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逐鹿苍穹 > 第三十四章 门规
    “铛”、“铛”,楚、舟二人刚刚吃过午饭,影兽门议事堂的巨钟骤然响起。

    “他娘的,该来的终于来了!算得还真准!”叶苦雷面沉如水,低声嘟囔了一句,“跟我走!”他起身带五个弟子走出门外,曲柔眼泪汪汪,欲言又止,也顾不得收拾碗筷,起身跟了出去。

    见师父、师娘和师兄都心事重重,楚天逍心头疑惑,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然,刚迈进议事堂,一股威严、肃穆的威压便扑面而来,影兽门百余名弟子尽在堂中,鸦雀无声。

    众弟子对面,一座高出地面约一尺的高台,高台上,七堂之主,外加十几名影兽门耆宿,巍然对门在座。叶苦雷,就坐在第一排最右的一个位置上,曲柔和一名灰衣老者坐在他身后。楚天逍觉得灰衣老者应该是第七堂的人,但他却从没见过。

    影兽门主休饮红面皮白净,四十余岁,看起来斯文儒雅,然而,他的眼神,却毫无斯文可言,如两把利剑,让人不敢正视。

    第七堂众人在叶穷欢带领下,来到第七堂位置。这是楚天逍第一次见到全部影兽门人(刚来的时候还没见到便被叶苦雷领走了),他游目四顾,见其它六堂都有几十名弟子,其中居然还有很多女弟子,只自己的第七堂寥寥数人,显得人单势孤。

    

    “林师弟,人都到齐了吗?”休饮红侧头询问他身后一名五十余岁的灰衣老者。

    “回掌门师兄,在家的影兽门弟子俱已到来。”这名老者,楚天逍认得是影兽门掌刑堂主林萧肃。此人身材高大,平日不苛言笑,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不怒而威,影兽门上下,无不惧他三分。

    “执行门规!”此时,休饮红神色冷厉,言语如刀,一门之主的威严一展无余。

    “第七堂弟子楚天逍、舟帆扬出列。”林萧肃站在休饮红身边,大声喝令。

    楚天逍、舟帆扬不明所以,见所有的同门都在望着自己,他们对视了一眼,越众而出。

    “国有国法,门有门规!楚天逍、舟帆扬不经同意,擅自离开师门,数月未归,按规当杖责五十。第七堂主叶苦雷治徒不严,依连坐之责,罚面壁七日,到万影连环洞外洞思过!叶师弟,你可有异议?”

    叶苦雷长身而起,走到两个徒弟身前,向上躬身一礼,“苦雷知错!但是,天逍、帆扬自入门以来,苦雷疏于管教,并未将门规告之。因此,二人并非明知故犯,还请掌刑林师兄念其不知、年幼,从轻处罚。二人擅离之责,苦雷愿一力承担。”

    “此事与师父、楚师兄无关!”舟帆扬越叶苦雷而前,跪倒在地,“此事全是舟帆扬一人之错,不可由人代过,请师伯责罚弟子一人。”

    “爹!”听说是要处罚楚天逍、舟帆扬,休谨梦连忙站起来,就要张嘴说情。

    “闭嘴!”知女莫若父。休谨梦的心思,休饮红一清二楚,“此乃议事重地,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你若多嘴,莫怪我将你轰出去。”

    “你”休谨梦为之气结,自知父亲言出如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尴尬,“师妹快坐下。”坐在休谨梦旁边的徐真印暗中窃喜,连忙站起身,把休谨梦扯到座位上。

    “哼!”休谨梦连忙借坡下驴,坐了下来,一双妙目,紧紧的盯着舟帆扬,脸现忧色。

    舟帆扬要被处以门规,徐真印本来欣喜不已,此时见休谨梦脸色,心底一寒,望向舟帆扬的眼神,瞬间充满了阴狠之色。他偷偷伸开右手五个手指,对林萧肃比划了一下。

    

    “掌门师兄,”林萧肃望了望徐真印,又望了望叶苦雷,面现难色,低头与休饮红和几名耆老商量片刻,复抬头朗声道:“第七堂弟子楚天逍、舟帆扬不得师命,突然离山,本应杖责五十,但念其初犯,改杖三十。第七堂主叶苦雷未尽师责,罚面壁半月。”

    “我大哥和舟大哥犯了什么错?你们凭什么要打他们?还有,这又碍着我师父什么事儿?你是怎么掌管刑堂的?”楚天逍刚回师门,雁阵的欣喜之情尚在,见大哥就要挨大,起身质问。

    “就是!”楚天豪也站起身附和雁阵。

    “阵师弟、豪师弟,别吵、别吵,快坐下,坐下!”叶穷欢一改往日那戏谑的神色,急得拉这个扯那个,不住安慰,然而,论实际修为,阵、豪二人都在他之上,他哪里拉得住,只急得汗流夹背。

    “第七堂弟子肆意喧哗议事堂,不敬师长,罚雁阵杖五十。”徐真印家资豪富,平日对这些影兽门耆老经常孝敬,银子、魔晶、丹药源源不断,在影兽门中,无权胜有权,很有一些追随着。他示意林萧肃,是不想给舟帆扬减刑。叶苦雷一堂之尊,开口求情,休饮红不得不网开一面,林萧肃很为难。此刻,被雁阵当众呵斥,他恼羞成怒,终于找到了一次“报答”徐真印的机会,把这五十杖都安到了雁阵身上。

