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云见卢强走远,心中暗舒一口气,无比庆幸的思量:幸亏他不是刘毅,否则语儿必会发疯,但愿刘伯彦尚未娶妻!
刘毅之大名四海皆知,像龙啸云这种半隐之士,都知道刘毅好色之陋习。而刘伯彦名不见传,知着多为文雅之士,龙啸云半隐乡野,实不知刘毅和刘伯彦的关系,结果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龙啸云见龙语目视南方,怔怔发呆,心中不忍,开口劝慰:“丫头,咱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找个机会把他抓回山寨便可,不必着急!”
龙语俏脸一红,冷哼道:“谁希罕他啊!我只是想和他比武,明天你把他抓来吧!”
龙啸云:“……”
今夜并不平静,承德日本派遣军司令部,畑俊六眉头紧锁,不是为白日的损失,而是深为中国军队的反抗意志而担忧。此时日本国内,反战派小动作不断,好战派急需一场大胜,来稳固政局,但战至此时,他们丝毫不占上风。
参谋长石泉孝太郎沉吟道:“大将阁下,擅长山地作战的服部雄二阁下已经出发,估计于凌晨3时便可抵达狼山,时发起攻击,6时便可歼灭支那军队,即使捉不到刘毅,战果也足以告慰玉碎的英灵!”
畑俊六轻叹道:“一次战斗的得失,不足以改变战局,支那军队因刘毅亲自指挥,而使士气大振,这才是最可忧虑的。帝国陆军不可能一寸寸的强攻,我们耗不起,也没有实力如此做,必须想个办法,瓦解支那军队的斗志。”
石泉孝太郎沉吟良久,轻轻一叹:“只有支那人,才最了解支那人,也许,我们可以从汪精卫那里,找到对付支那人的办法。”
畑俊六眼前一亮,急声道:“迅速备车,我要去拜访汪桑!”
汪精卫最近的心情并不好,他虽有惊人的才华,却无用武之地,他虽有完善的政府机构,却只能窝在承德一地,这令他十分郁闷!
汪精卫恭手让出东北,只为换取日本人的支持,达到代蒋而治中华的目的,他雄心勃勃,意欲效仿明治维新,实现曲线救国之鸿图,孰料日本军队太过无能,竟被压制的毫无作为!
汪精卫自怨自艾,论名望,他不如蒋介石,论声威,他不如刘毅,原本他希寄于日本军队。盼望日军能尽快的打败蒋刘,让他出面收拾残局,谁料事与愿违,一切只能想想而已,此时的他不禁心中动摇,在坚持与反正之间左右摇摆!
畑俊六的拜访令汪精卫疑惑,当搞明白畑俊六的来意后,他不由大喜,他苦苦等待转机终于到了。
汪精卫聚拢心神,轻叹道:“我对贵军的行为感到不满,贵军出兵,是为协助国民政府平定蒋刘伪政势力。而你们,却刻意消弱我们的影响,这无异伤害了我国的利益,有悖于《中日两国睦邻友好条约》!对此,我十分不理解,对贵我两国的合作甚为担忧!”
畑俊六有事相求,自是极力道歉,大肆吹捧汪精卫,几记马屁一拍,令汪精卫立刻飘飘兮醺醺然,忘乎所以然!
汪精卫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立刻畅所欲言:“想要瓦解蒋伪政府的军心,必须从根源上动手——蒋介石推行独裁统治,他治军重亲疏,以忠诚度衡量职位,致使各地军阀心生怨念;而刘毅治军唯严苛,动则大肆屠杀,其威之所加,令各部心惧胆寒,不敢背叛。蒋刘所治之军,是不敢叛变,而非不会叛变!”
畑俊六讶异的看着汪精卫,站起来躬身道:“汪主席,鄙人愚昧,请您不吝指教,拜托了!”
汪精卫得意的一笑:“中国不同于别的国家,中国人好名爱财贪权,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有说的过去的籍口。这个籍口,贵国给不了,只有我们国民政府能给他们。欲降敌众,必须由国民政府出面,向他们宣传蒋伪政府的独裁统治,向他们解释《中日睦邻友好条约》,向他们揭露刘毅的屠夫面目,这便是他们需要的籍口。”
“有了投降的理由,我们再动之以权利,说之以金帛,如此,蒋刘军心必会动摇,中华可有和平之希望。否则,贵国会不停的战败,论用兵,刘毅之能,世界能匹敌者无几。”
畑俊六不由老脸通红,他虽然不想承认失败,但他的确不是刘毅的对手,甚至在战略方面,还不如汪精卫看的远。
汪精卫无视畑俊六的尴尬,自顾道:“当今中华,军队共分三等,最精锐者,系刘毅之铁血军。据我了解,铁血军战士皆是百战之士,各级军官都由刘毅亲自培养,并且全部装备最先进的自动武器,数量有三十余万众,没人知道刘毅藏兵之处。”
畑俊六脸色大变:“若如此,帝国陆军岂非全无希望?”
