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华山上的二师兄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琐事
    翌日,荀谦正监督了一众华山弟子练功,如今华山派中,小辈弟子占了绝多大数,除了荀谦,就连罗四娘也带了几个帮着算账的弟子。这些弟子皆是岁数较小,天资不凡之人,对荀谦教授的剑法功诀都能较快的领悟,这倒叫带着弟子的梁发、岳灵珊等人轻松不少。至于年纪大的,天资不错的人,荀谦只将他们扔到山下的镖局里,给高根明打下手,如今华山派虽然不似以前那般拮据,可也不能乱养闲人。

    荀谦默默的看着正在挥剑的各个门人弟子,见梁发身后有一人已经再难支撑,却仍再坚持,微微一笑,对梁发说道:“梁师弟,你后头第四个弟子已经坚持不住了,叫他去休息一会儿。”

    梁发一顿,对荀谦行了礼,将那弟子叫到一旁休息。只是功课还未练完,便有一名外门弟子上前一礼,双手奉上一封书帖,对荀谦说道:“禀告掌门,嵩山派的副掌门汤英鹗方才送来一道请帖。”

    荀谦结果书帖,去了火漆,拿出书信瞧了瞧,看完了,不禁放声大笑。此时除了个别年纪小的弟子,其余门人弟子的功课都已做完,岳灵珊听荀谦笑声中颇有不屑之意,问道:“掌门师兄,这信中说什么?叫掌门师兄如此发笑?”

    荀谦随手一扬,众人只见那封书信缓缓的飘到岳灵珊的手中,岳灵珊暗自运力,结果书信,只是方才接下书信之时,差点被那股将书信托来的巨力推到,若不是自己先提了口气,自己非得出丑不可。

    岳灵珊悄悄瞪了荀谦一眼,却见荀谦颔首微笑,一时也无可奈何,只得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岳灵珊才见两眼,不由惊呼一声,施戴子见岳灵珊诧异,也伸过脑袋去看了看,正如岳灵珊一般,才看了两眼,也是一声惊呼。

    梁发不明所以,等岳灵珊看完书信,拿过来瞧了瞧,却见上头除了一些礼仪之词,后头直接就写了嵩山派请华山派再赴嵩山,再议五岳并派之事。看到此处,梁发对荀谦拱手一礼,说道:“掌门师兄,这是不可为。”

    荀谦微微点头,见岳灵珊又不解之意,便问道:“为何不可?”

    梁发见荀谦有意考教自己,也不多想,说道:“我华山派如今虽然比往日强盛十倍不止,可比起嵩山派,我华山派势力还是大为不如。”

    荀谦只是点头,并未说话。岳灵珊忍不住问道:“三师兄,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我们华山派除了内门这些武功未成的弟子,镖局里的外门弟子也多的是呢,他们嵩山派有多少弟子?能与我华山派相比?”

    梁发道:“若是这么随意算算人数,只要掌门师兄拉上东方姑娘,那我华山派早就是天下第一门派了。师妹,你想想,就算我们带的人再多,能比嵩山、衡山、泰山三岳人多么?就算有,还能比少林、武当人多么?师妹,须知,如今我华山派可不容于武林之中,要是如今贸然前往嵩山,谁知他们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来暗算我华山派?”

    岳灵珊知道自己说不过梁发,只得连连哼声,面上甚是不服。荀谦从来不计较师兄弟们之间的吵闹、辩论,反正有自己在,如今的华山派也不会闹出类似“剑气之争”这等矛盾。再说了兄弟姐妹之间总有些矛盾,若没有,那可叫人不信呢。

    施戴子见荀谦又在暗自微笑,心中对着喜欢看笑话的掌门师兄颇为无奈,只得拱手行礼,问道:“掌门师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荀谦摆摆手,说道:“自然是得去的。要知道,我们华山派已经半年没和武林来往,纵使知道武林中的消息,可内幕是什么,却大多无从知晓。如今正是我华山重回武林之机,不去嵩山怎么行?只是各位师弟,师妹,你们说我们到嵩山应该干些什么?”

    施戴子闻言一笑,说道:“自然是得大闹一番。一年前嵩山给我们华山派的耻辱,这次一次还给他们。”

    岳灵珊也是振奋不已,拿着剑不断比划,说道:“左冷禅竟敢伤了大师兄,这次我定要他好看!”

