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凯。
定稿时间:2012年11月11日12:18:0。
志正元年六月初十日昼。
神州山东省济南府历城县县衙大堂。
历城知县目瞪口呆须臾,指着秦冠威诧异地说:“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李乾宇冷冷地一笑,鄙夷地看着历城知县说:“你有必要知道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历城知县稳了稳神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李乾宇厉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好日子过到头了,这就足够了。”
历城知县沉吟半晌,一把抓起惊堂木,重重拍击桌案,厉声吼道:“千万不要以为本县惧怕尔等!你们千万不要这么认为!就尔等刁民毒夫,竟敢威胁堂堂朝廷命官,哼,真是自不量力,可笑之极!”
李乾宇睥睨历城知县,冷冰冰地说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很佩服你,佩服你厚颜无耻的程度。”
“现在你向本官叩头认罪还来得及,冲撞官衙之事,本县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不这么做,那么你就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哼!那是足以让你悔青肠子的代价!”历城知县火冒三丈地道。
“你在威胁我。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李乾宇将视线转移到县衙大堂的“明镜高悬”匾额上道。
历城知县师爷指着李乾宇高声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们会容得你在此撒野?哼!赶快统共叩头受缚。如不此番,你……”
“你给我住口!我告诉你,别用手指着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用一个手指指着我的人。你也不会例外!”李乾宇向前一步,愤怒地呵斥知县师爷道。
历城知县冷冷一笑,又瞅了瞅怒目圆睁的秦冠威,低头思虑片刻,又对李乾宇说:“本县敬重你的属下武功高强,身轻如燕,独步江湖。特此奉劝你一句,赶快俯首致歉。方才之事,本县可以不做计较。只要你不这么做,府里不会放过你,布政使司也不会放过你,当然,朝廷也不会放过你。打了本县的衙役,就是打了本县的脸,打了本县的脸就是打了朝廷的脸。打了朝廷的脸,你说该怎么办?”
李乾宇蔑视地笑了笑,踱步左右须臾,愤愤地说:“你这样的三等人还没有资格代表朝廷!”
“打了朝廷的脸,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本县所言,你可听信于心?”历城知县道。
李乾宇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骨骼活动之声,镇定自若地说:“大宋仁宗年间,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人称包青天。包公为官清廉,为民伸冤,强调‘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畏强权,除恶务尽。你可知此人?”
“哼!我岂不知。”历城知县不屑一顾地说。
李乾宇点了点头,面露笑容地道:“好,很好,非常好。”
历城知县扫视四下片刻,正正官帽,厉声叫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本县再警告你一句,立马跪地受缚。否则,后悔莫及。你们可以逃出县衙,哼,也绝对不会囫囵尸体逃出朝廷的追捕。通缉文书会像雪片一样砸向你们的任何落脚之处。”
苏予馨向李乾宇低声耳语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予馨,你可以轻松一些,因为没有什么可以使我们紧张。至于如何应对,我自有计较。”李乾宇镇定异常地低声道。
……
志正元年六月初十日昼。
历城县县衙大堂之外,衙前大街上车水马龙,县衙西侧清水河上往来船只繁忙航行。
……
志正元年六月初十日昼。
历城县县衙大堂内。
历城知县换了一张温气的脸问李乾宇道:“本县再问你一句,你们是干什么的?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有知道的必要吗?”李乾宇抟着手里的核桃说。
“看你这番衣着打扮,行为举止,属从言语,莫不是……不,不,绝不可能。快说,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你要知道和官府作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历城知县说。
“你不用替我们担忧,你却要为你自己头上的乌纱费神。”李乾宇道。
知县师爷撇嘴大笑,轻蔑地看着李乾宇说道:“你以为你是谁?空言恫吓,可笑之极!”
话刚说完,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军士似洪水巨涛一般由衙前大街向县衙大堂冲去,将李乾宇、苏予馨、秦冠威等人团团围住。
只见此队军士之一小队脚着虎头飞鹰捷驰靴,身穿褐红杂色旋彪服,头戴鹫鹰标识嵌羽冠,腰佩长柄宽身富春刀。此大队军士之另一小队脚着高腰缀刺丝串靴,身穿重彩硬质鱼鳞甲,头戴饕餮纹路青铜胄,手持修身四刃步兵枪。
李乾宇见状,稳若泰山地对秦冠威说:“冠威,我早就说过,我们现身的气场一定很威武。今观此状,诚不虚也。”
秦冠威点了点头,向李乾宇拱手道:“先生神机妙算,冠威钦敬之至。”
李乾宇又对身旁的苏予馨说道:“予馨,这个场面是不是很壮观?”
