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之前江颜刺朱姨娘那句,令在场的人意外。
那现在分毫不让,思路清晰的江颜,就令人惊诧了,他们何时见江颜如此伶牙俐齿。
在场的人可都不傻,听着她们对话几句,都明白了大概。
林王府的郡主丢了东西,然后东西在江纯身上发现了,江纯说是江颜诬陷塞给她的,可众目睽睽之下,人赃俱获,轮的到她狡辩吗?
不然她会被打了板子抬回来?
更何况……
在场这些后宅女人,有谁不知道江纯,她是个能吃亏的人吗?她不去占人便宜,争抢东西就不错了。
看眼下的情景,当时她能少攀污江颜吗?
真如她说的江颜临危塞的,在场那些人难道都是傻子,不信她,要信江颜这个并不熟的人?
正因比外人了解江纯,江侯府这些后院女人,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江纯平时对江颜那么差,突然好心带人去见世面,说出来这个,恐怕也就是跟江纯接触不多的江贤会信。
江贤不但信了,并对江颜还敢回嘴气的出奇愤怒:“人呢!都死哪去了,给本侯打这个不孝女!”
江颜抬头看看江贤,似乎不认识这个人:“爹,女儿的话,您就一句都不信吗?”
“哼,你平时顽劣不思进取,没有礼数,还不敬长辈,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江贤脸色更加不好,看着江颜,就像在看一件,急切想要抛弃的脏东西那般厌恶。
江颜仰头闭上眼睛,似乎在喃喃自语,却偏让大厅中的人听个正着:“呵!也好,这样我就不用苟延残喘,继续活在世上,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也能去地下找我娘,令她享享儿女福。不过二姐,你说我死后,会不会含怨不散,化成厉鬼来报仇,撕烂那个冤枉我的恶人呢?”
江纯浑身一抖,脑子散片一样,顿时想到她设计陷害江颜,想要在林郡主生日宴上弄死她的事。
或许平日里就算弄死江颜,她也不会有这么多想法,可是这一次她被打了板子,那些疼实打实的在她身上,再有二皇子景安那煞星般的威慑在,莫名令江纯有点不寒而栗,竟一时全是恐惧和不安。
这……难道她真会被江颜索命吗?
不!
不会吧……
可莫名的,她就想到有那种可能,竟一时吓的不敢应答。
江颜明明是正常的语调,但却让在场的人,感觉到一种凄凉,她没有过多的解释当时在场的事,但此刻她了无生趣的样子,就是有些揪人心,让人莫名心疼。
还什么苟延残喘、猪狗不如的生活,这难道不在骂这一府的人虐待她吗。
是啊,她没有过多解释,可是解释有用吗,他们都信了江纯了,说再多都没用。
而江贤神色猛的一变,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江颜的眼神,竟闪动着心虚,再叫人打江颜的话,硬是没法说出来。
再说江纯此刻哆嗦害怕的样子,江贤也不是真正的蠢,他岂能不明白,恐怕真的冤枉江颜了。
朱姨娘却听的火冒三丈:“你什么态度,竟然这么诅咒二小姐,事到临头你还这么恶毒,你怎么不去死!”
江颜根本不说话,沉默闭眼的样子,好像朱姨娘是个小丑,她根本没必要搭理,或者无力再搭理。
解姨娘眼神在江颜身上转了转,这三小姐今天真是大变样,变的快让人不认识了,可一天能变化这么大吗?或是被刺激,能这么严重?
朱姨娘气的张口又要骂,江贤突然喝了一声:“够了!”
朱姨娘立即吓的闭嘴,挑衅的看向江颜。
江颜一动不动跪着,沉默闭着眼睛,好像期待的,等着要杀了她的侩子手快点进行。
大厅里陷入一片诡异的静默之中,当没了杀江颜之心,起码暂时不会动了,这反而让江贤十分尴尬,话他即然说出去,不继续显得没威严。
可到了这个时候,硬是打杀了江颜,岂不显得他有些冷血?
就算别人没有、也不会这么想他,可江贤这个时候就是没法下手,不是一时良心发现,而是……
解姨娘这个时候对江贤道:“贱妾有几句话要说。侯爷宅心仁厚,哪里真舍得对儿女动手。不过是两位小姐有点姐妹间的小矛盾,哪至于闹成这般。”
江贤立即赞赏的看向解姨娘:“你说的是。”
看了一路热闹的侯夫人全氏,此时也道:“依妾身看,就是这个丫环无中生有,芝麻大小点儿的事,竟被这种无事生非的丫环借题发挥,不能轻饶。”
江颜慢慢睁开眼睛,将一厅里各色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垂着头,讽刺的勾勾唇。
本来看热闹,等着江颜被罚,自己也能借机另寻高主的秀儿一愣,哆嗦着跪地:“侯……侯爷,奴婢没有啊,是三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奴婢,奴婢就没见过这样凶残的……”
“闭嘴!身为丫环,你本就该处处为主子着想,尽你身为下人该尽的责任。自己事做不好,还敢攀赖主子。现在还敢指责主母冤枉你,我侯府容不得这等背主阴险丫环,来人啊,给本侯拉下去打!”
守在厅外的侍从立即冲进来,拉着已吓的懵住的秀儿往外走。
秀儿吓傻了,怎么会这样呢?
就江颜那个下贱的人,府中各个主子们,不是早就觉得她碍眼了吗。
平时可是谁都懒的见她,看到都恨不得当瞎子一样当不存在,侯爷更是非常厌弃的啊,现在借机除掉她,不是正该合众人心意吗?
为什么这贱人做出殴打人的行为,府中主子们,反而为她说话了。
这跟她想的不对啊!
明明该将江颜拉出去打啊,二小姐都因为这贱人受伤了,本该数罪并罚的啊!为什么竟打她!
秀儿脑子一片乱,然而事实已成定局,容不得她多想,她哭喊着冤枉求饶,在无人理会下,竟一把抱住江颜的大腿:“三小姐,奴婢错了,你救救奴婢吧!三小姐,奴婢尽心尽力伺候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么狠心见死不救啊!”
这倒打一耙也是没谁了,江颜垂头看向秀儿,本来哭闹的秀儿,在看到那双黑亮中透着冷漠的眼神,竟是吓的一激灵。
不对!
江颜这个贱人为什么这么可怕,她明明就是无用的废物,刚才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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