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凡所预料的一般，当天晚上就有不少人纷纷打听云来客栈在何处。而到第二天的时候，早早就有人在客栈外等候。
当小二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将大门打开的时候，立即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原来门外早就等候了好几十人，全都嚷着要火云鸡的瓦罐汤。
“乖乖，一大清早就来客栈吃饭，这可是隆兴府头一遭啊，难怪昨晚掌柜说今天会很忙。”
起初小二是不信的，一个客栈刚开业怎么会那么忙呢。可现在，哪还有这闲工夫去琢磨，赶紧的招呼客人进来，然后又催促其他小二去厨房敦促。
一时间，整个云来客栈内是忙的不亦乐乎。
“雅间怎么样了？”二楼一间客房中，林凡对着身前矗立的寿常言询问道。
寿常言自然明白林凡这句雅间如何，不是指雅间布置如何，而且是有没有卖出去，价格又是多少：“回公子的话，一间都还没卖，其实小人另有打算。”
“哦？”林凡放下手里的书，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经商头脑，说说你的看法。”
昨晚寿常言的手段让林凡很满意，虽然对于现代人来说，这种炒作的手法已经熟悉的不得了，什么千奇百怪的想法都有。可是对于此时的楚朝来说，虽然也经常有一些商家做一些奇特的推销手段，可毕竟还没普及这种思路。所以对于寿常言，林凡也是越来越看重。
寿常言听到林凡的夸奖，心中大喜，知道自己在林凡心目中已经有一些地位，幕僚的位置也就稳住。再不似以前一般总是被人猜忌，最后被扫地出门。
被自己的主子猜忌，是一个幕僚最大的悲哀，也是最想避免的事情。
“回大人的话，其实我想将雅间竞价。今晚客栈里来的人，只要谁价格出的高，雅间就归谁。当然，三个雅间的服务档次是不一样的。单说请来陪酒的姑娘，也有高下之分。”
拍卖？
林凡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词，古代青楼倒经常有这种事情，此时用在客栈雅间上倒也是一种活用。
“能说说好处吗？拍卖的好处。”林凡颇有兴趣地询问起来。
知道有戏，寿常言赶紧道：“白日吃饭的人偏少，而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吃饭高峰。来投宿的人，不少都是晚上过来。所以在晚上竞价，能够吸引更多的闲人注意，让客栈被更多人关注，这是第一点。”
“而第二点，我们的火云鸡数量有限，不可能大量供应，也只有用竞价的方式才能让更多人心服口服。按照小人的打算，云来客栈以后会逐步打造为高水准的客栈，档次必须提升上去，才能在临安那种大地方站稳脚跟。而竞价的出现，就是无形中提高了档次。咱们楚朝有钱人很多，为了互相攀比，说不得会卖出更高的价格。于是就会成为一个循环，最终竞价的价格是越来越高，也会逐渐成为一个话题。”
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寿常言深吸一口气，这才总结道：“所以小人觉得，火云鸡不能每天都卖。而是每三天竞价一次，价高者得。私下，我们不断派人出去鼓吹，制造一个让人注意到客栈的话题。这样，云来客栈的名声就会渐渐传出去。只是有些担心，火云鸡这个噱头能持续多久。”
寿常言虽然很自信这个办法，可不能肯定自己主子会不会同意。毕竟在一般人看来，万一火云鸡的竞价很低，没有预期的效果，那可就砸了招牌啊。别人会说云来客栈沽名钓誉，还想卖那么贵。
“不错啊。”出乎寿常言的预料，林凡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火云鸡之后，还会有其他的珍禽异兽，比之火云鸡还要美味，所以以后还会有其他嘘头。你这个提议很不错，就按照这么做吧。对了，三个雅间，每次都空出一个出来，当天晚上还要举行填词大会，前三名者可免费共享一个雅间，并且免费食用火云鸡。”
林凡现在真是当起了甩手掌柜，只需要确定一下提议的好坏，或者再提些改进意见，剩下的便让寿常言去做。
“高啊，大人的想法太高明了。”
被林凡这么一点，寿常言惊喜出声。
如此一来，这云来客栈就如同当初萧鹤轩的酒楼一般，吸引无数的文人过来。而且不少商人很喜欢与有才学或功名在身的学子结识，自然图的是以后行个方便。
