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凯。
定稿时间:201年8月6日17:06:37。
昼。中华人民共和国山东省济南市悦来茶馆。
身穿长袍的王一全与朱福勇入场。王一全面南而站于逗哏之位,朱福勇面南而站于捧哏之位。
王一全、朱福勇向台下观众鞠躬。
王一全说:“今天来的人真不少,除了空座全满了。”
“哪有这么算的啊?”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感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大家。”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和朱福勇朱老师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也合作很长时间了。”朱福勇说:“是的。”
“我们互相之间是很熟悉了。”王一全道。
朱福勇说:“非常熟悉。”
王一全说:“我和朱福勇的父亲也是很熟的。”
“关系好。”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是一个完人。”
“完人什么意思?”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完人就快完了的人。”
朱福勇说:“嚯!你损不损啊?”
王一全说:“开个玩笑。”
“不兴开这玩笑的。”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在我心目中,勇哥的父亲我那大爷是一个完美的人。”
“你太捧啦!”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朱大爷是一个完美、完整的人。”
“完整?”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我这用词不当,就是说朱大爷十全十美,没有缺点。”
“哪能没有缺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朱大爷是一个没有瑕疵的人,是我的偶像。”
“这么说你还很崇拜我父亲?”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你就当真的听。”
朱福勇说:“是真的不是啊?”
王一全说:“句句都是真的,我真的很崇拜朱大爷。”
朱福勇说:“哦,崇拜老人家。”
王一全说:“多少勇哥父亲创作的名言名句,在各大胡同流传。”
“看这流传的地方。”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孤家寡人欲断魂。借问豆浆何处有,牧童遥指三里屯。”
“嗬!这不一馋鬼吗?”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什么馋鬼?这是诗歌!文学创作!”
朱福勇道:“好嘛!买个豆浆也得吟一首诗,不怕人家豆浆卖凉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大狗熊,谁也跑不了。”王一全说道。
朱福勇道:“听着倒是像卖蚊香的广告词儿。”
王一全道:“床前明月光,撒了一碗汤。举头拿毛巾,低头擦裤裆。”
朱福勇道:“什么诗啊?烫就烫了,做什么诗啊?”
王一全说:“老爷子有才,郭家河街道第一才子。”
“瞧这地方。”朱福勇道。
王一全道:“老爷子喜欢运动。”
“哦,运动有好处。”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那次勇哥没在家,大爷闲着也没事儿,老头就带着一群孩子爬山。走!爬山去!孩儿们,与我爬山去者也!爬山,爬鹰山。”
“爬鹰山?那可是高山呐!”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道,“这么大岁数他还跟着一块儿。精神好!好!红光满面,劲头十足。当然了,终归岁数在这儿呢!爬山他总是最后一个上去,最先一个下来。”
朱福勇说:“怎么那么快下来?”
王一全说:“没站稳呗。”
朱福勇说:“啊?掉下来的?”
王一全说:“是个玩意儿。可乐!”
朱福勇说:“拿他当玩意儿像话吗?”
王一全说:“我们都害怕赶紧跟下来了。老头儿坐这儿乐,呜呜哈哈,呜哈哈,呜呜哈哈。”
朱福勇说:“摔美了。是忘吃药了还是吃错了药了,笑得像娶了房媳妇儿。”
王一全道:“你看你这龟孙儿,哪有那样说自己老爷子的?”
朱福勇道:“他不就是乐得欢着呢吗?”
王一全说:“老爷子说,太好玩了这个。你看这么些人看着我都乐,我很爽,我很爽。人活一世无非是让别人拿我找乐儿嘛!为社会做贡献。呜呜哈哈呜呜哈!呜哈哈呜哈哈呜呜哈哈!”
朱福勇说:“什么心态啊?”
王一全说:“老头高兴。童心未泯哪!我们坐这一边儿一个。老爷子,讲讲,让我们听听,为什么能那么高兴?笑对人生,让大伙瞧着通过你高兴你也算为社会做贡献。知道吗?你看我!又站起来了,一踩这胡子,帮!摔那儿了。这人都乐啊。老头也美,比自己看着到痛快。看见了吗?都乐了吧!我再来一回!”
