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临时抗战总指挥部,陈诚拿着战报道:“伯彦,各村庄皆已取胜回电,总计歼灭日军2万余人,俘虏汉奸翻译数百人,缴获无数,基本上肃清了日本便衣别动队。”
刘毅点了点头,慵懒的道:“我军伤亡多少?”
陈诚轻叹道:“牺牲二千余人,伤残四千余众,编制还算完整,还有一战之力。”
刘毅怅叹道:“命新编30、31、32、33师接替一线防务,令26、27、28、29师撤回后方休整。”
陈诚疑惑道:“伯彦,日军主力即刻就至,如果此时换防,我部兵力将严重不足,还请您慎重考虑。”
刘毅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6号区域何部防守?”
陈诚沉吟一会道:“是石涛部,共3万余人。”
刘毅脸色一黯,轻叹道:“石涛吗?告诉他,务必坚守2小时,打掉鬼子的锐气,战后,我会亲自为他抬棺!”
6号区域,国民革命军暂编第一军军部,石涛中将看完命令,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轻轻低叹:“我一生无功于国,临老为国而死,能蒙总座抬棺,今生无憾矣!”
石涛点燃文件,望着袅袅青烟,不由想起西北整训之事,他的脸上竟着流溢幸福——
一个月前,西北军训场整编,百万大军共分四级,德才兼备之将士,整编为新编师;有德无才之将士,整编为预备役;无德有才之将士,整编为暂编军;无德无才之将士,被罚以劳役。
石涛、马翼、卫义武等十员老将有德无才,本该担任预备役官长,怎料他们心怀报国之念,数次上书恳求刘毅,欲掌军为国而战。
刘毅念他们心诚,破例召见他们,劝慰道:“诸位前辈,你们戎马一生,现已步入幕年,理应退居二线,换种方式报效国家。相对于临阵作战,建设国家同样重要,还请诸位能体谅晚辈的苦心,把更多的机会让给年轻人。”
石涛反驳道:“总座,古有廉颇,七十尚能征战,我等只有五十许,完全可以为国而战。我等明白,与年青人相比,我们的确落伍了。但战争总需要炮灰,暂编新军就是炮灰部队,目前尚有十数新军没有主官,我等甘愿入主,为国而死!”
刘毅轻叹道:“暂编新军虽是炮灰部队,但我不会令之轻损,相信我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主官,你们还是加入预备役吧。最近民用工程很多,预备役更需要你们!”
马翼站起来,大吼道:“总座,我们不怕死,可以身先士卒,与鬼子血拼到底,没有人比我们更适合这个职位。有才无德之将,您能保证他们不临阵逃跑或投敌吗?”
刘毅沉吟良久,轻叹道:“好吧,我同意你们的要求,但请牢记,不到必死之时勿死!”
石涛回过心神,轻叹道:“不到必死之时勿死,看来此刻已到必死之时了。总座,您就放心吧,石某必定血战到底,2小时之内,必不使鬼子一兵一卒越过6号区域!”
“报告军座,30里处发现大量牧民集结,他们目的不明,是否抵近侦察,请您指示!”
石涛哈哈一笑道:“鬼子终于来了,传我命令:所有侦察人员立刻撤回,各部马上进入坑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外出,否则军法从事!”
参谋长聂长河沉吟道:“老兄,让女兵们走吧,她们不应再经历一次痛苦。”
石涛点了点头道:“老弟,你去安排吧,顺便上报总座,就说我们准备好了,至少拖住鬼子2小时。”
聂长河笑道:“好,准备好酒菜,咱们上路之前,必须喝一杯。”
刘毅收到暂编第一军的回电,不觉泪流,既为石聂两人,也为三万余官兵,包括誓死不肯回来的三个女兵。
陈诚轻叹道:“伯彦,大的战略已经落实,现在毫无回旋的余地,且莫因小失大!相信他们的血不会白流,历史会记住他们的!”
刘毅怅然一叹,无比沉重的道:“明天,血将染红大地,十万将士一役而殁,此仇毅必报之!”
承德北支那派遣军总司令部,畑俊六大将盯着作战部署图,轻叹道:“石泉君,前进指挥部可有消息传来?”
石泉孝太郎躬身道:“大将阁下,前进部队已顺利集结在6号区域,今晚休整一夜,明天就能穿越狼山古道,进入支那腹地,完成对支那第一战区的包围。”
畑俊六沉吟道:“前进部队搜索6号区域,可曾发现支那驻军?”