“壮观?不是壮观,是恐怖。他们,他们是来抓咱们的。”苏予馨战战兢兢地说。
李乾宇整整衣服,心地平和地谓苏予馨道:“予馨,你千万要沉住气,好戏就要开锣了。”
苏予馨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拽了拽李乾宇的衣服低声对他说:“他们为什么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
“也许,我长得像他们的亲人吧。”李乾宇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李乾宇话方说完,历城知县高声叫道:“你等刁民,无法无天,竟敢大闹公堂。本县决不轻饶!”
李乾宇冷笑道:“你能说出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出乎我的意料。”
“你不想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一支奇兵将你们团团围住吗?”历城知县趾高气昂地问李乾宇道。
李乾宇说:“我倒想听听。”
“是的。”历城知县说,“这般巧计,如果不让你知道,那真可是明珠暗投啊!”
秦冠威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别废话!有话快说。你千万不要以为我们很想听。我们先生之所以还想让你说说,是想再多给你一些可以满足你高姿态高高在上(欲)(望)的时间。”
“这位小兄弟,你的话似乎很令我难以理解啊!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你不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换而言之,你是一个愚蠢的人。你适才说我是愚蠢之人,真不敢想象这么快你就成了提不上裤子骂光腚的人。”历城知县说。
“你的话太多了。”秦冠威一把冲出重拳双指指着历城知县厉声说道。
历城知县仰天大笑,言道:“你好像很急于去死啊!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这支奇兵的来源。”
苏予馨狠狠地瞅着历城知县,怒气冲冲地道:“你就快说吧!说那么多废话,是不是怕别人误解你是哑巴?”
“哼!说起这支奇兵,我深以为豪。我在此县衙大堂之上,设置顶端机关消息,如有不测,我轻轻扳动此衙案之侧机关消息掣。如此,后堂之心腹便知前堂有本县难以处理之事。我之心腹透过窥视孔,得知我意,便去千佛坊请鲍将军属下之一部府兵前来相救。”
李乾宇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扳动消息掣的动作,我丝毫没有觉察,你可真是高手。”
知县师爷向知县伸出大拇指道:“这可是我们老爷的独创。虽然这个消息掣很少能用到。”
历城知县道:“我这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李乾宇狠狠地瞪着历城知县道:“你给我住口!心思不用在普查民风、解民倒悬、顺应民意之上,却在无意义之小事上花费心机,真是令人齿冷!思之令人发笑,视之令人作呕!”
“你有什么可猖狂的?你有什么可以凭借的?哼!说话不顾自己身份!身陷囹圄,为本官阶下之囚,却如此这般大言不惭,空言恫吓。我看你是思之令人发笑,视之令人作呕!你还好意思用这般攻击性颇强的语言讽刺我?我看你也是提不上裤子骂光腚!”历城知县厉声嚷道。
知县师爷向知县凑身低声道:“太爷,我看先令众军将他们这干刁民擒拿捆缚起来,再行出气之事。太爷以为如何?”
历城知县深深点了点头,向众军高声命令道:“众位鲍将军麾下弟兄,替本县将此等刁民拿锁起来,本县定有厚谢。”
众军不约而同地抱拳,且高声齐道:“闫大人,放心!”
话音未落,秦冠威似巍峨雄山一般站立在众人面前,怒目圆睁,高声叱道:“敢上前一步者,死!”
众军大惊失色,身体震颤。
历城知县狠抓惊堂木猛拍桌案,厉声叫道:“众军上前,诛杀叛逆!”
众军看着高大英伟的秦冠威,犹疑不决,面面相觑,汗如雨下。
李乾宇扫视牌匾堂联及堂中众人,又回过来狠狠地瞪了历城知县几眼高声谓秦冠威道:“冠威,擒贼先擒王!”
秦冠威恭恭敬敬地抱拳于前,高声答道:“是!”