朱福勇说:“还来呀?就这把胡子踩不了几回知道吗?”
王一全说:“玩儿呗!”
朱福勇说:“玩儿什么呀?”
王一全说:“我说,“老爷子,您这辈子就没有难过的事儿吗?””
王一全模仿捋胡子的动作。
朱福勇说:“别捋了!”
王一全说:“这长。”
朱福勇说:“长你铰铰好不好呢?”
王一全说:“有!”
朱福勇说:“奥,一捋胡子才想起来。”
王一全说:“有,有,有。想当初啊,特殊时期那会儿啊,我下放到山区,天天跟山民一块儿待着,那段时间吃的住的条件都不好,那会儿算是受罪了。”
朱福勇说:“受苦了。”
王一全说:“老爷子儿,您这吃过见过的主儿,沦落在那个地儿您就没有难过的时候吗?”
朱福勇说:“还能保持这心态?”
王一全说:“没有,在那儿我也很快乐,寻找快乐。”
朱福勇说:“怎么找啊?”
王一全说:“我说,“大爷,您有什么特别快乐的事儿吗?”老人家说:“我给你们讲一个可乐的事儿吧!有一年冬天,十冬腊月,大雪纷飞,我们邻居老孙家的大狗丢了,天天靠着它放羊,丢了。我们带着人给找,我带着七八个人进山给他找去,找三天,在山旮旯看见这狗了。晚上天都晚了,支上帐篷点上火,我们坐那儿看着这狗。”””
朱福勇说:“看着?”
王一全说:“老人家说:“实在没事儿干,我们过去打那狗玩儿。攋着它耳朵抽它嘴巴。吡啊吡啊,我打了一宿,我很快乐。””
朱福勇说:“就这个啊?”
王一全说:“这没什么可快乐的。”
朱福勇说:“可说是呢。”
王一全说:“我说,“还有别的快乐事儿吗?”勇哥的父亲说:“第二年冬天,老郇家那马丢了。””
朱福勇说:“怎么老丢东西?”
王一全说:“我给找马去,带着七八个人,半夜里围着山,找两天,在山旮旯找着了。支上帐篷点上火,围着马,没事儿干,我给这马来嘴巴子。我踢它,踢了一宿。我很快乐。”
朱福勇说:“这什么快乐方式啊?”
王一全说:“就一点儿难过的事儿都没有吗?”
朱福勇说:“好好地想想。”
王一全说:“有。什么难过事儿啊?第三年,我丢了。”
朱福勇说:“打死你,我告诉你吧。”
王一全说:“不能这样说。”
朱福勇说:“什么呀?那报仇的不都来了吗?”
王一全说:“也就是老孙家和老郇家。”
朱福勇说:“两家还不够啊?”
王一全说:“我喜欢他父亲。真好!老头有意思。特别疼我。我小时候领着我出去玩儿,上街,说:“宝贝,吃什么?给大爷说。”“吃糖葫芦,我爱吃那糖葫芦上的芝麻。””
朱福勇说:“给买吗?”
王一全说:“大爷说:“也没零钱啊,一会儿吧。”大爷特别疼我。”
朱福勇说:“哦。”
王一全说:“吃什么,说。“吃那糖豆儿,芝麻团儿。””
朱福勇说:“糖豆儿,芝麻团儿,那可好吃呐。给买吗?”
王一全说:“大爷拍拍我肩膀:“没零钱嘛!没告诉你吗?要什么说,宝贝儿,要什么说啊!””
朱福勇说:“还说哪?”
王一全说:“我饿了,买个烧饼,要芝麻多的那样的。没零钱嘛!跟大爷走,跟大爷走。领着我一会儿进银行了。”
朱福勇说:“干嘛去了?”
王一全说:“掏出一存折来。啪!扔在柜台那儿。”
朱福勇说:“这是真要买。”
王一全说:“全取出来!”
朱福勇说:“嚯!”
王一全说:“说实在的,要是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则罢了。干儿子,说实在能这样一般人做不到。”
朱福勇说:“那是真疼你。”
王一全说:“全取了!人家接过来:十八万!”
