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苏爽世界崩坏中[综] > 第159章 158
    作者有话要说: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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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自从池田屋一役之后,新选组作为一个不论队士出身,只讲能力的乡下来的浪士组,终于获得了会津藩的认可。

    和见回组那种队士差不多个个出身良好的组织相比,以前的新选组只不过是被对方当作打手和扫街小混混一样的存在,受尽轻视,甚至在池田屋一役还险些被当作炮灰。

    但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当“池田屋事件”差不多过去一个月的时候,有一天,近藤兴冲冲地回到了屯所,带来了会津藩亲自直接向新选组下达的参战指令。

    似乎是长州军队已经召集完毕,打算一鼓作气强行冲击京都了。

    “听说长州的那个奇兵队的总督,因为脱藩罪被他们藩主派人捉了起来关进了萩市的监狱呢。”柳泉听到山崎如此向近藤和土方汇报道。

    “哦?”近藤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么这次来的长州人里,还是有很多奇兵队的家伙吗?”

    山崎瘫着脸继续报告他获得的消息。

    “是的。据说这次率领奇兵队前往京都的是尊攘派之中的激进派,高杉当初也是因为想要劝阻他们才擅自离开藩地、前往京都的。只可惜不但劝说无效,消息还被走漏,结果只有高杉一个人被捕了。”

    私下擅自抢夺了千鹤这个任务的柳泉,低眉顺眼地把茶杯挨个放到参加作战会议的各位新选组干部面前,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山崎的报告似的。

    “嘛……少了一个棘手的家伙,倒算是一件好事。不过就算现在召集起来作战,这边也已经处于被动了。”土方怨气满腹地说道。

    不过比起土方对于参战命令下达得太晚,显然还是没什么诚意的怨言,近藤倒是干劲十足。

    那天稍晚一些的时候,柳泉的房门被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人——一番组组长冲田总司——推开了。

    “喂,还不快点做好出发的准备?”他这样满不在乎似的冲着柳泉说道,就好像从前的那些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样。

    “把钵金系上!现在可不是耍帅的时候。……在组长无法出战的时候,你这个一番组的骨干队士要好好活跃才行,别让别人看轻了我们一番组,知道吗?”

    柳泉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冲田在让她出战——作为新选组的一名队士,作为他率领的番组里的一位同伴,而不是欺骗了他们的狡猾恶毒的女骗子或间谍什么的。

    柳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一瞬间许多话都涌上心头,反而堵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张口结舌的窘境,冲田突然笑了出来。

    “喂,好好干,知道吗?”他就像无数次从前一起出任务时那样语气随便地吩咐着她,“你对维护新选组一番组的名声也是有责任的。不表现得好一点可不行啊。”

    柳泉望着他,片刻之后,她在额头上系好保护前额用的钵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停在冲田面前,挺直身躯,响亮地应道:“是!”

    冲田脸上露出一个毫无阴影的笑容。

    “很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再给我砍了你的理由的。”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恐怖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开心似的。

    “……所以,为一番组出阵,去砍了长州藩的那些家伙吧。”

    新选组赶到伏见奉行所的时候,汇集在里面的京都所司代的人却很冷淡。

    他们声称并没有接到会津藩主、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的命令,说新选组会参战,所以即使现在新选组来了,也并没有什么任务可以交给他们。

    这种内部情报传达出现偏差,战况混乱的情形,似乎不在对会津藩主大人信心十足的近藤预期之中。

    不过这也难怪。所司代是桑名藩的,但他们的上司守护职却是会津藩的藩主,两藩又不算是很亲善的藩属,新选组“壬生之狼”的恶名又在外很响,而且一直以来在京都都是隐然被正统派系排斥的队伍……

    总之,这一整晚,新选组其实并没有真正参战的机会。在会津藩邸的人指点下改去了九条河原之后,却沮丧地发现那里的会津藩兵还是暂时无需上阵的预备队。

    守候了一整夜之后,直到天明时分才听到远处的城镇里传来炮击声。大家迅速动作了起来,赶到蛤御门之后却发现那里似乎已经经历过了一番激战。

    蛤御门好像是被炮弹打过一样,到处伤痕累累。四周倒着许多伤员,到处都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听到去搜集情报的斋藤带回“守在蛤御门的会津和萨摩藩军队击退了长州军”的消息之后,土方嘲讽地笑了起来。

