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国本国运,在没有装列军队前,我不想被无关人等知道。[燃^文^书库][www][77][buy][]”
天启愕然抬头:“你的意思是——”
朱平安一脸坚定:“我的意思皇兄很明白。”
“那三百万两银子不必入国库,交给你!不过——”天启明显有些犹豫:“朕幼时过得艰难,全靠他的护佑才有今天,他风评不佳,但对大明、对朕还是忠心的,你大可不必太针对他。”
朱平安算是看出来了,天启这个人面冷心热,对待魏忠贤、客氏,对待孙承宗也是如此,对他唯一的兄弟信王也很好。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都说帝王无情,在天启这里全然倒了过来。
可惜他的这份善意,被人拿去肆意挥霍,赔上的是大明的江山、无数百姓的性命。
“皇兄放心,我没有针对任何人。”朱平安用几乎没有变化的语调:“你若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会给大明打造出一支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神兵。”
天启骇然抬头,兄弟二人目光一触即分,但这一瞬,他已经看清了对方眼底里没遮没掩的风起云涌。
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是大明的皇帝。
谁不想扬眉吐气,纵横睥睨,谁不想文治武功,青史留名?祖上留下一个烂摊子,病了几十年了早已沉疴难启,如今天上送下来个人替他分忧,他还有什么说的?
第二天,大明朝臣很快接到了皇帝久违了的旨意:于内阁六部之外再设军机处,人员调动直属皇帝。
这个调令,在大明朝堂上不啻丢下了一枚炸弹!
自从成祖时设立内阁起,大明朝政一直这样运转了近二百年。内阁的好外是显而易见的,只要有内阁在,就算皇上再不靠谱,庞大的国家机器也不会停止运转。
如今军机处的出现,直接分走了内阁一半权利。
皇帝,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朝中争来斗去的这个党那个党全都蒙了,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斗得死去活来的,到头居然便宜了别人,
于是无数的奏疏雪片一样往乾清宫飞去。
天启一改常态,工房也不去了,接连几天在宫中与朱平安长谈。
对于这些动辄用几大萝筐抬进来的奏疏,天启帝连看都不看,挑厚的拿去垫了桌脚,下余的全部送到膳房。
皇上用他坚定的决心向群臣表现他身为皇权执行者的至高无上,在大明朝的历史上,这种碰撞并不少见。当政权与皇权遇到一块的时候,死磕到最后的结果,一般都是皇权胜出。
何况这次天启皇帝振振有辞,设立军机处是为了更好更快的处理军机重务。从理论上讲,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的好事。皇帝终于肯振做了,开始处理国政,无论从那方面看这是一个好苗头,群臣在闹了一阵之后,渐渐也就偃旗息鼓了。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大多数人打着的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怪象远不止如此,外头朝堂上乱哄哄不说,就连宫中风向也变了,平时不离须臾皇上左右的魏忠贤已经几天没摸着皇上的边了。
宫里的人忽然发现,乾清宫里多了一个小太监。
恐慌的是魏忠贤,做为内监实际统领者,高小手的出现,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地位!若不是天启一如既往的信任他,言听计从,他一定认为自已失宠了。
就算是这样,魏忠贤还是不安心。他不是没有想办法让高小手滚,可是这家伙就象生了根,他用尽所有办法,最终以失败告终。
于是,魏忠贤的私人小本本上无数人名之后,又添上了高小手这个名字。
似乎众人的怨念显灵了,军机处成立了没几天,朱平安屁股下的椅子还没坐热,坏消息已经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折子源源不断的送进了京城,一道紧似一道的前线军情让天启与满朝文武全都措手不及。
山东梁山这个地方,山高人稀,林深树密,水寨连绵。
风景不用说是挺美的,但让这里名头大响的不是因为景色,而是因为人。
宋时的水泊梁山揭竿造反,以宋江为首一百单八将,就是在水泊梁山。如今前车后辙,这里又来了一位揭竿造反的人。
徐鸿儒,又名徐涌,山东巨野县城内徐街人。师从白莲教分支闻香教主王森为师,后来王森在万历二十四年被杀,闻香教被打散,一支由徐鸿儒领导,在山东一带活动,另一支由王森的儿子王好贤和他的另一名弟子于弘志领导,在河北开邑、景州一带活动。
事情是坏在霍尘意手上的,也不知他是怎么剿匪的,成然生生剿出来一个土皇帝来。
本来徐鸿儒、王好贤、于弘志等约好中秋节那天在河北景州、蓟州、山东郓城同时起义的。让他这么一搞,徐鸿儒发现大事不好,决定提前单独行动。也许应了厚积薄发那句话,徐鸿儒的造反首秀相当的成功!