朱福勇说:“那么些钱?”
王一全说:“那个年头,我们小时候,那个存折十八万啊,还了得吗?这人家一看:哟,大爷,取不了这么些个,您这个得提前预约,今天只能取五万。”
朱福勇说:“那也不少了。”
王一全说:“取五万!”
朱福勇说:“是。”
王一全说:“五万。宝贝儿再等会儿啊!取五万,都要一块一块的或者是五毛的。”
朱福勇说:“零钱嘛!”
王一全说:“把服务员气得啊!气得她们是呸呸的,给数吧!”
“嗨!什么人啊?”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勇哥的父亲说:“你们先数着,我们聊聊天儿。””
“聊天儿?聊什么天儿?”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和我聊天儿啊!”
朱福勇说:“我们家老爷子忍心这样?人家在那数零钱,他在这聊闲天?”
王一全说:“朱大爷人好啊!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时间。
朱福勇道:“什么好人啊?好人给人家添乱?”
王一全道:“朱大爷对我说:“小全啊,问你个问题。认识莎士比亚吗?””
朱福勇言道:“呀!莎翁啊!”
王一全说:“我说:“大爷,我不是很了解,您给说说吧!””
朱福勇道:“哦,你让我爸爸说。”
王一全说:“朱大爷坐在大堂经理的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说:“莎士比亚的书很多啊!””
“坐人家大堂经理座位上还翘个二郎腿?嗬!”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说:“莎士比亚的书很多啊!最最有名的就是《比基尼商人》。除此之外……””
朱福勇连忙拉住王一全抢着说:“嚯!《比基尼商人》都有啊!”
王一全说:“你不懂文学,没研究过世界文学史,别插话。”
“比基尼是很凉快的那衣服,莎士比亚不研究这个。”朱福勇高声说。
王一全说:“莎士比亚没写过《比基尼商人》吗?就、就是有个地方有、有水,那个,那个有水的一个城市。”
朱福勇说:“人家这位大文豪写的是《威尼斯商人》,威尼斯有水。你说的那衣服也见水,只是那是游泳用的衣服。”
王一全道:“呀!说错了啊!”
“可不是错了嘛!”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意思是差不多的。”
朱福勇说:“什么差不多?差了十万八千里啦!”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说,“莎士比亚还写过《大明湖商人》,他是一位很优秀的作家啊。””
朱福勇连忙抢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父亲说的这一个作品也不对啊。”
“怎么回事儿?”王一全道。
朱福勇说:“你说莎士比亚写没写过《大明湖商人》。”
王一全说:“你父亲说他写过。”
“什么《大明湖商人》?敢情莎士比亚在济南大明湖北门卖过油炸臭豆腐。”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是吗?我赶明也去买个尝尝鲜。”
朱福勇说:“算了吧!人家根本就没来过济南。”
王一全说:“哎呀!可惜了了。”
朱福勇说:“莎士比亚根本没写过什么《大明湖商人》。”
王一全道:“我记得当时你父亲还说莎士比亚写过《哈利波特》、《罗密欧与朱大脚》。”
朱福勇思考须臾,高声道:“《哈姆雷特》与《罗密欧与朱丽叶》吧!”
王一全说:“是吗?”
朱福勇道:“是。相信我。《哈利波特》是包含那个骑扫帚的那个孩子的书,和莎士比亚没啥关系。”
王一全说,“《罗密欧与朱大脚》呢?”
朱福勇说:“什么朱大脚?我爸爸怎么不把罗密欧改成罗大脑袋呢?”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博学多才,出口成章。”
“还捧?”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在勇哥的父亲我那朱大爷的影响下,我在学术界闯荡很多年了,对莎士比亚研究很细致。莎士比亚简称莎比,在……””
朱福勇高声道:“嚯!估计莎翁能从那边回来把你打成口袋饼。哪有这么简称的?”
王一全说:“口袋饼?好吃吗?”
朱福勇道:“好吃?哼!把你打成口袋饼肯定好疼。”
王一全道:“就是一个简称,又不是骂老莎。再说了,沙师弟也不一定介意啊!”