    “萨摩会协助会津……这世界还真是变化莫测。”

    柳泉对历史进程确实不太了解,不过好歹在本生世界里还是读过一些相关书籍和文章的,多少还保有一些常识,比如萨摩最后会和长州联手倒幕之类的。所以在蛤御门听到这种萨摩和会津联手击退长州之类的消息,还真的像是猫鼠会联手起来关门打狗一类的搞笑事。

    正在柳泉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见土方微笑的声音。

    “……会忙起来哦。”

    那短短的一句话里充满了踌躇满志的自信,一整晚并无所获、士气低落的大家仿佛瞬间就被点燃了。

    “原田,你率队去公家御门击退长州残党。斋藤和山崎去确认现状。按照当初的计划,负责蛤御门的守备。”土方充满自信地开始分派任务,最后转向近藤。

    “还有大将,你有大任务。麻烦你去跟会津的上层会谈。除了去天王山的那些家伙,还有其他残兵败将。要追讨他们的话我们也得离开京都,能去获得这个许可的只有你了。”

    ……哦,对。新选组大规模出击的话,是得需要上层的许可才名正言顺。何况现在土方还没有给自己分派任务,多半他是想去天王山收拾那些过激派的核心人物吧——天王山可是位于京都和大阪之间,而新选组正式获得授权负责的地区说穿了也只有京都的近郊而已;若是不跟上层事先打个招呼的话,将来有心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近藤露出安心似的笑容。

    “原来如此。我这个局长去的话一定能说服守护职。”他信心满满地说道。

    柳泉的唇角也不由得浮现一丝笑容。

    一番组还没有被分配到任务。大概是要去天王山了吧。

    土方的视线突然扫过来,一瞬间就从站在队伍里的柳泉身上掠过。

    “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天王山。”他果然这样大声下令道。

    柳泉竭尽全力地在队伍里跟随大家一起奔跑。

    其实长跑这回事,练习得多了,体能自然而然会跟着适应一些。柳泉一边在队伍里跑着,一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联想。

    ……当初,手冢国光让她“绕着整个社区跑十圈”的时候,大概绝对不会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她会穿着浅葱色羽织、奔跑在新选组的队伍里,利用他教给她的方法所训练出来的良好长跑技能,和这些一百年前的人们一道奔向战场的吧?

    但是在进入通往天王山脚下的城镇之后,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金发男人突然横挡在路中央。

    并且上来就拔刀斩杀了一名没有立即停下脚步的新选组队士。

    “那个羽织是新选组吧。打扮得那么庸俗。”他冷漠地嘲讽着。

    队士们脸上都露出激愤的神情。

    “那天晚上闯进池田屋,没想到今天又在战场上谋取战功……看起来乡下武士觉得饵料还不够多啊。……不,你们还称不上是‘武士’。”

    那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队士们几乎要愤怒得立即冲上去,但是严格的队规还在约束着他们不能在首领下令之前就轻举妄动。站在队伍前端的柳泉感到自己左右的年轻队士们——甚至连前方的永仓身上都喷发出愤怒的火焰。只有队伍最前面的土方仍然语气平静。

    “……你就是池田屋的那个厉害家伙吗?还真会挑衅啊。”

    他的语气里蕴藏着一种坚冰般的笑意。但面前那个金发男人却恍若全不在乎似的。

    “听说你们是‘只会打架的百姓集团’,不过看来就连这也是骗人的吧。”

    他的视线向下,轻蔑地望着倒在地上的那个队士。

    “池田屋的那个男人,是叫冲田吗?那个男人真是无能,不配被称为剑客。”

    柳泉顿时感到一阵汹涌的愤怒涌上心头,血液唰的一声霎时间就冲上了头顶。

    ……永仓脚下的那个队士咽气了。永仓因为愤怒而向着那个金发鬼拔出刀来。

    “——总司的坏话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在此之前,先说明刚才你杀人的理由!要是这理由没法让人接受的话,我马上就砍了你!”

