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茗十分想念在千灯镇的那些铁柱子,心中有些担忧这些客人要是一会一拥而上,那岂不是连摊位都保不住?
好在这时候,沈清看出了她的担忧,随后就见沈清看了眼围在摊上的人一眼,毫不犹豫道:
“还请各位客人有序排队,若是因为摊位过于拥挤将这些奖项挤翻,大家恐怕谁都抽不到心仪的奖品。”
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却将在场各自较量着的围观群众,顿时停下来各自的动作。
在场不少人自知没机会抽到那些大奖,可这些吃食却是沈家做的,他们以后只要还想有朝一日能够吃上,就得乖乖地排队不要将摊主惹恼了。
否则这家摊主卖个东西都定如此多的规矩,要是之后又说不做闹事者的生意怎么办?
想到这里,所有人自觉乖巧地各自拉帮结派的不再互相挤着。
虽说拥挤的状态一点也没改变,但没了那种表面上的针锋相对,自然就不会因为人群之间的矛盾,突然冲撞到摊子上。
林茗见此,悄悄松了口气,要不由看了一眼沈清。
心道,可以啊这厮,既然来到了人家的地盘也不怯场的,方才那段话,她在千灯镇说起来倒是顺畅,但在人生地不熟的丰县,她总觉得做人还是不要那么狂妄了,好吧其实她就是窝里横的典型代表,来了丰县有一丝丝的怯场。
虽然也不是不敢说重话,但她怕因为自己对丰县人民的了解不够多,她越是不叫人挤,万一这些人没千灯镇的老百姓听话,反而更加推搡起来怎么办?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竟还都挺乖的,也对,任谁面对着不乖就有可能吃不到好吃的美食的威胁面前,不乖才怪。
现在既然摊子上的规矩都写下来了,而人群也不在拥挤到威胁摊位的治安问题,林茗心中到算是松了口气,随后就见那个方才没抽中大奖的人,又掏出银子,依次抽了几个其他档位的奖项。
林茗怕香味散去,也就没再一次掩饰,所以原本那人还以为这摊子上的香味都是最大奖散发出来的,还不想抽其他的灯笼,谁知道先前那个折扇男子,立马跑出来问林茗两个道:
“他不抽,那他的份给我行吗?”
这还用问吗,林茗当即也没说话,直接一个摇头的动作告诉了对方的答案。
显然折扇男子十分惋惜,然而这一举动却是让那位新来的客人主意起来,当下也掏出了银子,将其他的灯笼都抽完。
这一回男子的运气显然不错,一连两个栗子饼的灯笼,既然都是抽中了,就是卤味的灯笼都抽中了一个,这运气看的让在场众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哼。
要不是折扇男子知道此人原本不想继续抽灯笼的,怕都要以为这人是托了。
但不是托,却更让人嫉妒起来,心想他来来回回挑了那么久才抽到两个,这人呢?随随便便就四个里头中了三个,这运气可真让人嫉妒啊!
显然这位新来的客人此刻已经取代了,方才那位折扇男子在围观群众心中的羡慕嫉妒恨的地位。
原本之前回去拿银子的客人都来了,但鉴于放才折扇男子的惨况,这些人就打算等一两人抽完了,概率大些的时候,他们再抽,这样抽中的可能性也高些。
但谁想到,这个新来的,既然一下子抽走了两个栗子饼。
有心想要抽一下试试手气的人心中顿时暴走起来,可不能任由其他人抽了,万一要是大奖提前都被抽走了,那岂不是后面的这么抽也抽不到了?