朱福勇高声道:“我天,你这一小目瞪给人家莎翁几个称呼。还沙师弟,不知道你是怎么论的。”
王一全说:“莎士比亚,莎比,莎亚,老莎,莎师弟,这些称呼都行。”
“什么都行?你那是对大文豪不尊敬。”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没有不尊敬啊!很膜拜莎先生啊!”
“人家莎士比亚姓莎吗?还莎先生?”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在银行里边,勇哥的父亲给我讲了很多,我的知识面扩展了不少。”
朱福勇说:“嗨!估计给你讲了不少错误的东西。”
王一全道:“正听朱大爷唾沫星子满天飞说着呢!门外一辆车鸣笛啦!真响!”
朱福勇说:“嗬!你还能注意到汽车的鸣笛?”
王一全道:“勇哥的父亲往柜台上一扭头。呀!”
“咋啦?”朱大爷说。
王一全道,“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这一摞摞的票子就跟山似的。”
朱福勇说:“那么多零钱可不得堆一堆啊!”
王一全说:“五万块钱,一块的,五毛的,老版的一块的,一毛的,都有。”
“哎呀!一毛的都有啊!”朱福勇高声道。
王一全说:“票子堆成的山附近还有一大堆丘陵。”
“丘陵?这是什么?”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钢镚啊!”
朱福勇高声道:“钢镚还有啊!”
王一全言道:“钢镚在一边儿堆着,得和票子分开放。”
朱福勇说:“硬币和纸币是不一样的币种嘛!”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把我叫过去,说:“来,咱们一块数!”一沓一沓数,都数够了,天也黑了。存上吧!”
朱福勇说:“存上啦?不买东西啊?”
王一全说:“银行也纳闷:“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数数看数对不对。我自己个儿的钱,我怕你们保管得不好。””
朱福勇说:“那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王一全说:“大爷对银行工作人员说,“我现在放心啦!存上吧!”说完,大爷就抓着我的手,“宝贝,天不早了,现在送你回家吃饭去啊!””
朱福勇说:“好嘛!吃饭还得回家。”
王一全说:“真疼我啊!对我特别好!”
朱福勇说:“哎,您也不识好歹。”
王一全说:“特别好,一边儿走一边儿还劝我呢!“常想有日是无日,莫把无时当有时。””
朱福勇说:“好话。”
王一全说:“对钱,管得紧点儿,别跟你大妈学。说你母亲。”
朱福勇说:“怎么了?”
王一全说:““别跟你大妈学,花钱不往心里去。没有这样的。那天找我要钱买衣裳,一要要一万块钱。””
朱福勇说:“买一万块钱衣裳?”
王一全说:“转天又要钱。“给我八千块钱。””
朱福勇说:“八千?”
王一全说:“第三天要六千。”
朱福勇说:“哎呀。”
王一全说:“第四天五千块钱。”
朱福勇说:“真是能花钱。”
王一全说:“第五天拿两千块钱。昨天又要了,“给拿一千块钱。””
朱福勇说:“太能花了!这可不是个办法。”
王一全说:“有这样的吗?啊?你说有这样的吗?不会过日子啊!败家子儿啊!遭腾鬼啊!啊?你看着可咋着办?哼!我是一分也没给啊!”
朱福勇说:“白费劲啦,没给您说这么热闹干嘛啊?”
王一全说:“我一想,这有道理,非常有道理。昨天我看大妈买菜那五毛钱特别的湿,我还纳闷呢!怎么钱这么湿啊?你大爷哭得太厉害啦!这钱都洗了桑拿了!”
朱福勇说:“嚯!钱狠子!铁抠门!金笸箩!”
王一全说:“对钱就这样。老头心很好,十世修行的好人。”
朱福勇说:“还捧呢!”
王一全道:“吃一块肉可以长生不老。”
朱福勇言道:“你把我爸爸当成唐僧肉了。”
王一全说:“老头很好,特别喜欢我。”
“哦,喜欢你。”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勇哥的爸爸曾经在医院干过。”
“是。在医院工作也有一段时间。”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担任过外科医师专家。”
“是。”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人送外号朱一刀。”
朱福勇高声道:“我爸爸是屠夫还是大夫?”