汪精卫微微一笑:“正如贵国,看不起我国一样,刘毅从没有把日本国当对手。因为他认为,贵国陆军虽然训练有素,但缺乏战争持续力,且贵国军官指挥呆板,他曾戏言一只手便可捏死你们。因此,他的三十万精锐,假想敌应该是苏联,轻易不会用来对付贵国,贵国好像也没有能力,逼迫他动用王牌。”
畑俊六脸色铁青,暗中却舒了一口气,疑惑道:“与我们对战的,可是蒋介石的王牌?”
汪精卫摇了摇头,轻叹道:“中华第二等部队,正是蒋介石的嫡系,约有七十余万,全德械装备,完全按照德国方法训练,一应军官全系黄埔毕业生,战力十分强悍,并不比贵军差。”
汪精卫见畑俊六脸色苍白,轻蔑一笑:“不过,这七十万精锐也不会轻易出战,因为蒋介石需要他们维护自己的统治。蒋刘之间并不和睦,刘系精锐与蒋系精锐在暗中较劲,他们根本不会出战。”
畑俊六擦了擦冷汗,不禁有种吃苍蝇的感觉,他没有想到,堂堂大日本帝国陆军,竟连支那的三流部队都打不过。
汪精卫目光直视着畑俊六:“没错,与贵军作战的,只是地方杂牌,他们迫于刘毅之淫威,不敢不战,不敢不死战,百余万杂牌军将在刘毅的逼迫下,与贵军血拼。大将阁下,您已经领教过中华兵法之威力,相信已经明白刘毅用兵之神奇,在此,我不再赘述!”
畑俊六沉重的点了点头:“尊敬的元首,您认为该如何瓦解支那军队?”
汪精卫微微一笑道:“政治攻击为主,军事攻击为辅。若想消灭蒋刘,贵我两国必须精诚合作,先说降三等军队为我所有,剪除蒋伪政府羽翼。若失百万杂牌,蒋刘必会退居四川,届时蒋刘相争,最终会两败俱伤,贵我联军可一举擒蒋灭刘!”
畑俊六大喜过望,再次鞠躬道:“尊敬的元首,您的睿智将照亮中华,臣下会上报天皇陛下,重申中日睦邻友好之协定!时间不早了,臣下不敢打扰您休息,请允许臣下告辞!”
汪精卫送走畑俊六,心花瞬时怒放,畑俊六的称呼令他自信心膨胀,漆黑的夜幕中,他竟看到了一丝光明,也许不久后,他将成为中华的新主宰,书写汪氏的辉煌!
畑俊六从汪精卫处回转,一面把所知情况上报,一面紧急部署政治攻势,现在的他看到了胜利的方向,似乎已经摆脱了刘毅的布局。
刘毅自是不知汪精卫的叛国行径,他厮杀半天,早已疲惫不堪,匆匆安排好暂一军的换防时间,便陷入沉睡!
石涛却毫无睡意,他心中有不祥的预感:“难道小鬼子会来偷袭吗?不行,必须把总座送到后方,今日差点酿成大祸,万不能再让他,置身危险之中。”
石涛心中的预感愈加强烈,他一面通知部队起床,加强防御,一面命令张仲麟率部,护送刘毅及非战斗人员向后方转移。
安排妥当一切,石涛坐在地下指挥部中,喃喃自语道:“但愿不是错觉,我情愿付出残躯,来唤醒中华民众的血性!”
夜幕中,数千日军犹如幽灵,攀山越岭如履平地,他们悄悄的潜伏至暂一军防御阵地外。
寂静中,一门门九二步兵炮被组装起来,一挺挺机枪露出獠牙,日军安静的趴着,静静等待着杀戮的到来。
服部雄二静坐山石,悠闲的闭目养神,他的手指有旋律的舞动,昭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服部雄二是日本军界的传奇,是山地作战的教父,被誉为大山的主人。他命运坎坷,出身贵族,却长于山野,也因此造究了一身本领。
想及往事,服部雄二满是愤怒,他努力克制了很久,方压住内心的躁动,他突然睁开双眼,冰冷的目光直射向守军的阵地,他心中狂喊:“刘毅,今日就用你的头颅,来继续我的传奇吧!晴子,我会砍下刘毅的头颅,以洗涮他带给你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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