隆兴府的学子以才学拼斗，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火云鸡这么简单，甚至以后云来客栈就是一个派系的代名词。而更重要的，商人富贾们，为了有机会与这些眼高一等的学子们结识，更是拼尽全力竞价雅间，这样便有机会与这些有才学的学子们处理关系了。
从林凡这里得到这么大的自由权，而且自己的提议基本上都能通过，寿常言更是对林凡死心塌地，忠诚度不断上升。也正因为如此，林凡可以通过忠诚度的变化，而对寿常言更加放心。
……
“听说了吗？今晚云来客栈要举行雅间竞价，价高者得。而且只有竞价到了雅间，才有机会吃那火云鸡。”一个路人对不知情的同伴说道。
“错了，其实三个雅间还专门留了一间，只要今晚能够在填词大会上夺得前三甲，便能免费享用。”另外一名学子正好路过，插嘴道，“今晚这前三甲，必然有我一份。”
“可惜了，咱们又没钱，又没学问，哪能和别人争啊。”不少普通老百姓纷纷摇头，惋惜起来。
“不是还有那瓦罐汤吗？那可是很鲜美啊，昨晚喝了之后，到现在都回味无穷，咱们能喝到那个也行了。”昨晚有幸喝道瓦罐汤的人，连忙宣传起来。
“对啊，那云来客栈的齿留香也很好，再点几盘下酒菜，咱们却凑个热闹还不行吗？”原本还沮丧的人们，立即纷纷想办法，今晚一定要在云来客栈分得一杯羹。
……
当寿常言将消息放出去后，火云鸡和齿留香昨晚传遍了整个隆兴府。一些富商地主更是蠢蠢欲动，为的就是第一时间品尝这被无数人称赞的火云鸡。听说，今晚还要举行填词大会，到时有不少才子会去，自己就更要去了。
富商、地主们是这般想，那些学子们也是蠢蠢欲动。想要接着这个机会一尝火云鸡的味道，更要在填词大会上一举成名。
似乎一切，都往林凡和寿常言说希望的方向发展着。而林凡也很清闲地去异兽园转了转，看看火云鸡的状况。偶尔还在几名禁军的保护下，到异兽园里看看有没有其他异兽出现。之后，便是去街面上逛逛，领略一下古人的风情。直到逛累了，这才回到客栈，看起在大街上买来的话本。
总之，很是清闲。
林凡买回来的话本是《碾玉观音》，里面有些鬼神之说，这时候的话本和小说，大多都会带一些鬼怪。
“公子，公子。”
就在林凡看到秀秀阴魂不散，做了鬼仍要与崔宁逃奔建康同居时，突然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喊声。
有些皱眉地放下手中的书，范福永满头是汗地从推门而入，神色极其紧张。
“怎么了？”看着范福永的模样，林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范福永脸色难看之极，就跟要哭一样，而他口中说出的事情，更是让林凡也为之震惊：“那些学子，那些学子们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突然一面倒的抵制我们云来客栈。说是读圣贤之书，学成文武艺是要卖与帝王家，而不是为了逞口腹之欲。原本不少想来的学子们，也都被劝阻了回去。而且更糟糕的，本来说好晚上会来竞价的富商们，也因为学子大量抵制而减少了一大半。我找人打听过，好像和知府有关。”
“蔡升！”
手中的书狠狠摔在书桌上，林凡知道这一切定是隆兴知府干的好事。不说今晚的竞价和填词大会举办不成而影响客栈，便是如今满城的抵制也足以让云来客栈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这个时代，那些文人的手和嘴便是舆论的导向。如果他们要抵制自己，谁也无法起死回生。
林凡真的愤怒了，自己带着皇命而来，知府却公然接见左霍的人，而且两度在城门口为难自己。现在自己客栈才有点眉目，立即就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控制这些学子诋毁自己。
如果再不愤怒反击的话，林凡都觉得自己太窝囊。
“随我去见韩崇，再派人通知寿常言，无论他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控制一部分学子的舆论。告诉他，无论什么办法，不计代价，今晚一定要举办填词大会。我要让他蔡升知道，隆兴府还轮不到他一手遮天。”
范福永怔怔地看着林凡，从来不知道这个青年还有发怒的时候。平日里平静如水，一走一动之间都优雅从容。可是睡着的老虎也有醒过来的时候，当他醒来时……
范福永已经不敢想下去，江州知县万载年、新罗镇地主黄万财、吴城镇兵马监押荣成，这些可都历历在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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