于是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就要上前,谁知道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下一个我来。”
就见那两个一直呆在一旁看着热闹的男女,终于回过神,显然也怕大奖被人抢走,正好又离摊子近,于是抢了个先来后到。
林茗一见,也没说什么,直接道:
“客人要选那几个,可以自己做主,只要将银子放在摊子上便可以开始挑选灯笼了。”
听见底下窃窃私语又在帮着新来的客人介绍抽灯笼规则的人,也有识字的读着摊子前贴的那张规则。
这样一来,她倒是完全省去了帮着解释规则的伙计,那叫一个轻松,想到方才也是沈清一句话止住底下的暴动,林茗顿时十分欣赏地看向了沈清。
心道这厮看不出来,还是有些用处的。
沈清察觉到林茗的视线,却是一愣,随机他就见林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今天表现的不错嘛,给我省了不少事。”
沈清心中有些好笑,面上也含笑点点头温润道:
“能为娘子分忧是为夫应该做的。”
于是林茗就被沈清着副语气给听抖了抖脖子。
刚想让神情好好说话,心说沈母沈父又不再跟前他着副语气是想恶心谁?
但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又保不齐往后头沈父沈母那边看了过去,却见二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还不是一般的怪异。
要说沈家的摊位生意好,沈家沈父沈母就算不将开心挂在脸上,但起码也不至于是这样一副担忧的表情啊?
还是说沈母和沈父都和她方才一样,怕自家的摊子被人群给挤翻了?
可自从方才沈清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就没有人再故意推三挤四了,现在虽然人也一样多,甚至源源不断还在来人,但大都十分自觉的在沈家摊子之前好几步的地方站定没继续往摊子前来。
就连新来的不懂事想插队,都被周围一众人白眼威胁,沈母二人又怎么会为此担忧呢?
她虽说表面上不显,但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担忧的,可这份担忧来源于丰县的那位李师爷,难道沈母二人同她一样也是为了这事?
要不是的话,她真的有些搞不懂了,毕竟平时沈母也算是比较淡定稳重的,就算有隐忧也不会藏不住显露出来,而沈父就更是明显了,一直以来沈父的面上除了古板还是古板,但现在的表情她还从没见过。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林茗思索的样子,看在沈清的眼中,随后他顺着林茗的视线,看向了沈母二人,又顺着二人的视线,看向了那张他写的字上。
沈清的眸中顷刻间闪过一丝什么,之后又遁于无形,就见他看向林茗轻声道:
“娘子,客人要你帮他选?”
林茗一愣,随后她就转过头看向那位提出让她帮忙挑灯笼的客人,也就是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也是那位被一位妖娆貌美的女子挽着手的中年男子。
对方见自己说了两句,林茗既然不搭理自己,顿觉自己受到了轻视道:
“我说,你来帮我抽没听到吗?”
林茗一听,心下就骂了声猪头,面上也没了笑脸:
“不好意思,奕是没注意,但本摊的所有灯笼,还需要客人自己挑选,本摊不做任何后续的赔偿或者补抽行为,所以还请客人自己抽。”
林茗这话说的那么明显,显然就是指出这人想要她帮忙抽,抽完之后要是结果不好就赖账然后重新抽,一来二去的占的不是便宜?
林茗这番话说完,众人看向那个猪头的脸色就不好了,大家都想博个好彩头,摊主也都是正经人家,这人竟然想要耍小聪明!简直是太无耻了!
果然,那猪头大爷听到林茗的话,瞬间脸色不好了起来,只能哼了一声道:
“排场倒是挺足的,不过就是个破摊子。”
林茗眼色一暗,看来这人不仅仅是个猪头,还是个欠打的猪头。
随后就听林茗开口道:
“本摊是不甚高雅,但幸得各位客人的垂爱,才能为大家分发些福气,若是这位客人您看不上本摊,大可以另寻他处,用不着在这里两看相厌。”
“是啊你这人说话也太过分了吧?什么叫破摊子,人家识破你的算计,你就骂人?”