    永仓很少会这么愤怒,他的身上充满了杀气。

    但是对方只不过发出一声嗤笑。

    “你们这群根本不懂得武士的荣耀,只会邀功的幕府走狗。”

    他的声音里微微带着一丝愠怒。

    “为什么要追那些因战败而逃离战场的人?他们为了寻求切腹的场所而来到天王山,你们怎么能理解长州武士的尊严!”

    “……那你又能不能理解他的尊严?!”柳泉难以控制心头的恼恨,忍不住大喝道,指着永仓脚下那个死去的队士。

    那个人的浅葱色羽织上染满鲜血。从他身体中流出来的血在平整的土地上蜿蜒成一条小河,一直流到距离他的身体还隔着几个人之外的柳泉脚下。

    “长州藩士炮轰蛤御门,试图挟持陛下,这又是哪门子的武士尊严?!”柳泉怒喝道,声色俱厉。“在希望别人把自己当作武士来尊敬之前,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出和士道相违背的事情!长州不是喊着尊王攘夷吗?!这就是你们长州武士尊王的结果?!你说我们是幕府的走狗,但我们今天是为保卫御所而战的!你们号称尊王,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群反贼而已!”

    ……其实她心里清楚,长州藩将来可是逼迫幕府“大政奉还”给天皇的主角,要是说到尊王的话,除了禁门之变这个污点以外,长州藩还真的没有多少可以说的。

    不过,不就是胡搅蛮缠吗?论斗嘴的话难道她会斗输给这个金发鬼吗?!作为王八之气侧漏的炮灰……不,苏爽设定的女配角,总该有点发光的场面让读者们崇敬一下下的吧?

    “阁下在这里做什么?打算维护他们的尊严?你就没有想过他们的尊严正是因为依靠别人来维护,才会四分五裂吗?!”

    金发鬼一瞬间凌厉地瞪向柳泉,脸上浮现凶狠的杀意。

    “那么新选组为了邀功,就可以践踏他人的尊严了吗?”

    “……还是请你让长州那些家伙先好好反省一下他们为了什么理由要挟持陛下这种事吧!竟敢做出这种事来,就要事先做好死的觉悟啊!”柳泉针锋相对。

    正在她和对面的金发鬼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土方脸上浮现出吃惊的神色,继而微微苦笑起来。

    “说得这么伟大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别小看战争,天真的小子。”

    “什么?!”对面的金发鬼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转移了。

    ……不得不说新选组的鬼之副长拉仇恨的技能确实是满点的,简直就是强制吸引对手仇恨的存在啊!

    “肆意妄为地挑起事端,却连被杀的觉悟都没有。就这样夹着尾巴逃掉的家伙,怎么可能像武士一样风光地死去!”土方气势十足地大喝道,瞬间就压倒了全场。

    他的话在空中回响着。而柳泉的感想只有一句话——

    不愧是本作第一男主角啊!他的一句话能够顶得上她这个小炮灰的一百句了啊!

    “罪人斩首就足够了。……这种自己切腹的荣耀,背叛御所的逆贼并不需要吧?”土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语气威严地说道。

    虽然他的语意和柳泉刚才讲的差不多,但气场上可谓是天差地别。

    就连那个金发鬼看起来也更加慎重地在对待土方的话。

    “……你是想说一旦决定参加战争,就要拥有会被杀死的觉悟么?”他若有所思地反问道。

    土方平静地回答:“没有死的觉悟就挑起战争,这样的人才不能被称为武士。若是他们有武士的‘尊严’,我们也会好好给他们饯行。”

    他的目光投向永仓。片刻之后,永仓显得心不甘情不愿一般地收起了刀。

    下一秒钟,土方的佩刀“和泉守兼定”唰地一声出鞘。

    “你也做好觉悟了吧。——斩杀我们同伴的觉悟。”他平静地说道,语气里带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金发鬼微微弯起眼睛,显得很愉快似的。

    “……只有嘴上功夫的家伙,难道你以为能杀得了我吗?”

