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无晋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在江宁府,从余杭郡离开后。他一个郡一个郡地拜见各郡刺史,以谦虚的姿态和他们进行沟通,以恳切的态度解开他们的疑虑,最终赢得了楚州各郡的支持,这对巩固他的楚州后方极其重要,无晋的楚州各郡之行没有白走,各郡的粮食和税银都开始陆陆续续解往江宁府。
但无晋要的其实不但仅是税银和粮食,他同时也是要楚州各郡对他实际控制楚州的认可,时至今日,他的野心已经彰显,谁都明白,他只是名义上效忠皇甫恒,而实际上是割据自立,那楚州各郡将税银和粮食运给他,也就是默认支持他的割据。
固然,也不是所有的郡县都真心支持他,也有很多是慑于他的权势和武力,不得不平服。
六月初,无晋回到了江宁府,此时已经大暑时分,天气格外炎热,整个江宁城闷得像蒸笼一般。
凉王府内总是事情不竭,无晋的长子皇甫晓已经一个半月了,活泼可爱,而苏菡也已九个月,还有不到一个月将临盆,而这个时候齐凤舞也怀孕了,使凉王府内乱作一团。
几天前,大嫂戚馨兰带着一对侄儿侄女也从维扬县来到凉王府探亲,一对淘气精灵鬼的到来,给凉王府也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这天下午,知了在窗外的大树上拼命嘶叫,炎炎烈日恍如使大地都要燃烧起来。
但皇甫无晋的书房内却十分清凉,这得益于他房间的夹墙构造,江宁府的大户人家城市修建夹墙,这主要是便于夏天放置冰块,很多大户人家都有冰窖或冰井,冬季储冰,夏天取用,王府内也有地下冰窖,在天气最炎热时,将冰切成块放置在夹墙内,房间就会变得十分凉爽。
固然,其实不是每一间屋子都有这种冰冷的享受,除无晋的书房,以及妻妾们的寝房外,再有就是大嫂戚馨兰住的房间也有,而下人则提供冰镇绿豆粥,可以随意饮用解暑,这也算是无晋府中的一项福利。
无晋刚回来两天,他身体十分疲惫,这两天他都在家中休息,昨天接到京城的快信,皇祖母居然要来江宁府,这便让无晋又是担忧,又是欢喜,担忧是江宁府太炎热,皇祖母的年纪,这么千里迢迢而来,身体是否能顶得住?
而欢喜是皇祖母到楚州来,可以让她看一看她的重孙,看一看她的孙媳fu们,还有苏菡孩子的出生避世,让孩子们都沾一沾到太祖母的福气。
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他就要起身去淮河,迎接皇祖母的到来。
正在考虑时,他忽然听见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回头,只见两个脑袋悄悄探进门,这是他的一对淘气侄儿侄女,骆骆和朵朵。
“们两个,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无晋笑问道。
朵朵合掌央求道:“二叔,这里好凉快,让我们在这里避避暑,求求了!”无晋愣了一下“这就丰怪了,难道们的房间里没有冰吗?”骆骆欠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笑嘻嘻道:“有是有冰,但娘也在,她要我们写字。”
无晋见他们手上一人拿一本书,他马上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是不想学习,躲到自己这里来看书了。
他便笑道:“可以,们进来吧!声点,别把们娘引来了。”两个家伙正要欢呼,可听到二叔的最后一句话,立刻吓得不敢作声,一起面对面地伸出伞指“嘘”了一声,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们看的什么书,给二叔瞧瞧!”
朵朵把书递给无晋,无晋看了看,居然是牛魔王传奇,他不由哑然失笑,自从苏菡那本大闹天宫卖得火爆后,便呈现了很多跟风,这本牛魔王传奇也是。
“朵朵,二叔考一下,大闹天宫那一段呈现过牛魔王?”“我知道!”骆骆立刻抢着道:“孙悟空结交的六个把兄弟中就有牛魔王。”
“那知道其他五个是谁吗?”朵朵立刻不服气问道。
“这个…………我有点忘了。”
“哼!就知道不知道,以后二叔问我话,不要插嘴!”“那知道吗?”“我固然知道,就不告诉。”
“好了!好了!别争了。”
无晋站起身,他们的脑袋笑道:“乖乖在这里看书,别翻二叔的工具,知道吗?”
