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卿本佳人【一更】
林凡悠闲地坐在客栈后院的摇椅上，手中捧着的出的《夷坚志》。
前两天晚上的公堂断案，果真让左霍的抚参王海说中了。狸猫换太子不仅没成功，反而来了一个韩崇夜深齐时先。
乌荷儿被林凡几句话一说，立即将所有的一切都招了出来。不仅将一同盗窃欲峰浆的同伙供了出来，而且还将指示她行动的齐时先供了出来。
这么一来，知府蔡升的处境可就尴尬了。如果继续审问下去，那就显得不公正。于是在6持之、江万里等人的提议下让通判韩崇连夜审问齐时先。要他交代出幕后之人是谁，又是因为什么目的而要掉包欲峰浆的。
只是用尽了各种办法，就是没办法从蔡升这个幕僚口中套出想要的东西。齐时先一口咬定，是因为自己看林凡很不爽，于是就设了这个计策，与其他人一概无关。
“林兄，你在这里可是逍遥自在啊！”
后院门口处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随着林凡的抬起头，一脸清秀的韩斯便出现在林凡眼前。
“上午不是来了吗？怎么下午又来了？”林凡也不将手中的《夷坚志》放下，只是随口一问，便又看向了手中的书籍。
《夷坚志》韩斯自然也看过，不过今天所来是为了跟林凡说欲峰浆一案的结果。
“林兄，你可是贵人多忘事。那天晚上你提前回来时，可是和我说过。若是案件有了什么新进展，或是有结果了，就让我告诉你一声。今天我可是来了，看你似乎不大欢迎我啊。”
韩斯最近几天经常来林凡这，也就十分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便喝了起来。
“哦？”林凡终于将眼睛抬起，欲峰浆一案确实让林凡有了兴趣，“乌荷儿可有说什么，或者是让你转告我的？”
“你怎么老关心那个乌荷儿。”韩斯有些不解，“难道林兄不应该更关心，齐时先有没有将蔡升供出来？”
这件案子出现了齐时先的身影，全隆兴府的人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将怀疑目光看向了蔡升。最近几日所有人谈论的问题，也都是背后的主谋是不是蔡升。林凡与蔡升之间的矛盾，整个隆兴府的人又有谁人不知？
林凡是圣上派来隆兴府的钦差，蔡升是隆兴府的知府。
这二位大佬之间的冲突，早就被人传的沸沸扬扬。欲峰浆一案出现后，整个隆兴府也因为主战和主和派的关系，纷纷站位，大街上一遇到便是相互诋毁。
“这有什么好问的。齐时先屡次名落孙山，科举无望之际，他的恩师蔡升让他做了自己的幕僚。虽然不是朝廷任命，可多少也有些权利了。对于齐时先来说，蔡升不仅是他恩师，更是他恩人。”林凡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所以只要齐时先有些骨气，肯定会独自扛下罪名，最多关个几年再出来。只要蔡升不倒，他依旧能够重新出头。”
这个结果林凡早已预料到，所以当韩崇要审问齐时先时，林凡就先行离开了。
韩崇一开始也猜测到这个结果，只是齐时先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所以韩崇明知如此，依旧是不懈余力地审问齐时先。希望齐时先忍不住，将蔡升供了出来。那隆兴府这一块的主和派东林社人，就会群龙无。韩崇自然而然的就会接过知府的位置，将自己这么多年培养的主战派全都提拔上来。
如此好的一个机会，韩崇又岂能放弃。
“林兄好气度，虽然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可还是忍不住去看。”韩斯叹了一口气，“仅从这点看，我就及不上林兄。”
将手中的书放下，林凡笑道：“不说这个了，方才我问你乌荷儿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
或许是因为柳月的关系，林凡对乌荷儿就显得比较关注。也许就能够借着这个机会，解开自己和柳月之间的误会。否则林凡总觉得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利用，然后将自己前身当初抢钱的事情抖搂出来。若是以前什么都没有时，那还无所谓。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官职，而且渐渐被重用。更重要的，一旦自己抢钱的事情被有心人抖搂出来，云来客栈的大好开局也将会随之烟消云散。
“乌荷儿。”提到这个名字，韩斯犹豫了一下，“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建议林兄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现在乌荷儿的情况不好说，经常一个人蹲在角落，问什么都不说一句话。所以林兄交代我的事情，韩斯确实没办法完成。”
说到最后，韩斯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啊。”