五月十一日凌晨,曹州府一带的白莲教徒,齐集郓城六家屯,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呼声震天,群情激昂。
徐鸿儒看着鸦雀无声的匪群,一瞬间竟也生出了几许千军万马我独行的豪情来。
他伸出双手,四下压了一压,高声道:“兄弟们,咱们都是大明子民,好人家的儿女。同样是人,凭什么被那此官绅欺凌?”
“当今昏庸当道,佞臣横行,我等为何在此效飞蛾扑火,舍命而搏?”
所有人都看着他,一脸的祟拜。说真心话,他这几句文绉绉的拽文,真的没有几个人听得懂。
“今日咱们被逼至绝境,身家性命千钧一发,进尚有一线生机,退只有死路一条!兄弟姐妹们,咱们有无天老母护佑,你们可愿与我歃血为盟,共谋大业,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听无天老母四个字,在场所有人眼中瞬间崩出无限光芒,本来就被徐鸿儒一套抑扬顿挫地鼓动得头脑发热,这一来当真是热血沸腾,有人想到升官发财,有人想到了西天极乐,总之,跟着干就是对了。
”杀、杀、杀!“
一片杀声中,徐鸿儒举起手中酒碗,一口干了,将往地上一摔,大吼道:“无天老母保佑,成败在此一举!”
然后地上多了一堆酒碗碎片——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徐军很快占领了郓城﹑钜野交界处的梁家楼一带。
刚立住脚还没还来得及喘口气,徐鸿儒便急不可奈的自立为帝,自称中兴福烈帝﹐年号大乘兴胜。同时封陈灿宇为右丞相,封弟弟徐和宇为英烈王,另外还设有都督、总兵等官职,为了后路计,他把一众家属安置在水泊梁山,这里山高水阔,易守难攻。
徐鸿儒顺利成功刺激到不少人,其它白莲教首领沈智﹑夏仲进﹑张柬白﹑侯五﹑周念庵﹑孟先汉如屎窝里钻出来的蛆﹐一时间分别攻占滕县﹑邹县﹑峄县等县城及漕运要道夏镇﹐并进攻兖州﹑曲阜﹑郯城等地﹐很快控制了山东境内运河两岸的广大地区﹐阻截漕运﹐多次重创官军。
五月十三日,徐鸿儒率军攻打郓城,郓城知县余子翼闻风丧胆,仓皇逃遁。
六月初,徐鸿儒挥师东进,渡过运河,攻克邹县,署印通判郑一杰携家而逃。
紧接着,他又挥师滕县,知县姚之胤望风而遁,匪军声威大振,队伍很快发展到几十万人。
奏疏一道接一道的递了上来,天启帝的脸就没有放过晴!
魏忠贤连头都不敢抬:“陛下,区区苟和之众,土鸡瓦狗之流,一击必溃。”
天启冷笑一声:“大伴,你是在逗朕开心么?你举荐的霍尘意,带着一万多人,居然被你说土鸡瓦狗打个落花流水!”说着从案上取出一封奏疏:“邹、滕二县北邻济宁,南接徐州,是运河漕运的重要地段,此地一坏,国家进退之路已穷!”
天启怒气不息:“是朕错了,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话。”
魏忠贤身上的汗都湿透了,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天启看了眼他白糟糟的头,最终叹了一口气:“大伴,这几天不要来乾清宫伺候了,回养心殿好好歇歇吧。”
魏忠贤魂飞天外,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陛下,老奴识人不明,确实有罪,可是请看在老奴一片忠心想着皇上分忧的份上,您就愿谅我吧。”说完老泪纵横,哭得就象个没要到嘴吃的孩子。
天启刚硬起来的心瞬间就软了:“朕又没说什么,大伴不必这样。”
魏忠贤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委委屈屈的站起来走了,倒让天启心里不太得劲。
不过他没有迟疑太久:“去,把宁海王给朕找来。”
朱平安最近忙得恨不能一人劈成两半。又要操心军机处的事,又要操心造枪的事。
军机处因为天启帝的全权放手,里边人员全部由朱平安一手安排,毫无意外的,叶沧羽、宋小宝、文震孟、南宫英雄四人得以入选。
万事开头难,五个年轻人每天忙得脚后跟打脑后勺,可没有一人喊累。
总之一切都在紧张有序中进行,所需要的只是时间。
看着从乾清宫回来的朱平安,宋小宝乐了:“陛下该不会要咱们去剿匪了吧?”
《明末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