“嗯!我们知道。”
两个家伙坐到软椅上,便专心致致看起书来,无晋还有事,便离开书房向前院走去,他准备去西面的宝相寺和主持谈一谈,他筹算从府内临时开一扇门前往宝相寺,究竟结果皇祖母要到来,要找个参佛之地。
皇无晋刚走到前院,一名家人快步进来,连忙施礼道!”老爷。周长史来了!”周信经常来找无晋,府中人都认识他了。
“橡他到我外书房!”无晋转身便向外书房而去,片刻,周信也走了进来,他穿一身薄绸衫,拿一把扇子,热得满头大汗。
“这个天气真是见鬼了,以前从没有这么热!”
周信抖着胸前的衣襟,不断埋怨,无晋笑了笑,连忙叮咛下人给夹墙内添冰砖,两人坐下,无晋笑道:“这么热的天,我以为会呆在衙门内,怎么想到来找我?”
这时,门开了,阿罗端着两杯冰镇酸梅汤进来,现在是由她来伺候无晋,周信连忙合掌感谢道:“太好了,简直就是及时雨!”阿罗抿嘴一笑,又对无晋道:“公子,刚才齐府送来了五十篓临海县的上等梅子。”
“好!等会儿放置人给周长史府上送二十篓去。”
“呵呵门次还有这种好事情可别忘记我,秋天的螃蟹我最喜欢。”“没问题,秋天我送一百筐平江县青蟹。”两人笑一会儿,周信便一边喝酸梅汤一边道:“我听太皇太后要来江宁府?”
“没错,应该已经解缆了,怎么,有什么想法吗?”无晋笑着问他。
周信点了颔首,低声道:“我刚才有一个想法,太皇太后到来,是不是我们公开真实身份的时机到了?”
无晋端着杯子寻思不语,他明白周信的想法,太皇太后到来,也同时带来了巨大的政治优势,如何利用好这个政治优势,确实是需要他好好思量的事情。
他沉吟一下道:“我昨天接到了洛京的情报,关于我的身世已经在洛京传得沸沸扬扬,我很奇怪,这究竟是谁泄lu出去的?”
“这件事,我也听了一点,我觉得是有人在刻意宣传。”
“没错!”无晋也肯定地址颔首道:“是有人在操作这件事,这倒很像申国舅的风格。”
“申国舅!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忘了吗?陈祈至今生死不明,他会不会落在申国舅的手上了?”“嗯!很有可能,只是申国舅为什么要这样做?”“哼!”无晋冷笑了一声“他不过是为了挑拨皇甫恒和我的关系,晋州之战后,雍京和齐王已经形成了对皇甫恒的高压合钳之势,皇甫恒怎能不想向我求助,所以申国舅就在这关键时刻放出我身世的真相来,以皇甫恒的多疑,他必定会心存纠结,从而使我和皇甫恒之间无法合作,只可惜,申国舅还是看皇甫恒了。”“殿下的意思是,皇甫恒还是要来求助?”“我想应该是,否则,皇甫恒是绝对不会让太皇太后这个政治优势来楚州,他会权衡利弊,我觉得太皇太后会帮忙他。”
这两天,皇甫无晋其实也在考虑当前的局势,晋州被雍京夺走后,皇甫恒处于一种很大的战略劣势中,如果一旦雍京和齐州联盟,共同合击皇甫恒,皇甫恒必败无疑,而如果自己参战,那局势就不合了,皇甫恒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有太皇太后的楚州之行。
周信思路没有无晋那么开阔,他频频考虑的是无晋的真实身份,能不得利用这次机会将它公开,他认为这是最好的机会。
“殿下,既然皇甫恒有求于,那么我索性就开出条件,让皇甫恒下旨认可是晋安皇帝之孙,或者请太皇太后下旨也可以,我觉得名正才能言顺,以凉王的身份去争天下,究竟结果很多人都不知道畴前那份圣旨,会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很晦气于我们,不如就公开身份,让天下人知道,就是晋安皇帝之孙,是天凤太子之子,可以名正言顺问鼎天下。”
“得是有事理,这次确实是机会,但这件事我们不要急,我们要期待最佳的时机,拿到最大的利益。,…
周信见无晋也有这个心思,他一颗心放下了,他想了想又问:“殿下以为齐王和雍京结盟的可能性有多大。”无晋微微一笑“这个,我认为有七成可能,远交近攻,齐王肯定不会和皇甫恒结盟,除非皇甫恒出重兵帮忙齐王攻打晋州,最后把晋州让给齐王,但皇甫恒不会干,更重要是齐王做梦都在想取皇甫恒而代之,所以,最后就要看申国鼻能不得承诺皇甫忪的条件,现在四国角力,每一方都想着自己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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