“先是屠夫。”王一全说。
朱福勇说:“先是屠夫后是大夫啊!你拿起来嘴就说啊!”
王一全说:“因为勇哥的父亲我那朱大爷医术高明,所以人送外号朱一刀。”
朱福勇说:“这外号不怎么样。”
王一全说:“朱大爷德高望重,医术高明,妙手(淫)心。”
朱福勇高声道:“嚯!妙手(淫)心?这怎么回事儿?”
“就是说朱大爷医术高明,有手段。”王一全说。
朱福勇说:“那叫妙手回春!”
王一全微微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错了。当然啦,意思是差不都的。”
“什么差不多?意思差远啦!”朱福勇高声道。
王一全说:“朱大爷在医院上班的时候,有次一个病人做手术,心情特别紧张。”
“可能是害怕。”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朱大爷医术高明、经验丰富啊!”
“哦。”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担任主任医师的朱大爷朱医生对病人体贴地说:“小伙子,别紧张,没啥可怕的。哦,要不然我放首歌给你听吧?””
朱福勇说:“放歌缓解紧张的气氛。”
王一全说:“那个病人心里各种感激啊!朱大爷打开录音机,然后就听见:“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
朱福勇高声言道,“嚯!听着歌病人不就更紧张了吗?”
王一全说:“说这个事儿就为了表现勇哥的父亲医术高超。”
“这我倒没看不出来。我倒是看到我爸爸吓唬病人颇有些手段。”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我和勇哥的父亲我那朱大爷关系好,我已经说过了很多次了。”
“是。”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朱大爷喜欢运动,喜欢出去玩儿。”
朱福勇说:“爱运动是好事儿。”
王一全说,“朱大爷经常对我说:“小全啊,别老在家呆着,走吧!咱爷俩出去玩儿去!””
朱福勇说:“哦,想出去。”
王一全说:“我说,“您说上哪儿去啊?去远了家里不让去。”大爷说:“那不行,你得撒开手。这个孩子说实在的,我拿你当我亲生儿子一样,朱福勇在我心里没位置。””
朱福勇说:“亲儿子都不行啦?”
王一全说:“朱大爷说:“不行,我不喜欢他。哪天我要看见他爸爸我非抽他不可!””
朱福勇说:“你先等会儿吧!怎么还看见我爸爸?他不就是我爸爸吗?”
王一全说:“他是你父亲。”
朱福勇说:“这不一样吗?”
王一全说:“那玩意儿能一样吗?”
朱福勇说:“咋着不一样啊?”
王一全说:“你别问,问了心里也是病。整哩心里乱腾哩!恶心人!”
朱福勇说:“我这不问病才厉害呢!”
王一全说:“走,走,跟大爷出去玩儿去!全世界我带着你去玩儿去。到很多好玩儿的地儿玩儿去。”
朱福勇说:“周游世界?”
王一全说:“哪儿都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一个地儿咱们出去一年。”
朱福勇说:“哎呀。”
王一全说:“咱们先奔东走。东边儿哪都好玩儿!咱们走,咱们奔枣庄,枣庄奔滕县,转道泗水,打泗水转道枣庄,枣庄到滕县。滕县到枣庄,枣庄到泗水,泗水枣庄,枣庄泗水,泗水滕县。”
朱福勇说:“又踩着胡子了是怎么着?怎么跟这儿转悠啊?”
王一全说:“我最喜欢去那个地方。”
朱福勇说:“什么呀!”
王一全说:“东边一定要去到了,然后再上西边。单县有的是机会。”
朱福勇说:“好嘛!山东还出不去呢!”
王一全说:“那个年头老头就趁车。”
朱福勇说:“是吗?”
王一全说:“开着车,呸呸哩那车。那个排场啊!好!好!”
朱福勇说:“还叫好。”
王一全道,“那个年头不像现在似的,现在好多人都开着车,那会儿谁家有辆车那还了得?你爸爸开着车,带着我,爷俩出去玩儿去。高兴!”
朱福勇道:“这么高兴。”
王一全言道,“饱览滕县大好河山,看看枣庄的风土人情,品一品泗水的珍馐美味。走到泗水天降大雨,你爸爸乐了。“呵!真应了古人那句话了。””
朱福勇说:“什么话?”
