切盘算了好,将落脚的客店选在了距离醉翁居不远的处所。
这醉翁居从外面看与普通的宅邸并没有什么分别,张不归张大公子当先一步上前叩门,不一会便有门子前来开门。
“在下余姚张不归,是你家毕公子的好友,近日来杭州赴雅集特地前来拜会。”
张不归施施然说完一通,那门子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张公子,快快有请!”
谢慎心道这张不归看来确实有几分薄面,至少没有让他们等在府门外。
朱门大开,一众士子迈步而入,被门子引到一处厅堂坐下,点心茶叶的侍奉着。
张不归又唤来了那门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那门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张公子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和毕公子也有交情。”
王守文这种典型自来熟性格的人早已把张不归当作自己人,一边将剥好的葡萄送入口中一边笑声道。<script>dudu1();</script>
张不归显然心情不错,面对王守文这半开玩笑的语气只哈哈一笑道:“不过是一面之交罢了,让王小兄弟见笑了。”
对张不归口中的一面之交王守文显然不太相信,见张不归不想多说便识趣的闭嘴兀自吃起来小食点心。
过了约摸盏茶的工夫,谢慎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从西面廊道传来。
闪过月亮门便见一身材高挑,面容白皙,五官俊美的青年男子在一众美人儿的簇拥下走进了厅堂。
这人身着一件藏青色提花蜀锦长袍,头发用一只玉簪子束成发髻,双眼正是半醉半醒之间的状态。
再看那双桃花眼,直是够人心魄,便是谢慎这样的俊美男子都得为之赞叹一声。
这人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毕名辉毕公子了。
毕名辉推开两名佳人,当先一步迈出来向众人慵懒的拱了拱手道:“诸位有礼了,毕某刚刚睡醒还来不及梳洗,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则个。”
“延朝兄,许久不见你的性子倒是还没变!”
张不归十分热情的上前拱手,眉飞色舞间颇是有种这是咱家地盘的味道。
毕名辉抬了抬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言平兄客气了,某不过整日吟诗作赋,聊以度日罢了。”
谢慎之前也研究过大明的一些名士,却并没有听过这位毕公子的大名,不过给他的第一印象是这位毕公子的性子倒与另一位大明名士唐寅十分相似。
不过唐伯虎放荡不羁也是在被检举科举舞弊,前途黯淡之后。这位毕公子明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何要自断前程呢。<script>dudu2();</script>
谢慎坚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要不然这毕公子肯定就是傻子一枚了。
张不归十分热情的把毕名辉引到了谢慎这边当先介绍道:“延朝兄,这位是余姚学子谢慎,乃是今科县府院小三元,《临江仙》那首词便是他作的。”
谢慎冲毕名辉微笑着点了点头,拱手一礼道:“久闻毕公子大名。”
毕名辉嘴角挑起,眼眸微微转动,最终落在谢慎的下颌上。
“谢余姚的大名毕某早就听说了。乍一听那《临江仙》,以为是五六旬老翁所作,却不曾想是一尚未弱冠的少年郎。”
毕名辉这话怎么听着有一股隐隐的敌意呢?
谢慎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分毫,淡淡笑道:“不过是谢某一时疏狂所作,当不得大雅之堂的。”
“谢小兄台实在过谦了,你这首词便是放在我大明词榜也是前三之作,无需自谦。”
毕名辉的惺忪睡眼猛然睁开,似笑非笑的说道:“想必这次谢小兄台也是为了雅集而来的罢。”
不知为何谢慎总觉得这毕名辉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势,饶是谢慎两世为人阅历丰富仍然不免被这个刚刚二十的读书人带着走。
稍稍定了定神,谢慎朗声道:“不过是应张兄之邀来以文会友罢了,怎么,毕公子也想去试一试身手?以毕公子大才定能技压群雄罢。”
谢慎这一手以退为进直让众人赞叹不已。
就连咄咄逼人的毕名辉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大笑道:“我说谢小兄台怎的看着面善,原来也是一妙人耳。”<script>dudu3();</script>
谢慎心中暗暗腹诽,若不是你想要装逼装格调,老子还懒得这么说话呢。
你不嫌累老子还嫌累呢。
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谢慎猜测这毕名辉之所以这般试探就是不想把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毕竟名士这种东西有时候挺虚头巴脑的,不但需要别人捧你,你自己也得上心。
就好比毕公子每日醉卧在佳人身旁,吟诗作赋跳脱于红尘俗世......
说白了现在世风奢靡,要想当名士首先得家底殷实。不然像这毕公子交友甚广,若是像张不归这样的来每次都招待一回也受不了啊。
高人过招往往一个眼神足矣,谢慎和毕公子这番试探双方心中都已经有了底。
毕公子显然不想把众人就这么晾着,淡淡一笑道:“既然诸位来了不妨便留下来一起吟吟诗词罢。”
“谢某正有此意。”
谢慎心道别的东西也许我还怕你,诗词?若是输给你,岂不是给广大的穿越客丢脸?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张不归突然大笑一声道:“好,好啊!延朝兄,这次雅集你可一定要参加啊。你不知道宁波府那帮士子欺人太甚,还有杭州本地那些士子明着捧你实则不把你这个外来户放在眼里。这次我们余姚士子便和你结为盟友,共同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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