石泉孝太郎摇头道:“前进部队多翻授索侦察,并没有发现支那军队。卑职以为,刘毅绝对想不到,我们在占据绝对优势之时,仍实施大迂回,此战我们必胜!”
畑俊六沉声道:“此战我们必须胜,自开战以来,帝国已损失了数十万勇士,国内顽固份子反战日益激烈,我们必须用一场大胜利,来封住他们的嘴。否则,天皇陛下征服世界的计划,终将付诸东流!”
石泉孝太郎郑重的鞠躬道:“嗨。请您放心,前进部队三十万将士,必会圆满完成任务,誓死效忠天皇陛下!”
夜悄然而失,这一夜,刘毅心痛未眠;这一夜,石涛酬志好梦。这一夜,畑俊六忧心重重;这一夜,板垣征四郎及小冢义男召集各师团长,大力鼓舞士气!
当光明划破黑幕,东方露出第一丝鱼白,三十万日军皆头绑‘钵卷’,深受军国主义毒害的他们,从不畏惧死亡,此刻决死一战,他们的气势已至极点。
坑道中,石涛召集连及以上干部开会,他沉声道:“弟兄们,我们的任务是坚守阵地2小时,此战关乎国家存亡及民族兴衰,胜,我等皆有功之臣,福荫子孙。败,我等皆叛国之贼,必遗祸家人,望兄弟们能齐心协力,奋发血性,打出咱们的威风来!”
众人一片喧哗,他们只是三等杂牌,武器简陋,凭什么和武装到牙齿的鬼子拼?
石涛环视众人,冷哼道:“没种的东西,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正前方有三十多万鬼子,他们已输红了眼,不会接纳你们的投降。而我们的后面有上千挺机枪,若后撤必会被打成筛子。这一仗是我们的最后一仗,完成任务尚有一丝生机,否则,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聂长河沉声道:“兄弟们,已经到了拼命的时候了,只要完成任务,我们就是英雄,家人将由总座照顾。完不成任务,我们都会死,而且死后尚要背负汉奸之骂名,妻儿老小将倍受世人唾弃,他们以后的日子将万分凄惨!”
石涛大吼道:“小鬼子也是人,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他们也有血肉,子弹打在他们身上,照样穿个窟窿。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拼命也许有条活路,不拼命只能被鬼子或军法杀死,何去何从,你们好好想吧!”
数百军官双眼立红,他们恨刘毅,恨刘毅拿他们当炮灰,他们也恨鬼子,恨鬼子吃饱撑的,偏偏和他们作对。他们心里依然明白,他们已没了选择,无论想不想都会死。
“既然都是个死,他娘的,老子拼了,但愿刘毅那混蛋能言而有信,能善待我的家人”一个军官犹如输光的赌徒,心生亡命之念,双眼血红的恨声道。
数百军官恨的牙痒痒,他们都是聪明人,很快作了最明智的选择——死战,既然必死,那就多拉几个鬼子垫背。
石涛见状心中大喜,微笑道:“兄弟们,论才能,我和参谋长不如你们,为了能完成任务,我恳请诸位能尽心谋划,打的好了,也许我们能活着回去!”
副军长沈万全沉吟道:“鬼子屡屡惨败,此次来攻,必会决死一战。况且他们的兵力是我们的十倍,又有飞机坦克助战,我们不能硬打死拼。否则,即使全军覆灭,也无法完成任务!”
石涛点了点头道:“万全兄,您有什么计划,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鬼子应该快进攻了,我们已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了!”
沈万全轻叹道:“六号区域虽易守难攻,但鬼子有飞机坦克及上千门的大炮,我们很难抵挡他们的连环进攻。唯一的办法是,我们放鬼子的先头部队进来,令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胡炸乱轰,如此可扬长避短,尚有胜利之希望!”
石涛沉吟良久,高兴道:“好办法,万全兄,您还有什么良策?”
沈万全沉声道:“我们还应藏拙,把野炮先行隐藏,待至双方胶着时,再行使用火炮,如此可打鬼子个拙手不及!”
石涛闻言大喜,忙与沈万全商量细节,很快制定了作战计划,只到日军前来改击!
刘毅和畑俊六皆把重心放在6号区域,日军屡败,心生死战之念,暂一军官兵被逼上决路,心存亡命之意,两军气势都至顶点,究竟谁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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