    下一个瞬间,白色的光芒电光石火般交错,寂静的道路上传来金属相撞击的声音。

    刀刃相交的瞬间,两个人就飞身错开对方。土方停在距离刚刚的位置更偏左一些的位置上,谨慎地调整敌我之间的距离,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

    永仓也握住刀柄,略微将身体前倾。

    柳泉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大家都被拖在这里,不正好如了这个金发鬼的意吗。就算那群长州藩士有资格自行切腹,那也必须是在新选组的允许和现场监督之下进行才可以——这就是大家现在在此争论的焦点所在。

    好在土方没有忘记这个问题。

    “天王山,永仓。”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永仓咬了咬牙。

    “好。……土方君,这部队的指挥权我暂时借走了!”他喊道,把手从刀柄上移开了。

    土方没有答话,视线甚至都仍然锁定在对面的金发鬼身上,但是他扬起嘴角笑了一笑。

    永仓下令:“好……你们听好了!现在目标天王山,开始全力跑起来!”

    金发鬼发出恼怒的诅咒。

    “可恶……!”

    土方唇角的那抹笑容消失了,目光凌厉地瞪着他。

    “别看其它地方。你连认真决斗的意思都不懂吗?”

    柳泉站在队伍的前列,作为一番组的队士,是必须跟着大部队行动的。

    但是在她脚步移动的一霎那,那个金发鬼突然暴喝一声。

    “你给我站住……!!”

    一道凌厉的刀光在柳泉面前闪过。柳泉反应极快,及时出剑,当地一声格开了金发鬼劈来的一刀。几乎与此同时,传来噗的一下刀尖刺入血肉的沉闷响声。

    那个金发鬼的力气太大,柳泉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还撞上了自己身后的队士。

    土方又回到原位,刀尖往下滴着鲜红的血。刚才他为了支援柳泉而出刀,一刀就击中了风间的肩头。然而这仍然不足以替柳泉解围——假如她出剑的动作再慢一点的话,就会被风间的刀砍中!

    不得不说系统菌出品的武技的确是有保证的。柳泉心里很清楚自己刚才的反应速度和脚步和从前相比有着极大提升,绝对是因为配备了兑换来的新技能的原因,才能表现得这么好。但即使这样也不过只能拼尽全力接下对方的一击而已——一瞬间,她的心中升起了对风间千景那极高的武力值的深深忌惮。

    而此刻,风间的肩头上,华丽的衣服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有血迹渗了出来。

    但是和普通人不同的是,那道流血的伤口很快就慢慢愈合了,不再流血,只在肌肤表面留下一道红线,证明着刚才所受到的伤还在那里。

    这一异变,只有站得离风间最近的土方看到了。他不由得一愣,但仍不敢放松警惕,架起刀的姿态没有一丝动摇,锐利的眼眸盯视着面前金发的鬼族首领。

    风间却好像完全无视于土方流露出来的深深戒备和敌意一样,只是居高临下地傲慢睨视着柳泉,冷笑了一声。

    “……挑衅了西之鬼的首领之后,就想这么若无其事地走掉吗。你们人类的想法也真是简单呢。”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柳泉刚刚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地往前走,才能不辜负自己一路上所经过的风景、遇见的人、作出过的牺牲之时,黑心的系统菌突如其来地拎起她——

    直接投放了。

    眼前光芒一闪视野一花,柳泉的身体因为猝不及防的更换场景而重心不稳、失去了平衡,晃了几晃,咚咚咚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她慌忙用右手里握着的物品随手向下一钉、支撑住自己的身躯,然后猛眨了几次眼睛,再定睛一看——

    直接吓茫了。

    这个新场景,分明是一处宽阔庭院的外景。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站在庭院另一端,悠然把道场用的木刀扛在肩膀上,露出满不在乎笑意的高大少年,分明是——

    冲、田、总、司!!