听到这个答案，林凡有些明白了。
自己在公堂上声对乌荷儿说的话，已经让她记在了心里，而且应该是就和自己忌惮柳月一般。乌荷儿现在十分怕自己不遵守约定，而让江州知府对付柳月。
林凡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柳月一直省吃俭用，将自己的积蓄都贴补家里。所以乌荷儿对自己这个姐姐很是感激，也很是依赖。所以十分担心林凡会对付柳月，以至于整日里提心吊胆。
“既然如此，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客栈这边现在离不开寿常言，韩兄如果有空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知会韩通判一声。让他帮我安排见一下乌荷儿，以现在的情况，蔡知府应该没空理会我吧？”
“自然。”提到蔡升，韩斯心情一下子就愉快起来，“你这两天没出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齐时先的落马，已经让蔡升在学子间的名声跌到了谷底。现在的呼声都是要求韩通判暂时代理知府一职，以6持之为的隆兴府大儒们，也都要求蔡升暂时避嫌，不要处理这件案子。所以你要见乌荷儿，韩通判一句话便可以。”
和韩斯又聊了几句目前隆兴府的事情后，韩斯便告辞前往韩崇的治所。林凡是打算晚上去见乌荷儿，所以先让韩斯提前去打个招呼。免得晚上找不到韩崇，不好进去大牢。
虽然因为欲峰浆一案，让一些人大肆宣传云来客栈的安全措施不行。不过正因为如此一闹，众人反而都知道了云来客栈的蜂蜜与众不同。而且那天晚上的事情，也让不少人都知道了云来客栈有两大美人儿。
一个是叫龙姑娘，虽然才十四五岁的豆蔻年华，却是长的美若天仙。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更是让不少学子茶不思，饭不想。
还有一位叫萧素娘，听说在江州本就是美人儿，如今更是贵为钦差大人的妻子。
两位美人的号召力，几乎是瞬间就将那些诋毁云来客栈人的声音淹没。其实单以龙女和萧素娘的号召力，根本没有如此强大。只是此事都与林凡有了关系，还与云来客栈这个时下最热门的话题有了关系，那号召力自然就不一样了。
结果蔡知府和那些酒楼老板所期待的事情非但没有生，云来客栈反而因为那件事之后，一直都是高朋满座。每天赚钱赚的寿常言都手抽筋，最后实在没办法，强行将只懂得带兵打仗的范福永揪了过来。硬逼着他帮忙收钱，结果没想到两天功夫下来，倒是将范福永这个大老粗，楞是练的会打算盘了。这要是搁在以前，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酿酒的吴老头也是乐的满脸是花，一个劲地对着寿常言说自己跟对了人。还将自己大儿子一家也叫了过来，帮忙酿酒。要不然过不了多久的时间，他库存的那些酒可就要全卖光了。
云来客栈的生意，比以前想象的还要好上很多。林凡依旧是甩手掌柜，城南那边的屋子和异兽园，则由萧素娘、蝶和澄儿居住。当然，还有禁军在那里保护着她们的安全。
当天晚上，林凡便在韩斯的陪同下，前往关押乌荷儿所在的大牢。
看守大牢的狱卒，在见到韩斯拿出来的韩崇手谕之后，立即恭敬地将林凡和韩斯引了进去。
“大人心，这大牢阴暗潮湿，人在前面为您举火把。”
狱卒从墙上取下一支火把，一脸讨好笑容地跑到林凡前面，为林凡照路。其实四周墙壁上早就点燃了火把，大牢中并不显得多么阴暗。不过有讨好的机会，狱卒又岂会放过。
林凡点了点头，带路去乌荷儿那还需要这狱卒。
城北的大牢关的并不是重刑犯，所以在待遇上其实要差很多，大牢就显得破旧很多。重刑犯的待遇相对还要好上一些，因为重刑犯一般都要去劳作，为隆兴府创造收入。
“大人，到了，这就是关那乌荷儿的牢房。”
来到一间关押着七八个女囚，昏暗潮湿的牢房前。狱卒为林凡指向蹲在角落里的一个满头披，全身不断颤抖的女人说道。
“将乌荷儿带出来，我有话要询问。”
见同牢房中另外几个女人，林凡眉头皱了皱。大概已经猜测到乌荷儿之所以如此害怕的原因，定然是遭到了她们的虐待。
那几个女人见乌荷儿要被审问，原本有些疲倦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不知是不是关的时间长了，特别希望看见新来的囚犯被虐待。
乌荷儿看到那几个女人凶狠的脸色后，更是吓的浑身抖。
不过林凡接下来对狱卒说的话，却是让乌荷儿神色有些诧异，让那几个凶狠的女人更是尖叫了起来。
“给乌荷儿安排一个单独房间，饮食居住，一切不可怠慢，她是重要证人，我会知会韩通判。另外，这里面的几个女人也该好生教训一下了才是，让她们好生收敛一下。”
林凡的语气已经隐隐有了一丝怒气，乌荷儿虽然是咎由自取，可自己还要通过她消除与柳月的误会。
看着缩在角落里的乌荷儿，特别是那下秀气的脸颊时，韩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