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晋按耐住内心的激动,走到王铁匠面前,深深向他施一礼,“火炮能成,这是老师傅大功,请师傅受我一礼!”
王铁匠慌忙还礼,“小民不敢受殿下之礼,折杀我了!”
无晋又对参加试验的军士们团团抱拳,“各位弟兄辛苦了,每人都有功绩重赏,还望大家保守秘密,不可外泄!”
二十几名军士轰然答应,王铁匠又笑道:“将军,火炮还要多试验,起码还要两个月才能成军,而且还要再增加试验人手。”
“这个可以,我再挑二百名士兵来相助。”
此时火炮已经渐渐冷却,众人又要开始第二次试验,今天要试验五轮二十五次,才能算大功告成,现在还只是初步成功。
“老师傅好像对火药很熟?”无晋笑着问王铁匠。
“回禀将军,三十年前我就是火药匠,在齐州火器局专门做水雷。”
“原来如此,我说老师傅还能造空心弹,对火药理解很深。”
无晋沉吟一下又问:“五天后,要进行第一次出海演练,我想在海上试炮,不知可以造成多少门?”
王铁匠想了想道:“五天时间紧了一点,虽然现在造炮的技术已经掌握,关键是要试验,没有试验过的炮不敢给将军,而且没有百门炮以上的成功,也不敢大规模铸造,五天时间,最多只能交给将军十门炮。”
“十门炮就可以,另外我想再提两个改进建议。”
王铁匠欣然道:“将军请说。”
无晋拍了拍炮身笑道:“第一是它的固定,我建议不用铁锚,可以用一副铁轮做炮架,这样既能移动自如,又可以固定住炮身,不让它震弹,老师傅以为如何?”
王铁匠捋须点头道:“将军说得极是,我今天下午就让铁匠用生铁打造炮轮。”
无晋又道:“其次就是炮耳,我希望在炮身上装两个铁环,这样便于炮口调整方向,也应该很简单吧!”
“没有问题,造炮架时一并安装。”
还有一个问题却是无晋想问的,“另外我想问老师傅,瞄准问题怎么解决?”
“瞄准的办法,陈锦缎提了一个建议,可以借用弩机上的望山,我觉得不错,准备采用这种办法,关键是要稳定射距,这就必须要经过大量的试验。”
无晋想了想,这样瞄准也可以,他便不再多说,又笑着提出自己的第二个建议,“我希望火炮的种类要增多,既要有利于携带的短炮,也要有重数千斤大将军炮,还要有射密集细铁弹的臼炮,这些我都希望老师傅能进一步考虑。”
王铁匠沉思了片刻道:“将军说的臼炮是不是一种短身大肚炮?”
“正是!”
无晋见他能理解自己的思路,心中异常高兴,又补充道:“这种臼炮不是射空心弹,而是射小铁丸,一炮射出数百颗小铁丸,专门对付骑兵。”
“我能理解将军的意思,事实上这种炮我们在试验中已经发明了,不需要用砂模,直接用两块精钢板熔合铸成便可,当然用砂模也可以,更加牢固。”
“我倾向用砂模,另外所需精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从民间大量购买精钢,应该有数百万斤之多。”
“将军,请后退!”
一名试炮军士大喊,第二轮试验又要开始了。
........火炮的成功让无晋的心情大好,几天来的忙碌疲劳感都一洗而空,今天他特地早早回家,想好一好陪一陪家人。
“王爷回来了!”
一进府门,一名管家婆便奔进内府禀报,这种态度使无晋心中有些奇怪,以前从不这样,今天是府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想着,苏菡从内府迎了出来,“夫君,我们在等你呢!”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我们就在等你吃饭。”
苏菡笑着拉住无晋的手便向内宅走去,“先吃饭,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无晋心中困惑不解,而且他也有事情要告诉苏菡,便跟着她进了内宅餐堂。
餐堂内凤舞已经就坐,她这段时间也是异常忙碌,筹划各种大生意,从茶叶、粮食、盐、石炭、精铁等等,她都在经手,齐家为了协助她,特地抽调了三百名精明的商行执事来听从她的安排,因为是替无晋做事,苏菡也没有干涉她,有时候也去替她出谋划策。
凤舞进无晋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笔,笑着起身迎上来,“三郎,你要的精铁已经买到,不过卖给你的价格有点贵,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无晋一手搂着她,一手揽住苏菡的腰,享受着这齐人之福,他坐了下来,让两名妻子各坐在自己身旁,笑道:“价格没有问题,你开什么价,我就买什么价,关键是数量,有多少?”
凤舞知道苏菡脸皮薄,便将无晋的手从自己肩头拿掉,“估计一共有五百万斤,从楚州、蜀州、豫州和幽州买来,第一批货大约两百万斤,后天运到江宁府,三郎,你真不想问问价钱吗?”