王一全说:““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雨灌。””
朱福勇说:“哎哟。”
王一全说:“朱大爷说:“老天爷是很明智的!真是烛照源流,洞见真妄!哎?你说他怎么知道我不是好人呢?””
朱福勇说:“呵!这没羞没臊劲儿大了!”
王一全说:“我说我哪知道。勇哥的父亲说:“不管怎么说,龙行有雨,虎行有风啊,我很高兴啊。”“呜呜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朱福勇说:“都和泥了,还高兴呢!”
王一全说:“捋这长胡子嘛!”
朱福勇说:“捋什么呀?”
王一全说:“我说,“大爷我饿了,我跟您说,我到枣庄我就饿了。这都泗水枣庄来回七趟了。””
朱福勇说:“哎呀呵!没去别的地方。”
王一全说:“别着急,咱这不等雷呢嘛!”
朱福勇说:“啊?干嘛呀?”
王一全说:“咱们等着下雨吗?雨中即景。”
朱福勇说:“什么雨中即景啊?”
王一全说:“后来找到了一个山神庙休息。”
“哦,到山神庙了。”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这山神庙里边蜘蛛网很多,反正显着很破。我读书没有大爷多,咱不懂这是啥时候山神庙。我就想问勇哥的父亲。”
“我父亲知道吗?”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博学多才啊!天文地理,大象蚂蚁,四书五经,废纸酒瓶,没有勇哥的父亲不懂的!”
“嚯!我就纳闷啦!这都是怎么搭配的?”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我问朱大爷:“大爷,你看这山神庙是什么时间建造的?””
“我父亲怎么说的?”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一边吃着供桌上的供品一边……”
朱福勇拉着王一全说:“行啦行啦!我父亲吃人家供桌上的供品啊!”
“可乐啊!借鉴粮食啊!”王一全说。
朱福勇说:“不嫌脏啊?”
王一全说:“我问大爷这山神庙是啥时候建的。勇哥的父亲一边吃着供桌上的供品一边说:“我猜是昨天。””
朱福勇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是昨天?”
“勇哥的父亲仍旧在吃供品,我看着供桌上的一个破破烂烂的酒坛子我有点儿发怵。”王一全说。
朱福勇说:“怎么啦?”
王一全道,“我看那酒坛子上写着:“洪武十三年微波炉专用。””
朱福勇高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洪武三年,微波炉,这前后有啥关系?”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说:“从这个酒坛子上的这几个字儿,我们可以看出这个酒坛子一定是老古董,一定非常值钱。”
“嚯!如果不是这几个字儿倒可能值些钱,有这几个字儿就不值钱啦。”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有神探的潜质,人送外号福尔摩斯的表弟。”
“什么福尔摩斯的表弟啊?”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无论如何,我都相信,勇哥的父亲有神探的潜质。”
“从对酒坛的推理就可以看出我爸爸没有神探的潜质。什么啊?还洪武十三年微波炉专用?”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你不能带有偏见。”
朱福勇说:“谁有偏见啊?”
王一全说:“我们又到了二进院的另一个庙堂。”
“换了个地方。”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这个庙堂里万分可怕的一幕闪现在我的面前。”
“怎么回事儿?”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庙堂的供桌之下的地上七零八乱地摆放着一只杂毛山鸡零碎的尸体。”
“山鸡的尸体?”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反正就是这儿一个鸡翅膀,这儿一个鸡腿,那儿又一个鸡翅膀,鸡毛散落到地上一大片,鸡头在香炉里边。”
“这么惨啊!”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我满怀疑惑地问勇哥的父亲我那大爷:“大爷,您看这只山鸡是怎么死的?”””
朱福勇说:“我爸爸怎么说的?”
王一全说:“勇哥的父亲推理如神,人家是当世神探,恰似狄公复出。”
“还捧?”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勇哥的父亲思考了三十多分钟,镇定异常地说:“这只山鸡一定是自杀。””
朱福勇高声道:“嚯!那是自杀啊?这是什么神探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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