    柳泉一瞬间就懵逼了。

    妈妈啊这个人设图我认得啊。我难得玩过的游戏其中的攻略对象之一我更认得!然而不管他是不是游戏人物,号称“幕末天剑”的冲田总司不管在哪一篇作品中剑术技能都已经修到了a,目测我这是要跟他一对一pk的场景?!那我还不直接被轰杀至渣啊?!

    这是哪里的庭院啊天然理心流的道场吗?!近藤桑你家小总貌似要跟我切磋剑术然而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砍了你哟”的杀意你知道吗……?!

    柳泉心里发苦,疯狂呼叫系统菌。

    谁知道系统菌只冒出来吱了一声就又下潜了。

    打瞌睡送来枕头,真是太棒了!!!

    柳泉精神一振。

    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然而……上去打就对了,是吧?

    原先还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剑道技能傍身而担忧——总不能把冲田总司定在原地然后自己上去单方面殴打他吧——现在新抽到的技能刚巧能拿来应付场面!诚然冲田总司所拥有的一定是“史诗级剑术”技能,不过谁又要求她必须打赢了呢?打赢才不正常好吧?!

    她环视四周。

    果不其然在庭院远处的走廊上看到了斋藤一、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永仓新八等等游戏男主角。

    ……所以说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是吗!就没有一个人来同情一下她吗!她可是个弱女子啊弱女子!!

    柳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又险些被震茫了。

    ……男装到底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这个游戏她既然玩过,当然也记得剧情。女主角雪村千鹤就是女扮男装混迹于新选组内——当然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女孩——然而女主角呆在新选组里那是有原因的啊,新选组想要找到她爹,扣住她这个当女儿的也很正常;但是现在柳泉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也一身男装到底是什么情况?!新选组入队筛选已经形同虚设了吗女性都可以随意变装加入了吗?!

    然而现在不是吐槽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她用自己手中的木刀撑住地面、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维持了太久的时间,对面的高大少年不耐烦似的啧了一声。

    “怎么了?你不敢了吗?现在才想要临阵退缩,有点晚了吧?”他轻轻笑着,慢慢把肩上扛着的木刀拿了下来、摆出预备攻击的起势,眼中一瞬间闪出寒光。

    “你敢逃的话,就砍了你哦。”

    “什……什么……!”柳泉惊奇得简直忘记了反应,等到冲田惯用的威胁言论“砍了你哦”出口,她才仿佛缓过神来一样,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又似感叹、又似惊恐的词来。

    场边观战的那些人里,藤堂平助小少年突然喊了一声:“上吧!雪也!!”

    ……雪也?!是在叫她吗?!这个角色女扮男装的化名,原来就叫做“雪也”吗?

    来不及思考,柳泉在心里连连叹了十七八声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等棘手的状况、看上去冲田小哥对自己的好感度也很低落,不过……像冲田这样的人,是会相信剑如其人这样的说法吧?

    冲田大概只相信手里的剑。也只相信剑下比划出来的真情。

    虚情假意的人,想要蒙混过关的人,是不可能用剑说服他的吧。

    怀着这样的觉悟,柳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直视着对面不远处拎着木刀,刀尖冲下的冲田,一咬牙就率先迈开了前冲的脚步。

    一瞬间,自己新获得的那个“高级剑术”技能,以及和这种技能相匹配的对战分析能力,仿佛已经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此刻全数出笼了。

    ……决不能等到冲田攻过来才出手。只拼格挡的话,无论是力气还是招式,她都决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靠着他让她首先出手的这一点主动权和前冲的气势,以拼命的抢攻一上来就占据一点上风——这样等一下才不至于败得太快太难看。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柳泉前冲的脚步愈来愈快。微微弯曲的、略有些沉重的木刀被她握在右手里,举至与肩膀几乎平齐的位置,刀尖冲前,指向冲田的方向。

    冲田仍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犹如利箭离弦一般冲过来的对手。他的刀尖很奇怪地垂落向下,几乎拖在地上,但谁也不敢轻视接下来他一出手就是绝招的威力。他和柳泉,一动一静,在霎那间形成的气场几乎横扫了整个八木邸的小小庭院。

