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女孩见此情景,大哭出声。燕丫头流着泪,大声哭喊,“相公千万不可啊!我们走,马上就走。”
马善没有收刀,只是大声的喊着,“快走!还有莺莺,你也跟三娘她们一起走。”
莺莺已经哭了出来。“相公,让我跟你留下吧!你不是说过,将来无论到哪里,也要带着莺莺的吗!”
马善眼里闪过一丝温暖,但马上便又被坚定所取代,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万万不可心软。只有三娘莺莺她们都走了,他才能放开手脚与这些马贼周旋。
“这一次,是不行了。算是我欠你一次人情吧!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还你吧!”马善被莺莺她们哭闹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但心里却是坚决的。话说完,便将莺莺轻轻推向刘三,再次大喊,“快走!”
三娘含泪转过身,十几名女孩哭着向山上走去,一面向前走,一面还不时的回头。
“快,快啊!”马善见她们走的太慢,耳边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忍不住大声催道。
众人这才走的快了些。马善见众人终于离去,心情平静了许多。没有了三娘她们的顾虑,他还是有信心与这批马贼周旋周旋的。他已做好了打算,准备先利用这座窑院拖住这伙马贼一阵子。待三娘她们走远了,他们便也可以撤进山里了。
村里面,三叔公带着百多号人,其中也有四五十汉子。虽然他们都只是农民,又没有刀剑,但守个院子应该还是不难的。
只要拖住这些马贼一两天,胡一风必会派兵前来救援。到时候,这危局也就解了。
至于财物上的损失,马善现在已经顾这上了。能够保证人没事,他便已经很满足了。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赚。在这方面,马善是想的很开的。
马善心里盘算着,将目光转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马善正要招呼留下的大头和傻大个进院关门,突然感觉头上被人重重拍了一记,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马善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村后的小窑院了。借着月光,马善看出来这是一片山林里,四周一片寂静。身边只有刘三一人。
看到刘三和这片山林,马善马上便明白过来。方才一定是大头或大个出手将他打晕,然后由刘三将他带进了山里。
“三娘她们呢?”马善看着刘三。
刘三的脸上露出悲切之情,却没有说话。
马善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一把抓起刘三的衣领。“老子问你呢?三娘呢?”
刘三几乎是带着哭腔的道,“大哥,三姑让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将来好给她们报仇!”
刘三虽然没有明说,但马善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定是三娘授意刘三,带着被拍晕的自己,先撤进山。而她则和大个大头还有十几个女孩,利用那座窑院拖住马贼。
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马善重重推开刘三,转身便向山外跑。
刘三一把抱住了马善,马善挣扎不开。不由的气的大骂。可是无论马善怎么骂,刘三就是不放手。马善忍不住一拳打刘三的脑袋上。
一股鲜血从刘三的头顶流了下来。刘三却忍着痛,任由鲜血往下流着,双臂仍然死死的抱着马善。
马善看到刘三头顶的鲜血,心中一软。“你受伤了?”
刘三抬头,祈求的看着马善。“大哥,你不能回去啊!这伙马贼人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咱们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
三姑她们已经被困在了窑院里。大个和大头拼死才把您送出来。您要是再回去送死,大个他们岂不是白死了!”
马善心中一紧。“大个死了?”
刘三的眼睛已经湿润了。轻轻摇了摇头,刘三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我背着您走的时候还没有!”
马善举手就要打,突然想到他头上的伤口,于是转而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从身上割了块布条下来,帮他将头顶伤口包好。
马善已经明白了刘三话中的意思,说明他走的时候,大个和大头必然受伤极重,而且形势极为不利。
此时,他们八成都已经死了。
匆匆包扎好伤口,马善轻轻拍了刘三一把,“赶紧带路。”
“不行啊!您不能回去送死啊!”刘三一听马善又要回去,赶紧再次抱住了他。
马善知道不能硬来,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是有把握的,怎么能说是送死呢!
你可别忘了,我身上还有把火枪呢!那些马贼又没有弓箭。我拿着火枪藏在暗处,一枪一个。他们能耐我何?”