    荀谦微微摇头,对魏笙画问道:“画儿,你乃是大师姐,说些有道理的话。”

    魏笙画躬身一礼,却是有些脸红,说道:“我们既然要去嵩山,那师丈,能不能顺道打听一下陆师叔的消息?他昨日回来了就下山,我有些担心呢?”

    荀谦闻言一怔,笑骂道:“发了春的小妮子,想知道陆师弟的消息,难道不会自己去打听?做师姐也没个做师姐的样子,今日就罚你去镖局里给外门弟子洗衣服。”

    魏笙画知道这是荀谦给自己打听消息的机会,面色一红,小声应下,只是想起镖局中那两三百人的衣服,不禁有些发愁。

    荀谦见无人再说其他,对梁发说道:“梁师弟,你怎么看?”

    梁发面色一黯,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并无太多看法,只希望掌门师兄莫在如上次一般,误杀了英雄豪杰。”

    荀谦微微一叹,说道:“生死之间,难顾其他。这件事,难说。”

    梁发问道:“难道以师兄如今的境界功力,还不能手下留人?”

    荀谦道:“一、两人上来,我自能留情,可他们那群人,哪一个敢与我单打独斗?那次不是一拥而上?叫我苦不堪言?梁师弟,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他们不容于我,我怎能留情于他们?”

    梁发闭上双眼,幽幽一叹,似乎是为以后要被荀谦杀死的人在叹息,不再多言。荀谦见最后一人也完成了功课,站起身子,拍拍手,朗声道:“功课已毕,诸位请自行离去。”

    众人行礼道:“谢掌门指点,恭送掌门。”

    荀谦见了众门人弟子声势,心中颇有些成就感,呼出胸中的气息,荀谦向睥睨阁走去。

    睥睨阁中,荀谦见罗四娘正在教她的几个弟子术数之法,也不多做打搅,只是上到二楼,在书房中拿了话本,倒上杯茶,细细品味研读。

    良久,罗四娘端了些干果梅子上来,放在书桌上,对荀谦问道:“怎么,今日不练功了?”

    荀谦道:“就算我想练,可东方姑娘也不来陪我,我一人能练出什么武功?若不是挥剑这个法子已经对我再无用出,我真想再来挥个两万下。”

    罗四娘轻轻的掐了荀谦一下,挤进荀谦的怀里,说道:“不知羞,你最多的一次才挥了一万八千两百二十一下,你以为我没数么?荀掌门。”

    荀谦哈哈大笑,将茶杯移开了几分,免得不小心将茶水溅到罗四娘身上,说道:“是是是我的好夫人,又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希望这次是件好事儿。”

    罗四娘说道:“这次不是好事儿,也不算是坏事。”

    荀谦抚了抚罗四娘的秀发,问道:“那这是什么事儿?用得着你这么郑重?”

    罗四娘倚在荀谦胸口,说道:“你还记得你说过要帮我扫平日月教么?”

    荀谦说道:“自然记得,只是这些日子任我行都在黑木崖上缩着,也不敢出日月教,实在叫我难以下手。”

    罗四娘捉住荀谦在自己头上不老实的双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说道:“这不是问题,听彩鸾的人说,任我行这一两个月来脾气越来越大,还当众吐了几次血,看来是身子已经撑不住了,他已经纠集了人马,想要南下一统武林。”

    荀谦道:“这就是左冷禅想再一次五岳并派的原因么?呵呵,怎么少林、武当不去打头,要我等这些小派去送死?这些人啊太不地道。”

    罗四娘道:“纵使他们再怎么算计,别人可不会说他们,而我们名声太差,所以谦郎,你那施恩与百姓的法子虽然好,可毕竟只能交好了华阴一地百姓。全天下人这么多,我们又能买下多少名声?”

    荀谦拉了拉罗四娘日渐丰腴的脸颊,说道:“亏你曾经还是人人羡慕的大商人呢,岂不知,华阴此地,乃是三秦要道、八省通衢?在此地买了名声,他日自然会有人记住咱们,只要记住的不是坏名声,那就足够了。须知百年之后,我华山又是如何兴盛?”