“就是!大家伙的,这人骂了小娘子的摊子,那岂不就是连带着咱们一块骂进去了?”这时也有想要借此卖林茗个人情的,顿时煽动起了广大的人民群众。
林茗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个猪头她是决定了,以后绝对不会卖给此人任何一个东西。
要是自己做的好东西被这种人吃了,她都嫌浪费。
随机,林茗想也没想,一把将银子塞进那位女子的手中,就对着其他人道:
“还有没有客人想来试试手气的?”
就听一群人应答道:
“我来!”
“我我我!”
“一个一个来,不着急,这些灯笼大家都是有机会抽到的。”
林茗在哪招呼着客人,而那个猪头大爷显然被这一副场景看蒙了,回过神来之后,就要对着林茗破口大骂,这时林茗却眼疾嘴快到:
“既然这位客人你觉得,本摊是个破摊子,那还恕本摊往后不再接待您,免得污了您的眼,请吧。”
说完林茗还补充一句道:
“哦对了,千灯镇的摊位也是妇人与婆家所摆,想必客人也是看不上的,如此一来正好,毕竟本摊也从不想接待您这样的客人。”
说完之后,就招呼着其他人抽起了灯笼,显然没有人回去主意猪头大爷二人,此时他们自己抽灯笼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那其他脑子坏掉了的人呢?
“你!你给我等着!我……”
然而那位猪头大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那位女子给拦住了道:
“老爷,我想着位小娘子也是一时误会。”
林茗没搭理二人的双黄戏,面色都不带动一分。
那位女子见她为林茗说话,林茗既然没感恩戴德向她卖好,顿时眉头不由皱了皱。
她可是知道身旁这位的身份,他可是李师爷的老丈人,这家摊子未免也太初生牛犊不怕虎了,难道连他也敢得罪?
然而林茗要是知道那个猪头大爷的身份,怕是不仅态度不会好上一分,还会更差些。
那个李师爷也就是个只会冲毫无反击之力的弱者下手的下三滥,她就算忌惮,但也从人格看不起这种人,而对于那些仰仗着下三滥在外为非作歹的人,就更加厌恶恶心。
哪里会对这些狐假虎威的人有半分好态度好脸色?
然而那个女子显然自己垂怜邪恶也想让别人跟着匍匐:
“这位小娘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家老爷并没有故意贬低你们摊子的意思,这只是我家老爷的无心之话,还请小娘子你化干戈为玉帛了。”
林茗眉头动了动,心想她倒是低谷了这个女的脸皮,不过想来也是,那男的满身的肥肉,一脸猪头相眼神淫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更别说,看两人的年纪,那猪头都可以做这女的爷爷了。
要她相信二人是真爱,不是卖身求荣或者各取所需勾搭上的,除非母猪能上树,不,除非这头猪能上树。
就连这样的人也能攀附上,不嫌恶心不嫌脏的人,脸皮能不厚?
也怪不得满口一个道德绑架,在那霸着位子唱戏了。
林茗不想搭理这种脸皮极厚的人,但不代表她不搭理人人家就不恶心她。
就见林茗三番四次不理会人家,终是将人给急出几滴眼泪,那抹泪的方向还冲着林茗身旁的沈清。
“这位小娘子,奴家都一个劲提老爷给你道歉了,难道就一句无心之失,小娘子也不能宽恕别人吗?”
林茗眼皮子抬了抬,见那人还真的挤出两滴眼泪,顿时当场就惊了。
这演技简直可以那宇宙金马奖了吧?这要是换到现代,那些娱乐圈的小花旦不得丢饭碗了?
“玉儿别哭!咱们别理会这种恶妇,谁知道那些吃食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吃了的人小心没命活到过年!”
“老爷,玉儿知道你方才的话是无心的,可这位小娘子却因此记恨住了老爷,玉儿虽然知道老爷并不在乎,但玉儿却想为老爷解释清楚,可谁知……”
林茗抖了抖耳朵,她觉得在这一番情深意切的魔音之下,她那耳屎都被恶心出来了。
“谁知我看穿你想要唱戏的把戏不理会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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