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坏消息让百里云修和珊瑚彻夜难眠。
次日早朝之后,百里云修找到珊瑚,告诉了她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出访东景国。”
端坐着听他说话的珊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去东景国?”
百里云修耐心解释:“眼下西南两国结盟,元北两国亦联手起来,几乎是势均力敌的状态。如果你是元柳或者北燕的皇帝,你会怎么做?”
珊瑚立刻高高举起手掌:“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找帮手让自己的势力更大!”
百里云修点头:“正是如此。眼下东景国主的态度十分关键,一旦他偏向哪边,天下局势立刻大变。想来元北两国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我必须得抓紧时间。”
珊瑚心脏一抖:“李修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去?”
“若是按照出访惯例,南芳国先得递送出访文书,对方再寄来邀请函,这才能出行,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三个月。”
“这样也太慢了吧!”
“所以,非常时刻就得用非常的方法,”百里云修道,“我已经跟朝臣们商议妥当,明面上继续按照规程走,但是我也即刻出发,当对方收到文书,接受访问的时候,我便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那万一人家不接受呢?”珊瑚忧心忡忡地问。
百里云修声音坚定:“那就想办法让对方接受。这一次的出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珊瑚见他已经做好了安排,知道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心中怏怏不乐,小脸也垮了下来。
百里云修知道她的心思,牵起她的小手,温柔地问:“小山要与我同去吗?”
珊瑚立刻抬起脑袋,喜出望外地看着他:“我也可以去吗?”
“这是自然,”百里云修微笑道,“小山舍得我,我还舍不得小山呢!”
“李修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珊瑚扑到他怀里,用超大的力气搂住他的腰间。
“还不止这一点,这一次咱俩是单独行动。”百里云修揉着她柔软的长发说。
珊瑚心中愈发开心,阴沉的脸庞也散发出光晕来:“那就跟咱们以前闯荡江湖一样了!”
“正是这样,也不知道你我的身手有没有生疏,”百里云修笑道,“这就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南芳国的使者走着官路前行,咱们就装作新婚出游的夫妇,不惹人注意,行动反倒便利。”
珊瑚板起脸:“什么装作啊?咱们就是好不好?”
百里云修一怔,干笑了两声:“小山说得对!”
商议已定,珊瑚赶忙跑到内室打包行李,她在皇宫里住了许久,早就忍不住想出宫散散心了!
接着她想起了上一次去东景国的事情,不禁有些唏嘘,怎么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就在百里云修与珊瑚计划着微服出宫的同时,阿海与元柳国使臣的马车队逐渐靠近了南芳与元柳的边境。
阿海每日与婉月郡主两马并乘,共赏风月,漫天闲聊,偶尔搭个土灶吃顿野味,虽是旅途,却有说不出来的怯意。
百里云修送出的信鸽不知为何迟迟没有抵达阿海的队伍,众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元柳国发生的剧变,徐徐地前行着。
而在比阿海更北的地方,琥珀正带着大批人马,日夜兼程地向着极北之地前行。
约莫半个月前,琥珀与绯烟驾着马车,逐渐靠近了干娘香玉所在的洒金城。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绯烟的肚子还不明显,脸倒先圆了。
琥珀看着绯烟风卷残云一般扫光整整衣着的饭菜,不禁额上冒出冷汗,不是说女人怀孕什么都吃不下吗?这位大小姐的胃口怎么这么大?
绯烟注意到夫君吓呆了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怎么?我这是在给花花和果果吃饭,都怨你,一口气让我怀两个!”
“花花和果果?”琥珀一脸纳闷,“你昨天不是还叫他们小米和大豆吗?”
绯烟白眼一翻:“我又想了想,那两个名字不可爱,就换啦!”
花花和果果就可爱了吗?琥珀默默想着,不过就算让他想,他也想不出什么高雅的名字来,不过就是狗蛋,狗剩,狗子之类,估计说出来就会被一顿暴揍,还是直接闭嘴就好。
此时的两人,带着即将成为爹娘的不安和期待,一路上吵吵闹闹,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剧变。
马车缓缓驶入洒金城城门,绯烟从车窗探出脑袋:“这里怎么冷清清的,没有上次来时的热闹?”
琥珀说:“你忘了吗?咱们前两天在街上看见告示,说这里的老皇帝驾崩了,现在正是那个什么,哦对了,国丧时期。”
绯烟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缩回了车厢,只是抱怨如此一来,就吃不到好多好吃的了,干脆央求干娘给她开小灶好了!
心中正美滋滋地盘算着,徐徐前行的马车突然停止,害得绯烟差点磕到了脑袋。
“琥珀!你怎么搞——咦,韩大叔?”绯烟刚想冲琥珀发火,却看见一人拦在马车前面,激动地似乎要哭出来,正是静安堂的堂主韩墨生。
“小,小姐,还有姑爷,可让我找到您了!”韩墨生扑上来抱着琥珀的大腿道。
绯烟被他夸张的动作吓了一跳:“韩大叔,你在找我们吗?发生了什么事?”
韩墨生脸色苍白,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小姐,飞龙城,飞龙城出事了!”
“你说什么?”绯烟听到这句话,红润地脸色瞬间转青,爹爹他,他怎么了?
她急火攻心,还未来得及细问,一张口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琥珀刚被韩墨生吓了一跳,紧跟着又被绯烟吓得手足无措,赶忙给她拍背:“你先别急,听完了事情再说。”
他又转身问韩墨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墨生哭丧着脸:“就在上个月,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北燕国的军队突然包围了飞龙城,接连攻城了好几次,但都被城主大人抵挡在了城外,于是他们就切断了飞龙城与外界的一切往来,想活活困死城里的所有人!”
琥珀心道不妙,飞龙城富庶,金银如流水一般淌入淌出,但是那边没有庄家农田,几乎一切粮食都来自于城外,如今被人死守,迟早会弹尽粮绝。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琥珀问。
韩墨生无助地摇摇头:“我们不清楚,我们这里已经十余日没有收到城内传来的消息了!恐,恐怕——”
他还没来的及把恐怕的内容说话,琥珀突然觉得后背一沉,回头一看,只见绯烟面如金纸,软塌塌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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