    “楚”林萧肃正要如法炮制,将楚天豪同样杖责五十,休饮红连忙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第七堂四名新进弟子同时受杖,以叶苦雷的性格,还不得和自己拼了老命。另外,休谨梦同样开了口,如果要处罚,休谨梦也脱不了干系。

    林萧肃老奸巨滑,马上会意,“楚天豪年龄尚幼,不知礼数,犯错情有可原,此次免于处罚。”

    十几年来,这是影兽门第一次当众惩罚违犯门规的弟子,众弟子又惊又盼。楚天逍和舟帆扬擅离师门,也算“罪有应得”。但雁阵这一场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重刑,却令满门上下觉得莫名其妙,即使不敬尊长,也不至罪仗五十。

    不敬师长,是影兽门大忌,雁阵受罚,叶苦雷虽觉过重,但楚天豪平安无事,也便再没开口替雁阵求情。他心知肚明,休饮红刚愎自用,怎会容忍自己的女儿喜欢上第七堂的穷小子。楚天逍、舟帆扬同罪同名,不能有偏差,雁阵突然冒出来,休饮红满腔怒火,自然一股脑的都发泄到了他头上。臭小子,看你以后还好不好多嘴!叶苦雷又恨又痛。

    

    “啪”、“啪”,议事堂外,木板翻飞,鲜血飞溅,楚天逍、舟帆扬趴在木凳上,上身和双脚被牢牢绑住,一动不能动。

    一些胆小的弟子,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早已经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为数不多的女弟子则花容失色,紧张得战战兢兢,凭空一洒无数同情之泪,休谨梦更是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曲柔则早早的躲回了第七堂,她虽是修者,手下亡魂无数,但自己的弟子被罚,她自然不忍观看。

    见休谨梦为舟帆扬落泪,徐真印心里,又酸又恨,眼神由敌意的恶毒,变得杀机狂涌。影兽门在雾州城臭名昭著,但休谨梦却是雾州的倾城之花。徐真印天真的以为,凭自己的家世地位,风留相貌,要获取休谨梦的芳心,自是手到擒来。谁知,休谨梦对徐真印等一群追求者,始终若即若离,对穷小子舟帆扬却情有独钟。

    “心上人”芳心别许,徐真印怒火烧天,纨绔子弟性格大发,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抢过舟帆扬身边掌刑弟子手中竹杖,咬牙切齿的打了下去,貌似与舟帆扬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名掌刑弟子平时多受徐真印好处,见他抢去刑杖,迟疑了一下,并未出手夺回,见师尊们不过问,便默默退到一边。

    影兽门并无专门的掌刑弟子,都是临时指派,徐真印冲到场中替下一名弟子,也无人过问。

    “徐真印,你干什么?”休谨梦发现了不对。

    “师妹,徐师弟正在掌刑,你别过去。”一些熟知内情,同样忌恨舟帆扬的弟子,立刻将休谨梦拦住。

    

    “你公报私仇,他日我一定杀你!”舟帆扬迸碎银牙,虚弱的说完这句话,便昏了过去。

    “杀我!我今天先打死你。”徐真印双眼血红,一板重似一板,数个月来的怨气,都发泄在这几十板竹杖里。

    雁阵趴在凳子上,不住口的怒骂,他不敢再骂休饮红、林萧肃,只能胡天胡地,指桑骂槐的一通胡言乱语。为他掌刑的弟子并不似徐真印之于舟帆扬,有“深仇大恨”,而且都是同门,低头不见抬头见,打得太狠,来日不好见面,只是一板轻一板重的拍着。

    楚天逍俯卧受刑,有大地斗气为基,本来能还支撑。但几杖下来,不知为何,体内斗气突然肆虐,疼得他四肢不住收缩扭动,四名弟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按住他的手脚。带血的竹杖,一次次落在身上,血肉横飞。内外交攻,水火同下,刚硬如楚天逍,也疼得不住哼哼,昏死过去。

    

    这一通杖笞,把三兄弟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分不出个数,鲜血流了满地。

    楚天逍足足养了十天,才能下床走路;舟帆扬由于受到了徐真印的“特殊照顾”,又悲痛唯一的姐姐身亡,居然烧得整天说胡话。曲柔对几个弟子一直视若已出,心疼不已,一狠心将当年与叶苦雷成婚时的嫁妆——一对金手镯拿到雾州城典当了,换了些好药好菜,整日给几个弟子补充营养,第十五天,舟帆扬终于能勉强下床;雁阵受杖数多,若要大好,至少还需半月。

    这十几天,其它六堂的一些师兄弟,经常来探望,休谨梦更是放弃了修炼,整天赖在舟帆扬身边,亲自喂汤喂饭,更常常从第一堂偷出些名贵丹药给舟帆扬吃,若非如此,雁阵能下床时,舟帆扬都未必能下来。徐真印等弟子无不气得暴跳如雷,休饮红都无计可施,他们拿休谨梦更是无可奈何,最后,把怨气归结到了舟帆扬身上。

    《魔魂决》逆天灭世,非可小可,雁阵虽然不会运用,但体内的魔气散发,可自主防御。他是在受刑时是唯一一个没有昏过去的人,由于他受刑时狂傲不屈,居然撞开了无数情窦初开女弟子的芳心。

    大地斗气并不弱于《魔魂决》,但是当时楚天逍正遇气息紊乱,斗气乱窜,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然面,这件情并无人知道,众弟子见楚天逍受刑之时,远不如舟帆扬、雁阵刚硬,不免起了轻视之心。楚天逍心知肚明,看到众同门轻蔑的眼神,也只能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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