    罗四娘幽幽叹道:“只怕你我都见不到那等盛况。”

    荀谦道:“大丈夫既然能做不能做统一天下的始皇帝,那做一做变法的秦孝公也是无妨。”

    罗四娘淡淡笑道:“是是是小女子见识浅薄,比不上如今名满天下的荀掌门。只是荀掌门,那日月教我们该如何将他灭了?”

    荀谦笑道:“不知夫人还记得我曾经的想法否?”

    罗四娘打了一下荀谦不老实的手,说道:“自然是记得的,你的想法是,五岳并派之后,打击了日月教,便借用锦衣卫、官府的人,去将日月教的人、物一一查抄。”

    荀谦道:“没错,我还与日月教的舵主黄伯流、司马大见过几次面,他们也对任家父女颇有怨言,所以也愿意配合我等来弄垮日月教。只是”

    罗四娘接道:“只是那日你大闹了五岳并派大会后五岳并未如想象那般并派,而你又杀了解风,所以天下武林人惊惧,这才叫日月教逃了一劫。如今五岳又要商量并派,这次你又会如何?”

    荀谦说道:“这次只要人不犯我,我也不会犯人。要是他们不长眼我便要叫他们瞧瞧我的厉害。”

    罗四娘笑了笑,说道:“是是是荀掌门天下无敌,最是厉害不过,他日定在举手之间就翻覆了日月教。”

    荀谦笑骂道:“好女子,竟敢调笑为夫,看打!”

    说这话,荀谦稍稍用力拍了罗四娘的翘臀一下,罗四娘一声娇喝,正要回掐荀谦,却听一阵敲门声,两人赶紧整理了衣冠。罗四娘去开了门,见是魏笙画,罗四娘笑道:“画儿,怎么还不去镖局?”

    魏笙画苦涩一笑,走进来,对两人行了礼,说道:“师傅,师丈,我我弟弟来了,想要入门。”

    罗四娘想了想,说道:“你弟弟那个魏行书?哼,他比你差的太远,不行,阿谦,就不能让那种人入门。”

    荀谦见魏笙画眼中满是恳求之色,便说道:“你需知道,我华山派不会要那种不仁不义不孝之辈,纵使他是你弟弟。”

    魏笙画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哭道:“还请掌门见见他,他已经知错了,如今已经改过自新,还请掌门宽宏大量,见一见他就好。”

    荀谦并未说话,魏笙画只能不住的磕头,良久,地上被魏笙画磕出了一滩鲜红,等罗四娘要责怪荀谦之时,荀谦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个面子,如今你是华山派三代弟子中的大弟子,做事要有个表率的样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跪下磕头,知道了吗?可一不可二,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回去陪你弟弟吧。”

    魏笙画听荀谦所言,又喜又悲,喜的是荀谦终于肯见自己的弟弟,悲的是,魏行书在荀谦的印象中仍旧是那个不知礼义的人,他如何也入不得华山派。

    三人行至习武校场,只见一个身着灰衫的青年人正弓着身子,陪着笑脸与一些不满十岁的华山弟子说话。

    荀谦见了,对魏笙画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改了?我怎么只见了一个趋炎附势之徒?”

    魏笙画喃喃不语,实在难以回答。魏行书一见了荀谦,两袖一摆,立马就跪在荀谦跟前,拜道:“小人魏行书,见过荀掌门。荀掌门天下无敌,一统江湖。”

    荀谦微眯着双眼,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烦躁之意,说道:“原来是你,你怎么不好好读书,来我华山作甚?”

    魏行书爬起来做昂扬状,朗声道:“大丈夫生于当下,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如今天下英雄只有荀掌门一人,小人倾心不已,愿为荀掌门麾下一小卒,替荀掌门负剑牵马。”

    荀谦嗤笑几声,魏行书恍若未闻。荀谦见这人脸皮极厚,说道:“若太史子义听你这种人如此曲解他临终之言,不知他会不会气得从坟冢中跳出来打你一顿。既然你说要为我负剑呵,戴子,去正气堂将我的佩剑取过来。”

    正在教弟子剑法的施戴子被荀谦突然叫住,猛然一惊,又听了是要去拿荀谦那把重死人的巨剑,顿时苦了脸,说道:“师兄,能不能,能不能换个人去?我正在教徒弟呢。”

    荀谦微微一笑,说道:“你若是不去,我便叫秦师妹回恒山派探亲,探他个半年一年。你去不去?”