    几乎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柳泉已经冲到冲田的面前。紧接着当当当连续三声脆响,眨眼间他们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三招。

    冲田一出手,自然是他那著名的平刺式三段变招“平青眼”。人人都说这种招式神速无敌,实际也的确如此。虽然率先发动攻击的是柳泉,看似占到了先手,但是冲田一出手,迅疾如流星急火般,电光火石之间就接下了柳泉攻过来的木刀,然后迅速翻手朝上挥刀,继而斩落——一时间竟然让人觉得柳泉能够在转瞬之内连续接下“平青眼”的这三招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假如不是在应对第三段的时候退了一步的话,雪也大概会立刻被总司的刀击中肩头的吧——哎哎,他也冲得太过头了一点。明明知道总司的‘平青眼’是多么厉害的招数……”

    不知何时聚集过来的新选组干部们,站在屋外的走廊上远远望着庭院里激烈的比剑,一边悠闲地评论着。这是藤堂平助发表的看法。他总算没有忘记在公众场合,称呼柳泉的时候为了不露出破绽,依然必须使用她的男子化名——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单纯只是不习惯以柳泉的女性真名来称呼她而已。

    站在他身旁的原田却没有他这么悲观的情绪。不,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他习惯性地打算站在女孩子这一方吧。

    “作为雪也来说,打成这样已经很出色了——他已经支撑了好一会儿了吧?”原田笑眯眯地说着,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场中火拼的情势已经渐渐发生倾斜——柳泉作为女子,气力不继的劣势已经随着时间的递增而渐渐显露出来。更何况,冲田的剑势一次比一次凌厉。

    “……这可不妙啊……总司这家伙看上去完全没有打算让着雪也一点点的意思啊……”这是永仓新八的观点。这个剑术狂人同样可以在比试的时候完全抛开柳泉身为女性的身份,纯粹地评价双方的剑术高低。“雪也那种不知道从哪个道场学来的奇怪剑术,作为实战来说太花俏了……完全不用力的打法虽然可以避免显露她力气较小的弱势,可是一点都不用力的话,如何在周旋之后真正击倒对手?更何况,她的对手可是总司——”

    永仓的话音未落,场中就发出砰的一声响。柳泉的木刀脱手斜斜飞出去很远,啪的一声击中了一棵树的树干。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而冲田双手持着木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凌厉地盯视着对面的柳泉,轻轻地喘息着。汗珠从他的额角慢慢流下来。

    他面前的柳泉则以左手握住右腕,喘息得非常剧烈,像是用尽了力气,脸色也涨红了。

    “啊咧?这么快就比完了?”平助惊讶地叫起来——刚才他分心去听新八的对战分析,没有注意场内的实际情形。等到他听见啪的那一声木刀撞上远处树干的声音时,已经晚了。赢家当然是冲田总司——事实上,也不可能是别人。

    被冲田总司再一次在试合中以较大优势击败了的柳泉,有点讪讪地低了一下头,声如蚊蚋地说道:“……是我稽古不精……”

    要承认失败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虽然想必像自己这样的角色每次跟冲田试合之后都必须这样做,但事到如今又一次当众被冲田以出神入化的剑技压倒性狂虐,还是让柳泉觉得有点尴尬。

    原田和新八也迅速赶了过来,看看施施然站直,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冲田,又看看正在试图不被人注意地活动显然已经十分酸痛难忍的右手腕的柳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最后,还是一贯体贴的原田说了一句:“嘛,其实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柳泉觉得更加丢脸了。

    诚然自己即使抽中了“高级剑术”的流弊技能,也不可能是冲田总司的对手,然而系统菌出品,应该也不是作假的,好歹应该输得稍微像样子一点吧!然而现在,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这项技能还稍微有些生疏、难以在使用的同时得心应手地控制肢体自如行动的缘故,居然让冲田击飞了自己的木刀!