无晋在采石镇时便知道,上等精铁是一两银子十斤铁,却不知她要价多少,“说说看,你的价格是多少?”
“这一批精铁是从北平郡买来,当地官府盘查很严,我们光银子就塞给五千两,再加上运费,所以这两百万斤精铁,我要价五十万两银子。”
这就等于是一两银子四斤精铁,比采石镇贵了一倍多一点,望着凤舞狡黠的笑意,无晋哈哈大笑,“不算太贵,我以为是一两银子一斤铁,比我想的便宜多了。”
其实无晋明白,一两银子十斤铁,那是商人的卖价,实际上他们收购价是一两银子二十斤精铁,北方的价格还要更低,这一笔凤舞至少赚了四十万两银子,五百万斤生铁加起来,她光生铁一项,就要赚百万两银子,难怪当年百富商行就是靠一次战争发了大财,果然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真是一点不假。
“夫郎,快吃饭吧!菜都冷了。”
苏菡打断了无晋的思绪,催促他吃饭,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吃饭!吃饭!肚子可饿坏了。”
今天无晋心情很好,肚子也格外饿得慌,阿罗给他倒了一杯酒,无晋将酒一饮而尽,对两人道:“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
苏菡和凤舞对望一眼,齐声问道。
“我可能要出去两个月,率水军去海上演练。”
“两个月!”
两女都愣住了,凤舞急道:“夫郎不是说开春后才出海吗?”
无晋歉然道:“开春出海是正式开战,但开战前需要演练,新水军和各水军府需要配合默契,所以.....”
“夫郎不用再说了,我们明白。”
苏菡打断了无晋的话,“不知夫郎准备几时出发?”
“五天后,大军正式出发!”
这时,无晋忽然发现京娘不在,便奇怪地问:“京娘呢?”
苏菡叹了口气,“本想吃完饭告诉夫郎,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
苏菡低声对无晋说了几句话,无晋一愣,眼中顿时射出惊喜的目光,“真的?”
苏菡点点头,“当然不骗你,本来我们都吓坏了,以为她生病了。”
无晋已经急不可耐,站起身便向京娘的院子跑去,凤舞见他急得像猴子一样,不由有些埋怨苏菡,“大姐,看你告诉他,饭都不吃了。”
苏菡也无可奈何,苦笑道:“他既然已经问到,也瞒不过了,随他吧!晚上饿了再吃。”
.......无晋一阵风似的奔进小院,“京娘!”他大喊。
京娘跑到门口,满脸泪水地望着丈夫,她忽然张开臂膀,紧紧将丈夫脖子搂住,泪水流下,哽咽道:“夫郎,我有孩儿了!”
“我知道!我知道!”
无晋心疼地替她擦去眼泪,一把将她横抱起,向屋里走去,两名丫鬟吓得连忙回避,无晋坐下,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温柔地亲吻她的唇,“京娘,是什么时候种下的种子?”他顶着京娘的额头,低声笑问。
京娘脸一红,有些羞涩道:“我推断是去送我去碧仙宫的前晚,我算过时间,那晚正好是我两次月例的中间。”
“哦!那晚我们来了好多次,会是哪一次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早晨那次,那时我身子特别热,公子,你高兴吗?”
“高兴!”
无晋抱着她,心中欢喜到了极点,“难怪祖母说,你能生孩子,果然说得不错啊!”
“别这样说,公子,我有点担心大姐会不高兴。”京娘担忧道。
无晋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了,连忙安慰她,“没事的,她心胸很宽,她只会高兴,再说,她也会怀上孩子,只是迟早的事情。”
得到丈夫的安慰,京娘也开心起来,她轻轻把衣服拉起,露出雪白的小腹,小声道:“公子,你听听看,大姐说她能听到胎心跳动。”
“好!我听听。”
无晋抱着她躺在床上,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细细聆听,好像还真听到轻微的跳动声。
“嗯!真的有。”
“公子,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无晋握住她的手笑道:“不管男孩和女孩我都喜欢,都是我的宝贝。”
无晋忽然想到自己又要出海,心中真的歉疚万分,只得道:“京娘,我可能会出海两个月,让你大姐来照顾你。”
出乎意料的是,京娘并没有伤心惊讶,她顺从地点点头,“公子就放心去吧!大姐会对我很好。”
她这样说,无晋更加内疚了,连忙道:“等我回来,一定会好好陪你。”
“公子!”门口传来阿巧的声音。
“什么事?”无晋站起身。
“外面有客人来拜访,上次的周长史,还带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满头白发?”无晋略一沉吟,他立刻明白是谁来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