    施戴子听了荀谦这么说话,只得自认倒霉,说道:“去去去谁叫你是师兄呢?算我倒霉哎哟徒弟哟,你怎么帮着你师伯打你师傅呢?不肖啊不肖。”

    荀谦看着打闹而去的施戴子,也懒得在理会魏行书,对剩下几个子弟问答:“你们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一个弟子行礼道:“回掌门师伯,几位师兄都练得很好,只是弟子不论如何也不能理解那一招‘有凤来仪’的剑意,还请师伯指教。”

    荀谦见这弟子颇有当年自己的风范,不觉哈哈大笑,随指点这弟子剑法,不再理会魏行书。罗四娘见荀谦如此,也走到那几个弟子身边,趁着他们没注意就随意瞧瞧他们的脸颊,惹得众弟子一阵叫唤。

    魏行书见荀谦、罗四娘没有在意自己,赶紧走到魏笙画身边,问道:“阿姐,这荀谦要我背什么剑?能不能说一说?”

    魏笙画纵然知道魏行书入不得华山派,可听了魏行书所言,忍不住小声斥道:“行书,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若入了华山派,掌门便是你我主家,怎么能直呼主家姓名?”

    魏行书后颈一凉,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赶紧对魏笙画拱了拱手,问道:“阿姐,小弟知错了。”

    魏笙画见魏行书对自己这个亲姐姐也如此做作,心中一悲,可面上顾及魏行书颜面,不敢表露,只是说道:“阿弟,你你的力气如何?”

    魏行书作势道:“阿姐放心,我二三十斤的东西随便能提起,绝不在话下。”

    魏笙画听此这话,又是摇头不止,须知,在华山,只要满了十岁的弟子,就是配上二十斤的剑,此时魏行书还将这等小事当作骄傲,在魏笙画看来,这个弟弟这几年来除了脸皮,其他的真无半点长进。

    不多时,施戴子扛着荀谦的那把巨剑回了习武校场,荀谦见施戴子气喘吁吁,不欲叫施戴子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上前接过巨剑,掷如魏行书身前两步,入地数三尺。对魏行书道:“你背着这剑下华山,再上来,我就收你入门。若是不行,你便从哪来回哪去吧。”

    魏行书见施戴子气喘吁吁,还道这华山派除了荀谦,皆是绣花枕头。魏行书挽起袖子,往掌心吐了两口唾沫,握住剑柄暗暗使力,只是如何发力,这把剑也是巍然不动。

    魏笙画见魏行书额上鼓出了青筋,知道魏行书真是努了力,不禁小声的喊了加油。只是魏行书气力着实不济,罢了半天,连剑身动也未动。

    荀谦想着回书房看看书,睡一会,不欲在此多浪费时间,便说道:“你行不行?不行那就下山吧。”

    魏行书知道这时自己唯一的机会,若是不能进了华山派,嵩山派那群放高利贷的人非扒了自己的的皮不可。想到此处,魏行书猛地大喝一声,竟然将巨剑拔出了一寸。

    魏笙画见了,心中暗暗高兴,只是魏行书只将巨剑拔出了一寸,便再没了力气,瘫倒在地,荀谦见此人仍是如此不堪,心中不屑,左手运力一弹,击在剑身,巨剑摇晃了几下,“砰”的一声砸在魏行书的左腿上。

    魏行书顿时哀嚎不已,捂着左腿左右翻滚,只是其左腿被巨剑压住,动弹不得。

    荀谦再无兴趣多理会这人,背手转身,说道:“这种人你以后也莫要多理会,白白低了自己的身份。戴子,将剑放回正气堂去。笙画,把这人包扎好之后就叫他滚蛋,告诉外门弟子,以后再有说是我华山派亲属之人意欲上山,全部打断左腿,知道了么?”

    魏笙画错愕非常,施戴子愁眉苦脸,同声道:“师兄(师丈)知道了”

    荀谦点了点头,对罗四娘说道:“中午吃饭别叫我了,告诉小师妹,叫她选几个弟子,明日我们就去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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