秦冠威猛然单脚点地,一个飞身,踢翻几个军士。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中短刀,架在历城知县颈前。
转瞬之间,众衙役军士面如土色,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历城知县更是大惊失色,手脚颤抖。
他战战兢兢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李乾宇冷冷地看着历城知县说道:“他要干什么取决于你要干什么。”
“你、你、你什么意思?”历城知县惊诧地问道。
李乾宇气定神闲地说:“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要反抗,不要想,也不要尝试。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的横竖只在你身边这个人的一念之间。对于你来说,只有活下去,那才是莫大的拥有。”
“你闭嘴!说什么大话?还横竖只在一念之间?大白天说大话也不脸红!哪家疯人庙没看好门,让你给跑出来了!”知县师爷轻蔑地看着李乾宇厉声说道。
历城知县恶狠狠地瞪着师爷高声吼道:“混帐东西,你给我闭嘴!”
李乾宇狠狠地瞅了师爷一眼扫视众衙役和众军士而对历城知县说道:“我喜欢你的这种态度,这才是能活命的态度。”
历城知县对众衙役和军士说道:“所有人都不可以轻举妄动。”
众衙役和众军士面面相觑着,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历城知县用哀求的口气问李乾宇道:“敢问这位先生尊姓?”
李乾宇回道:“本人姓李,上木下子之李。”
“哦,李先生,幸会幸会。下官闫铁男,门中有三之闫。闫某这厢有礼了。”历城知县极为客气地道。
李乾宇说:“命令你的人,都退到县衙大堂东北方那个角落里。”
闫铁男稍稍一顿,又对众衙役和众军士忙说:“你们所有人都退回大堂东北方角落里,无有我令,不得擅动!”
众衙役与众军士无有善法,只得缓缓退居大堂东北方角落里。
李乾宇盯着闫铁男问道:“闫大人,你有什么证据就说我是杀人凶手?”
闫铁男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没有证据。”
“看到宋大忠死去的人有很多,你可以问问他们。”李乾宇说。
闫铁男答应道:“是,是。我一定会好好审理此案。”
李乾宇道:“好,很好,非常好。我们还有事,那就先告退了。”
“怎么?这就要走啊?好歹吃过午饭嘛!”闫铁男道。
苏予馨道:“要想给我们吃饭,那就赶快做点,我们不在这儿吃了,带走一些在路上吃。”
“予馨,无缘无故吃人东西总归是不好的。”李乾宇道。
闫铁男说:“哦,没、没什么。我立马吩咐衙厨,做一桌绝好酒菜,给诸位压惊。”
李乾宇说:“这不好吧!哦,酒菜就不必了,还希望辛苦闫大人一番,送我等出衙。”
“这真要走啊!”闫铁男面露复杂的表情说道。
李乾宇拍了拍闫铁男厚实的肩膀说:“不要伤悲,不要流泪,为期不远之时,我们一定还会相会。”
闫铁男满脸茫然地偷偷看了看众衙役和众军士又对李乾宇说:“敢问先生来自何方、去往何地?”
“你的问题太多了。”李乾宇冷冷地看着闫铁男厉声说道。
闫铁男连忙躬身施礼,毕恭毕敬地道:“小人多嘴,该死,该死。”
“我们走吧!”李乾宇对秦冠威说道。
秦冠威点了点头,厉声向众衙役和众军士言道:“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可以战胜我手中的刀,如果你们以为自已有能力战胜我手中短刀,你们尽可一试。丑话说在前面,管杀不管埋!”
众衙役和众军士面面相觑,沉默无语。
在闫铁男的“护卫”之下,李乾宇一行人安然无恙地离开历城县衙,消失在人海之中。
……
闫铁男灰头土脸地看着远去的李乾宇、秦冠威等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憋气。”
刚刚跟随出来的众衙役和众军士簇拥着闫铁男,尴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注视着闫铁男忧郁的脸。
县衙捕头章长贵低声问闫铁男道:“太爷,追吗?”
闫铁男猛地一巴掌既重又狠地扇盖在章长贵脸上,与此同时狂吼道:“追你娘的腿啊!你他娘的追上,你能打得过那个憨大个?”
“我、我,可、可……”章长贵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说。
闫铁男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高声叫道:“备轿,去水上楼阁找芙蓉姑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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