刘三这才想起马善身上还有把火枪,想起当初马善一枪便把那头野狼给打死了,对于马善的话倒也信了七分。
见刘三还有些犹豫,马善重重的踹了他一脚屁股,大骂一声,“快走。晚了,要是他们出了事,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刘三这才急急的带着马善向山下跑。
他们藏身的地方离叶陶村不过十里,两人飞跑着往回赶,倒也没费太多的时间。只是这山路上荆棘太多,又是晚上。两人身上被荆棘刺破了不少地方,还摔了数跤。
但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些。俩人此时一心只想着快一步赶回窑院,万万莫要去晚了。
窑院还有四五里,马善便听到一阵隐约的嘈杂和呐喊,中间还夹杂着女孩子的急声厉呵。
马善更急,恨不能一步便赶到地方,可是山路崎岖不平,他根本就跑不快。一连摔了几跤,他只好让自己稍稍收束心神,仔细留心山路,以免欲速不达。
…
此时的青砖窑院内,七八个女孩正在奋力的顶着木门。院墙上站着四五名女孩,她们手里的砖块不时的砸向门外那三名撞门的马贼。旁边有两名马贼守在两边,不时挥刀拦格着飞过来的砖块。
小院内,大个身受重伤斜依在墙角。莺莺正蹲在他的身边,给他做着简单的伤口处理。
好在这院子当初曾被马善当作炼油车间,里面此时还留着不少的凡士林。莺莺听马善讲过,这东西涂抹在伤口,可以防止伤口恶化。
莺莺小心的将凡士林一点点的抹在大个的伤口上。没有止血药,也只能将就着用凡士林抹一下伤口,然后用布条将伤口扎紧。伤口的鲜血很快便浸透了,被当成纱布的几个女孩的裙子布。
大个无力的看了一眼门口那几个,拼命拿她们瘦弱的肩顶住院门的女孩,似乎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却只是抬起了几个手指。
“别动!”莺莺赶紧把他按住。
大个无力的叹了口气。
一旁,大头的伤势比大个要稍好些,伤口也没大个的深。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血也已经根本不流了。见门口的女孩们似乎就要支持不住了,大头拄着钢刀摇晃的站起来。
这时,负责在墙头望哨的燕丫头叫了一声不好。然后便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院墙上的几个女孩纷纷跑下来帮忙顶门。
可是,巨大的撞门声不时响起,那木门也越来越松动。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轰然倒下。
门外,七八名马贼抬来了一根巨木冲了进来。
一干顶门的女孩们被撞的七歪八倒。三娘也被一股大力撞的倒退数步,一跤跌坐在地。
那些抬巨木撞门的马贼抛下巨木,纷纷抢进院子。领头冲进来的,是一名四十上下的马贼。他的脸上有一条半指长的刀疤,目光透着凶狠,看样子,应该是这一伙马贼的头头。
这些马贼大概是没想到,这院子里会藏着这么多的女孩,而且个个都长的貌美如花。
愣了数秒,众马贼的眼里纷纷露出贪婪的目光。但因为头领没有吩咐,他们倒也没敢乱动。
“二哥,我说的没错吧!这儿的娘们,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咱们那穷县城的头牌还漂亮。”说话的正是那名,被马善之前劫持打晕的麻子。
贼首二哥扫了一眼倒坐在地的十几个女孩,脸上渐渐浮现出贪婪的邪笑。当他的目光扫到三娘的脸上,这种表情变的越发急切。他慢慢向三娘逼过去。以不容否定的口气说了一句,“这个女人归我了。其他的这些女人,待大哥选过,便分给兄弟们轮流玩吧!”
众马贼听了这话,发出一声欢呼。但也知道大哥还没有选,他们不能动手,虽然心里痒的像猫抓的一样,但是却没人敢乱动这些女孩。
“我这就去叫大哥来挑。”一名急性子的马贼说着,便跑出院子,骑上马向村中赶去。
三娘眼见那贼首向自己步步逼来,知道自己今日已难逃一死,暗暗摸出事先准备的剪刀,一步步退向大个几人容身的墙角。
大头拄着钢刀,大喊一声向那贼首劈过去。
贼首早已注意到了他,不等大头的钢刀砍下,便将手中钢刀一挥。大头的刀与它一碰,立时便飞了出去,那贼首抬起一脚,将大头踢的倒飞而出。
大头本已受了重伤,再经此一击,顿时晕了过去。
贼首这一击过后,已经背向了大个。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大个,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红晕,细细的一道鲜血从他的口中流下。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悄无声息的挥刀向贼首的后脑砍下去。
大个为了让自己站起来,不惜咬破舌尖,将身体里最后的一丝潜能激发出来。这个办法,还是马善之前一次与他们几个闲谈时提到的。本以为自己不可能会有机会尝试,却不想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自众马贼进门,大个便一直在隐忍,等的就是这一击必中的最佳机会。
“二哥小心!”一旁的数名马贼大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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