    这种失去对手中武器的控制力,放在这种武士风的时代简直就相当于羞耻play,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发觉了她身为女子的秘密,但是平等比试、男女不论,作为女子并不是失败的借口。

    她有丝羞愧地把头垂得更低,低低应道:“不……最后我连控制手中刀的能力都丧失了,这是我的失败……”

    “……知道就好。”她面前的冲田突然说道。

    柳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地抬起了头,望着冲田。原田、新八和平助也同时把视线转向自从柳泉的真实性别暴露之后,就一直对这位自己手下的说谎队士表现得憎厌且冷淡的一番组组长。

    “知道自己失败在何处,以后才不容易被人砍掉。”冲田居然给自己刚才的话添上了一句说明——虽然说明的内容听上去还是有点儿恐怖。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做错了事,也可以确保保住小命哦?”他甚至笑了起来,一脸温和好接近的样子,却没来由地令柳泉后背上机伶伶地起了一阵寒颤。

    庭院里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只有夏日的风吹过庭前,拂动茂盛树冠的簌簌声。

    柳泉对于冲田夹枪带棒的话无言以对。她仍然挺直了身躯站立,也没有低下头去,只是不由自主地把直视他的视线转开了一点,越过了冲田的肩头,望着他身后的某一点,微微垂下了眼帘,脸上浮现了一抹又是愧疚、又是伤感的情绪,就好像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形感到难过和歉疚,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似的。

    冲田明亮凌厉的眼眸落在柳泉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顺手将自己的那柄木刀抛在一旁的地上。

    “你的剑道里现在充满了心虚,骗子姑娘。”他微微带着一丝嘲讽似的含笑说道,“这样下去的话可赢不了任何对手的哦?即使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丢掉性命也无所谓吗?那还不如让我在这里就把你砍了——”

    “喂喂,总司……你说的这种事情也太……”原田好像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似的,笑着出声打岔,似乎想要打个圆场,缓和一下已经十分紧张的气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柳泉却突然出声说道。

    她方才转开的视线一瞬间又转回了冲田的脸上。那种心虚一般的歉疚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称得上勇敢和坚毅的神色,一时间不由得令人想起从前她面对每个为了新选组,必须将之毫不留情地斩杀的对手时,所露出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神情。

    冲田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迎视着这个曾经一度是他手下最为得力的队士、又因为她的欺瞒而令他憎恶的女子,目光轻轻一闪。

    然后,他竟然就这么扬长而去,一言不发地走掉了。徒留原田、新八和平助几个被刚才的比试吸引而来观战的闲人,站在道场里面面相觑。当然,还有比试落败的那一方——慢吞吞地走到一旁的树下去捡回被冲田击飞的木刀的柳泉。

    平助望着柳泉躬身下去捡起那柄木刀的背影,有点迟疑似的开口叫道:“……喂!那个……没事吧,雪也?”

    柳泉伸向那柄木刀的手指微微一顿。然后她捡起了那柄木刀,面色如常地转过身来,露出一个似乎是毫无阴影的笑容。

    “当然没问题。谢谢你,平助君。”

    她将木刀牢牢握在掌心,就像打算下一刻就冲出去,像刚才一样将刀尖指向面前的对手似的。尽管刚刚失败得那么难堪,她的笑意里却充满了愉悦,仿若此刻照耀在她脸上的灿烂日光。

    “谢谢你们的关心,永仓君,原田君。”她笑着,轻轻一抖手腕,像是在掂量着木刀的重量。

    “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是不是?”

    平助还满脸懵懂之色,原田的脸上却露出了明了一般的淡淡笑意。

    “啊啊,你说得对。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啊。”他重复了一遍柳泉刚才下的结论,笑着一手一个,勾过旁边还满脸迷茫的平助和新八的肩膀。

    “我们也走吧。这里可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啊。啊啊,晚上出去喝一杯吧?”

    那两个人立刻轰然叫好,忘记了这里柳泉刚才狼狈落败的窘况。

    目送着这三人组的背影,柳泉走到另一边去,拾起了刚才被冲田丢在地上的木刀,长长吁出一口气。

    说起来……输得还真是彻底啊。冲田小哥下手真是狠……她咬牙切齿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暗忖道。

    ……这样真的就能被原谅吗。

    在冲田亲口承认之前,这仍然是一个不解之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